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结束后,屋顶上空的乌云也全都散去,阳光重新照耀进这间房间里。 桑桑的身体渐渐悬空,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在最耀眼的那一阵过去之后,她重新落回了地上,感觉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在体内运行灵力也十分流畅,没了过往的那种堵塞感。 “我...是不是成仙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符熠。 后者“嗯”了一声。 “我有仙籍了?!”她的声音更大了些。 符熠又“嗯”了一声。 “啊——”桑桑高兴的尖叫起来,直接抱住符熠蹦蹦跳跳,“我有仙籍了!我可以去三十三重天了!” 温暖软糯的身体蓦地靠过来,紧贴自己的胸膛,这让符熠不由得怔愣了少顷。 可就在他还处于怔愣状态时,桑桑忽然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这种味道她形容不出来,但盈在鼻腔里竟让她觉得格外的清新舒适。 奇怪了,怎么自己以前没闻到过? “符熠。”她叫了他一声,在他回过神来回应自己时,突然踮起脚尖,嗅了嗅他的脖颈。 “你干什么?”他不解道。 “我闻到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我说不清是什么,但很好闻,甚至...” 甚至有点上瘾。不过这句话,她没说。 符熠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看来这是她的香欲在发作了,还真是凑巧。 “是吗?”他回应了一句,而后倏然将她搂进怀里,“那就多闻闻。” 桑桑睁大了眼,赶忙将他推开,脸色甚是不悦。 “怎么了?” 她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样说。难道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很容易引起人误会吗? 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知道符熠不是故意的,一个连七情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懂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分寸感。 沉默片刻后,她低着头小声的道:“没什么。你受了伤,我们去找月迷治伤吧。” “不用,一点皮外伤而已。”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忽地被桑桑抓住了手。 “那...那我给你治吧。只不过,可能要久一些。”她眼睛亮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眼里的期待。 符熠以前一向最讨厌这种麻烦事,可现下不知怎的,他竟忍不下心拒绝。犹豫半晌,索性答应了她。 成仙之后,桑桑的灵力更加深厚,愈术也比之前管用得多。符熠手臂上被烧焦的肉很快都长了出来,不出半个时辰便恢复如初了。 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冲他笑道:“成仙了就是好,连法术都比以前有用的多,你还疼吗?” “一直都不疼。”他回完,想到什么,又问道:“我身上还香吗?” 似是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个,桑桑愣了一下,随即如实答他:“香。” “走吧。”他伸出手。 “去哪儿?” “去花房。”说完,便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带她去了花房。 所谓六欲,便是眼、耳、鼻、舌、身、意,所对应的正是贪图美色的见欲、贪图赞美的听欲、贪图香味的香欲、贪图美食的味欲、贪图身体舒适的触欲,以及贪图声色名利和爱情的意欲。 桑桑此时此刻正在发作的,便是贪图香味的香欲。她的鼻子会自动放大一些好闻的味道,例如符熠身上的。而且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需要又多又浓的香味才能稍稍缓解。 符熠带她来的花房是月迷布置的,她的真身是一只蝴蝶,自然喜欢很多又香又美的花。因此特地为此建了一座玻璃花房,没事就喜欢过来待上一会儿。 桑桑踏进这座花房时,两只眼睛像被点亮的烛火般跳动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房间。 阳光从四面八方洒进来,照耀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像极了以前在舟山时,为了庆祝春神的生辰,各色各样的小精灵在林中跳舞的场景。 她们将亮晶晶的仙露洒在森林里的植物上,有了仙露的滋润,就连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也抬起头来展开自己,整座山都在百花齐放,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场景。 可月迷的花房却丝毫不输给她们,连桑桑这种不怎么懂花的都看得出来,这里面肯定都是月迷搜罗来的稀有且名贵的花种。 她们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香味,却一点也不冲突,进入到人的鼻腔里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与身在大森林里完全无异。 “你怎么早不带我过来,这里简直太漂亮了。”桑桑张开双臂,忍不住在里面转着圈儿。 符熠在一旁抱着双臂,不冷不淡的,“我以为你只喜欢吃和睡。” 话落,她当即停下来白了他一眼。 某人几不可察地牵了下嘴角,而后道:“好了,你喜欢就在这里待着吧,我还有正事要处理,先走了。” “欸,等等。”桑桑连忙追上去,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一只海螺递给他,“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是鲛人的海螺,可以无视距离通话。当然,前提是两人所在的地方没有阻挡通讯的结界。” 她送给他的海螺与蜜淘那个不太一样,这个小了些,颜色也偏暗淡一点。她没告诉他,这只海螺的通讯功能没有蜜淘那只强,有可能会发生听不见的情况。 符熠接过海螺,但却并不着急放进口袋,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不紧不慢地道:“我不需要这个,也能随时随地找到你。” “扑通。”桑桑似乎听见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还未说话,便见他已经将海螺收进自己的口袋,丢下一句“走了”,便消失在花房里。 她怔怔地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回想着他方才的那句话——“我不需要这个,也能随时随地找到你。” 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那是很多年前,桑桑刚被无山带回归山宫时。有一日,无山去了三十三重天忙私事,桑桑便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宫殿里。 她刚来,并不熟悉这里,又好奇心重,于是这也逛逛那也看看,谁知误入了一间密室中,门一关便怎么也出不去了。 她一开始还挺冷静的,想着等师父回来了发现自己不在,定会找自己的。那么多房间,一个个翻总能找到她。 于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第七日也没能等来师父。 她那时刚接触修行,哪有修为来为身体提供能量,也就靠着精怪的身体才勉强在无水无食的情况下撑到了现在。 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老天怜惜她,终于让无山在第七日的夜里找到了她。 后来,身体好一些神智也恢复了清明后,无山才告诉她,其实他第二日就回来了,见她不在以为是跑出去玩了,就并未在意。直到第四日也没回来,他才发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满山地找她。 可惜他找错了方向,他以为桑桑是下山玩耍时发生了意外,毕竟没有妖魔鬼怪敢进入归山宫,那就一定是在山下出了问题。因此他的精力全放在了寻找山下、山腰的各地方,并未想过搜寻归山宫。 一直到第七日的傍晚,无山几日寻找无果后,抱着最后的希望去查看归山宫各个房间,这才在密室发现了虚脱的桑桑。 其实,听着师父是如何寻找自己的,她还是挺感动的,毕竟第一次有人如此在意她的生死。 但有一点她没告诉他,那就是她觉得,大部分人在发现同住一起的人不见了后,第一反应应该都是先在屋里寻找吧。 她不知道师父为何认定她跑出去玩了,也许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先在外面寻找或许也是对的。 总之,她没多想,这件事便也不曾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印记,要不是符熠今日说的这句话,自己可能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件事。 不过,听到符熠那么说时,她还是很感动的。她知道,以符熠的实力绝对做得到,这并不是一句空话,也正因此,她才有那么一点悸动。 桑桑伸手摸了摸一旁的花朵,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油然而生—— 要是,他能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第19章 019 花房里配置了桌椅,桑桑正以真身形态,蜷在圈椅里晒太阳闻花香,没想到月迷竟然来找她了,还抱了两壶好酒,说是要庆祝她顺利渡劫成仙。 桑桑从未喝过酒,月迷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带来的都是自己酿的果酒,只要不喝多就不会醉人。 可麻烦就麻烦在,桑桑喝多了。 月迷酿的果酒太好喝了,她一个没忍住便喝了六瓶。一开始她还挺清醒,可后面酒劲上来,她的脸颊便开始浮现红晕、看人重影、走路也歪七八倒。 “月迷...怎,怎么有两个你啊?”桑桑右手撑着头,一边傻呵呵笑着,一边问道。 月迷的酒量也不怎么好,而且她喝的比桑桑多的多,因此她现在也是醉酒状态,“哈哈哈,因为...我会分身术啊。” 两人莫名其妙一起笑起来,可笑着笑着,桑桑突然又耷拉下眼,哭了起来,“月迷,我,我不想死,啊——” 对面的好友一把捧住她嚎啕大哭的脸,捏了捏布满红晕的脸颊,“谁说你会死了?不许哭,有我在你才不会死呢。” “真的吗。”桑桑抽泣了两声,“临终关怀结,结束后,符熠不会杀...杀了我吗?” “他敢!”月迷一掌拍在桌上,“他杀你,我就杀了他!” “可是…你又打不过他。”她抱着酒瓶,仍旧一副哭脸。 “谁说杀人一定要打得过才行?”月迷“蹭”地一下站起来,左手拿着一只酒瓶,右手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巫灵呢。?” “巫灵?巫灵是什么?”桑桑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眼皮子也越来越重。 “巫灵就是......”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桑桑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欸?桑桑?”月迷还没说尽兴呢,推了她两把,“别睡呀,起来起来,我跟你...跟你说哦,你的身体里...” 她话又没说完,被一声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桑桑”给打断了。月迷起身晃晃悠悠地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在桑桑的乾坤袋里摸索出了一只海螺。 “嗯?这是什么东西?”她拿在眼前拍了拍。 “月迷?”对面那人听出她的声音,问道:“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你们在做什么?” “啊!是符熠啊。”月迷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边笑边道:“我们在喝酒啊,你要不要一起呀?” 她话音刚落,那边便没了声音。 “喂?人呢?”月迷又使劲拍了拍海螺,自顾自地嘟囔:“奇怪,又没声了。桑桑,你的海螺坏啦!” 趴在桌上的桑桑突然抬手挥了一下,嘴里不知喊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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