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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莳音像穿越了千万光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画面里，不同的是，女孩是笑着和她说再见。 仿若镜面破碎，莳音抓住了刹那间的不对劲，她还有两个姐姐，几乎未曾真正的见过面的两位姐姐，其中的二姐就和眼前人长得一模一样，那是她的二姐，而不是她的同学兼好友，她二姐叫莳娇，而不是，而不是，眼前人叫什么来着？ “莳音，你怎么了？”女孩见她不跟着走，便向着她走过来。 看着女孩一步一步靠近，莳音心跳如擂鼓，一股不知名的恐惧让她浑身出冷汗，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下来。莳音伸出右手挡在身前，“你别过来，你是谁？你不该和我是好友。” 女孩听到她的话笑容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笑了起来，“莳音，你说什么呢，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我还陪着你一起转学呢。” 女孩一边说一边径自往莳音走来。 莳音下意识后退，“转学”二字仿佛像是打开了记忆匣子的钥匙，记忆中有另外一个留着短发，长相英气，语气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和她说着：“啊音，这次转学去罗陵市为什么不带我啦，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一起上学的呀。” “我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过两三个月就又回来了，学校都暂时保留我的学籍呢，你就留在这儿，守护好我们的大本营等我回来啊。”莳音揉着她的小短发笑道。 她的好友，名为卓云萱。 事实上，在这次转学前云萱父亲私底下找了她谈话，希望这次转学能不带她了，卓家这辈掌权人是云萱的母亲，可云萱的父亲却是个女儿奴，见不得女儿刚陪着转学了一轮新的高中，不过才一年又换个山旮旯的学校来转学，而且女儿近来为走密令路吃了很多苦头了，他就一个女儿，舍不得她这般辛苦，便厚着脸皮仗着这些年的情谊请求了莳音。 莳音同意了，她的随行者也换由长生殿的和清跟随，云萱升级成为了她的守护者，不随行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她同意了父亲和长老院便也无话可说，且她必须去一趟茗兰中学，归期确实也未定，不算骗云萱，只是这件事她和谁都没说。 莳音彻底清醒过来，“你不是云萱，你到底是谁？” 女孩停在莳音身前，将她挡着的右手抓住放了下来。 莳音被她触碰过的手恍若被毒舌咬了一口，迅速撤回来，并往后退了一步。 女孩不甚在意，挑眉笑了，“你想起来了啊。”是个肯定句，语气又略微带着些许遗憾，“你知道我是谁的，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莳音微微抬头，看着比她高上5公分，长发飘飘，笑意温柔的女孩，缓慢摇头。“不，你不是她。”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 女孩露出来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忘了吗？是你让我变成了这样啊！我就是莳娇呀。” 莳音往后跌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在这不过是将你曾经的幻想变得更真实，更具像化罢了。” 莳音摇头，莳娇说得没错，眼前的人就是她二姐啊。她曾想过无数次，如果二姐能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们必定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游玩，两人间必是亲密无间。若是她不在就好了，二姐就不用时不时被大长老抽取灵气来稳定她了。背负着巨大的愧疚感，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莳娇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她下巴，让她仰头看自己，‘’按你们计划下去，我可不就该这样子吗？一个保你保灵族的的储灵容器！可是凭什么？明明也是家族的一员，却是一枚弃子，弃子也罢，这十多年来，灵族也不曾管过我分毫，可是到头来我却还要为你为灵族卖命！” 莳娇甩开莳音的脸，起身脸上再没了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占尽了便宜却还想卖好，在我父母危难之际你们但凡伸出过援助之手，便是继续做你的储灵容器我也认了。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反而还让人毁了我妈的心脏移植器官，你知道我为了筹钱等配型等了多久吗？两年，整整两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熬过那两年的吗？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悬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摔下去，尸骨无存。” 莳音摇头，无声哭泣。 莳娇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拿着它，刺向你的心脏，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说这话时莳娇眼中闪过疯狂。 匕首被塞到了莳音的手中，莳音仰头，带着哭腔问道：“真的吗？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吗？” 莳娇肯定点头。 莳音看着手中的匕首，闭上眼往自己心脏捅去。 莳娇眼中尽是即将成功的喜悦。 在匕首刺破莳音心脏的表层皮肤之际，一道耀眼的金光从莳音腰侧的护身符探出，将匕首弹开甩到一侧。 同时莳娇也被金光弹开出两米外倒在地上，耀眼的金光中，莳谨身着白袍，发束玉冠，面带银色飞羽面具缓缓现身。 莳谨将莳音扶坐起来，看着前方的莳娇，眯起眼，“莳娇。” 莳娇撑起身子，抬头，瞳孔震惊，“预主！” “你怎么会在这？”这里不是已经被那个老九封住了，难道那个男人骗了她？ 莳谨没有回答她，而是低头看向失魂落魄的莳音，“啊音，你怎么样了?” 莳音神色迷茫，眼神没有聚焦，没有回答。 莳娇缓过神，看着莳音腰侧的平安福散发淡淡金光，而预主身影略有模糊，虚虚实实，似乎容不进这个镜像里，最主要的是预主没有为莳音疗伤，根据那个老九提供的消息，以预主对莳音的重视程度，不可能不为她疗伤，除非，预主只是个虚影，他的能力在这都用不了。想明白了这点，莳娇对预主的恐惧大大减少。 “莳音，只要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莳娇的声音带着蛊惑。 “死”这个字眼将莳音唤回了神，仿若着魔般又将一侧的匕首又抓了回来。 莳谨将莳音搂在怀里，固定住她，“啊音，你醒醒。”心脏表皮被刀锋划出来些许鲜血，浸透衣衫渗了出来，出血不多，但让莳谨看了却很是碍眼，莳谨将匕首夺下，摔到一旁，取下身上的帕子垫在了莳音衣裳内侧。 莳音侧头，定定看着匕首，没有回应。 第三十一章 见状莳谨侧头看了一眼莳娇，“莳娇，你对啊音动了什么手脚？” 莳娇被莳谨的眼神吓得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明明那个眼神里什么都没有，不愧是预主，但想到预主在这什么都做不了，胆气又上来了，“预主大人莫要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做，莳音不过是在渡自己的心魔罢了。” “心魔。”莳谨轻生道，“啊音，不要听她的，你难道忘了莳风和你父亲他们了吗？你若不在了，他们得该多难过啊，你何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枉送性命呢？” 看到莳音眼神有了焦距，莳谨将面具摘了下来，“啊音，你看看我，我是你的谨哥哥啊，你若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莳音的视线转到了莳谨的脸上，“谨哥哥？” “是我。”莳谨点头，“啊音，你听着，这是个活人说了算的世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莳音有些迟疑，像是在确认。 “是的，你不过是困在自己的心魔里，莫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心魔”二字将莳音的记忆拉回到游戏最开始的地方: “什么虚拟游戏测试？” “这是我们研究院最新研发出来的一款全真虚拟游戏，这游戏刚做好，但是还有些漏洞，本来我们预算都用完了，也拉不到投资了，可是突然有家上市的游戏公司要投资我们，唯一的要求是要我们所有参与人员都进来加入测试，好在老板大方，给的钱多，大家就开心的进来了，除了我们内部人员测试，还放了一批号给对我们游戏感兴趣的人，没想到你也对我们游戏感兴趣还幸运的拿到了测试号。” “最后一关了，闯过它我们就完成了，让我看看，最后一关，‘心魔’。”莳娇关掉提示，“好啦，我们最后一关应该很快，心魔？咱们小小年纪能有啥心魔，无非就是吃喝睡，走走走。” 仿佛找到了一切的源头，原来真的是她大梦了一场，莳音无声的笑了。 莳音抬头看向前方的莳娇，“莳娇，你可真是我的心魔啊，我既然已经勘破了，你还能奈我何？” 莳娇有些惊讶没想到预主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便让她清醒了过来，“不，应该是说，便是你勘破了心魔，又能做得了什么？我可没骗你，你不死，可无法从这镜像中离开。” 莳音轻蔑地笑了，“魔也，亦心也，无念亦无魔，破之则立，心坚杀魔亦也破也。” 莳娇皱眉，“什么意思？” 莳谨的面具又带了回去，将莳音扶起来。 莳音借力起来，感到稍有虚弱，但她不甚在意，“意思是说，杀了你，一样可以破魔。这镜中像是基于你才被创立出来的，我既勘破心魔本源，再将你这面镜子打碎，镜中人自是能够离开了。” 莳谨给莳音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看来你的幕后主使者没告诉你这点啊，这不仅是啊音的心魔，这也是你的心魔吧？” 莳娇脸一僵，随后鼓掌，“不愧是预主啊，这确实是双面镜魔，我和莳音互为心魔所以才在这里纠缠了这么久，在这里，她看尽我的生平，我也了解了她的过往，我幕后者确实没告诉我，可你怎知我没留有后手呢？”胜券在握的笑意又挂回她的脸上。 “什么意思？”莳谨眉头微皱。 “莳音难道你就不疑惑这么长时间本属于你预者的预者术却几乎从未出现给过你提醒吗？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微弱到以为是错觉，更枉论你的灵力。” “我们经历的那些游戏不是都是幻象吗，既是游戏，灵力被限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预者术，我本就有意压制，这算不了什么。” “哈哈哈，莳音，你可太天真了，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在众生幻像里呢？”莳娇挑眉。 莳谨莳音双目对视，异口同声道：“镜中镜！” 莳音皱眉，这么说来她从未从众生之像里出去过，灵族一定出大事了，否则不可能被困那么久还没有人知道，或者说设局者也成为了局中人。 莳谨给莳音把脉，“散灵药，你竟然给啊音下了散灵药！” 散灵药，顾名思义就是散尽灵力之用的，“桃花源”里每一个被废除灵脉的叛徒都服下了散灵药以防万一，可以说这是个禁药，除却关入桃花源的人，族内禁用此药。莳音虽然没被废灵脉，所受有限，但她灵脉也未彻底长成，难说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散灵药可是在长老院的手中。看来连长老院都有了叛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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