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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舍……我是妈妈呀！” 我一下子抬起头：“妈！” 我前面出现一个穿着碎花衣裳的女人，她的头歪斜着，一头黑色长发从前面铺盖下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进。 “宁舍啊！我是妈妈！” “妈。”我没有跑，我见过一张黑白的照片。那是家里的唯一一张合照，妈妈穿的就是那样的衣裳。 “宁舍～妈妈好疼。” 她停了下来，我走近了她，第一次与“妈妈”二字如此靠近。 我伸出手扒开她的头发，里面漏出一张血淋淋的脸，上面没有皮，一直到脖子都没有一丝皮，那件白色的碎花裙上隐隐透出血迹。 我有些害怕，咽了一口唾沫：“妈……” 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白色的眼瞳没有一丝黑色的眼珠，她七窍流血，带血的衣裳突然滑落，整个人一下子炸裂开来。 血肉横飞，糊得我满脸都是。 一只野猪从远处直冲而来，我摸了一把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粘稠组织物。 幻觉，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不要命的朝前飞奔，那野猪却不顾一切的追我。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奈之间我的手被一根荆棘划出一条小口。 好疼，可是现在还哪里管得了这些？ 我灵机一动，把血抹在狐佩之上，这叫废品利用，不用白不用。 我只在意着身后的野猪，未曾发现脖子上的狐佩发生了变化。 只感觉到狐佩贴着的地方微微发热，之后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九阎和我的唇正贴在一起。 我吓得想要离开，他却把我抱的更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腹肌紧紧贴着我的肚子。我想要离开，但不敢反抗，只好随着他的引导与他浅尝辄止。 “呼……”我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没有很温柔，反而霸道地一下子把我又抱紧了些，勒得我刚呼进去的空气又吐了出来。 “胡宁舍，你是我的妻。”白九阎刚刚似乎亲的不够，还想再来一个回合。 我自然不愿意，我才十八岁，是看电视剧里亲亲镜头都会害羞的扭过头，又特别想看那种年纪，反正总之……哎，超级羞耻的。 白九阎拉起我的手，幽幽说道：“你的手。” 天空，大地，他不会发现是荆棘划破的吧？ 那不行。 我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定，我的血对白九阎有疗伤的效果，起码他现在比刚刚好的简直不要太多。 这种时候，哪怕算不上救命之恩，哪怕他就是一只死变态狐狸，正常情况下！ 他也得感谢我！ 我娇嗔道：“呜呜，超疼的。” 他的嘴凑近了我的手：“很疼吗？” 我心道，这狗子有会有温柔的时候。 结果下一秒，我想直接把我的心撕烂。 他露出一口尖尖的兽牙，然后咬在了我的伤口上。 狗东西，靠。 “你干嘛！我用我的血助你恢复的吧？你怎么还咬我啊？”我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还是心里带着一点害怕。 白九阎却满不在乎，舌头一勾，把伤口上的血舔了进去。 …… 离谱，他的话更离谱。 他说：“你是我的妻，除了我能伤害你，其他的都不可以。山绊倒你，我移平这山；这草划了你，我让这地方寸草不生。” …… 你莫不是有什么大病，那你烧了这山，你咬我干嘛？ “印记只能我来留。”他很满意的一把抱起我，手一挥，一场大火果真在我们身后熊熊燃起。 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护林防火，人人有责！啊喂！ 白九阎抱着我走了很久，这才把我放下来，他今天还是那一副僵尸脸，不过好像心情不错。 “胡宁舍，我这段时间要去处理些事情。” 很好，你赶紧走吧。 “嗷嗷。” 白九阎眉头一皱：“你不在乎，嗯？” 我只在乎你怎么消失，怎么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脱身，还在乎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我在乎啊，我怎么会不在乎呢？你去吧。” “这段时间你就在胡家村待着，让靠近你的人小心些。我没回来，你不要出村。”白九阎脸上很是严肃。 其实我想说，难道不是该交代我小心些吗？就村里那些妖魔鬼怪，我未满一月，他们就想溺死我，他们需要小心什么呢？该小心的人是我吧？ 算了，白九阎的脑袋我一向捉摸不透，他这么说就这么说吧，反正我也不敢还嘴。
第22章 郎中 白九阎走的时候交代了我一件事情，他说让我在生日之前，日落之后都不要出门。 我自然是听的，他是妖怪我是人，跟他对着干我又不傻。 而且我只要在村里面一日，我除了屋里哪儿也不想去。 别跟我讲什么拉进邻里关系走走亲戚什么的，我也没这个必要。 路过躲雨棚的时候，奶奶还在里面等着我。 我走过去喊道：“奶奶。” 奶奶眼睛紧紧盯着我胸口的玉佩，她急急的问道：“你是不是用你的血，温养了这玉佩！” 她的表情很是严肃，但我也不敢说谎。 我点点头说道：“是。我在萧家中了计，那个萧老爷帮我修复狐佩是假，想抢走狐佩是真。” “怎么会呢？不应该啊。”奶奶有些疑惑，她也忙不得先跟我回家，一直催着我给她讲经过。 我讲完之后，她已经泪眼婆娑：“我的舍舍，你可真是命苦。” 我问道：“有什么不好吗？” 从奶奶的口中，我得到了一些信息。 狐佩有灵，里面养着一只狐仙，仙家对这种契约很是讲究。我一但用血温养了他，那就是跟他达成了某种契约。只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奶奶说着擦擦眼泪拉着我往家走，她走路一瘸一拐，我才发现她受了伤。 “奶奶，你受伤了。”我拉着她不让她往前走，血从裤腿流下来，然后滴在地上。 奶奶却道：“不碍事。” 我明明看到她脸色苍白，怎么可能不碍事。 “不行，奶奶，你等一下。”我把奶奶拉到一块巨石上面坐着，掀开她的裤腿。 我一开始只以为是被什么草划伤，但明显不是。伤口是两个小洞，周围已经肿成好大一块，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蛇咬的，还是一条毒蛇。 我小时候在村里没错，只是我听说山上有菜蛇，从来没听说过山里有毒蛇，这下我一时没了主意。 只是听说在伤口上面划个十字，然后把毒血吸出来会有些用。 我想着就要去做，奶奶死活不让，撕下一条布条绑起来，让我赶紧带她回村。 说村里之前有人也被咬过，是村里那个老郎中医治好的。 我拗不过她，只好按她说的做。幸好这里离村不远，我带着她很快来到那个郎中家。 我着急地拍着门，开门的就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郎中。我记得他以前人还不错，也许是医者仁心，他不仅面善，在村里也是有的名的善良。 有段时间村里的收成不好，有人生了病，他也是先帮人看病，钱还可以弄个分期什么的。 不过这都是对待别人，至于人人喊打的我，虽说没欺负过我，但也是从来不打交道。 有几次我生了病，奶奶去找他拿药，奶奶也是装病去买的药。 所以这个人具体是什么态度，我这心里还真没底。 我说道：“胡叔，我奶奶她被蛇咬了，麻烦你帮她看看。我回家去拿钱，行吗？” 说话的时候我没敢抬头，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蛇咬啊？带进来我瞧瞧。” 我心里感激极了。拉着奶奶的手往我脖子上揽，然后就要跨进去屋子里。 就是他一把抓住我，问道：“你是胡……胡宁舍？” 我这些年长相变了不少，他应该是想到我奶奶，我一时间有些自责，早知道说谎就好了。 有什么用呢，他已经知道了。 我的语气变成了祈求：“胡叔叔，麻烦你救救我奶奶吧。” “大早上的晦气！”老郎中的老婆从屋里冲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扫帚：“胡宁舍！是你吧？” 我需要他们帮我，于是直接跪了下去。：“求求您们，救救我奶奶。我求求你们，什么错都是我的，我会报答你们的。” “胡庆生！你是胡家村的人，他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想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心想，完了。 奶奶也许是一天没睡，昨天夜里又着了凉，我刚把她带到老郎中家门口，她就晕了过去。 “行了，你回家去拿钱。” 郎中媳妇儿在一边急得跺脚：“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了？他家的事情你不知道啊？你可就一个独儿子，你想清楚咯！” “你奶奶，我救她。不过你记着，我是替胡家村救的，你是个妖孽，是会给村里面带来灾祸的人，你欠着村里的恩，你要想办法还。” 我拼命点着头：“我知道，我会的。只要能救我奶奶，我做什么都可以。” “行吧。” 我听到他说行，拉起奶奶就要往他家屋里走。 老郎中却冷冷说道：“就搁在外面吧，屋也不用进了。” 我心里有些苦涩，哪怕是习惯了，还是会难过的呀。 我咬着嘴唇说道：“我去取钱。” 我刚转过头，就听见老郎中的媳妇对我吐了口水，又使劲用扫帚扫了几扫把。 我不在乎，只要他们能救奶奶，我什么都不在乎。 老郎中果然有些本事的，他挤了毒血，又敷上些草药。 我带着奶奶回了家。 临走之时，我听见老郎中的媳妇扯着嗓子大骂道：“虎子！走路不看路的！天天勾着脑袋，地上有钱呐！长着一双眼睛是来看东西的，你可不要跟你爹一样，村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就你爹看不清楚。” 这些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暗暗装作听不见，也没有资格去反驳。 我是妖妻，丧门星这件事，被村里认定了十多年，反驳了也没用，何必去找些不愉快。 不必，现在也不能。 我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老郎中的儿子看起来十一二岁，那个子整整比我高了两个头，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尤其是走路的时候，特别喜欢勾着身子，看起来像是驼背一般。 我见过城里的孩子有好多都这样，他们特别喜欢走路玩手机，有看着手机掉沟里的，也有看着手机撞树上的…… 不过在村里这种地方，连家里都没有手机，小孩出现一个驼背还真是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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