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发如瀑,冰肌玉骨,唇间一点娇红,居然全是天生的?亓瑶瑶不合时宜地领悟了为何在梦里姜秋水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指尖摩挲着细滑的肌肤,姜秋水嘴唇微张,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亓瑶瑶眼神迷离,喃喃道:“天啊,师姐你怎能这么天生丽质,‘清雅脱俗,如一朵出水青莲,但……’。” 又比不染人间烟火的青莲多了一丝媚意。 亓瑶瑶回忆着梦里的形容,一时不慎脱口而出,还好她反应及时,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生硬转折道:“不像我,换了好几款发油了,还是掉发严重。” 她竟然是想变着花样夸我好看! 姜秋水眼神游离,盯着亓瑶瑶浓密的秀发,手足无措道:“脱发是瑶瑶你的错觉吧?” “其实我也觉得。”亓瑶瑶收回手,莞尔一笑道:“裴允总说我脸不是画得太白就是太红,还说我再熬夜会成秃头,真是讨人嫌。” 她星眸闪烁,认真地看向姜秋水:“男人真不会说话,没意思极了,还是女孩子好呀,你说是吧,师姐?” 语气中明晃晃的暗示,就差没有把“远离狗男人”几个字直白地写在脸上了。 姜秋水忽而一愣,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对啊,亓瑶瑶根本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从来只当她是师姐。 出生于帝王之家,男生女相,被预言为会招来灾祸的不幸之人,唯一解法是终生男扮女装,以期欺瞒上天。 如果亓瑶瑶知道了她是男性,恐怕也会觉得恶心吧。 姜秋水喉咙一紧,艰难转移话题道:“正事要紧,我们回药圃,然后传音与孟师兄吧。” 亓瑶瑶黛眉微蹙,不知为何姜秋水忽然染上了几分伤心落寞之色,不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姜秋水再与李逸阳见第二面。 于是她轻声反驳道:“不要,我们直接去找孟师兄吧,干嘛偏要回药圃?那些弟子常年在药圃里劳作,心里明白当下该做什么,半天无人看管,我量他们也没胆子偷拿灵草。” 姜秋水沉吟片刻,她自然能看出亓瑶瑶对李逸阳不知从何而起的敌意,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少年的身影。 她垂眸,轻轻咬唇,精致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迷茫,先前面对面时,她竟对李逸阳死死盯着亓瑶瑶热烈而又专注的目光毫无察觉,如今这一道炙热的目光,灼热得似乎要穿过记忆的迷雾。 双拳紧握,圆润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的软肉之中,留下道道红痕,姜秋水眼中闪过难以克制的怒意,她怎会如此疏忽大意,没看出那小子对瑶瑶的非分之想? 如此灼热炽烈,如此无礼冒犯……碍眼之极。 怪不得亓瑶瑶刚才反应奇怪。 “师姐……怎么了?”见姜秋水周身气势一变,怒火就要冲破表面平静的冰湖,亓瑶瑶茫然无助地弱弱问道。 “没事。”姜秋水努力缓和神情,舒展眉头,但她的语气犹如切冰碎玉,半点不像没事的样子。 凌波剑发出铮铮剑鸣,寒气凌烈。 绝不。 绝不能让那肮脏的眼神再在亓瑶瑶身上停留一秒。 否则……姜秋水冷笑一声,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否则她会忍不住挖出那两颗蠢笨的眼睛,可惜这样会吓到亓瑶瑶吧? 她总是这样,自幼就是如此。 也许正如天生妖孽的预言,不经意中流露出的偏执嗜虐才是她的本性。即便是被送入琉璃宗,每日默念清心咒,她也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因如此,她在琉璃宗的风评并不太好。 师姐彷佛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亓瑶瑶蹙起眉头,冥思苦想着自己方才是说错了什么吗? 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她对姜秋水都了解不深,因着敬畏不敢搭话,今日一天说的话,恐怕要比一个月还多。也是见姜秋水态度温和,才敢大着胆子撒娇摸脸。 思及此处,亓瑶瑶如履薄冰地拉了拉姜秋水的衣袖,乖巧小心道:“是我说错话惹师姐生气了吗?对不起。” 姜秋水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很少笑,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更是很难笑得好看,反而有些面目狰狞。 “我怎么会生瑶瑶的气?”她语调平静,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惊慌无措,明明是这场谈话中处于绝对优势的那个人,却小心翼翼地做着平时不擅长的事——保持冷静,压抑怒气。 为的只是扫去眼前少女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李逸阳,现在她不想让那恶心的视线再一次触及她心上的少女。 “我……”姜秋水眨眼,欲言又止道:“我们一起去找孟师兄吧。” 亓瑶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师姐不去见李逸阳总归是好事,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 “叮咚——” “温馨提示:姜秋水的好感下降为仇恨。人物面板更新,姜秋水行动意愿为90,请宿主小心防备其采取的不利行动。” 直至正午骄阳肆虐,除了这一条莫名其妙的温馨提示,李逸阳终于等来了别的消息——新任的药圃代理师兄孟高远。 仙风道骨的孟师兄甫一踏进药圃,就在一众劳作的弟子中精准找到了李逸阳的身影,眼睛锁定俊美少年的那一刻,孟高远当下紧锁眉头,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姜秋水不要这个差事,若有这样一个对我家小师妹虎视眈眈的人……” 姜秋水自然没有在孟高远面前提李逸阳这三个字,上午的一场闹剧后药圃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孟高远一见到李逸阳,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了四个大字:“他好爱她。” 至于这个“她”是谁,不容孟义细想,“亓瑶瑶”这个名字就已经欢快地跳了出来,斩钉截铁,不容得半点反驳。 表面平静的药圃暗流汹涌,沉默寡言的李逸阳已在众人心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人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李逸阳痴恋亓瑶瑶一事大肆宣扬,告诉所有吹嘘李逸阳外貌英俊完美的女弟子,让她们黯然神伤,独自心碎,转移目标。 众人自以为隐蔽的打量像针一般扎在李逸阳背上,他因怒气胸膛不住猛烈地起伏,下手又快又狠,彷佛拔除的不是杂草,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仇人。 不行,必须想点开心的事情。 他舔唇,问系统道:“任务完成发放的洗髓丹呢?” “叮——欸?亓瑶瑶没给你吗?” 李逸阳忍不住抬手按揉紧锁的眉间,些许湿润的土壤在不经意间附着在他额头上,衬着他小麦色的肌肤,更显健康活力。 “亓瑶瑶的态度像是会给我送东西吗?” “哦。”系统沉默片刻,机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狡诈:“宿主请放心,今晚系统会自动纠正错误,确保宿主按时得到洗髓丹。”
第5章 阻止见面的第5天 不要相信人工智能…… 梳妆台前,少女眉眼弯弯,心情极佳,对镜轻巧地取下发髻上件件精美的装饰。 浓妆淡抹总相宜,卸去白日的妆容,她除了素雅几分外,也无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天生唇色极浅,惨白而毫无血色,不涂唇彩时,总有几分憔悴的病态。 亓瑶瑶大大咧咧地将价值不菲的金玉首饰一把抓起,随手扔进首饰箱中,金玉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她从来不担心这些首饰是否会在磕磕碰碰中损坏,它们可不是寻常娇弱的装饰品,而是亓瑶瑶炼器制成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器。 天生金灵根,她在炼器方面一向很有天赋。 哪怕炼器房的长老每月都痛心疾首地训斥她一天到晚就会炼制些派不上用场的小玩意儿,暴殄天物,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琉璃宗炼器方面最有潜力的一代。 梦里,她专程拜访炼器世家容家,只为求得秘法,以自身精血为她的新婚夫婿李逸阳炼出极品法器,那柄剑在李逸阳飞升前为其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后来…… 后来自然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不仅亓瑶瑶这个正牌道侣被抛之脑后,那柄剑也被打入冷宫,黯淡无光,宝剑蒙尘。 思及李逸阳,亓瑶瑶因拯救姜秋水而产生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面色阴沉,“哐”地一声重重合上首饰箱。 谁会倒贴李逸阳啊! 不仅她不会,她的师弟、师姐、师叔、师尊……这一次通通都不会! 在心中痛骂了几句,发泄完内心的愤恨不平,亓瑶瑶旋即站起身,半跪在床前,弯腰从底下拖出一个通体黝黑的金属箱。 解开上面的禁制,亓瑶瑶在瓶瓶罐罐中扒拉出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将其放在耳边轻轻晃了晃,听那声响,里面只有一颗丹药,应当没有拿错。 这就是她前次帮人炼器的报酬,一颗洗髓丹。 【跪于大殿之下,尊敬俯首的少年身影莫名有些眼熟,好似那日竹林之中惊鸿一瞥、为她斩去毒蛇的恩人。 可这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呀……怎会与她矫勇如神明的恩人相似?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比较,彷佛是胆大妄为地冒犯了她的恩人,亓瑶瑶神情扭捏,十指紧张不安地抓挠着衣裙。 他抬头。 亓瑶瑶呼吸一滞。 不是冒犯,不是妄想,他们当真是同一个人。 她抬眸看向主座上的谢淮书,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他面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从未像今天一般关心师尊的心情,心中暗自祈祷着师尊一定要将他收入明峰。 一切都如她所愿。 少女不顾旁人的惊诧眼光,闪身跑回房间,取出她珍藏已久的洗髓丹,气喘吁吁地跑回大殿,酡红如醉。 带着少女体温温润的小瓷瓶被轻轻放在少年手里,水眸含情,风鬟雾鬓,她莞尔低头道:“权当赠予李师弟的见面礼吧。”】 虽然她确实经常去竹林散步,虽然她确实怕蛇,虽然除去人品李逸阳的相貌确实在她的审美点上跳舞,但谁会送李逸阳洗髓丹啊! 亓瑶瑶恼怒地奋力一扔,将小瓷瓶抛向窗外,一两秒后,窗外传来“扑通”一声闷响,想来是瓷瓶精准无误地落入了屋外的池塘之中。 给鱼吃也不给你吃。 眼不见心不烦,亓瑶瑶扔了洗髓丹,总算冷静了几分,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起宗里其他人都是如何遇见李逸阳的。 她要一个!一个!破坏他们见面!然后想法子让李逸阳被赶出琉璃宗,还要身败名裂。 梦以她的视角展开,李逸阳与其他人的故事全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未能亲眼得见。 师尊是在半年后外门弟子考核时才出关。 师叔似乎时受伤后在灵泉养伤时遇见的李逸阳,具体时间不明,但肯定在这半年之内。 …… 裴允呢?裴允好像就是路上随便遇见的,时间似乎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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