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 语罢,无数把剑从天而降,似是一场剑雨,弥漫在了王庭的上空。 诸神冢内,云雾缭绕的悬空石阶上,两个身着红衣的人正大步走来。 若不是四周弥漫的煞气,和两人不合时宜的面部表情,任谁都会将他们看成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 丰宁看雪岸拽着风滞,绯红的双眸中满是杀气,立即命人迅速撤离,提前将她要走的道全部清理干净。 他没想到雪岸去一趟水族解妖毒,竟直接把妖皇给掳了回来。 这一年多,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风滞。 这下她直接将人给带了回来,这诸神冢,今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雪岸走到松茶殿门口,一旁的两个侍从还没来得及开门,却见她直接用风滞的身体将门撞开了。 嘶……看着都疼! 侍从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溜了。 风滞摔倒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双红色的绣鞋却从他修长的五指上踩了过去。 而那双鞋子的主人,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轻蔑。 “妖皇这么会算计,可有算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本座的阶下囚啊?” 风滞抬眼看着雪岸,眼中情绪复杂,还没来得及开口,雪岸却突然蹲了下来,与他四目相对。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当日在闻风崖没能杀死本座!” “雪岸……” “别再用这种语气叫本座的名字!” 雪岸周身的煞气突然肆虐,一把捏住了风滞的喉咙。 “事到如今,妖皇还要这般惺惺作态,是真觉得自己演技过人,还是觉得本座蠢啊?” 雪岸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似乎只需一念就可以将风滞的喉咙捏碎。 第99章 冒犯 风滞涨红的脸上青筋凸起,眼尾滑下了一滴眼泪,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雪岸的手背上。 那种滚烫的感觉让雪岸觉得恶心,她当即抽回了手,一掌打在风滞的身上。 鲜血立即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可他却仍旧用他那双湿润的凤眸看着雪岸。 “雪岸……你的伤……” “闭嘴!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恶心!” 风滞垂下了眼眸,雪岸也没有再说话。 她走到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起一个药瓶,取出一粒药喂进了嘴里。 风滞的目光落在那个药瓶上,蹙了蹙眉。 “你身上的妖毒,我可以解。” 雪岸轻笑。“就算沦为阶下囚,妖皇的脑袋还是清醒得很呢!” 风滞现在法力被封,若要替雪岸解毒,就必须先替他解封。 以他如今的修为,趁雪岸不备将其拿下,然后再挟天子以令诸侯,要离开诸神冢并非难事。 雪岸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身边,捏住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本座吃的,也不是什么解药,你要不要尝尝?” 还没等风滞反应过来,雪岸已经覆上了他的唇,感觉到了风滞的吞咽,雪岸才一把将人推开,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本座给你吃的什么?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雪岸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今日是你大婚,本座这松茶殿就留给你了。” 雪岸站在云雾之上,俯视着山下那片千里枫林。 此时的枫叶还是一片绿色,与四周的山峦融为了一体。 因为山中灵气充沛,那些因为她的煞气而凋零的花草又重新活了过来。 仙山云雾,繁花似锦,全然掩盖住了石海中那些尸体的死气。 “尊上!不好了……” 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跑来,连看都不敢看雪岸一眼。 “那个……妖皇他……他把送进殿中的女子,全杀了!” “杀了?他不是没有法力了吗?怎么杀的?” 雪岸眼神阴冷,语气中听不出是何情绪,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 侍从吓得直哆嗦。“小……小的也不知。” “那他和她们可有肌肤之亲?” “没有,那些女子还未近他的身,就死了。” “那就再送几个进去。” “没……没了,那几个女子还是上次前来讨伐您,您见她们修为尚可,准备留着她们尸骨炼化为棋子的,除此以外,咱们诸神冢没有别的女子了。” 侍从脸色铁青,偷偷瞥了雪岸一眼。 “一群废物!把丰宁叫来!” “是。” 那侍从找到丰宁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丰宁见雪岸脸色不好,也自然知道了原因。 “丰宁,本座问你,如果服用了千丝引,不行交合之事,会如何?” “两个时辰之后,七窍流血而死。” “解药呢?” 丰宁面露难色。 “这千丝引是用您的血为药引炼制的,就炼制了这么一颗,而且当时您说,不需要炼制解药,所以……” 雪岸练就千丝引的初衷,本想用来折磨那些不知死活前来诸神冢讨伐魔神的人。 可眼下对于风滞来说,让他在新婚之夜与他不爱的人翻云覆雨,可能才是最大的折磨。 可雪岸没想到,他竟这么能扛。 看来他对梨溶倒真是痴心一片啊! 雪岸推门而入,跨过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掀开了暗红色的纱帘。 风滞正蜷缩在榻上,浑身颤抖,似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他抬眸看了雪岸一眼,又埋下了头。 雪岸不屑地笑出了声。 “妖皇还真是守身如玉啊!当初与本座颠鸾倒凤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恶心吧?还是,你给自己施了障眼法,把本座当成了你心心念念的梨溶啊?” 风滞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身上的汗珠已经浸湿了红色的喜服。 “你很热吗?” 雪岸伸手去脱他的外衫,他却往后挪了挪。 “别碰我……” 雪岸有些不耐烦,直接使了个缚灵术,粗鲁地扒去了他的外衫,连带中衣也一并帮他脱了。 风滞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痛苦,却毫无还手之力。 他看着雪岸一点点地朝他凑近,却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停了下来。 “你不会以为本座要对你做什么吧?”雪岸冷笑。“你这具身体,本座已经玩腻了!” 语罢,雪岸划破了自己的掌心,捏住了风滞的下巴,让血液流进了他的嘴里。 千丝引既然是用她的血为药引,那她的血便是其中的一味解药。 至于剩下的,就让风滞自己扛着吧! 他不是挺能扛吗! 反正只要死不了就好。 雪岸拿起从风滞身上脱下的喜服,随手擦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却发现风滞的双眼一直盯着她的掌心。 “不好意思啊,弄脏了你的喜服,但是我不会赔给你的。” 喝了雪岸的血,风滞有了些许好转,不再像之前那般燥热。 雪岸正准备离开,心口却突然一阵绞痛。 又到了妖毒发作的时间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风滞一眼,便捂着胸口朝角落里那堆酒坛走去。 她慌忙地用脚踢开前面的空坛子,找到一坛还有酒的,便当即坐下喝了起来。 这几百多个夜里,每每妖毒发作,她只能靠这些酒来缓解疼痛。 她是经历过元神撕裂之痛的人,按理说区区妖毒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就是觉得很疼。 就像闻风崖上的那把利剑,一次次地穿心而过,让她疼得越来越清晰。 只有通过喝酒来麻醉自己,才能缓解那么一丝一毫。 她抱着酒坛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胸口的疼却并未像之前那般都到缓解,她只能睁着眼睛,感受着那一次次的穿心之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受到了一阵温暖,那种温暖让她的疼痛不再那么强烈,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看上去很苍白。 而她此时,正躺在风滞的怀里,两个人近乎贴在了一起。 她感受到了风滞身上的温度,明明昨晚还觉得这种感觉很舒适,现在却觉得十分恶心。 她用力将他推开,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风滞也醒了,那双凤眸盯着她,眸中看不出是何情绪。 雪岸又抬手给了他一掌。 “本座说过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还有,谁让你将本座弄到榻上的,本座就喜欢睡在地上。” 在诸神冢的每一个夜晚,她都是躺在冰冷的地上,等着第二天的阳光照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榻上睡着,她讨厌这种感觉。 “地上冷,以后别睡地上了。” “让你别再用这种语气……” 雪岸转过头,却看见风滞修长的手指正将赤萤簪递给她。 “我怕簪子搁着你,就帮你取了。” 雪岸接过赤萤簪,随手别在了头上,眼神却依旧冰冷。 “来人!” 两个侍从立即进来。“尊上有何吩咐?” “妖皇冒犯本座,将他扔进地牢,施千疮百孔之刑。” 千疮百孔之刑,正如字面那般。 牢中的地面就像是一个跷跷板,人进去之后,地面便会向重的那一方倾斜,而地面上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与跷跷板不同的是,在这个牢中,地面的倾斜方向不会掌握在受刑者手中。 一旦进去,受刑者就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球,任由外面的人玩弄,直至被针刺得千疮百孔。 这种刑罚的好处就是,不会伤人性命,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类似的刑罚,诸神冢还有许多,雪岸准备让风滞挨个试一遍。 雪岸让人将殿中收拾干净了,便准备出去走走,一想到风滞现在一定痛不欲生,她就觉得一身轻松,就好像体内的妖毒完全解了一般。 之前枫林中挂着尸骨,雪岸觉得碍眼,便让人清理干净了。 此时千里绿油油的枫林当中,只有一身红衣的她行在其中,格外显眼。 雪岸一边走一边思忖着什么,却发现枫林之外正有人尝试着突破结界。 这结界是她亲自加固过的,融合了整个诸神冢的灵力,岂是说破就能破的。 又来一个送死的! 雪岸走到结界处,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微知正持剑试图突破结界,而他眼睛,也好像不瞎了。 他看着一身红衣的雪岸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双眸渐渐布满了水雾。 “神君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座这诸神冢啊?” 看着浑身煞气的雪岸,微知眉头紧蹙。 “疏塘让我替她来看看你。” “哦?那既然看见了,就走吧,本座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雪岸说着便转过了身,微知立即开口道:“忆回,你就不想知道疏塘在哪里吗?” “与本座何干。”雪岸没回头。 “她在我的眼睛里……”微知的声音在颤抖,完全没有了昔日的从容。 “我们在人族,被云须带着一群恶灵偷袭,疏塘为了救我,被云须割破了喉咙,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用毕生修为治好了我的眼睛,但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我眼前……什么都做不了!” “堂堂天族神君,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来跟本座说这些,是想让本座替你去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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