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就剥吧,他还不自己吃,一起放在了那只水晶碗中…… 而且他还剥得又快又好……不像他剥得满手汁液不说,还慢得很。 所以是闹哪样?这闻长老什么毛病跑来龙锦面前跟他比赛剥石榴?他不是狐族的长老吗?这么闲真的可以吗?! ……以上,通通都是唐风的腹诽。 他自是不敢当着闻歌的面吐槽的。 龙锦却是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再没伸手自水晶碗中取过石榴吃。 闻歌剥了一阵,大约觉得无趣,终于在唐风如释重负的视线中起身,拂袖走了。 待闻歌离开了院子,唐风才凑近了龙锦,小小声道:“龙锦,你觉不觉得闻长老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啊?” 一直闭目假寐的龙锦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更奇怪啊。” “也是哦。”唐风皱着脸,百思不得其解。 闻长老干什么总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自己呢?仿佛是抢了他什么宝贝似的…… 可是他又不是嫌命长,怎么可能去抢闻长老的宝贝嘛。 站在院子外面的闻歌收回神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大步离开。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只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相似感觉,便错把那个小姑娘当成师父了吗? 明明……师父已经被他害死了啊。 那个小姑娘纵然给他的感觉再像,也不可能是他的师父啊。 竟然会因为那个小姑娘身边有那个少年存在,而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仿佛……自己的存在被替代了一样。 真是可笑。 而此时,院子里,龙锦感觉到闻歌收回了他的神识,便笑了笑,将那堆了满满一碗石榴籽的水晶碗推开,淡淡说了一句:“拿去倒了吧。” 唐风一呆:“啊?” “他没洗手。”龙锦看着他,一脸正色道。 “啊对哦。”唐风忙起身去将满满一碗的石榴籽倒了,心里还暗道可惜,若是记得给他洗手就好了。 ……这么多石榴籽,要是让他剥的话,得剥到什么时候啊。 不过话说,闻长老剥石榴的技术真是特别好呢。 “嘁,装模作样的白眼狼。”龙锦的手腕上,传来一阵不屑的轻嗤声。 是不甘寂寞不肯待在芥子空间的恶蛟覃天。 “再大声点,他就该听到了。”龙锦淡淡地道。 覃天一下子闭了嘴,过了一阵,又忍不住开口道:“唐风那小子说得没错,他对你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你很怕他么?”龙锦笑着转了转手腕上的墨玉镯子。 “谁怕了!谁怕是他孙子!你别转了我头晕!”覃天叫了起来。 “既是不怕,管他是什么态度呢。”龙锦停下了手,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小憩。 覃天便愤愤地闭了嘴,不再开口了,也是……反正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 管那白眼儿狼认没认出她呢。 这几日,关思言也没有随龙陵他们出去除妖,而是留在了府中伺候邱珑烟。 邱珑烟因为关思舞的死,一连几天都神思不属、食欲不振,在关思言的细心照顾调理下,终于好了些。待她自丧女之痛中走了出来,看到大女儿那张比她更憔悴的脸时,终于抱住她,放下了另一个女儿的死。她不能因为沉湎在失去关思舞的悲痛中,而忘记了另一个活着的女儿。 自此,邱珑烟积攒了十年无处可发泄的母爱,连同关思舞的份,一起给了关思言,对这唯一的女儿更是百倍娇宠,无有不应。因为专注于这个女儿,她很快发现关思言总是郁郁寡欢,似乎藏了什么心事一般,细细观察了几天,她总算是发现了真相,原来这傻姑娘竟是心有所属了。 而她的意中人,便是那个叫作唐风的少年。 虽然唐风出身一般,父亲只是关家早已出了五服的旁支,且母亲还是个不甚光彩的外室,但好在是个半龙之体,如今也在传承堂,前途倒还可以看好。 既然是女儿中意的,邱珑烟便也认了。这日,她避开关思言,使人传了唐风来。 唐风虽然有些奇怪这府中的贵妾要见他干什么,但到底是客居,又听闻那贵妾是关思言的生母,到底有同门之谊,还是来了。 “好孩子,近前来让我看看。”一见到唐风,邱珑烟便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感觉。这孩子虽然不重打扮,但好好修整一番,也是个俊俏少年,虽说缺了一只眼睛有些瑕疵,但真的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容貌。 堪称上佳了。 她女儿是个有眼光的。 唐风的怪异感更深了,他并没有依言上前,而是在原地拱了拱手道:“夫人,这不合规矩。” 虽然是长辈,但到底男女有别。 邱珑烟见他一脸端方的样子,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孩子可真是见外。” 唐风一时无语。 ……本来就不熟好么?! “你同思言年纪都不小了,不如先订下如何?趁着在关府,我给你们把婚礼办了,裘家的亲戚也尽可通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否则等下一次你们有机会来俗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邱珑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滔滔不绝道。 唐风简直是目瞪口呆。 “夫人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了?”见她越说越高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再说下去恐怕便要将他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下了,唐风一时也顾不得礼貌了,忙截住她的话头,道。 “什么?”邱珑烟一愣。 “我同关思言并不是您所想的那般关系。”唐风知道这事儿含糊不得,直截了当地道。 邱珑烟蹙了蹙眉,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不见了:“你在拒绝这桩亲事?” “本来就没有这回事,谈不上拒绝。”唐风一脸恭谨地道。 “你看不上我家思言?”邱珑烟的脸色越发地淡了。 “这并非看不看得上的问题。” “既然没有看不上,那便准备成亲吧。”邱珑烟冷然道。 唐风被她说的话气笑了:“原当您是长辈,不好驳您面子,我说话委婉了些,既然您非要我说清清楚楚才行,那我便直说了,是,我看不上关思言。” 邱珑烟的脸一下子黑了:“放肆!你不过是我关家出了五服的旁支,还是个外室子,我家思言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在下向来不识抬举,告辞。”唐风拱了拱,转身便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才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呢,这自说自话的个性简直就是另一个关思言。 “给我拦住他!”邱珑烟气得眼前发黑,大声吼道。 院中的仆妇忙上前来一副要挡住他的架势。 唐风冷笑,连出手都懒,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这个院子。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的关思言,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你当真……这么看不上我?”死死咬着唇,关思言看着他,颤抖着开口。 “道不同不相为谋。”唐风蹙了蹙眉,到底没有如往常那般出言相讥。 见她还是死死挡着路,唐风绕开她,走了。 “你喜欢龙锦,是不是?”身后,关思言忽然开口。 唐风一愣,随即转身蹙眉道:“你胡说什么,龙锦还是个孩子。” “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关思言冷冷地看着他。 “懒得同你多说。”唐风冷哼一声,不耐烦再理她,甩袖走了。 “你心虚了是不是!你心虚了是不是!”身后,关思言哭喊,“唐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真是无妄之灾,他便不该来这一趟的!听着那如同魔音穿脑的哭喊声,唐风脸色难看地加了一个疾风术,赶紧走了。 这对母女简直都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以自我为中心到了极点。 看着唐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关思言哭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她?明明她那么喜欢他啊!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啊! 邱珑烟一脸心疼地跑了出来,抱住关思言,哄道:“思言不哭,我们不要他,我们看不上她,娘给你找个更好的……” “不!我就要他!我只要他!”关思言哭得仿佛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脸泪水执拗地道。 “好好好,只要他,思言想要,他就是你的。”邱珑烟眼中闪过一丝冰凉的绿光,“娘给你想办法。” ……有浅浅的妖气溢出。 关思言抱住了娘亲,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她知道,娘有办法。 邱珑烟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妖,这是关思言无意中发现的。而且,她的手腕比她所表现出来的,要高明多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些年始终把父亲把持得牢牢的,让夫人连边都挨不上。她不信老祖没有看出娘亲的身份,既然默许了娘亲留下,那便自有他的考量。 邱珑烟却不知道这个女儿有那么多心思,只心疼她求而不得,温柔地将伤心欲绝的关思言哄睡着了,这才起身拢了拢头发,走出了院子。她一路袅袅婷婷地走着,那些仆佣却仿佛看不见她似的,她一直走到一处院门前,轻轻叩了三声,然后站住不动。 半晌,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闻歌正坐在院中晒太阳。 “主上。”邱珑烟并不敢直视他,只一脸谦卑地行了个大礼。 “不是说了让你无事不要来烦我么。”闻歌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闭目淡淡地道。 “属下有事相求。”邱珑烟又磕了个头,恳求道,“求您看在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的分上,帮属下一把吧。” 原来这邱珑烟,竟是闻歌安排在关府的眼线。 “说吧,何事。” 闻言,邱珑烟面上露了喜色,她放轻了声音道:“我想要迷魂咒。” 邱珑烟口中的这个“迷魂咒”并不是那种烂大街的魅术,而是狐族一个自上古传下来的秘术,一种可以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爱上一个女人的咒术。 狐族有一个分支,擅长咒术,这迷魂咒便是他们的不传之秘,但如今这个分支也已经牢牢掌控在闻歌手中,那迷魂咒自然也归他所有了。 闻歌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日送你来关家之前,我曾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你选择了修炼功法,而放弃了迷魂咒,你自信可以凭自身的魅力迷倒关天佑,如今关天佑已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怎么突然又想要这秘术了?” 邱珑烟额前渗出了冷汗,她颤抖着趴在地上:“是属下的私心,我唯一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男人,却求而不得伤心欲绝,我实在不忍心她受这般苦楚……” “你可知道那迷魂咒是有弊端的?”闻歌食指轻轻敲了敲手边的木制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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