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院墙内传来「啪嚓」一声,显然强行被催动出来的剑符只能听一遍,就彻底毁坏了。 院落里寂静无声,而后王喜的声音更嚣张了几分,“看看,这是什么啊?!一个小女修哭着找师父,就这!就这!这是机要信息么?” 显然,一个小女修撒娇哭诉告状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机密扯上关系。 容与轻轻侧头,他仔细回忆着刚刚剑符里传递过来的讯息,却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衣女修被王喜这么挑衅,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可这种关键时刻,我总觉得这剑符没那么简单。再说,这剑符上还有一朵桃花标记,我担心是落华峰的传讯剑符。” “什么,落华峰!”王喜的声音高了起来,“你,你别告诉我,那个你们一直没找到的王八蛋,是元婴第一人的谢辞君!” 显然,王喜对谢辞君极为忌惮,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劈开了。 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冰冷的声音则说,“不可能是谢辞君,如今昆仑马上就要寿诞大典,他不在昆仑等着接任新掌门之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喜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啊,他可是钦定的昆仑下任掌门,这时候不可能离开云浮峰,倒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了。” 那冰冷的声音又说,“昆仑还有不少修士喜欢用梅花或者桃花为标记,这也不一定就是落华峰的标记。” 这个说法显然宽慰了王喜和女修,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短促快速的吐气声。 显然谢辞君的名头,还是给他们不少的压力的。 可只有容与,却浑身都如雷殛一般,他忽然想明白了这个剑符的意义。 这就是晏暖发给谢辞君的,原来谢辞君就是那个在他前面强行穿越大阵的人。 容与也不知道谢辞君又闹什么疯病,在他看来谢辞君如今就应该好好的呆在昆仑等着掌门人宣布他继任掌门的身份。 可容与的脑子转得极快,他立刻就想到了谢辞君可不是什么拘泥于规矩和流程的人,只要他觉得有必要,什么地方都可以闯,什么时候都可以选。 狗屁的继位掌门的宣布,肯定没有元炁大陆的生死存亡重要。 最关键的是,容与知道晏暖回来了,他在前往跨州传送大阵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见晏暖和闵苒沉脸往回跑的摸样。 这么前后一对照,容与可以肯定,这留言就是晏暖传给谢辞君的。 知道了剑符传讯双方的身份,再结合剑符里的内容,却也不难猜出真相。 想必是晏暖已经知道谢辞君来到翼洲。 但她要把师门内出大事的事情传递出去,又怕剑符被人暗中截获破解。 就用师门内只有他们师徒能听得懂的暗语来做紧急传讯。 比如什么小师妹和三师妹不练功还打起来了,这种事估计根本不可能存在,一听就有问题。 而大师兄离家出走了是什么意思?落华峰的大师兄是谁,难道不是苏子越么……什么离家出走,莫非这个家伙在龙渊没回来?! 容与联想到自己在龙渊看到的那股焚天毁地的地火岩浆的爆裂情形。 倘若苏子越真的没能跟昆仑猎龙队一起回来,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最后接连说了两次暖暖害怕,这两句害怕倒是情真意切。 倘若谢辞君真的听到了这个剑符传讯,怕是会立刻想明白自家弟子出了大事。 如果这剑符落在旁人只手,却也不怕。 就像墙内诸人推测的那样,听起来就是没头没尾的小弟子们互相告黑状撒娇,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容与歪头想了想,哪怕是自己,在片刻之间也不能想出比这更好的主意了。 那墙内女修又说,“跟着剑符,那傀儡的衣服内还有这个。” 仿佛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可以容与隔着墙壁,看不到。 “这是什么?”那王喜显然看不太懂,“你们女人用的东西。” 容与听了,眼神微微眯起,女人用的东西,难道也是晏暖留下来的? 这位落华峰的师妹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 可现在想来,分明是个极为聪敏内慧之人。 倘若这几个人不多加几分小心,怕是要在这位晏暖师妹手下,吃个暗亏。 接着,容与就听那白衣女修说,“是一枚桃花发压,一般都是女修插在鬓边的。你说这徒弟给师父传讯,为什么要放个发压啊?” 王喜听了,却发出一声古怪的「嘿嘿」笑声,那声音里说不出的猥亵下流……” 哎呦,什么师父徒弟的,想不到昆仑这种名门正派,也有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正经女弟子谁给师父送发压啊,这还不是白天师徒,晚上卿卿……啊!” 王喜正在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却忽然发生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手,我的手指断了!怎么回事?!” 那女修显然也急了,“乱星迷踪,定,定!定!!”容与就听见有一声快速的穿破竹林的声音,嗖的一下就从身后穿梭而过。 容与感知的十分清晰,那是一道又快又细微的剑气,却锐不可当,居然能毫不被遮挡的从竹林的迷阵总破阵而出。 容与立刻心中大叫不好,毫不迟疑的把敛息术运转到极致。 他刚刚遮掩起自己的全部气息,就听见头顶竹林微微响动,一片白色的身影从头上一掠而过,正是那白衣女修。 在她身后,另有一个黑色修士袍的男子紧随其后。 他们显然是追踪那剑气而去,片刻之后,两人又快速轻盈的跳转回来。 因为容与的敛息术极为高深,且那两人着急追踪剑气,并未特意详查周围的情况。 所以没能发现容与一直安静的站在竹林迷阵的外围。 那白衣女修和黑衣修士一前一后回到院落,王喜颤声问,“看到剑气去哪里了吗?” 女修没好气的说,“没有,你为什么要触发那发压上的剑气?” 王喜赌咒发誓般的说到,“我没有!我刚刚才把灵力转化为剑气破解剑符。在六个时辰之内,我体内的灵气都是空的。我连灵气都没有,拿什么触发它。” “再说,这破发钗不是你一直拿着吗?”王喜暗示是那女修不小心触发了桃花发压上的剑气。 女修本就因为又出了意外一肚子气,听到这王喜还在甩锅给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少胡说八道,我每次拿那个发压,都用灵力包裹手指隔绝气息,怎么会触发剑气?!” 王喜忽然抓住了关键,“你,你说什么?每次拿发压都用灵力隔绝气息?” 女修不耐烦的说,“当然了,这些女子贴身的东西万一有什么隐秘的标记被触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白衣女修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女修的贴身衣饰,一般都会做个隐秘的标记。有的是用血灵术标记,有的是用特殊的符纹灌注自己的气息。 一单非本人触发到这些东西,就会直接解体。 这个法术其实没有什么大用,但很多女修都有喜欢这么做的习惯。 那种感觉是有点小矫情的——我的东西,宁可毁损了,也不能让别人拿去用。 所以白衣女修看到这枚桃花发压的时候,处于女性的习惯,会用灵力包裹自己的左手,才去拈起这枚发压。 可刚刚王喜大大咧咧去拿这枚发压,他本就是男修。 对于女修们的这种对贴身物品标记信息的习惯,根本一无所知。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那时候刚刚转化剑气破解了剑符的他,也无法再调用灵气。故而那发压一被他拿捏到手里,发压上的桃花扳忽然就解体散开。 其中一瓣桃花变成一缕极为细微的剑气,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其实很难说是王喜的失误,只能说那枚放置桃花发压的人心思巧妙至极。 估计那人的目的,就是算到有人会误碰了发压,最终让那抹剑气激射而出。 白衣女修其实猜出了八成真相。 不久前的晏暖在托付剑符和发压的时候,就曾经自己快速的盘算过,万一剑符被人拦截了怎么办?! 虽然她用了含糊的内容传讯,让旁人听了也不打紧。可自己想跟师父求助的消息,却也没有办法送出去了。 所以晏暖灵机一动,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发压摘了下来,并用灵气简单封存了一下。 那么在短时间内,有她的灵气附着在发压上面,其他人触碰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是她的灵气最多能坚挺三个时辰左右,等她的灵气散逸的差不多了,再有陌生的修士触碰,这个发压一定崩解。 而师父留下的剑气会最快的寻找到本尊。 那样,即便他们无法通过剑符沟通,只要距离不远,师父一定可以收到桃花发压的剑意,他会知道这是晏暖的传讯。也算间接的完成了示警求助。 可以说,晏暖能在瞬间想到了这样双重保险的报讯方式,已经算是算无遗策。 而且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剑符被人拦截了,而桃花发压上的剑气被触动飞了出去。 听到这里的容与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谢辞君收到了剑意后会直接来到这里,他可没有把握骗过号称元婴同阶无敌的谢辞君。 容与立刻想继续追踪阵眼离开此地,可那院墙里的话再次让他留了下来。 “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干脆把那些名门弟子和长老们都送下地窟算了,省的有变故。” 这是王喜的声音,他现在很紧张。 一方面是自己无意中触发了剑气,还让它不知所终。 另外一方面王喜有六个时辰不能调动灵气,现在让他极为被动。 “不行,冰清圣女死令,不到时辰,绝不能启动阵法。”白衣女修厉声说,“这是圣女拿了大宫主手令的。” 容与听到这里,就迈不开腿了。冰清圣女乃是容枚的称号,看来那白衣女子是容枚的心腹手下。 可容枚为什么会留人在琨城看守什么阵法。 难道这一切背后的掌控者是容枚吗? 容枚到底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大宫主又为何让她来操持这一切? 王喜却冷冷的说,“梅姑娘,您也少拿大宫主和冰清圣女来吓唬我。我们大司御的安排是不能让一个人通过传送阵离开翼洲。 可如今你们泽星殿非要横插一腿,监管大传送阵。出了问题却推得干干净净,这说不过去吧。” 听到之类,容与终于弄清楚王喜的身份了,他是大司御的人,大司御乃是大宫主御下最忠心的犬牙,而泽星殿的圣女们则很少在外面行走。 这两方人手都可以说是大宫主的心腹嫡系,但往日几乎从无交流。 如今在一起办事,除去最初的客套寒暄,随着时间的展开,矛盾就渐渐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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