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道:“你怎么突然就把宫殿炸了?” 虽然之前溶洞即将崩塌,大概率是天道的手笔,它不想让他们继续探索下去。 但君执天直接把宫殿炸了,还是挺出人意料的。 “天道不是想把我们赶出去么。”君执天弯了弯唇角,“我就索性帮它一把。” 应怜环视四周,心道,除非天道亲自动手,否则修复宫殿将会是一个大工程。 不过,宫殿是君执天炸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灵核尽碎的人,也阻止不了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金宫后她该怎么办。 君执天不会真的要把她关到成婚那天吧? 她转头去看君执天,想到他拿到匕首时,那一瞬间的怔愣,有心借题发挥,便问:“我给你匕首时,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君执天道:“只是觉得很意外。毕竟——” 他看着应怜,似笑非笑,“我原以为你会试图用它杀了我。” 果然,他猜出了天道的安排。 应怜看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皱眉,语调里带上了些许委屈,“我怎么会想杀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她气得脸都微微红了起来,一副被误解至深的模样。果然,君执天立刻找补道:“我是怕你受天道胁迫。”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天道的工具,它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照做?”应怜反问。 君执天浮出微妙的神色来。 他就是这么想的。 但看着应怜一副愠怒的模样,他顿了顿,语气放软了些,“抱歉。是我误解了你。” 天机镜:“……” 不愧是神女,不仅在洗脑修真界门派上很有心得,忽悠起魔族来也挺有本事的。 然而应怜却不见好就收,而是继续翻旧账,“我明白了。你把我锁起来,也不是所谓保护我,而是怕我杀你吧。” 她这种颠倒黑白,让君执天瞬间沉下脸来,“——你再说一遍。我会怕你杀我?” 他这种瞬间变脸,还是挺有压迫感的,尤其是结合他的修为一起看的时候。 但应怜没被他吓住,她面色不虞地直视他。 “难道不是?不然你说着喜欢我,却以保护之名把我关起来,还说回了金宫也要如此……” 她语气委屈,“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往日她这话也翻来覆去说过不少次,君执天每次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干脆无视。 但现在不一样。 他的薄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应怜又道:“我最讨厌别人限制我的自由了。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会像讨厌秦宸一样讨厌你。” “……” 这话无疑杀伤力巨大。 应怜讨厌秦宸,三界尽知。如今她拿秦宸跟君执天比? 天机镜听得心惊胆战,悄悄对应怜道:“见好就收啊,应怜。别再刺激他,你拿他和秦宸比,万一把他气得发疯……” 它看出来了,应怜是要借题发挥,逼君执天让步,好让他不把她关在金宫里。 但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吧? 应怜却不理睬天机镜,只直直地望着君执天,轻声道:“君执天,别让我讨厌你。好不好?” 君执天面容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直到应怜去拉他的衣袖,他才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攥得那么用力,那么紧,让应怜的骨头都在痛。 君执天的声线又沉又冷,生硬而僵涩。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 由于天道设下的禁制,湖下面的原初之火暂时无法探寻。 应怜被君执天带回了金宫。 这趟雪山之行让她很是满意。 虽然没有见到原初之火的本貌,但她融合了一部分的它,也不亏。 如果假以时日,原初之火真的可以代替她的灵核,岂不是可以摆脱现在这种柔弱无力的处境? 但是她满意,天机镜却不满意。 它没完成任务,就让两人出了镜中世界,因此整日惶惶不可终日,怕天道惩罚它。 它如同惊弓之鸟,时不时碎碎念,“怎么办?天道发现我没完成任务,我会被回收处理的!一定会的!” 应怜起初还耐心安慰它,次数多了,便开始失去耐心。 “你怕什么?是我这个神女没完成任务,天道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是我。” “你和我怎么能一样。”天机镜不买她的账,“你是神女。” “神女又如何?”应怜反问。 原著剧情里,她同样贵为神女,还不是死的比谁都早。 所谓“神女”,也只不过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罢了。 “虽然这么说,但你和我在天道那的地位肯定不一样。”天机镜道,“你可是天道创造出来的,‘完美无缺’的仙后。” “……所以呢?” “天道肯定不会舍得杀你,不然它还要再耗费力量造一个。”天机镜嘟囔道,“我就不一样了,天道随时可以回收我……” 它的悲伤气息在应怜识海里蔓延,存在感过于强大,以至于应怜没办法忽视。她叹口气,安慰它,“到时候,我会向天道求情。” 天机镜被回收了,难免不会再来一个监视她的眼睛。万一下一个不像天机镜那么单纯好骗怎么办? 天机镜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闻之大喜,连声赞美应怜,随后终于闭上了嘴。 解决完天机镜,待解决的还有一个君冥。 他的不满比天机镜更甚,在应怜散步时截住了她,“神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应怜抬眸看他一眼,“没忘。” “那君执天怎么完好无损地回了金宫?神女,你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怎样的好机会……” “杀君执天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徐徐图之。”应怜温声道,“魔君,你得多一点耐心。” 君冥长叹一声,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不远处走过来的幽昙,便身形一晃,消失在空气中。 即使他走的够快,也还是被幽昙发现了。她望望君冥消失的地方,疑惑道:“神女,魔君在和你说什么?” “他问我在金宫住得怎么样。”应怜信口编了句,笑微微地看了幽昙一眼,“这些天我都没见到君执天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幽昙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 君执天只安排她继续监视应怜,没交待过他的行踪。 “不过,他有说过,要你今晚乖乖待在寝宫,别出来。” 应怜眨了眨眼睛。 她想,她也许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不过,魔族的家事,她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她点点头,微笑道:“好。” 晚上,应怜躺在床上,和天机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几天,君执天索性连寝宫都不回了。虽然他以前也经常夜不归宿,但总会在白天抽空见她,现在一连几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应怜想,这是确确实实被气到了? 虽然她没被继续关在金宫,算是达成了目的。 但算算,也是时候该去哄他了,不然时间久了也很难办。对付他这样的,就要软硬兼施。 那么,该怎么把他哄回来呢? 天机镜嘟囔道:“我就说,你那话说得太狠了。他本就喜欢你,你却拿他和秦宸比较……” 窗外月挂中天,澄澈的月光透过琉璃窗照到应怜的床前。她侧了侧脸,看了眼窗外,问天机镜:“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去找他道歉?” 天机镜道:“对啊。你看今天月光这么美,月亮这么圆,正是个适合破镜重圆的好天气。” “……什么破镜重圆,我们还没到那种关系。”应怜道,“而且这次,我是不会道歉的。真要道歉,也该是他向我道歉才对。” “话是这么说,可你现在不是受制于人吗?”天机镜疑惑道,“你可是还在金宫。不哄好他,那以后怎么办?” “哄是要哄的,只是不能用你说的这种方法。” 应怜半坐起身来,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托着脸,凝视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 “明明是他喜欢我,却扔下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喜欢’,还要我去哄他,这是什么道理?”应怜道,“既然不需要我的喜欢,那为什么又那么生气?” 而且还坚持把她留在身边。既然不需要她的喜欢,那这是图什么呢? 天机镜:“……呃。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 “不仅口是心非,他对喜欢的定义也有点问题。”应怜轻笑,“爱不是占有,是付出、奉献和牺牲。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地把这个道理教给他。” “……” 天机镜没法接这句话。 总感觉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下面潜藏着的意味十分可怕啊。 片刻后,它才道:“那你打算先怎么把他哄回来?” “这个么。”应怜盖好被子,“今天是君执天的重要日子,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明天再想这件事也不迟。” 天机镜:? 什么重要日子?它怎么不知道? 然而无论它如何询问,应怜都不再搭理它。 她呼吸均匀,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仅对君执天,对应怜来说也一样。 迷迷糊糊之间,应怜感觉身上起了热。 热浪从灵核开始,席卷全身,让她迅速升温,浑身滚烫。 应怜被烧灼感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按在心口上。 那里距离被下禁制,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就在刚才,它突然有了异动。 火焰在灵核里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禁制,顺着血液燃烧。 应怜喘了口气,下床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那苍白的脸颊上,此时泛着桃花般的潮红,摸下去,是惊人的滚烫。 ——好像要被点燃了一样。 君执天曾说,融合道源是一个很难受的过程。 但他没说过,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啊?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难受的过程”? 应怜一把拉开琉璃窗,她衣着单薄,夜风冷厉如刀,刮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相反的,应怜感觉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火球,在持续升温。 ……君执天此时应该在金宫主殿。 而她所在的寝宫在金宫最北端。就算她决定去打扰君执天,以现在的状况,也走不到地方。 ……好热、好烫。 感觉血液像开水一样,在咕嘟咕嘟地沸腾。 应怜喘了口气,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心口的禁制似乎在逐渐松动。照这样下去,她会不会…… 意识被烧得迷迷糊糊,应怜跌回床上,头晕目眩,却又被原初之火烧灼着,不能完全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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