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命数让我觉得很奇怪,其他人算完之后是很明确的,但是这个人,我怎么算都觉得很奇怪,有种算出来的结果跟他这个人不匹配的感觉。”杨瑞月斟酌着用词,没把话说得太死。 她只是直觉上认为对方有问题,但不确定,这种感觉就像是,拿题目给的数字代入了公式计算,明明步骤都对,但结果得出了“老奶奶行走时速每小时八百公里”的荒谬感。 这种情况,要么题目给的数值是假的,要么题主跟答案不是一个人。 杨瑞月对这个推算结果感到奇怪,所以打算跑一趟,不带贺渝珏。 贺渝珏正准备收拾东西呢,他听到杨瑞月的话惊呆了:“师父,为什么不带我啊?我还可以给你开车,在路上照顾你,为什么不带我?” “因为你在这里可以拿到第一手信息,来保证我所有推演都是正确的,”杨瑞月坚持不让他跟着,“并不是所有推算出来的结果都为正确,道家没有绝对的错与对,我更希望你留下来,在这里,你能够获取到的消息,说不定比我更多。” 最终,贺渝珏还是被杨瑞月说服了,他得留下来,为了那些死去的老人,不能意气用事,只有他们双方都拿着最新的消息沟通,才可能把真凶找出来。 离开前,贺渝珏送杨瑞月去火车站,他依依不舍地送杨瑞月上火车,一个劲叮嘱在外面应该怎么生活。 杨瑞月都一一应下,其实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说,她的年纪很大了,但遇上的人都容易把她当小孩儿。 上了火车后没多久,杨瑞月忽然又下来,将当年父亲给她的玉佩递给贺渝珏。 “师父?”贺渝珏愣住,他知道这块玉佩对杨瑞月来说意味着什么,捧在双手中,小心翼翼。 “你知道这是我父亲给我的玉佩,当年他让我带着它,一路往南,不要回头,最后活了下来,现在,我交给你,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回来之前你遇上危险,带着它,跟你爸妈,一路往南,不要回头,等我过去。”杨瑞月认真地说。 贺渝珏第一次在杨瑞月平静的脸上见到这么认真的神色,顿时也严肃起来:“我记住了师父,遇上危险,我就带着它跟爸妈跑。” 交代完,火车响起哨声了,杨瑞月快步转身追上缓慢移动的火车,上去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时间比较紧,来不及定好的包厢,杨瑞月自己随便买的票,没带多余的行李,就是一身普通的工人装背一个挎包,加上短短的娃娃头,看起来像是个准备投亲的小朋友。 身边的人有男有女,男人一身臭味,脱鞋打呼,还有人带着东西吃,小孩儿一直在哭闹,大一点的就跑来跑去打闹,没有一阵安静过。 杨瑞月充耳不闻,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火车到目的地。 好在夜间就没那么闹腾了,除了偶尔起夜的婴儿跟男人的呼噜声,还算安静。 不过夜间也是各种小贩跟骗子偷偷冒头的时间,他们开始手脚不干净地摸来摸去,动作非常轻,一看就是老手,而骗子则是跟所有还醒着的人招呼卖东西,自然不可能卖什么真货,但顶不住人的贪婪。 小偷摸到了杨瑞月这边,将手伸向杨瑞月的挎包,摸到一堆纸,以为碰上大鱼了,结果掏出来一看,全是纸钱,吓得在车厢里大叫,整个人摔在地上,屁滚尿流地往后爬,指着杨瑞月说不出完整句子。 尖叫声吵醒了周围的人,抱怨声渐起,杨瑞月手指微动,散落的纸钱瞬间消失,于是包厢里陆陆续续醒来的人只看见一个忽然发疯躺着地上的人,没看到纸钱,还抱怨他吵醒了大家。 现在坐火车离开的都是辛苦人,好不容易睡一会儿,谁想被吵醒啊?顿时有脾气不好的男人上去推搡小偷,让他滚出车厢。 小偷一直说有鬼,语无伦次,根本没人信他。 杨瑞月垂下眼,刚才她顺便把小偷偷过的东西都还给了其他人,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希望他以后不要偷东西了。 火车速度慢,需要坐三天四夜,中途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小偷跟骗子更是来来回回,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问杨瑞月要不要首饰,说是他那有保真的黄金跟好东西。 看杨瑞月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拿出什么绿色的东西晃了一下,一脸嘚瑟地说:“没见过吧?这可是好东西,水头足着呢,样式也漂亮,你要是中意,我给你打这个折。” 杨瑞月抬头看他一会儿,说:“带裂纹的玉叫阴玉,只会伤身,地下出来的东西,更是阴上加阴,轻则倒霉,重则有血光之灾家破人亡,我的建议是,你赶紧找个地方埋了,或者从哪里来的,就放回哪里去,不然你下了这趟火车,就会倒霉到死。” “呸!小皮子怎么说话呢?我好心给你打折卖东西,你怎么还说话咒我呢?不买就不买,哪里有你这么做人的?你才血光之灾!”男人忽然破口大骂,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单纯觉得被冒犯了。 “我没必要骗你,既然你拿了真货出来,我自然就只说真话,如果是假的,我说不买就是了。”杨瑞月平静地说。 这些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知道男人手里有真货,但是不太好了,不过更多是不信杨瑞月一个小姑娘能懂这些,于是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大汉出来打圆场,拖着贩子离开,说跟小姑娘干什么一般见识? 杨瑞月远远看着被拉走还骂骂咧咧的男人,像是看到了对方接下来的命运。 火车到站后,人们陆陆续续下车,杨瑞月也跟着往下走,顺着人流走出火车站后,正准备找交通工具去城里,就看到那个男人过马路被忽然出现的汽车给撞飞了。 那辆车甚至没停下,直接撞到了火车站墙边,一看就是刹车失灵了。 杨瑞月叹了口气:“都说赶紧丢了,怎么不信呢。” 现在她来的这座城市比较落后,还没有公交车,城内也没有电车,这种落后的城市还有很多,都是要慢慢发展的,资源没那么快分过来。 没办法,杨瑞月只能靠双腿去城内,她来找的人名字跟生辰不知道是不是假的,怎么算都很奇怪,人好像在这边,但又难以确定一个具体的地方,就连姜来福她都算得七七八八,没想到中间还有这等人物。 信息要不是错的,就是对方背后有高人。 杨瑞月靠双腿走进了市内,先找个电话亭给贺渝珏报平安,顺便问问案子的进展。 很可惜,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还是没什么进展,专案组过来调查,虽然带来了更好的技术,可结果跟杨瑞月提出来的差不多,还是需要人海战术一点点去查。 知道进展后杨瑞月就向贺渝珏告别,说她最近可能比较忙,就不联系了。 这座陌生的城市人流不多,很多工人,路上小孩儿不知道是流氓还是辍学的,反正跑来跑去。 杨瑞月花了两天时间摸清楚这座城市的结构,心中有了大概的地图,再对自己找的人进行第二次推算,结果却依旧是模糊的,她想了想,决定去找本地的流氓帮一下忙。 小流氓们虽说难控制,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他们往往知道得最快。 为了让小屁孩们听话,杨瑞月先用道术让他们诚实,再用他们想要的东西来购买消息。 不到一天,小流氓们就把消息带过来了,他们没听说过杨瑞月说的那个人,但是找到了一个改名的,曾用名跟杨瑞月提供的那个名字只差一个字。 小流氓说:“我们只能问到这个消息,你不会不给我们钱了吧?” “给,但你们要把这个人的名字跟现在工作的地方告诉我。”杨瑞月手里提着一袋酥饼说。 那些小流氓二话不说把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了杨瑞月,最后从她手中拿到了一块钱跟一大袋酥饼。 杨瑞月得到消息就赶紧往那个人工作的地方跑去,她就说自己应该不会算错,原来是把名字改了两次,名字对不上,自然算出来的信息都对不上,唯一能算出来的工作,还是因为姓氏传承,比较好找。 姓氏在古代基本代表了基因传承,所以祖宗跟小辈的行为模式其实会比较相似,就像祖上是搞文学的,后代只要有那么点基因,差不多就还能再出一个,不然也是相关大类。 不一定准,只是加上名字里第二个没改的字类别就好归纳许多。 查到的人现在叫丁一飞,档案中写他叫牛武军,到了这边的城市后他给自己报的名字叫牛文军,因为名字像,才被小流氓们注意到。 现在再代入丁一飞的名字去推演,杨瑞月那种货不对板的感觉消失了,而且明确算出了地址,跟小流氓们说的地方相当近。 到了地方后,杨瑞月没打草惊蛇,她发现这一片做的是黑集市。 自打禁了各种买卖后,集市就荒废了不少,都要去供销社,属于政府包办,城市内顶多加个百货大楼,那还是得大城市,小城市去掉供销社,就是跑一些代销,赚个辛苦钱,属于帮供销社干活,偶尔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就当货郎,以物易物。 而黑集市,属于一些自发性行为,里面什么都卖,敢做这种事,被人发现了都会被打成you派,到时候全家都遭殃。 每个人都不开口,假装不知道,而那些投机倒把的人就偷偷摸摸把黑集市建立起来,有的人就赚得盆满钵满。 杨瑞月算出来丁一飞就在黑集市贩卖文物,也就是从地里挖了东西出来,把便宜的拿出来碰个运气,干文玩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本来就是个耗时间的活。 但只要遇上大款,就能少干很多年。 黑集市并不固定时间开,甚至没什么开的规律,单纯就是有人来买,就有人卖。 今天刚巧,不少刚拿了尖货的都过来蹲着了,他们不会把货摆出来,那样不容易跑,如果被发现了,还可以说自己就是来散步的,根本没有打算卖东西。 前两年管理更严格的时候,连多余的、可以买卖的东西都不允许留存,该充公充公、该用就用。 杨瑞月在附近观望了一圈,主要是看面相,人的面相可以体现很多东西,只要算出来的信息跟她已知的信息对应上,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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