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发出了惨叫,紧张的气氛被着意外打断了。 只见一个灰衣的元婴散修,正在狠狠的咬住一个黑衣散修的脖子,那狠厉的模样,竟然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高阶修士们对这两个人不算熟悉,不过他们都曾经被困在仙琅阁台,当初他们师兄弟二人。 因为师兄误中了蛊卵在体内,为了破阴阳鸳鸯阵的时候,想要牺牲压制蛊卵的阵法,那黑衣修士多次暴躁阻拦。 故而大家对他们师兄弟都印象颇深。 可此刻,一直相互守护的师兄弟二人,却仿佛是积年的仇人一样,被狠狠咬住了脖颈,大口的吸食着鲜血。 那黑衣修士不断挣扎的大叫,“师兄,师兄你快放开我,你,你快放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越发惊惧了。 可谢辞君却明白,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候。 幸亏此刻他已经毁烬了四座跨州传送大阵,不至于把灾殃扩散到整个元炁大陆去。 那黑衣修士大概疼得太厉害了,他终于凝聚了灵力在手掌之上,重重挥出一张,将自己的师兄用力拍了出去。 那灰衣师兄被拍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咬着他脖颈后方的肉皮不放,竟然是硬生生从他身上撕裂了一大条皮肉下来。 虽然对于修士来说,这种伤势并算不得什么,可这样鲜血淋漓的伤口,倒是比刀剑符箓之伤,来的更加触目惊心。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有人眼尖,看到飞出去的灰衣师兄的脖颈处,居然爬着一个巴掌大血红的古怪花纹虫子,那虫子不断的蠕动,而灰衣师兄顺着虫子蠕动的触角,以同样的频次在闭合嘴巴。 灰衣师兄又迷茫的扑向了周围其他的修士,可其他人哪里会让他近身,自然是立刻拳打脚踢的对其猛攻。 灰衣师兄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修士的功法,他任凭那些攻击落到自己身上,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却全凭本能的不断像周围的其他修士靠近,试图撕咬。 黑衣修士还在高声呼喊拦截,“不要伤我师兄!” 可这种时候,哪里还会有人留情,人人自危到了极致。 一个光头散修的法器是个类似金拔一样的灵器,当灰衣师兄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光头散修飞起法器,金拔旋转的绕着灰衣师兄飞了一圈。 灰衣师兄的头就一下子滚落到地上,身子重重的砸了下去。 黑衣修士惨叫一声,“师兄!”他顾不得自己脖颈上还有师兄咬出来的伤口,几乎是瞬移的扑向灰衣师兄。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谢辞君一手拍向黑衣修士,尔思剑瞬间出现在前方。 「嚓」的一声轻响,一道红光闪过,被劈成两节的殇尸蛊掉落到地上,丑陋的身子分成两瓣还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才彻底死去。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终于,大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莫非,这古怪的虫子,就,就是那蛊虫之卵不成?”有人颤声的问。 谢辞君指着地上的蛊虫,“这就是殇尸蛊,而你们中有人中的蛊虫之卵长大后,就是这副模样。” 在场所有人,除了极堃殿的弟子们,几乎都倒抽一口冷气。 “谢圣君,救救我们,我们,我们不想死啊。”有的散修急得几乎嚎哭出来,苦苦哀求着。 谢辞君没有回应那些散修,而是看像极堃殿白衣女修那边,他们从刚刚大阵被毁之后,就变得安静异常,甚至没有想着逃跑。 谢辞君对白衣女修说,“如有解药,可饶尔等一死。” 这意思十分清楚,想用解药换取他们的唯一的生路。 可白衣女修却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哈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道原圣君,也能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殇尸蛊只有母蛊才能压制,根本就没有解药。它是蛊,又不是毒。” 殇尸蛊是蛊,不是毒。 这一点,谢辞君自然是早就知道。 他不过是不忍昆仑和其他仙门的弟子将要死在蛊虫之下,最后尝试一下而已。 谢辞君微微阖拢了双眼,不是不忍心,而是不屑。 在闭目那一瞬,尔思剑宛如一道黑色的流星,在瞬息之间就穿过了极堃殿那百余人紧密围起来的防护阵。 噗通。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响起,当尔思剑重新回到谢辞君右手的时候,刚刚还久战不止的极堃殿百人护阵团,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所有人的眉心处都只有一个针尖大的红色小点而已。 可就是这样微小的一个创口,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躲得开。 刚刚散修和众位宗门长老们,已经在这里跟极堃殿的护阵百人团鏖战了良久。 极堃殿这百人团中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元婴大圆满境界,实力其实不低。 固然是大家刚刚没有不计代价的拼命,可那也是实打实的在战斗。对极堃殿的百人团的战力,内心还是有些忌惮大大。 可就这样跟他们打了个不相上下的百人团,居然加起来都无法抵挡谢辞君的一剑。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他难道真的只是元婴同阶无敌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谢辞君表现出来的绝对实力所震慑了。 包括刚刚还在喧闹的小胡子修士,也多次张嘴后,一个字都没敢说。 反倒是刘病已,在看了刚刚灰衣散修的殇尸蛊爆发后,表情越发沉重。 他忽然开口,“谢峰主,这蛊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辞君回道,“正如你们所见,这蛊虫就是殇尸蛊,也就是蛊卵长大后的样子。我其实已经找到了母蛊所在,但却不能将之除去。” 刘病已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想的问题,“那又是为何?这蛊虫不都是母蛊所控,一旦找到了母蛊除之,其他子蛊不是都会死去么?” 是啊,大家没吃过猪肉,但也都看过猪跑啊。那些宗门典籍里记载的,除去蛊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母蛊而除之。 可为何这次就不行了呢?! “这次的母蛊,乃是极堃殿以特殊根骨的修士为孕囊,专门孵化出来的。所以这些子蛊在母蛊死后,不但不会衰竭消亡。反而会加速爆裂,试图争夺成为母蛊的地位。” “倒时候,无论是琨城,还是其他任何感染了蛊卵的地方,都将成为人间炼狱。” 谢辞君的这些话一说出来,立刻引发了不同的反应。 刘病已依然紧咬牙关,可他却没有再质疑谢辞君,这才明白谢辞君方才说的那样近乎残暴的命令,实属无奈之举。 而魂寰唐子怡反应更快,他立刻把魂寰弟子中几个中蛊卵的人,用魂寰的困神阵给套了进去。 他不能见魂寰弟子这样被屠杀,也不能冒险让他们在外面等待着不知何时爆裂的蛊卵,干脆先把人用阵法困住,隔绝开来。 这是对这些中蛊弟子的最好的保护。 正一道门的做法也跟魂寰差不多,他们也有自己的困阵符箓,此刻都毫不迟疑的拿了出来。 跟几大宗门的反应迅速相比,散修或者世家那边,就变得拖沓和慌乱了起来。 明明已经亲眼见到了灰衣散修的下场,可众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们纷纷质疑着谢辞君,盼着能从他的话语中找出若干漏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体内的蛊卵不复存在。 “这是阴谋,是你们几大世家联手屠杀我等散修的阴谋!” “又不是我们故意要被蛊卵感染的,凭什么感染了蛊卵就要杀人。老子的命,谁也别想碰!怕你们不成!” “不是我等不敬昆仑,但单凭你谢辞君的几句话,就要了大家的性命,哪有这般道理。 而且谢圣君,敢问极堃殿为何要这般做?无冤无仇,我们素来没有冒犯过诸位仙门,为何却都来要我等的性命?这是为何?”那小胡子修士终于还是忍不住,高声叫了出来。 这个问题,其实盘亘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忽然间遭逢生死大变之际,大家忙着寻找生路,还来不及追问罪魁祸首。 终于在走投无路的绝望之际,被小胡子修士嚷了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谢辞君也曾经一遍遍的问问过自己。 到此时此刻,他还是不能理解星御仙君王星极。 难道就因为要打破元炁大陆天道的桎梏。 难道就是不甘心止步化神的境界,他就要献祭一城之人、一洲之人,甚至元炁大陆上亿万生灵,来成全一己的私欲么?! 这,跟十万年前那些大能绝望入魔,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是没区别的。 那位星御仙君,想要祭奠天下,助力他一人成神。 “诸君,你我其实没有区别。诸君为鱼肉,我亦如此。”谢辞君缓缓转身,看着散修们,“极堃殿的星御仙君想要破开天道压制,集元炁大陆十二洲的机缘于一身,破神成仙,成就金仙之神。” 谢辞君缓缓的说出了这个真相。 但真相,不一定会被大家所接纳。 甚至连正一道门本次带队的欧阳权圣君,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可元炁大陆有天道法则所限,修士的修为只能止步到化神仙君啊。” 是啊,这是每个修士在最初踏入修真界,就已经明确知晓的事实。 魂寰的唐子怡要灵活的多,他也一直在思考着所有的问题,此刻他喃喃的说,“可,可在十万年前,远古大能们的笔记里,修士们是有大罗金仙的。” 九大仙门里都有远古大能们的古早预见,里面确实记载了在极为古早的上古时期,修士们的修为可不仅仅是化神,在化神之上还有大罗金仙、大乘、混元、洞虚等等境界。 只不过这些境界自十万年前的道统之战以后,就再也不存在了。 欧阳权不解,“可不正是因为那些远古修士不断以自身修为篡改天道法则,再加上收灵脉为自己洞府,滥用滥取,最后才导致天道崩溃、灵界解体,整个天下都濒于生死存亡么?” “所以后来才有了修仙和修魔的道统之争,才会有十万年前的灭世之战啊。” 这些事,是九大仙门的内门弟子的必修课。 就是怕他们忘记了道统之争的惨烈,走上魔修的道路。 唐子怡只能继续说,“可这些不恰好说明,上古修士们的路是存在的,只要足够狂妄狠毒,如上古修士那样攫取天道之力,抽取世间所有的灵脉,就能如同上古修士一样,破开化神境界,成就前人仙道的极致么!” 众人听闻了唐子怡的推测,忽然有了种拨云见雾的恍然。 竟然还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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