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没哭过几回。小的时候不说,长大之后,也就是父母去世哭得狠些。打那之后,像是眼泪都流干了,也就没再哭过。 现在发挥起来,还得酝酿一下找找找感觉。 幸好,霍一宁也看不到她,不然,她这假哭没眼泪,戏就有点差了。 “你这怎么还哭了。”霍一宁都没哄过女孩子,更别说哄女鬼了。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都不知道怎么哄。 “我都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还不能让我哭一哭。搞半天,你给我烧钱,就是想赶紧送我下地狱,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还说什么彼此帮衬,原来你们人都是这样帮衬的,这也太虚伪了......” 刚刚江以沫还在惋惜友谊没了,转眼又数落起朋友来,真是女人的脸......不,女鬼的脸,说变就变。 霍一宁听她越哭越厉害,连说带哭,把他一顿数落,但又看不到人。只是心想着,这位莫大人本来就长得丑,这会哭起来,怕是更不能看了。 但庆幸的是,她如今安然无恙,没有魂飞魄散,这就是好事了。 “那个,莫大人,这个吧,我得解释一下。我呢,不是真想告你,就是......就是怕你魂飞魄散了。想打听你在阴司的消息,但又不知道怎么打听,所以就......找了这么个由头。” 江以沫听得有点糊涂,“怎么个意思?我冒着天大的危险陪你走还阳道,你还希望我魂飞魄散。你们人,都这么坏心眼的吗?” 江以沫虽然这样嚷嚷着,但她更奇怪的是,霍一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找这种由头? 难道不是知道自己摸了他吗?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莫大人,这回算我对不起你,我考虑不周。你先别哭了,要不,我让苏锦再跟阴司那边说说,就说这是个误会。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嘛......” 关心则乱,这个词都用出来了。 霍一宁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江以沫倒是真止住了假哭,但做戏做全套,还假装抽泣了几下,“谁跟你说判官不能走还阳道的?” “难道不是?”霍一宁也觉得奇怪,反问道。 “哦,这个嘛......一般来说,判官确实不能走还阳道,毕竟那是生魂还阳的路。但是,总有例外嘛......不过,这是阴司地府的秘密,你就别打听了。” 江以沫这会儿只能胡编。 老天爷呀,这差点就露馅了。 她是生判官,自然也是生魂,她走还阳道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人家不知道她是生判官呀,齐霄也不知道。 她赶紧又问:“你还跟谁说了我陪你走过还阳道?” “也没跟谁说,就是跟玉皇观的柳道长提了一句,但没说是你。你放心,这种事,我肯定不会随便跟人说的。你没事就好,我这火急火燎回来,还把人家花店小姑娘的车给撞坏了,回头还得去给人家修车。看我这做朋友的,够诚意吧?所以,你就别哭了,我也没法给你递个纸巾......” “所以,你很担心我?”江以沫这话问出口后,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她说的什么呀? 齐霄是让她来摆平这件事的,没让她说这些屁话的。 什么担心不担心,她那张阴司第一丑的脸,霍一宁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生出担心这个词来。 霍一宁听到这话心里也咯噔一下,他真没想过什么担心不担心,就是吧...... 这都着急了,怎么说呢? “咱们不是朋友吗?”霍一宁好歹是给自己找到一个解释。 瞧霍一宁这回答,江以沫在心里鄙视‘朋友’这个词。 “是,朋友,朋友。那什么,霍总,我来就是为这事,既然咱们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有个事还得再提醒你一下。下回,你要是再给我烧钱,别烧支票,支票到了天地银行取不出来。你都不知道,天地银行有多坑......” 江以沫本来只是想提醒一句,但一说到天地银行,她就忍不住吐槽,所以话就不知不觉地多了。 霍一宁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叨叨,居然也没有觉得无趣,反倒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直到...... “霍总!”苏锦敲门进来。 江以沫立马闭了嘴。 “什么事?”霍一宁这才回过头来,苏锦一进来就觉得屋里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四处打量,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江以沫飘到了霍一宁的椅子后面,虽然苏锦根本看不到她,但她总觉得,刚刚苏锦打量的眼神,好像是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哦,刚刚已经跟阴司秘书处构建起了局域网,你之前说的事,现在就办吗?” “之前的事?”霍一宁这会儿有点脑子短路。 于是,苏锦提醒了一下,“就是你被调戏.....” “哦,不用了。那就是个误会了。对了,你跟那边联系一下,听说咱们这边烧过去的支票,天地银行取不出来,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可能要再调整纸币的印制。” “有这事?”苏锦也很意外。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你赶紧着手去办。” “好,我会跟那边沟通。” 苏锦站在那里却没走,霍一宁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苏锦虽然也看懂了,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霍总,真没事了?” “苏总监还有事?”霍一宁反问。 苏锦挑了挑眉,给足了霍一宁暗示,但霍一宁并没有接招。好吧,看来,是她多事了。她只得笑了笑,“霍总,那我先去忙了。” 苏锦离开之后,霍一宁脑子里便跳出来一个问题,既然苏锦还没有跟阴司那边联络,那莫愁判官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告她调戏的呢? 这个问题才跑出来,就被江以沫的话给打断,“这位苏总监好像很厉害。” 霍一宁听到声音,赶紧回过头去,“你刚刚躲在我后面?” “我这哪儿是躲,我就是......”江以沫一时语塞,她确实不是躲,就是觉得苏锦好像知道她的存在,这种感觉不是太舒服。 “她家历代都是吃阴阳饭的,可能知道你的存在。”霍一宁道。 “难怪,那我还是赶紧走吧。”江以沫正要往外飘,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以后,你别随便往死人的地方凑,容易被无常勾错魂,我可不想再陪你走还阳道。” 江以沫说完这话,就从窗户飘了出去。 “原来,我是因为在死人旁边,所以才会被勾错魂?”霍一宁自语道。 虽然从前他多少也有那种感觉,因为每次被勾错魂,旁边必定有人死了。但这话从一个判官嘴里说出来,也就证实了他每次被勾错魂的原由。 江以沫刚刚从窗户出来,就看到苏锦站在院子里,她本来也没在意,但苏锦突然转身,手里晃着一把桃木剑,就朝她刺过来。 苏锦的速度很快,那桃木剑闪着火焰一般的红光,就那样擦着她的衣角过来,紫色的判官袍立马多了个口子。 江以沫有点心疼判官袍坏了,但苏锦并没有给她心疼的时间,第二剑又刺了过来。 判官笔随心而动,立马变成了长鞭,瞬间缠上了桃木剑,就那样在空中纠缠。长鞭的银色光芒与桃木剑的红光相映成辉,苏锦拿剑的手觉得有些吃力,深感这可不是一般的鬼,力量之强大,是她之前从未遇见过的。 屋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打起来了,就算有人出来看见了,大概也只觉得是苏锦一个人拿着把木剑锻炼身体,绝然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苏锦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水。 江以沫心疼着坏了的判官袍,也不想跟苏锦在这里纠缠,抓着长鞭一甩,那桃木剑就被甩了出去,苏锦只觉得掌心发烫,整只手都有些颤抖。 很快,地上出现了几个大字,“判官公干,借道!” 看到这几个大字,苏锦才吐了口气,难怪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居然是判官。 她双手一拱,“不知是判官大人,一场误会!” 江以沫并没有给她回应,这会儿已经飘出去了。
第25章 轮回井那边排队又是怎么回事? 夜黑风高,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江以沫却不太喜欢下雨。因为下雨潮湿,而春雨一下起来就会连着好几天,花店里的花很容易得灰霉病。这种病传染很快,玫瑰几乎都会遭殃,扔得可都是钱呀。 穿着那破了口子的判官袍往阴司地府飘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性的原因,每年总有几个时间,死人会扎堆。 这不,黄泉路上的鬼可是比往日多了许多。 江以沫飘得很快,快到阴司的时候,正好看到秦九带着他的汤玛斯小火车要进阴司,便飘到前面去打了个招呼。 “秦九,你这是索了多少个,我在后面看着可是一长串,跟个长蛇阵一般。” 秦九见到是江以沫便吐起了苦水,“大人,别提了,今年春天死的人特别多,我都没休过周末了,天天加班。你看,我这勾魂索都快有包浆了。今晚就这一趟,就二十好几个,给我累得呀......不说了,我得赶紧去交差,这手机里的订单一直响,不知道还得跑几趟呢。” 秦九闲话了两句,赶紧带着他的汤玛斯小火车进了阴司地府。 江以沫回头看了一眼,赶着回阴司的无常还不少,每个无常后面都托了一长串鬼,看样子这往后判官的工作量怕是只增不减了。 去七殿开工之前,江以沫去天地银行的提款机上取了点钱,三年的工资,她从未动过。这要不是答应了给齐霄发白包,她这钱估计永远都不会动。 取了钱回七殿,就见齐霄站在七殿外面跟黄大人说话。 这黄大人到底叫什么,她还真没有打听过,但上回一起办过案,比之阴司其他判官,那也算是熟悉的同事了。 凑过去一听,原来黄大人是在说最近轮回井那边排队等候的鬼太多,看看秘书处能不能想点办法。 据说,有些鬼都排了几十年了,都还没有等上轮回。 “还有排了几十年都没有等上轮回的?”江以沫插了一句。 “你以为轮回那么容易?这得讲积分的。算了,跟你这种自己业务都还没弄明白的家伙讲别的,也是对牛弹琴。” 齐霄的吐槽,江以沫无力反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拽了齐霄到边上,从兜里掏出一个白包来,“来,齐大人笑纳!” 齐霄接过白包,捏了捏那白包的厚度,侧头在江以沫耳边问道:“不是支票吧?我可不收那玩艺,只能看,不能用,白瞎。” “哪能啊,给你齐大人的,肯定是毛票,每一张都是纯手工制作,真得不能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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