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可祝眠明明是他世界中唯一一束光,是不一样的第三种颜色,非要盯着另外一个男人看,这种行为令叶清柏的内心有那么一点淡淡的不爽。 所以他刚才想都没想,感性把理性给赶了出去,直接悄无声息地走到祝眠身后,将她的眼睛给捂上了。 “你怎么了?” 祝眠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叶清柏的手背。 他的手背还是这么凉,和祝眠滚烫的身体是两种不一样的温度。 祝眠的眼睫毛很翘,又浓又密,根根分明。 她下意识地眨动眼睛,纤长的睫羽轻轻蹭过叶清柏的手掌心,带来一阵瘙痒。 “叶清柏?” 祝眠看叶清柏没有反应,没忍住又叫了一声儿。 她总感觉现在的叶清柏有那么一点奇怪。 叶清柏也感觉自己现在挺不对劲了,尤其是当祝眠的指尖触碰到他手背的那一刻,整个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大梦初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猛地将遮挡在祝眠眼睛上的手给撤了回来,把手藏在了宽大的仙袍内,薄唇紧抿。 祝眠突然被人捂住眼睛,又突然被人松开,此时非常懵逼。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叶清柏的方向。 对方的身材清瘦修长,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中,那双出尘的眼睛难得没有看向祝眠,而是看向其他方向。 “这什么情况?” 祝眠低头,和蹲在自己脚边的cos对视了一眼,小声地问cos:“你能看懂么?” 男人心,海底针? cos摇了摇头,很诚实地用爪子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意思是赞同祝眠说的话。 叶清柏的心,祝眠和cos这一主一宠根本看不懂。 算了,先不管叶清柏了,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不太熟悉吧,叶清柏不好意思跟她说内心的真实感受。 等两个人再相处一点时间,说不定叶清柏对她就能坦率一点了。 “你们看完了么?” 柳喜乐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她不敢在地下矿洞待的时间太长,到时候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后果肯定非常凄惨! “已经看完了,我们现在回去吧,”祝眠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叶清柏,“你怎么样,看完了么?” 叶清柏已经从刚才那种诡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视线重新放在了祝眠身上,静静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一起出去。” 祝眠先转身,跟在柳喜乐的身后,朝前走去。 走了差不多三米,她没有听到自己身后传来叶清柏的脚步声,一回头就发现对方还站在矿洞门口。 “叶清柏!” 祝眠只好重新折返,准确无误地避开了地上的陷阱,走到叶清柏身旁儿。 “你在看什么呢?” 叶清柏缓慢开口道:“祝眠,你有没有听见矿洞里面传来了什么声音?” 闻言,祝眠仔细竖起耳朵聆听:“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可是我听见了,”叶清柏的视线直直地穿过矿洞,好似在和矿洞中的某种东西对视,“那个东西让我快点进去。” 可在祝眠的世界中,她什么都没听到。 祝眠的目光也放到了矿洞中,这矿洞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里面非常安静,仿佛没有任何活物一般,叫人的后脊背发凉。 可就是这么一个安静到诡异的地方,叶清柏竟然说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引诱着他进去。 如果是别人当着祝眠的面这么说,她肯定觉得对方脑子有病,满脑子跑火车。 可这个人是叶清柏,祝眠对他的话很相信,会认真去思考叶清柏提出来的问题。 叶清柏不会撒谎的,既然他说地下矿洞内有东西,那肯定有东西。 当即,祝眠直接拉住了叶清柏的手腕,带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地下矿洞外走去。 “别听,别看。” 情况严重。 祝眠虽然知道这个地下矿洞很危险,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危险。 危险到连叶清柏都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下地薅羊毛这件事情,肯定要从长计划一下。 祝眠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准备,等事情真的发生了,不至于浑身乏力,毫无抵抗的余地。 “我本来想着下矿洞,找点玄铁给cos的身体填补一下,可现在计划改变,要先从地上找到足够多的玄铁,将cos的身体组装好,这才能下矿洞。” 叶清柏乖乖地放任祝眠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可是耳边还回响着从矿洞内传来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 “欢迎……回家……” 回家? 叶清柏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什么叫欢迎回家? 说得好像荒洲这个地方,是他叶清柏的家一样。 叶清柏跟随着祝眠的脚步,将矿洞内的声音抛在脑后,他从出生的职责就是做保护天下苍生的那把最锋利的剑。 荒洲这种小地方,可装不下叶清柏。 在出矿洞之前,柳喜乐忽然开口道:“你们等我一下。” 她蹲下身子,动作熟练地从地上扣出一点淤泥,朝自己的脸上抹去。 祝眠瞬间明白了柳喜乐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在上洲,长的美可以成为一张有用的底牌,但是在荒洲,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长的美成为了一种罪孽。 为什么日月楼能够成为日月城内最火的地方? 就是因为在荒洲这种地方,人们看不到希望,只能日复一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把希望寄托在酒肉林池中。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心安,是一种麻痹自我的手段。 柳喜乐把自己打扮得脏兮兮,用过长的头发将面容遮挡住,这都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这种手段,让她成功活了下去,虽然到处吃苦,也好比被人当成抹布。 三个人出了矿洞,外面传来了游街宴的热闹声音,日月楼内的人依旧很少。 柳喜乐看到这一幕,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不被那群人发现,迟早有一天…… 她藏在脏兮兮头发后面的眼睛闪了闪,里面藏着浓浓的血海深仇。 祝眠不知道柳喜乐的心中所想,只是低头对她说:“那个丹药你记得吃,按时服用的话,你身体内的暗伤一周之内就能转好。” 她的声音,将柳喜乐从回忆中抽出神来。 柳喜乐下意识地抬起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放着丹药。 口中还残留着上等丹药的清香味,柳喜乐很不自然地将放在胸口上的手给收了回来,但这次,她小声地对祝眠说了一句: “谢谢你。” “没关系,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柳喜乐抬头看向祝眠,“可是对我来说,这很重要,你帮了我,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是我能够帮到你的,我肯定帮。” 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赶紧溜走了。 祝眠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抬头和叶清柏吐槽了一句:“这孩子的性格可真别扭。” 可能就是因为柳喜乐在荒洲吃了太多的苦,见识过太多人性的冷漠和自私。 所以当祝眠出现,给了她那么一丁点好处和温暖,都能让她不知所措,用别别扭扭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叶清柏,我们也快点上去吧,楼内虽然已经没有人了,但保不准等会出了什么意外。” “嗯。” 他们两个人快速地回了房间,祝眠走到窗户边儿,打开了一条儿小缝隙,朝外面看去。 游街宴还在进行当中,众人跟随着花魁的花车一路朝日月城中心走去。 从祝眠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日月城的大部分景象。 “很难想象荒洲这种地方,竟然会有这么热闹的场景。” “叶清柏,”祝眠把他拉了过来,“你也过来看看。” 叶清柏没有拒绝祝眠的提议,站在祝眠身后,微微撩起眼皮子,朝窗户外面看去。 在祝眠的视角中,外面的风景好比百鬼夜行,热闹得很。 但是在叶清柏的视角中,这更像是一场借热闹之由展开的一场献祭。 看似美艳无比的花魁,其实满身缠绕着浓郁的黑雾,每经过一个人,都会吞噬掉对方身上的黑气。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们把花魁供奉成了神明?
第24章 你们终于来了 一群带着灾鸟面具的人人围在花魁身边,开始跳舞。 这种舞蹈看起来非常奇怪,他们好像在叙述着什么事情,把花魁围在中间,一点一点慢慢地逼近,脸上的灾鸟面具在篝火的衬托下,看起来很阴森恐怖。 祝眠盯着那群人的舞蹈,越看越觉得这舞蹈看起来非常眼熟。 这让她联想到了在地下矿洞的壁画上,好像也有一群人围在王座男人的四周跳舞,但壁画上他们带着的不是灾鸟面具,而是凤凰面具。 壁画上面的舞蹈也和现在花魁的舞蹈完全不一样。 带着凤凰面具的人跳的舞,看起来很充满神性。 但是这些带着灾鸟面具的人,却充满了说不上来的邪性。 “叶清柏,你觉不觉得他们很怪啊?” “嗯。” 叶清柏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他走到祝眠身后,跟在地下矿洞时做的事情一样,用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叶清柏轻声念了一句,“别看。” 虽然和在地下矿洞的时候,说的是同样的话,但是带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为什么不能看?” 叶清柏:“这个舞蹈带着邪性,你越是看下去,你的思维越是容易被拉入其中。” 祝眠也觉得这个舞蹈非常的邪乎,光是盯着时间看得久了,就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我不看了。” 祝眠在这方面还是非常听话的,既然叶清柏说了不让看,那她就不看。 “不对啊,叶清柏,你为什么对这个舞蹈这么清楚?” 祝眠的话,让叶清柏愣了一下,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对荒洲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诚实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叶清柏,那在你的世界中,花魁是什么模样?” “浑身散发着黑气,还能把别人的黑气给吸走。” “黑气?” 祝眠还挺好奇叶清柏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他之前说过,在自己的世界中,祝眠是第三种颜色。 “嗯,从头到脚都蔓延着黑气。” 闻言,祝眠又转头看向花魁的方向,她看起来依旧很美,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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