可她真的很怕他会回一句,自己去想。 真是怕了,那眼神望着她,她却记不起,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难受。 “你会一直在天瞿国么?”陆汐沫问。 “不会。”回答的很快,没有犹豫。 陆汐沫心中明白了,他在等她灵力觉醒有自保的能力。 不管他是谁,她现在也记不起他,但是她觉得他不会害自己,一直护着她,对她好,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在仙界时没有亲人缘故,她便没有觉察,在经历凡间三万年不断转世,她对亲情早已淡漠,因长相,即使父母也会弃她如敝履。 镜寒川于她,她感受到的似是兄长对妹妹的眷顾,不是朋友之谊,亦非男女之情。 “下次见面,希望我能记起些什么关于你的事。”陆汐沫起身。 “不急,决定离开前一日来见我一面。”镜寒川双手在琴面拨弄。 “好。”陆汐沫点头,离开了寒月殿。 镜寒川在她离去后,合上眼弹着琴,面上已经恢复往日冰霜模样。
第4章 皇帝被罚 刚踏出寒月殿,晶儿,莹儿两人便焦急的看着她,上下打量着。 “主人,您没事吧?” 看到她们担忧的眼神,陆汐沫询问道:“出了何事?” “您进了寒月殿后,我们便看不见里面情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您知道的,我们有灵力,却好像被关闭了五识一般。”晶儿焦急的说了一通。 陆汐沫知晓,定是镜寒川开了结界,不让任何人听到今日谈话。 “无事,别担心。”语毕,殿内有琴音传了出来。 “我们回去。”陆汐沫看了一眼寒月殿,语气轻快。 这边她离开寒月殿之后,陆紫如那边便得了消息。 皇帝也毫不意外的知晓了此事,他很是好奇,这陆汐沫去见国师有什么事? 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寒月殿。他可不想见那丑东西,虽然国师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可是人好看呐。 陆汐沫那张脸实在太丑,他很不想去多看上两眼。 相较之下,他更愿意去寒月殿问国师,可能会问不出什么,但是总归每日要去见一见国师,他心才能定下来。 镜寒川立于殿内,自是风华霁月,举世无双。 皇帝坐在正座之上,瞟了好几眼,都没想到如何开口。 镜寒川屈身坐下,身下立即有一把椅子幻化出来,皇帝见过这种场面,心中已然不惊了。 却还是忍不住感叹,虽同为男子,这国师风采,依然让他觉得心惊。 “有何事要问?”镜寒川开口。 皇帝原本是要问镜寒川的,镜寒川突然发问,他一愣。 镜寒川见他不答,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过于清冷,皇帝迅速回神。 假咳了两声,才开口:“听闻今日汐沫来见你了,那丫头可是有事?” “无事。”清淡两字便封了皇帝的口。 皇帝斟酌着镜寒川的脸色,这是喜还是不喜? 镜寒川看向他,皇帝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躲闪着不知看哪里才好。 “泽承国太子即将到来,不知国师是否清楚,几位公主之中,谁有缘于他?”皇帝躲闪着想到了这件事。 “汐沫。”镜寒川道。 皇帝震惊之下,嘴巴张着,半晌都说不出话。 “她,怎入得泽承国太子的眼?”皇帝找回思绪,有些结巴。 “她要走,便放她离开。”镜寒川声音淡漠。 皇帝仔细听着,国师说什么,自然得谨记着。 “需让钦天监看个良辰吉日,将她嫁与泽承国太子么?”皇帝心中已经盘算着陆汐沫的陪嫁之物了。 “她无意于泽承国太子,不必强求,放她离去便是。”镜寒川合上眼,身子慵懒的靠着椅背,神色淡淡。 这是不愿再多谈的意思了,皇帝看着那张俊美的脸,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他也不过才弱冠之年,他便是这般风采,如今他已不惑之年,他却风采依旧。 感叹之余,也不禁心火难耐,在心中已经翻起了牌子,今夜哪位妃嫔侍寝的好。 刘贵妃?不成,肤白貌美,可是身姿矮小了些,比不上国师风采。 德妃?装模作样的端庄持重,气量小的很,不成。 新宠怜贵人?体态修长,身段玲珑,长袖善舞,也伺候的好,就是热火之余,缺了些清冷。 悄悄瞥了一眼镜寒川,嗯,对,差点国师的清冷。 搜肠刮肚了一遍,也没想起哪个妃嫔好些。 若是国师是女子,或者有一个似国师般的女子就好了,他每日见到这张脸,同为男子也生不出嫉妒之心,反而由衷觉得,这国师当真是举世无双。 他这连连瞟来的眼神,终惹的镜寒川不悦,清冷目光看去,皇帝镇定了,迅速敛了目光心思。 当夜皇帝正欲与怜贵人颠龙倒凤之时,却发现自己不举了。 躺在床上,有些心灰意冷,他才不惑之年,就要不举了么? 忽想起今日在寒月殿自己的心思,顿时知晓惹了国师生气了,居然在寒月殿浮想联翩,怪不得这惩罚就跟着来了。 怜贵人睡在一旁,看着皇帝变化莫测的脸色,心中也暗暗揣测。 “这皇帝不过不惑之年,身体强壮,这才侍寝了几次而已,难道就榨干他了?” “莫不是后宫妃嫔众多,早就坏了里子了?” 两人一夜各怀心思,辗转反侧的没睡好。 第二日张公公来伺候皇帝洗漱时,发现皇帝精神萎靡,心中大惊。 昨夜初时是听到些调笑声,后来便没了动静,昨夜怜贵人并未承宠,可皇帝这脸色分明是没睡好。 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这怜贵人有问题? 张公公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手上却没停的伺候皇帝更衣。 下朝之后,皇帝是火急火燎的去了寒月殿,他倒不怕这个不举是一时的,就怕是一世的。 进了寒月殿,看到镜寒川那淡然无波的神色时,不由镇静下来。 他是一国之君,他是护国之师,他自然不会害自己。 镜寒川看他脸色,已探知他心中所想,摇摇头,这皇帝还不算太笨,知晓自己不会害他。 皇帝可不知镜寒川的心思,见他摇头,以为自己真的一世不举了,慌了。 镜寒川眯了眯眼,这个皇帝,心思还真是…… 静默转身坐在正座上抚琴,皇帝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 咬咬牙,准备开口询问时,感觉自己某处变化,这可如何是好?还是青天白日? 皇帝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了,一连瞥了好几眼镜寒川,这青天白日里就如此场面,国师还在场,还在寒月殿里,他一会儿还要怎么走出殿门? 镜寒川扫了他一眼,“出去……” 皇帝哦了一声,走的有些力不从心,他刚刚居然以为,才刚冒尖的想法就被他掐了,不能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国师面前不可妄想! 张公公见皇帝出来,脸色有些不对,心生疑惑,皇帝进去,与国师并无交谈,怎么回事? 身为皇帝心腹,此刻目光如炬的打量着皇帝,这看下去就发现了不对,呃! 这青天白日,莫不是皇帝昨夜不行,今日来找国师医治了? 顿时大喜,心中暗叹,国师好医术啊!这青天白日就如此,皇帝定能子嗣绵延,福泽天下。 “皇上,祺贵人方才来送汤给您,说是近日您太过操劳,特意让老奴叮嘱你用汤呢!”张公公道,自是不经意看了一眼皇帝身体某处。 张公公此话说进皇帝心里了,他此刻这般模样,还是别被人瞧见才好,而且有个妃嫔来自是更好。 张公公抬手招来了步撵,搀着皇帝坐上了步撵。 待四下安静了,月落琴里飘出一道光影,化成人形。 少年模样清秀,双手抱臂,盘腿而坐,一身蓝白衣裳,双手玩着衣角。 “寒川,你也由着这老淫棍在你身上东瞟西看的。”少年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指责。 “月落,慎言。”镜寒川淡声道。 “哼,老淫棍。”月落不满的嘟嘴。 昨日他见皇帝心思百转千回,起了作弄心思,掐着皇帝正欲行事之际,让他丢了颜面,今日居然跑到寒月殿来想求解? 哼,要不是怕那老淫棍说的话污了镜寒川的耳,他才不会痛快的解了,最好那老淫棍一辈子不举。 “如果是汐沫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我倒不气。”月落换了个姿势,翘着腿,玩着茶杯。
第5章 器灵月落 他能看到汐沫的本来面貌,第一次见到就表示了极大的好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当然是无关男女之情。 世间之人,对美好事物皆抱有欣赏之心,他是器灵,也不例外。 “沫沫不是,休要胡言。”镜寒川睨了他一眼,搁下了手中的茶杯。 月落哼哼唧唧不说话,只有他们二人在时,他会叫她沫沫,平日只是中规中矩的叫她汐沫。 “少去民间淘些话本子来看。”镜寒川又道。 月落时常去淘些民间的话本子,也听了不少市井对骂,学了满嘴浑话,骂起皇帝来那是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 每每皇帝多看几眼镜寒川,皇帝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跳出来骂骂咧咧。 有时皇帝只是看一眼镜寒川,他就把他代入话本里那奸淫之徒,气的牙痒痒。 气不过时,干脆跳出来浮在半空,就对着皇帝耳边骂,反正皇帝看不见他。 可镜寒川听得到,那绵密不绝的粗鄙浑话吵的他蹙眉,说了句,“聒噪……” 当时皇帝正问了他一些朝堂之事,正等着听他的意见,却听他说到聒噪二字。 镜寒川说的是月落,瞧见皇帝那僵掉的表情,沉声道:“朝堂事宜,你做决断便是,偏颇不宜过大,合理就好。” 皇帝听到这话又略略放下了心。 “世间之事,本就无绝对的公允。” 镜寒川轻抚琴声,划过一道琴音,世间万物,都有私心。 只要此人此事不涉及自身利益,皆能公允,一旦牵扯自身或身边之人,心中难免会有偏颇。 他对这个凡人皇帝,倒也没有太过苛求。 镜寒川听他骂的多了,从最初的凝眸到现在也波澜不惊了。 “那老淫棍,抱着自己的莺莺燕燕不想那些,进了你这寒月殿倒是花花肠子翻来覆去的。” “他不是想的紧么?我让他举上三天,这样去上朝,看他以后还敢肖想不?” 月落越说越得意,都想好了明日去围观朝堂,看他如何丢脸。 一国之君被如此戏弄,太失体统,镜寒川摇摇头,解了皇帝的罚。 可怜皇帝这厢正准备跟爱妃你侬我侬,发现自己居然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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