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元君差不多也就是同一个时期消失的,这兄妹二人去了哪里,传说倒是很多,但真假不知。 比较广泛的一种传说是,当年东岳大帝与丰都大帝一个掌阴司,一个掌地府,各自有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两位大帝因为争抢地盘,抢夺阴魂便有一战。这一战,东岳大帝战败,只得拱手把阴司送给了丰都大帝。从此,只有阴司地府,再无东岳阴司。 这个传说似乎也就解释了七殿的来历,为什么七殿阎罗称为泰山王。毕竟,东岳大帝又叫泰山神。据说,如今的泰山王就是曾经东岳大帝麾下的一名得力判官。 除此之外,关于东岳大帝陨落的传说还有很多,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谁也说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娘娘庙也好,碧霞元君祠也好,早就没有神女相佑?” 柳道长捋了捋胡子,“世道险恶,如若元君还在,像我师弟那种恶徒又如何入得了娘娘庙。” “师弟?那个曾经想抢走你师父阴魂的师弟?”霍一宁忙问。 “霍先生,我也正要跟你说说我这个师弟。” 胡伟三年前抢夺师父的阴魂不成,被判官重创,之后就逃离了益都,柳道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前些日子,柳道长让道友在京城打听天虚道人,无意之中却听说了胡伟的消息。 胡伟,如今自称是胡大仙人。这三年来,主要在东北活动,偶有到京城走动,却与天虚道人交好。 上次天虚道人败走之后,回了京城,一直避门不出,据说是生病了。但他身边照顾的弟子传出些不太确切的消息,说他可能是被阴司力量所伤,所以如今也不敢露面。 但是,天虚道人回京第二日,这个胡大仙人就从东北赶到了京城,去见了天虚道人。 再之后,胡伟就出现在了益都。 柳道长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了解的情况。 霍一宁静静地听完,好一阵没说话。柳道长以为他是担心,便安慰道:“霍先生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替你再画个符,只要贴身带着,便不会发生之前的事。” 霍一宁摇摇头,“柳道长我倒不是怕这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然后又问:“柳道长,那晚在陈家,你与天虚道人交手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相助?” 柳道长顿时愣神,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哪里说漏嘴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到底有什么漏洞。 “霍先生,那天晚上就我一人。”既然想不起来,那只能死撑。再说了,他这话也没错,秦九是鬼,莫愁当时也不算人,可不就是只有他一人嘛。 “柳道长,你有事瞒着我。”霍一宁很笃定,“那晚,莫大人也在,是不是?” 柳道长想反驳来着,但却张不开嘴。毕竟是霍家供养着他,但这事,他又答应了莫愁不能说。现在,有点两难了。 “她又受伤了,是不是?”霍一宁追问。 柳道长无法回答。 “伤得很重?......难怪,难怪她在阴司请了假。我当时就有点纳闷,只是伤了手臂,不至于会让她请假,她到底还伤了哪里?” 霍一宁想到莫愁本来就有伤,又为了替他报仇,再伤上加伤,而自己全然不知,心里又是难受又是酸楚。 他见柳道长一脸为难,但就是不说话,大概也猜到肯定是莫愁叮嘱了柳道长不说的。 于是,他又道:“柳道长,你要不跟我说,我现在就下山去花店找她,直接扒了她的衣服看看,到底伤在哪里。” 花店? 扒衣服? 柳道长听着这话不对,试探着问道:“霍先生知道......” “知道!”霍一宁打断了他的话,“她是生判官。所以,赶紧说,不然,我真会直接去花店找她。” 柳道长叹了口气,“我原是答应了莫大人,不跟你说的,她也是不想你替她担心。至于生判官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柳道长见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瞒的了,只得把那晚的事和盘托出。 霍一宁夜里躺在江以沫曾经住过的厢房床上,想着她曾经在这屋子里养伤,想着她割肉疗伤的痛苦,整个心脏都像是被人撕得四分五裂,疼到不行。 割肉疗伤,那得多痛,却对他只字未提。 那个傻丫头,怎么就那么傻呢。 玉皇观的夜静悄悄的,虫子在窗外鸣叫,欢快地唱着小夜曲,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上回,他拿下来让苏锦彻底检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后来,也让柳道长看过,也没发现特别之处。至于为什么这手表能在梦境里发出刺眼的光,变成一把能斩杀怪物的镭射剑,没人说得清楚。 今天晚上,也多亏了这表。虽然没有能像梦境里那样变成镭射剑,但怪物却触碰不得。 在他看着手表有点走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苏锦,说!” “我把医院楼道的视频翻了一遍,几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都查了,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被鬼附身,也与你不相识,更没有被法术操纵的痕迹。你现在能不能回想起来一点,那个人的长相?” 霍一宁抓了抓头发,对于那个人好像真的没有印象。但他清楚的记得,是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好像觉得还有点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现在倒不觉得疼,但当时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苏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撞了我一下,我的肩膀当时有点疼,但现在没力气......” “我说老板,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你在家里吗,我马上来。”苏锦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今晚住在玉皇观......” “你赶紧找柳道长,让他给你看肩膀,一刻也耽误不得......”苏锦几乎是在电话那头大喊。
第73章 有些走歪门邪道的人,喜欢养这种小东西,用来害人 霍一宁脱下衬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肩膀来。他自己侧头看了一眼,肩膀完好无损,看不出有受伤或是别的东西来。 可是,柳道长在看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眉头就皱得能夹死蚊子。 “怎么啦?”霍一宁觉得不好。 “霍先生,你怎么没说这事。看看,你这肩膀......这要是......哎,你怎能如此大意。这肩膀都快结成蛛网了,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柳道长的神情着实不妙,嘴里虽是埋怨,但担心更多一些。 “除了稍稍有点使不上力,没别的感觉。所以,我才没太注意,还以为是睡觉没盖好被子,肩膀着凉了。” 霍一宁确实是看不到的,现在他肩膀那一块,结成了一个黑色的蜘蛛网,而蜘蛛网的中心便是他最开始觉得有点疼的地方。 如今,中心点的皮肤下趴着一只肥肥的黑蜘蛛,而那些黑色的珠丝已经深入他的肌肤和血管,正在不断蚕食他的血液。 所以,他会觉得肩膀无力,就是因为血液被吸食。 蛛网还在往外扩张,再往下走一点,也就是心脏。人能活着,就是因为心还在跳,如果心脏被蛛网覆盖,那就无力回天。 “霍先生,我现在得用刀子划开你的皮肉,把这蜘蛛给捉出来,这个过程会非常疼,你得忍着点。”柳道长提醒着。 蜘蛛? 他哪里看得到什么蜘蛛,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下肩膀,却被柳道长阻止,“别动,不要吵着它,让它有了警惕一会儿就不好捉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肩膀上有一只蜘蛛?” “嗯,在皮肤下面,又黑又肥,靠吸食你的鲜血养肥的。这一类的小东西,主要就是吸食人的鲜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亡。一会捉这东西,你不能乱动,再疼都得忍着。我会拿根绳子把你绑在椅子上,把那东西捉出来就好了。” 柳道长说着转身去拿了绳子来,开始给霍一宁绑住手腿,又拿了块毛巾递给霍一宁,霍一宁想说不用,他扛得住疼,柳道长却补了一句:“我怕你疼起来咬掉自己舌头。” 有了这话,霍一宁只得张嘴把咬住毛巾。 银刀用符纸燃烧的火焰烧过,刀刃刚刚碰到皮肤,那皮下正睡大觉的蜘蛛就发现了入侵者,立马起来反抗。 银刀下有嗞嗞声发出,略带一点脂肪被烧烤的味道,但这味道中还夹着些许的腐臭。 在银刀下去之后,霍一宁除了觉得疼,就是更疼。他什么都看不到。蜘蛛、蜘蛛网就跟传说一样,除了看到刀刃已经进了自己的皮肉里扎着,再无别的。但是,刀子进去了,血却没有流出来,就跟扎了个假刀一般。可是,疼痛感却越发强烈,刚刚柳道长说‘会非常疼’,其实已经是很谦虚的说法。不是非常疼,是疼得要命。 如果柳道长没有提前把他给绑到椅子上,这会儿他已经疼得跳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椅子边沿,指甲感觉都要掐进木头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冒出来,如雨后春笋一般。 此时,他的肩膀上蜘蛛还在反抗,吐出来的黑色蛛丝缠住了银刀,虽然有些已经断掉,但蜘蛛却不知疲倦,也不记成本,源源不断的蛛丝吐出,就是要封堵银刀的进攻。 柳道长也出了汗水,一手按住银刀,一手抽出一张符来在旁边的烛火上点燃,扔到之前准备好的一碗水里。随即,他端起那带有符灰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吐在银刀之上。 下一秒,就听得一些吱吱声,原本缠着银刀的蛛丝瞬间融化掉。柳道长用力往下一按,原来还在中心点的蜘蛛开始在皮肤底下逃窜。 好在是柳道长早有准备,从旁边的盒子抽出一根银针,快速地在霍一宁的肩膀上扎出一个八卦阵,倒是与那蛛网相对应。 此刻,被银刀切掉几条腿的蜘蛛还在皮下逃窜,四处奔走,又八方碰壁,最终被银针形成的八卦阵给锁定,无法再逃。 柳道长这才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被困在阵中的蜘蛛并没有放弃挣扎,虽然少了几只腿,但那张嘴并没有闲着,死死咬着霍一宁的皮肉,像是要把那皮肤都给嚼啐了,全都给吞到肚子里。 霍一宁这会儿疼得想死的心都有。肩膀上传来的嘶哑,刺痛,甚至是各种拉扯,像是把疼痛的方式都给集齐了,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汗珠,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疼。他现在巴不得有个无常来把他勾走,那样也就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 “很快,很快就好了。”柳道长说了一句。 霍一宁狠狠地咬着毛巾,幸好有这东西在嘴里,不然真会把牙给咬碎的。 柳道长赶紧拔出银刀,又喝了一口符水,对着银刀喷吐。下一刻,银刀就落在了被锁定的蜘蛛身上。听得一声轻微的爆浆之声,脂肪被烧烤的味道又在房间里蔓延。这一回,更臭一些,像是腐烂很久的尸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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