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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等什么？蒂娜死了！你们都不过来看一眼吗？” 大卫沉声说：“维克多，离开那里！” “什么？”维克多愣了一下，恍然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他顺着两人的目光抬起头，随即看到了靠在自己身旁的那幅肖像画。 之前潜入美术馆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一次，画上是一个金发少年坐在窗边，眺望着窗外，只露出了半边精致的侧脸。 很正常的场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维克多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画上没有详细描绘窗外的景色，那里只有一片朦胧的色彩。 所以没有人知道窗边的美少年究竟在看什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可是某一瞬间，维克多忽然觉得，他是在透过窗户看着他们，正在美术馆中盗画的他们。 他为自己的设想感到毛骨悚然。 他也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错觉，但他敏锐地发现了这幅画会让他感到不舒服，所以才提醒蒂娜，让她不要去看它，他总觉得它会给她带来灾难。 如今，维克多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蒂娜自杀了。 而那幅诡异的画，它的内容变了！ 原先是侧坐着的金发少年，如今变成了正对着画面，一只手托着下巴，低着头，阴沉沉地望着下方—— 那里正好是维克多的位置。 画中人正神色不虞地看着他。 “啊！”维克多大叫一声，吓得立马放开了蒂娜的尸身，连滚带爬远离了画像，而同一时间，大卫按下了扳机，一发子弹射向了诡异的画中人。 砰！ 子弹穿透了画像，却没有造成损伤，画中人一瞬间就改变了姿态站在一边，那发子弹仅仅是击碎了“窗户”。 画面中，碎裂的玻璃渣落在红色地毯上，让堪称完美的色调变得十分不和谐，乱七八糟的颜色混杂在一起，仿佛一只破碎的染缸。 《窗边的美少年》最主要的当然是美少年，但窗户也是一个重要的元素。 如今却被毁了。 画中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他瞥了画外的三人一眼，似是胆怯了，转身走到了画面之外，很快，画中就只剩下的倒地的椅子和碎裂的窗户。 美少年不见踪影。 “我们得烧了它！”大卫神色严肃地说。 另外两人表情灰败，在一番惊吓之后已经无力反驳了，只能任由大卫将这幅价值千金的画用白布盖起来，放在面包车后备箱里。 维克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抖得像筛糠，一直在自言自语：“我们不该偷这幅画的，它是活的，它是个怪物！是它杀了蒂娜……” 大卫：“所以我们要烧了它，为蒂娜报仇。” 安全屋里不方便纵火，三人开车来到附近的垃圾场。 将画放在地上，维克多抖着手掏出打火机，想点燃了扔在画上，可不知是他太紧张了，还是打火机本来就快没油了，竟然几次都打不着火。 维克多只好蹲下，将打火机伸向画框边缘的白布。 刺啦！ 一簇火苗冒了出来。 “下地狱吧！”维克多咒骂着，点燃了那块白布。 忽然，他听见了一声冷笑，紧接着手臂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那簇火焰还没来得及燃烧就被他的身体压灭了。 抓住维克多的那只手却没有消失，而是扯着他一直往下，很快，他的半个身子就消失在白布下，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挣扎。 “维克多！” 不远处的同伴看见了这一幕，惊呼一声。 离得近的大卫立刻扑上去拽住他的腿，想把他扯出来，可那股吸力实在太强了，大卫甚至没来得及松手，就被一起吸进了画里。 夜风呼啦啦吹过，那块白布被掀开了，露出里面无比惊悚的一幕。 维克多和大卫的脸挤在一起，紧贴着画面，就像贴在一面镜子上，他们能清楚地看见画框外的世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脸上的表情恐惧而狰狞，凝聚成了一幅诡异的静态画。 盗贼团伙仅剩的一人看到这一幕，瞬间爆发出一声崩溃的惨叫！ 他再也不敢面对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连同伴也不管，直接转身跑了。 而那幅价值千金的画作，则是被丢弃在了荒凉的垃圾场里。
第2章 画中人2 一家餐厅里，维尔拉和她的相亲对象聊着没营养的话题。 “维尔拉小姐，听说您在做会计？” “嗯。” “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几年吧……” 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目光漫无目的地看向不远处的电视屏幕。 那里正在播放着国家美术馆失窃，天价名画被盗的新闻。 对面的年轻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问：“您喜欢美术吗？” 维尔拉顿了一下，说：“呃，还行吧。” 男人说：“我也很喜欢美术作品，或许改天我们可以一起看画展。” “谢谢，不过我之后可能会很忙。” 吃完饭，维尔拉把一半饭钱转给对方，委婉透露了彼此不合适的想法。 对方很遗憾：“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是很中意维尔拉小姐你的。” “抱歉。” 结束了上司安排的相亲任务，维尔拉乘坐地铁返回住处。 月色下，出了故障的路灯闪闪烁烁，夜风吹过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听着就像是鬼哭狼嚎。 维尔拉裹紧了风衣，加快脚步。 她的胆子不算小，也会习惯性地观察四周，在路过垃圾场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一眼就瞧见了一堆废报纸中支棱起的边框一角。 看着似乎是很名贵的木料。 这让最近经济拮据的维尔拉不由得动了赚外快的心思。 她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便快步走进垃圾场，把周围的一堆废品扒拉开，单独拎出了她看中的东西。 如她所想是个木质画框，材料上乘，雕刻也极为精巧，就算边角有一点点焦黄的瑕疵，应该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很好。 这个月的伙食费有着落了。 维尔拉心满意足地拎着画框回到家中，一拉开门，她养的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地出来迎接她，反而冲她凶狠地呲牙。 “怎么了，凯特？” “嘶……！” “好吧，我不靠近行了吧？”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突然炸毛不说，还不许她接近，维尔拉只得无奈地拎着画框回到卧室。 工作一天太累了，明天还要继续上班。 维尔拉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的确是在敲她家的门。 她只好爬起来，打着哈欠走向客厅，一拉开门，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美貌非人。 这是维尔拉的第一个想法。 她的第二个想法是，大半夜的来敲门，这莫不是个精怪吧？ 这位不知名的夜半访客是个少年，金色短发，碧蓝眼珠，发梢闪烁着月华般的光泽，整个人站在阴暗的楼道里也像是在聚光灯下般熠熠生辉。 他对维尔拉眨了眨眼，说：“我……” 砰！ 才刚说了一个字，房门突然就贴着他的鼻尖关上了，荡起的灰尘飞了他一身。 少年：“……” 拳头握紧，额角青筋直跳。 门内，维尔拉平复了自己过快的心跳，耳朵贴着门，听见门外半晌没有动静，那个人也没有再敲门，她便松了口气，没心没肺地回去继续睡觉了。 翌日清晨。 维尔拉六点半起床，七点收拾好准时出门，如往常一般挤地铁去上班。 她提前十五分钟刷卡进公司，听到几个早来的女同事正在闲聊。 “喂，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美术馆失窃的事，那几个盗贼好像抓到了。” “真的？” “爱丽的男朋友不是警察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情况？” 名叫爱丽的女孩犹豫了一下，说：“他们打电话时我听到了几句……” “什么什么？快说说，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一群人瞬间围了过去，聚集在爱丽身边，等着她讲述事件的内幕。 爱丽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他们找到了盗贼的聚点，有一个人死了，其他三人失踪，不过现场留下了很诡异的画像，上面画着另三人死亡的样子，特别吓人！” 大家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地追问：“死亡画像？是黑白遗照那样吗？” “死了的那个是怎么死的？” “赃物找到了吗？” “好了别问我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爱丽苦恼地说，“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些说出去啊！” “好的好的。” “没问题！” 众人纷纷应和，知道没什么可打听的，也就渐渐散开了。 等大家都走了，爱丽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接近，她抬头一看，黑发黑眼的女人站在办公桌旁，正垂眸望着她。 “啊……维尔拉，你有事吗？”爱丽尬笑着说。 虽然她性格开朗，在这家公司上班也已经快一年了，可和有些同事就是处不来，会计维尔拉就是其中一个。 倒不是说她有多讨人厌，维尔拉虽然为人冷淡，但有人和她说话她还是会理的，爱丽和她没多少交谈的原因纯粹是无话可说。 那些女孩子之间常聊的话题，比如明星，化妆，电影之类的她全然不感兴趣，始终维持着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她不爱说话，爱丽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而且维尔拉的身上还总是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久而久之，公司同事们也就不试着和她闲聊了。 现在她怎么突然过来了，难道是……也对案件有兴趣？ 爱丽正想着，就听见她问：“你知道那幅失窃的画叫什么名字吗？” 没想到啊，维尔拉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社会新闻好奇。 爱丽总觉得像是发现了身边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有点新奇，面对不熟的人搭讪的尴尬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认真思考维尔拉的问题。 “啊，我想想——好像是叫‘美少年’什么的？具体我也忘记啦，我不太关注艺术圈的事情，不过去网上应该能查到吧？” “我知道了，谢谢。” 得到答案，维尔拉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爱丽恍然觉得，或许维尔拉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她的世界虽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也比其他人要简单多了。 午休时间，公司有准备盒饭，不过也有人嫌盒饭吃腻了，选择自己出去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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