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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显香相融合，置身其中的人便会短暂失去嗅觉。 他们乱中有序，尽管每个步骤都着急忙慌的，但到底是勉强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了。 队伍很快靠近集中区。 黎述对秦杰书说过，大本营、关押区、集中区，其实刚好是在一个三角形三个顶点的位置，如果敌人追来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则立刻钻入集中区，如鱼入海，无影无踪。 “嘭——” 用这两天刚刚训练出来的精神力，也只够秦杰书打这一枪的。 好在这一枪没打偏，集中区的铁门被轰开，不堪重负地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集中区的锁和关押区的不一样，关押区是为了囚禁人，越坚固越好，还带电，层层权限加密。而集中区的锁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幸存者，实则是落后了好几代的产物。 这锁尽管如此薄弱，开了这一枪后，秦杰书的脸色还是明显变差，脚步虚浮，半扶着墙。 “快进去，找到集装箱就往里面钻。” “这一夜必须躲过去。” 有同行的老师伸手扶了他一下：“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有一种灵魂都被抽空了的感觉。 这时候才知道与强者之间的差距，拿林徊来说，他也用精神力驱动的枪，但子弹一直连发也不成问题。 轮到自己时，仅仅是射出一发子弹，就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他知道事已至此绝不露怯的道理，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轻轻拂开搀扶自己的手：“没事的。” 随后继续组织纪律：“都往里面走，快快！” 逃亡人速度不慢，但人数多，队伍的长龙在秦杰书的视线里更是看不到尽头。 很快，另一只队伍从别的方向追过来，秦杰书以为是追兵，但是他们各个穿着统一的劣质囚服，各个手脚无力，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 目测都是年轻力壮的人，可惜状态不够好，最差的连走路都困难。 他们在队尾处自动接上，也会顺手帮忙抬一下伤员。 孟延西在这群人后面看到了黎述，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有人掉队的时候就顺手把他拽起来。 这是被关在关押区最顶层的A级旧人类，连秦杰书也见不到他们，属于独立的一间囚室。 刚刚逃亡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他们还留在上面。因为这些人各个被绑缚在实验床上，动弹不得，连脑袋上还带着抽取精神力的仪器。 两队交汇，队伍又庞大起来。 逃亡者不断向集中区渗透，很快里面亮起星星点点的亮光。 集中区的幸存者是乐园除了旧人类以外的最下层，他们也没有精神力，以前还能靠劳动力换物资，现在过的一日不如一日。 集中区半夜不供电，幸存者听到声音后摸黑走出来，外面乱哄哄的全是人。 旧人类和废土人在外观上是分不出来的，集中区又很大，谁也认不出谁。 唯一醒目的，是飞过来的子弹。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像雨点一样。 在降落在集中区之前，又尽数在半空中停下，与之抗衡的精神力将滞空的子弹在空中碾碎，细细碎碎落下。 终于有废土人透过淡淡的月光，看到了敌人的轮廓。 “是明日党的怪鸟！这些东西终于要对我们下手了。” “不是，那些人穿着共相众的衣服。” “也有明日党的！” “不管是谁的！他要杀了我们！” 可能是这句话点燃了众怒，废土人纷纷从钻出来，这下两方人马完全混在一起，无从分辨。 无论他们是真的想杀死他们还是在执行任务，刚刚的进攻就是一种无差别攻击，如果不是有精神力强者破坏了共相众的进攻，这里的人恐怕死伤大半。 他们的愤怒冲破了夜色，在镇压中向行军而来的共相众扔出手里一切能攻击的东西。 集中区人数众多，每人一句抗议的声音，就能把这里的人淹死。 外面的敌人暂时停止了行动，但炮火和枪口都对准了双方。 秦杰书被几个老师趁机包围起来，左一句右一句地询问现在的情况，他摆摆手摇摇头，半倚靠在墙壁上休息。 眉间还是有隐隐的担忧，尝试用不太清晰的视线去观察现在一触即发的局势。 抗议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废土人，因为他们眼里只有愤怒，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触底反弹的绝望。 旧人类在人群中掩藏得很好，他们不太了解现在所处的环境，也不明白如今的局势，大部分人选择沉默以对。 个别机灵的，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在两边的矛盾又添了一把火。 他看到孟延西穿过人群，艰难地往他这里挪动，自己主动靠了过去。 孟延西正要找他，脸都在人群里面挤变形了：“秦老师，你这里也太——挤了。” 他看到秦杰书旁边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富有儒雅气质的中年人，瞬间有种撞见老师开会的局促感，双腿并拢、手贴裤缝：“各位老师好。” 秦杰书最先回应他：“小孟，黎小姐怎么说。” “让您等着，不着急，还能耗一会儿。”孟延西就没有秦杰书那么担忧，他对他哥他姐抱有盲目自信。 “这样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林哥盯着呢，放心。”孟延西拍拍胸脯。 “黎小姐呢。”秦杰书还是不太放心，“她不在这里吗？” 孟延西只知道黎述有事情要做，但具体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反正他只是一个无情的传话机器：“肯定也在，他俩跟连体婴儿一样。” 这么说也是。 秦杰书放松下来，才向身后的几位老师介绍：“这就是当时逃出去的那个人，叫孟延西。” 孟延西又硬着头皮问好。 果然老师是学生天生的克星，他在黎述那儿也没这么怵过。 老师们对他倒也有诸多好奇，可惜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事情果然如黎述所料，华易之和集中区没有真正交火，只是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现在解释说在追捕都没有用了，华易之想置他们于死地是真。 天一亮，其他生活区的精神力者也在默默关注这场博弈，万一再有人想进来分一杯羹会更麻烦。 黎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拍了一下秦杰书的肩膀。 她裹挟着寒气而来，手里握着刀鞘，抱着胸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周围的几个老师摇了他几下，没醒，脸色还是苍白。 他们估计两人是认识的，替他解释道：“秦老师从昨天开始就透支了很多，他现在需要休息。”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忙。” 也行。 黎述扫了一圈：“后面转移的事情是谁负责。” 他们面面相觑，估计眼前的女人就是秦杰书口中厉害得不可思议的黎述，最终推出来一个人。 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隐隐有些紧张：“你好，我姓马，后面我来安排就好。” 黎述长话短说：“马上共相众会退兵，你们要在他们退兵后，立刻退到乐园西北方向，那里是明日党运输车辆的存放地。” “气味喷剂一定要记得喷，不要到处乱跑，牙犬鼻子很灵。” “小孟。” 昏昏沉沉的孟延西立刻从地上窜起来立正：“黎、黎姐，你说……” “你跟他们一起去，秦杰书醒了以后让他来找我。” 她来去匆匆，交代清楚，也没管大家听没听明白，就从集中区离开了。 等她走了好一会儿，几个人来恍恍惚惚地回过神。 “她……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马老师咽了一下口水，郑重其事道，“我们马上要自由了。” “真的吗……” 一夜的清醒都抵不过如今几秒钟的恍惚，推翻了一切理智，只留下不真实的虚幻。 孟延西毫不客气地拧了一下马老师的胳膊。 “嘶——” “老师，疼不疼？”孟延西眼神真挚地询问。 共相众真的开始撤退。 他们分明严阵以待，连赤影都分布在集中区上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一拥而上。 但华易之在阵前命人砸掉了关押区的护栏，最后带着带着不甘心的情绪草率撤退。 他要去应对远道而来的麻烦。 在集中区的废土人反应过来以前，老师们组织所有人撤退。精神力有些天赋的女生在战斗中进步飞速，和李敬尧一起断后，片刻不敢松懈。 他们顺着黎述交代过的方向，避开了生活区，沿着乐园边缘找过去。 不久后，被病毒侵染而污浊的土地，响起了压抑的笑声，和小心翼翼地哼唱，难得轻松。 而此时此刻，在华易之面前，又出现了讨厌的面孔。 远道而来的客人气势凌人，为首的男性在华易之面前停驻，友好的伸出手。 互相问好落座之后，华易之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好像乐园一切如常。 这样的笑容在两个人的到来后凝固了。 沉默内敛却实力强劲的青年旁若无人地最角落拉开两张椅子，还用自己的袖子仔细擦了擦，最后满意地坐下。 风衣飞扬，姗姗来迟的女人坐上男人准备好的位置上，顺手把刀卸下来交给青年保管，自己撑着下巴看着前面。 华易之扯了扯嘴角，握紧拳头。 罗筹双手交叉，认真的询问：“华总长，有什么问题吗。” 华易之抬了抬下巴：“他们是……” 罗筹哦了一声，波澜不惊道。 “那是我们前队长。” “和他的伴侣。”
第55章 在罗筹向华易之介绍的时候, 黎述刚好接过了林徊递给她的水。 这是华易之对远道而来的基地狩猎队们表达的礼仪，应该是专门提取出来没有污染的净水。 味道不错。 她甚至端起杯子，遥遥向华易之示意。 华易之笑了一声，竟也向她回敬一杯, 后面当真就如不认识黎述一般, 只看着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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