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记录。” “很久很之前封存的档案,确实无法验证真伪。” “但是掌握黑暗之力的异端女巫是否真实存在,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她’是存在的。” 相见的次数多了之后。 相谈甚欢的交谈,轻松的氛围,黑女巫的优雅从容。 向下兼容的时候令人如沐春风。 尤其是那双浅棕色眼睛,极其温柔的瞳色,看起来轻轻浅浅。 但是眼底深邃的旋涡,令人无法直视。 兰德明明是伯爵。 身份地位比较高,但是坐在异端女巫面前,有一种被年长者审视的窒息感。 坚毅的圣骑士感觉注视着他的视线如同烙铁一样会将他烫穿。脊背有些僵直,但是兰德没有纠结很久。 很快就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喜欢的女士茉莉,是贝利女士的亲属。 从身份关系上来说,埃尔莎夫人是长辈,只是兰德紧张的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她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看穿他内心的异端女巫很自然的补了一句。 “茉莉是我的堂侄女。” 把注意力拽回了原来的问题上,装作抱怨一句。 “谈论正事的中途,不允许胡思乱想不专心。” “好了,我们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我想知道你怎么会百分百肯定她的真实性。” “是有什么记录吗....” “我见过她!” 异端女巫的声音还没有落地。 茉莉手中端着金樽酒杯,杯子里澄亮的液体散发诱人的醇香。 弥漫在唇齿间酒水微醺的气息,莫名的令人心情愉悦。 “你见过她?” 茉莉微微挑眉。 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样。 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愕,额轻轻抬起来琥珀色眸子闪烁着猜不透的光辉,随即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 哑然失笑。 “别说笑了!” “你怎么会见过她?你知道传说中异端女巫存在多久了....” “她最近的记录都在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你才多大啊....” “哈~....对不起....我太失礼了....实在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 要真见过。 怎么会连她本尊,坐在对面都认不出来。 跟屠戮亚图斯特的家族刽子手一起用餐,满桌色香诱人的食物精致的餐盘盛满了族人的头颅。 杯中装着他们的油脂鲜血。 真不知道兰德直到一切时候,会不会扣烂自己的喉咙。 异端女巫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年轻面容,脸上无奈的嗤笑也带着几分真意。 恶毒又黑暗。 “虽然说出来是挺不可思议。” “但是我真的见过她。” “虽然只是魔法石里,记录的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背影。” 即使被嘲笑也丝毫不会觉得尴尬。 兰德坐在餐桌上良好的礼仪教养让他整个人有种异样的说服力。 令人不甘轻视。 “可能是上次我的突兀出现,惊扰到了您。” “我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亚图斯特家族遗留的血脉,也是两百年前被摧毁北境之狼的遗族。” 重新提到这个姓氏,茉莉嘴角的笑意止住了。 因为面前兰德那张坚毅的面容,一瞬间记忆中的面容重叠了一样。 同样是坐在餐桌对面,跟她一本正经的辩解,弥漫在主城毒瘴一定有办法解决的索菲亚。 当时少女餐桌坐在对面的时候。 没有这么大的餐桌氛围,摆在面前的餐点也没有现在精致。 只有大块大块香气四溢烤肉,以及酸的令人打哆嗦的酸黄瓜,以及在北境极寒之地极其珍惜的水果。 切成小块分着吃。 干瘪的,是她根本就不会留下触碰的糟糕东西。 “我是见过,虽然没有亲眼。” “但是我祖父埃德加确实亲眼见过,在那个大雪风飞令人窒息的恐怖黄昏。” “调动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趿着白色魔鬼漂浮在天上的时候。” “千里冰原直接一瞬,星辰天幕调转。” 看着索菲亚在残破的焦炭余灰中。 烧的残肢扭曲的样子,提到当年那些记忆片段,茉莉似乎还能闻到。 当年火场上残留灰烬味道。 致命的火焰烧了三天三夜,即使异端女巫呼吸间都能感觉到灼烧肺腑的高温, 残留火焰尚未完全熄灭,空气里充斥着焦炭与肉类烧臭的味道,同时还加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人肉香。 令人毛骨悚然。 掌握异端之力星辰女巫,带着深藏在北境冰原地下魔兽,血淋淋的头颅回来的时候。 鲜血长长的拖了一地。 极致的冰雪纯粹的白,混迹着灼目不详的血色。 满地疮痍。 茉莉最后看到就是。 她所熟悉的居所,她所熟悉的人,尽数化为灰烬。 在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少女,索菲亚努力的救治与庇佑下的民众,仿佛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破旧的木房子里。 他们紧紧注视外面的一切。 那一张张冻得乌青的脸,被黄色的毒瘴侵蚀几乎变色浑浊眼球,满含憎恶看着火刑中的焦炭。 以及缩在极地冰雪之中裹着破旧皮裘大衣里的埃德加。 面色惨白的告密者。 ‘原来是他啊!’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斑驳记忆。 漫天风雪夹着窒息烟灰充斥肺腑的时候,弥漫在胸口的压抑。 淡薄的称呼。 异端女巫当初屠进北境之后,茉莉以为早已埋在暴风雪之下,冻成渣滓的埃里克。 那个被索菲亚抱回来,愚蠢又可耻的私生子。 长大了。 不只是长大了,还继承了铁血的亚图斯特家族。 旧日的记忆一瞬间如同潮水涌来,伴随着面前熟悉的面容与久远的血脉,在酒水与灯光衬映下苏醒。 茉莉仿佛又能听到嘈杂的声音,极寒之地凛冽风雪夹杂着岩石之城里奇异的臭味。 跟在索菲亚身后。 像个小乞丐一样脏兮兮的埃德加,他有着不纯正的蓝眸和白发。 灰突突。 干巴巴的像稻草一样。 茉莉这么回忆着再去看兰德那张脸,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 跟记忆中永远明媚的少女索菲亚比起来,兰德的发色确实是不是那种类似于星光的白。 反而像是蒙上了阴霾,沾染泥土脏污的积雪一样。 ...... 抓着头发狠狠拽到地上的时候。 膝盖陷入碎瓷片刺骨尖锐的疼痛,艾伦翻滚在喉咙里下意识发出尖叫。 “啊——” 愉悦了施暴者的内心。 额头被砸到破口的马尔斯公爵。 神色的淡然的坐起身,他先是环视的了一下四周,然后摸了下然额头上的伤口。 嘴角的破口渗出血珠子滚在喉咙里的味道令他兴奋极了。 捉着漂亮金丝雀站起身。 而站在外面安静伺候的仆从护卫,却收到了大公爵的命令。 在夜色将天明的晨昏中,快马加鞭将命令送到了古堡之内。 一路快速穿过层层守卫。 命令递到牢门侍卫手中的时候,坚守地牢的特伦斯和狄克站在阴森寂静的监狱里。 两个人俱是一愣。 然后手里的这封公爵签的释放单,简直烫手烙铁一样。 烫的两个人都抓不住。 “怎么办?” 从关进去开始。 就没有人敢凑上去看过。 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没有药物。 即使那个被丢进来金丝雀当时还活着,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早该饿死了。 就算不饿死。 那么重的鞭伤,感染也早死了。 所以特伦斯拿到命令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年长的队长狄克。 下巴上带着胡茬子,叼着粗制的卷烟狠狠抽了两口之后,狄克眯着眼睛将烟头狠狠丢在地上碾灭。 “不管活着,死的。” “都得有个交代。” 当时那个濒死的金丝雀被丢进来的时候,不给食物和水源的命令是马尔斯公爵自己亲自下的。 没有人质疑残暴公爵的命令。 当初是,现在也是。 所以狄克和特伦斯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两个人在胸口化了个十字架之后,然后慢慢走到肮脏监狱的最深处。 走到了那一闪连恶臭味都消散的牢门前。 就着墙壁上忽明忽暗的火光,摸着满是木屑与铁锈的牢门,打开了那扇紧闭牢门。 空荡荡的监牢。
第105章 第105章 ◎消失在死牢的笼中鸟◎ 推搡之间重重撞到门框上。 发出了一声巨响。 特伦斯后脑勺狠狠撞在肮脏的岩壁上。 后脑勺清晰的剧痛, 温热的暖流涌向后脑,顺着伤口位置渗出的时候。 眼前的晕眩还没消失, 咆哮就已经出口了。 “狄克!你干什么?” 但是紧紧扼住他衣领的手,捏的咔咔作响。 令他窒息。 站在的面前死死掐着特伦斯脖子的队长狄克,额头上青筋暴起。 晦涩的眸子里血红,血红的。 饱经风霜的脸,咬紧鼓起的下颚线,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让那双晦涩的眸子下的,眼睑肌肉微微跳动,看起来像是杀人犯一样。 狰狞扭曲。 “你问我干什么?” 从牙缝里的挤出来的阴森质问。 空气里令人作呕的恶臭。 肮脏杂乱堆在一起的稻草,浸满了尸水长满了霉斑,黏答答的粘在一起。 内陷沉下去的发霉处。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问你那家伙去哪里去了?” “那家伙!” “他到哪里去了?” 笼罩沉沉夜色里的森严监牢。 恶臭熏天的地下空间里,豆大的烛火跳耀在墙壁上。 昏黄微弱光线。 像是恶魔的哑语一样,一切都蒙在黑暗里。 阴阴森森弥漫着恶臭的监牢里,各种秽物黏在一起的稻草,被握在手中的剑鞘挑开。 狄克把整个牢房翻了个底朝天。 都没有找到一点少年尸骨, 也没有找到一丝被拖拽来下的残破金发。 只翻出来了老鼠的尸骸。 被同类啃食干净的尸体半腐烂,余留骨架上一点血肉生满了蛆虫。 鲜血的味道, 以及同类尸体腐烂的臭味。 引来了新的纷争。 恶臭监牢里混迹着老鼠撕碎的皮毛,以及厮打中扯断的断尾。 落败者。 下颚骨都被咬掉,脑髓也被吸干净, 黑漆漆干瘪眼眶被爪的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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