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两人安稳站定在了房顶。 辛夷略过底下已经走到房门口的王女殿下,挥了挥手示意楚乘风跟着自己走,楚乘风猫着身子小心跟着辛夷,望着对方弓着腰…背后被黑金薄纱掩着的一缕肌肤, 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怎么没发现, 李道金扮女人这么出神入化。 她走路的姿态与原住民基本无异。甚至之前在夜宴上要了他做侍女的表情、用语, 都没能让楚乘风第一时间、想到对方可能是外来者。紧紧跟着辛夷的他神情恍惚, 或许是想到不久之前辛夷强灌自己的冥场面,殿下心下一颤, 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明明,他最初违背了出入限制禁令,便是为了对方的安全。 过了一会儿,辛夷停下脚步,小心的蹲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没了头纱,她背后的长发被晚上的风狂躁的卷了起来,“啪啪”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辛夷不是很在意这种小细节,只是不耐的啧了一声,随意拢了拢头发。 在她打开房顶的一面金砖之际,侧边蹲着的楚乘风,好脾气的帮辛夷捋了捋大风之下的贴脸发丝,狗狗眼里重新恢复了以前热情的光芒,精神奕奕的轻声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自愈能力极强的楚乘风,不怕死的缠着辛夷的尾发。 辛夷感受到轻微的头皮拉扯后,她皱着眉盖上了松了一些的金砖,再抬眼之际,女人拽着对方垮垮的女式衣领口,视线往下略过了楚乘风大片露出的肌肤:“再有小动作,你也下去。” 她淡定的揭开金砖。 让楚乘风看清污染物的死样。 殿下下意识松手,但在最后快要抓不住发尾的时候,手又扣了上去。 “我看看,不搞小动作。” 楚乘风适时往下看去,俯瞰视角,王女殿下正抱着陌生女人大哭了起来。在外气度不凡的自矜贵女,屏退了身旁之人,一人关在房间和尸体继续哭个不停。 楚乘风犹豫要不要转开视线之际,辛夷强硬的按着对方的脑袋往下探去。 “快看!” 楚乘风突然眼眸慌乱,只感觉到辛夷似乎从背后贴了上来,这般危急时刻,他眼睛里的人是底下的污染物,脑海里却一片混乱,关于李道金是不是个女人的念头又古怪的升了起来。 辛夷习惯了李道金的身份,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自己动作的异样,她表情肃然,紧紧压着楚乘风的脑袋,也不管这么大人,爬在金砖上累不累硌不硌得慌。 等到她发觉自己都快住到别人身上的时候,脸色微变,辛夷松开了对楚乘风的禁-锢,没多久等到男人自然抬头后,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道金,你让我看什么,下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王女和这污染物搞什么幺蛾子呢。 辛夷头一歪,让楚乘风让开,自己趴在金砖上往下窥探,她小心的屏住呼吸,视线里很快出现了抱着银坛的王女殿下。辛夷右眼一跳,内心深处升起一道俱意,此情此景不要太眼熟。 「李赫,母亲的遗体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人,我会将她的骨灰带到她最喜欢的无尽海,飘洒骨灰让大海带着她自由散漫的享受人生。」 「银坛、骨灰。」 她心里大概能揣测到…银坛里的东西是什么,唇侧有些僵硬张不开嘴。 王女大方的打开了人头大的坛子,抱着冰凉凉的盛具忧伤道:“早知你如此不愿在我身边,一开始我便放你走。” 辛夷心下一惊,她向来淡定的表情也忽的一变,银坛里的头骨…是那被自己杀了的女人! 她咬牙坚持看下去,一度怀疑李赫的污染源是恐惧,怎么能编排出这样恶心的情节。 一想到诸如母亲的头骨,被关在了那狭小的盛具里,辛夷的心情坏的不能再坏。 她完全没想到王女殿下会如此疯狂。 那里面装的不是骨灰。 也是,这么短时间,王女哪里有时间烧燃。 但正常人不是应该在处理了尸体之后,便会自怜自哀的吐露出什么心里话吗? 她这…对着尸骨哭不够,难道还要做成玩具天天陪着自己入睡吗? 在辛夷脑洞大开、无语凝噎的难得慌乱时刻,楚乘风挤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底下怎么样?我刚刚就一眨眼,王女和尸体都不见了,间隙间有东西打碎的剧烈声响。” 那恐怕不是掉了东西的声音。 应该是王女分尸挖骨的声音。 辛夷放在身侧的手一抖,在看到王女真的如自己所想,将银坛抱到朋友的床上,还准备宽衣休息的时候,她喉间翻滚恶心,胃里十分不适,半懵逼半有意识的抬起头。 她看着躲过了一劫的楚乘风,半响后才组织好了语言。 “这个世界的污染源,我应该有头绪了。” 楚乘风没搞懂状况。 下一秒,辛夷泛着恶心要找一个支撑物、抓到了楚乘风的小臂:“走,先回去,再做打算。” 楚乘风几乎是被辛夷拉扯着走,她紧张的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而他满心满眼里的人,都是对方。殿下目光柔柔的飘过辛夷花了的妆容,轻声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回过神来的辛夷,放开了对方的小臂。在意识到自己的指甲紧张的抠出了一两血痂之后,辛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回房处理,至少用酒精消毒一番。” 殿下被对方点了名字,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下了房顶,费了一番时间找到了辛夷住的单人房。 …… 楚乘风瞪大眼睛,看见辛夷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小刀,用行宫内随处可见的蜡烛灯“大刀阔斧”消毒着,在对方洋洋洒洒在自己小臂受伤处泼了一堆酒后,殿下尾音颤抖:“道金,你之前喂我吃污染物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来这一套?” 辛夷吹了吹杀过人的小刀,漫不经心的笑着,再轻轻摇头:“什么意思?我现在是来救你,不消毒怎么好的快。” 楚乘风大幅度摇头。 “这点伤口,不需要您屈尊救治。” 辛夷冷哼了一声,不吓对方了。 她瞥过坐在地上、死也不睡在自己床上的楚乘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问对方时语气明显不对劲。 “楚乘风,投射围攻鸦渡的那一枚高能弹,是不是你下的指令?又或是帝国战舰的另一指挥官?” 辛夷眯着眼,紧盯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在冰凉凉的地上,殿下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我,如果不是我,联邦那帮蠢人,早就拦不住鸦渡,祸害你了。” 祸害我? 辛夷目光转冷。 她喃喃自语道:“鸦渡祸害我?” 楚乘风还在一旁邀功,完全不知道自己疯狂在朋友雷点上来回蹦跶。 “怎么样!帝国的武器牛不牛,一点也没伤到你吧,让本殿下来看看,嗯,你的脸,你的…”,他视线不敢往下,立刻转头装鸵鸟。 “没事就好。” “虽然说出了点小差错,我原以为污染物死后被炸个粉碎,会被分离弹集中收回废料,不再伤到周围之人的。” 楚乘风叹了口气,帝国特制的污染物武器还有待进步,对付鸦渡这种级别的污染物,武器后面应该得跟着天罗地网的捕捞式围网,收集完整污染物湮灭的粒子。 这样便不会流落漂泊到其他星城。 辛夷被楚乘风这句话惹得恼火。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搞定污染物首领? 他怎么不想想联邦军团一动不动的真谛? 他… 他实在天真又…。 蠢字说不出口,想起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辛夷的太阳穴突突的疼,极致的巧合成了另一意外。 楚乘风和多数普通人一样,都不知道自己与李赫的关系。 偏偏是这样糊涂无法挑明的关系,害的父亲李赫惨死。 辛夷眼眸情绪复杂。 她的视线绕过男人精致的眉眼,一路往对方胸口看去。 楚乘风大方的回看。 辛夷缓慢的移开了视线,在这极短的时间做好了抉择。 她的指尖慢悠悠的滑过对方脖颈一侧活跃跳动的命脉,欺身凑在男人耳畔,说了一声抱歉。 皇太子殿下不懂辛夷的对不起,来自什么。 他茫然的接话道:“这时候我该说没关系吗?没关系,我已经不怪你喂我吃污染区的食物了,在大殿之上这么多敌人,你很难做,我理解。” 辛夷叹气。 离开污染区的时候,你就会懂这一声抱歉的意味了。 两人这时离的极近。 楚乘风终于问出了自己心头萦绕的疑惑。 “金小姐?金小姐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问题嘛。 辛夷半阖着眼眸,轻笑了一声。 她幽幽回答。 “金小姐自然是女人。” 楚乘风:哎!这问题还能这样回答? 早知道他就该换个问法了!
第115章 九四区25 黑夜之中, 楚乘风倚在床边一眨不眨的望着就寝的金小姐,对方似有所觉侧过身来、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但没有像第一次会面那么恶劣, 什么举动也没做。楚乘风则是暗自垂泪, 自己连朋友的床都混不上, 更别说辛夷定义的朋友关系了。 他心里憋屈。 自己这趟出行,为了对方准备的那么充分, 但朋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甚至,他们俩之中还有个疙瘩未解开。皇太子殿下懒懒的靠着床尾, 情绪翻涌之际, 不由得思考起那日…萨伊身死时, 辛夷与自己的对峙场面,出乎他的意料,第一个出来指正自己的人, 竟然是一直与自己相处的十分融洽的“李道金”。 她提出用分子香水检测仪的想法,被联邦的警署采用,楚乘风无奈认下自己的罪名, 一个本该延后死亡的死缓罪人, 死在了他的手中。在联邦警署关押自己的第一天,应该说最初的黑暗时刻,第一次住进监牢的皇太子殿下,内心情绪复杂的不能再复杂。 「第一次进监狱?」 「联邦的监狱环境好差, 他好难受。」 「难受?当然不是因为住的差难受。」 「心里难受。」 说实话, 回过神来后, 他察觉出了“李道金”的一点不对劲,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掺杂其中,李道金指证自己, 似乎是想要掩盖她自身的一些问题。 皇太子没有再查证过那日监狱的事。 有些事情,再查就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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