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干笑一声:“太子平日事务繁忙,百八十年不来,记错也不是什么……” 本来离若还有一肚子的妄言,可见玹亦那愈发阴冷的笑容,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怎么不说了?”听后头没了音,玹亦的兴趣倒是便浓了许多。 离若一脸苦巴巴:还能怎么说?!我自然想继续说啊,可你不给我活路,我哪有命继续编! “太子我错了。”为了活命,离若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开始卖惨,“我不该在这里迷路,不该躲起来被迫偷听你和紫菀上神的对话,更不该说谎骗你。只是……只是我娘亲生前最爱这里的桃花,我是想着采一些回去做几壶桃花醉,来年清明洒在我娘坟前,让她……让她也尝上一尝。” 金书一听,也跟着哭喊道:“太子殿下,身为一个万年的老光棍,不求临死前能娶亲,只求让我同我媳妇儿做个诀别,我就死而无憾了。” 玹亦垂眸,静静地看着这两位哭得越发惨烈的可怜人半晌,才打破沉默:“那就再采些桃花,多酿几壶,到时候送到玄清殿来。” “太子……你……不杀我们了?”金书心底一喜,带着哭腔问道。 “你说呢?” 玹亦暗含深意地看了金书一眼,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左手突然一沉。 “太子。”离若红着眼,紧紧地抓住那冰凉冰凉的手腕,“寸芯是我的灵兽,你能不能放了她?” 即使太子救了寸芯,却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了只带着魔气的灵蝶。离若虽平日里喜欢打赌,但此事关乎寸芯安危,她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开赌。 “莫要得寸进尺。”玹亦冷冷道。 见玹亦拒绝了自己,她单手转为了双手抓握。 “放手。”玹亦声色一沉。 “不放!”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对方越想挣开,离若就握得更紧,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 离若刚刚渡劫,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玹亦没有趁人之危动用仙力,却未曾想她竟如此难缠。 玹亦一时无法挣脱,只好用力一扯。 只是他大力一拉,恰巧碰上离若换气最为松懈之时,二者产生了强烈的吸引效应。 离若没有留神,一个趔趄,重心有些不稳,硬生生往某人怀里扑去。 至于玹亦,他前不久受了雷刑,身体比起以往要羸弱了些。对于离若那小身板,玹亦还不至于被她扑倒在地。不过,他向来不喜这种,身子下意识一偏,离若扑了个空。 眼看着就要和铺满桃花的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一道仙力承在离若身下,做了个缓冲,让她轻轻摔在了地上。 金书见离若倒地,吓得跑过去查看伤势,“主人!” 原本离若双眼紧闭,被金书这么一推搡,立马睁开左眼,冲金书使了个眼色。 金书会意,原本焦急的声音也更加矫揉造作起来:“太子,主人死了!” 装昏的离若闻言,心底暗暗打了个激灵。她糊涂了,这金书实诚惯了,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话说给太子听,还不知人家会不会当做笑话。 念此,离若半眯着眼使劲扯了扯金书的书页,用唇语说道:“快点打晕我。” 金书一愣,有些不明就里,用唇语问道:“为什么?” 离若看他一脸懵,急得从扯变成了撕:“快点!” 两人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做得及其隐蔽,谁想玹亦一直看在眼里。 “别装了。”玹亦淡声制止。 不过,他话音刚落,金书一个锤头,当场把离若拍晕在地。 金书看了眼晕过去的离若,对着玹亦干笑一声:“太子,主人她晕了。” 无涯魔城 红彤彤的大灯笼遍布整个大街小巷,如夜空星子般点缀着这片终日以黑夜为伴的魔界。 在红光照亮下,如今的魔城也隐隐传来了一阵阵歌舞声。 訾邯斜坐在魔尊位上,一面品着酒,一面欣赏着莺歌燕舞。这些跳舞的舞女,各个妩媚妖娆,是妖皇特意从妖界挑来送与訾邯的。 他虽不似当年那般以罗刹面具示人,却依旧戴了张刻了些许花纹的半脸面具,遮住了双眸和鼻尖。 妖界使者无妄见訾邯许久开口,便面带笑容,试探性地问了句:“这些是我们妖皇精心挑选的,各个色艺无双,不知魔尊可否满意?” “妖皇的礼物,本尊自然是满意的。”訾邯勾起唇角,又珉了口酒。 无妄心下一喜,便把妖皇交代自己的正事说了出来:“六界皆知,魔尊与我们妖皇相交多年,感情深厚。为了能让魔尊尽快苏醒,这些年我们妖皇陛下也是做了不少努力。如今魔尊重掌魔界,想必用不了百年,魔界定会回到三万年前那般昌盛。 “不过无妄不知,魔尊可愿继续与我们妖皇陛下结盟?” 无妄来到魔界三月有余,早把那份盟约的所有要点一一与魔尊进行了详细不能再详细的解释与说明,只是訾邯一个劲儿地听了后,却未透露半分对此事的看法和意向。 现如今,妖皇已然千里传书了十回,若无妄不能按时完成使命,不但高床软枕睡不着,连他脑袋都有可能换个安寝地。 “这个嘛……” 訾邯还未说完,殿前就走来位黑衣女子:“无妄妖君,多年不见,你们妖界这调子是越发高了。” 黑衣女子一身常服,长相虽不及那些跳舞的女子们妖媚,却也是英气十足,别有一番风姿。 她噙着笑意,客气地看了眼无妄,转头便向訾邯行礼:“梦溪来迟,还望魔尊恕罪。” 訾邯轻笑一声,问了句:“梦溪,你这回又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梦溪一听,纠正了魔尊的话:“说句让魔尊笑话的真心话,梦溪此次来迟是因为昨日与友人多喝了几杯。” “多喝了几杯?”訾邯挑眉,别有兴致道,“听宫里的魔厮说,你代本尊掌管魔界这些年,那三大爱好修得是炉火纯青,如今出此纰漏,是大意还是有意?” 梦溪虽贵为魔界公主,却并非老魔尊所出,她来自市井,在飞身为上神之前是魔界里不起眼的小混混。平生有三大爱好:喝喝小酒,打打群架,顺便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和清俊少男。 后来她被迫当了魔界公主,不但没有改掉身上那股子市井气,反倒将那三大恶趣味发挥到了极致。 三万年间,梦溪称第二,魔界没人敢称第一。整个魔界都知晓此事,如今她却说出此等‘缪言’,訾邯自然不信。 “魔尊说的是,梦溪最近是大意了些。”梦溪心里坦荡,自然是没有避讳。 “也罢。”訾邯将手一抬,把头轻轻靠了上去,“你管了魔界这么多年,想必也有自己的心得。想必你也听到了无妄妖君所言,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梦溪一愣,转眸又看了眼一脸惊色的无妄。 这种场合,訾邯居然当着无妄的面问自己,难怪那妖君一脸的震惊。 虽然梦溪实在不知訾邯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她是豪爽之人,向来心里憋不住话。即便这三万年里好好历练了一番,可如今面对訾邯这不按常理的问话,梦溪猜不出来,便只好实话实说了。 “魔尊与妖皇的确是相交多年,也有过互帮互助。只是梦溪觉得,这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如今沧海桑田,魔界和妖界也万象更新。不过妖皇的认知倒是有些落后,竟然还如三万年前那般派人送些薄礼,说说魔尊合胃口的好话,顺便卖个惨撺掇一番,便让我魔族万千子民当这进攻天界的马前卒。” “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亮,只是你们妖皇未免太小看我们魔界了。”梦溪说到后面,直接把目光移到了无妄身上,“自那场战役后,魔界死伤无数。如今我们魔界子民对你们妖界没有半分好感,即便魔尊答应结盟,到时候无人出战,妖皇赔了美人又折兵,只怕会更加失望。” 说着,梦溪又想起了那些好看的妖界美人,瞬间玩心大起,当着二人的面,狠狠地调戏了把。 梦溪对着她们又是亲又是抱的,把那些妖界美女吓得花容失色,四散而逃。 “梦溪!”无妄气得胡子都歪了,当场拍桌而起,指着梦溪愤愤道,“你只不过是个市井混混,竟敢公然跟妖皇作对,你……” “那又怎样?我与妖皇本就水火不容。”梦溪当场打断,一脸的无所谓,反讥道,“无妄妖君莫不是忘了,当年我可是命人将你赶出了魔界。再者,这儿不是妖界,只有魔尊可以教训我,你还有那妖皇在魔界地盘上算哪根葱?” 无妄闻言,面色铁青,气得转身就要向訾邯告状,谁想座上的訾邯对这场戏看得不亦乐乎,竟鼓起了掌:“精彩,太精彩了!你们继续,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上午要发,可一月觉得那个版本写得不好,就重写了。 感谢读者“溺海成汐。”,灌溉营养液
第38章 四只猫 那“啪啪”地鼓掌声犹如一道道惊雷, 当场把无妄劈得一愣一愣, 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世人都说魔尊狂妄不羁,行为乖张, 可三万年前能与妖界携手一同进攻天界,应是与妖皇有着同样的野心。 因此,在魔尊重掌魔界后, 血战便打定主意,派遣无妄来魔界做说客。本以为两人会一拍即成, 缓解妖魔二界紧张关系。 可如今在无妄看来, 这些所谓的野心、兴趣, 不过是坊间谣传。 回头想想,訾邯本就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他的心思哪能那么让人琢磨了去? 只是訾邯这个魔头也忒没有良心了,不但拂了自己的面子,还纵容手下对妖皇出言不逊。 不过, 妖皇和魔尊有着万年之谊, 无妄还是留着一丝希冀, 想让訾邯醒悟:“魔尊, 我可是代表了妖……” 訾邯抬手,制止了他后头的话:“无妄妖君,这是你与梦溪之间的事,本尊实在不好插手。” 他与梦溪的事?给的这理由也忒牵强了! 无妄气得身子一抖,不由暗暗咒骂起来,这魔头果然是狼心狗肺。 俗话说蛇鼠一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訾邯如此,梦溪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听了訾邯的话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转了转眸子,胆子又放大了些。 “梦溪,你要干什么?”看着那魔界公主一脸坏笑冲自己走来,无妄想起梦溪的特殊癖好,惊得双手抱胸,发出一丝颤音,“大庭广众之下,你休要胡来!” 梦溪位列上神,无妄一个区区上君,哪是梦溪的对手,自然只能一个劲儿往后退。 “大庭广众?”梦溪笑意更浓,将手放在左手腕上,松了松筋骨,“无妄,这里可只有我们三人,此事魔尊已放手不管,你还是趁早死心,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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