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君执天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不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 以前她也这么认为。 不过现在,她突然发现,君执天有时候也很好满足。 比如说现在。 她不禁抬起手,回抱住他,温柔地回应着他的热情,就连对方亲了一会后,试探着用神识探入她的识海,都没有拒绝。 黄昏的风拂过水面,带来清新的花香。 虽然这里是凉亭,不是适合神交的地方。 不过——偶尔放纵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夕阳彻底坠下,漫天星子在夜空中闪烁,这次缠/绵才彻底结束。 应怜被君执天抱回了寝殿。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此时,身边的床铺突然一陷。 君执天也躺了下来,侧身抱住她。 往常,她休息时,君执天就会离开,现在他却没什么要走的意思。 对此,应怜也没什么意见,权当他是一只大型抱枕。她把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闭上眼睛。 逛了一天街,又和他神交,着实有点累了。 然而,半梦半醒间,她很快就发现,君执天根本不是一只合格的抱枕。 别的不说,那只正在抚摸她头发的手是怎么回事? 从头发到肩背,像在摸一只猫一般。 她闭着眼,推君执天一下,那只手听话地停下了。 但没过一会儿,头顶又传来轻柔而温热的触感。 君执天下颌抵住她的发顶,不安分地蹭了蹭。 得了戒指后,他似乎格外想和她亲近温存,好像一个孩童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舍不得撒手的样子。 应怜起先还能闭着眼,当做不知道。但对方的动作虽然不越界,也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阵微妙的酥/痒感,实在很打扰睡眠。 她忍无可忍,在君执天再一次抚摸她头发时,一把推开他的手,“我要休息,你出去!” “这里也是我的寝殿。”君执天见她睁开眼睛,便凑了过来,亲了亲她的头发,“我有权留在这里。” 应怜:“那你也睡觉。不准再对我做小动作!” “我不需要。” 行,很好。应怜一下子坐起身来,决心和他互相伤害,“不想睡觉是不是?那我们去议事殿。” 君执天一怔:“……这个时候?” “你是魔君欸。”应怜瞧他一眼,唇角翘起,“总得干点魔君该做的事吧?” 押着君执天批改公文,还可以作为对他打扰自己睡觉的小小报复。何乐而不为? 在应怜的坚持下,君执天只得不情愿地和她一起去了议事殿。 已经入夜,议事殿里还留着几个魔族,在文山案海里忙活。 见到君执天和应怜,他们吃了一惊,连忙行礼。 应怜示意他们退下,目光在书案上顿了顿。 那里放着一沓厚厚的公文。 她微妙地看了君执天一眼,“这些天,你是不是都没进过这里?” 君执天咳了一声,“举办婚礼后,再批改这些公文也一样。” 过去他还能象征性地看看公文,随着婚礼的临近,他的心思越发不在上面,只想陪着应怜,干脆把绝大多数政事都丢给了下属们。 应怜哼了一声,“你确定那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作为你的王后,我有必要监督你。” 说着,她把君执天按到书案前的椅子上,随手抽出一张公文,“从这个开始吧。” 君执天从善如流。 他粗粗扫了一眼内容,提起笔,写了几个字后,又停了下来。 目光微微一侧,就落在应怜的面容上。 她身着一袭简单的长裙,此刻单手支着脸,漆黑的长发松松散落下来。见他停笔,那双漂亮的眸子就看了过来,“怎么停下了?” 君执天道:“好冷。” “冷?” 应怜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种鬼话谁会信。以君执天的修为,把他丢雪山去,他都不会觉得冷。 她去摸君执天的手,想拆穿他的谎言,谁知道一触之下,真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应怜迷茫地望了眼窗外。 临渊城似乎又开始下雪了。琉璃窗外,漆黑的夜里,雪花打着旋飘落。 但即便如此,君执天的体温也不该这么低啊。 她怀疑地一扬眉,觉得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术法,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会这么凉?” 说着,她去摩挲他的手背,却被君执天一扯,跌坐到他的腿上,“你——!” “你坐在我怀里,我就不冷了。”目的达成,君执天撤了术法,环住应怜纤细的腰身,轻声细语,“有没有感觉自己也暖和起来了?” 应怜:“……” 原来他打得是这种主意! 她想站起身,却被君执天牢牢按住。 “不是要监督我么?”他侧过脸,含住应怜的耳垂,轻轻咬了咬,“这个角度更方便监督。” 耳垂传来濡湿的触感,应怜吸了口气,竭力维持着面部表情,“这可是你说的。真的要我监督你?” 君执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 他凑过去又想亲她,却被应怜抬手挡住。 那个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像一片轻柔的羽毛。 “不准看我。看公文。”她命令道。 君执天:“……” 怎么应怜还真的开始监督起他来了。在她的催促下,他不情愿地重新拿过笔。 笔尖落下,刚写了一行,应怜突然在他的腿上动了动,换了个姿/势。 君执天的笔一滞,目光投了过来,“你……” 他刚看过来,应怜就义正词严道:“不许偷懒!” 君执天顿了顿,薄唇抿了起来,黑眸里流转过一丝危险的光。但最后,他还是没说什么,低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公文上。 应怜在心里笑了一声。 她吃准了他现在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他们就快要成婚了。 既然知道现在得不到,还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君执天很快就会发现,他这么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果然,没一会儿,君执天就有些后悔了。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应怜本来性格安安静静,此时却突然好动起来,坐在他的腿上,时不时地动一动,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而每当他想要停笔,寻找机会和她亲近时,就会被她发现,并被催着去看公文。 如此反复几次后,君执天捏着笔,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要到了极限。 好想把她按倒在桌子上。 他们是还没有成婚。但是……蹭一蹭总是可以的吧? 他心思千回百转,盘算着怎么说服应怜。此时,她却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来。 “好困。”她道。 君执天放下笔,不动声色地提议,“我们去休息?” 应怜扬眉,“你不是说,你不需要睡觉吗?这些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我要看到它们被处理完的样子。” 说着,她不等君执天回话,就一甩长发,出了议事殿,踏入漫天风雪之中。 议事殿只剩下了君执天一人。 被孤零零丢在议事殿的君执天:“……” 强烈怀疑这是应怜对他的报复。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把刚刚升腾上来的欲/火强行压制下去。 公文上的字迹密密麻麻,君执天越看这些越心烦,恨不得把它们都踢到一边去。 此时,见应怜走了,下属们就溜了回来,“陛下,要不要我们来处理?” 君执天拒绝:“不必。” 应怜认得出他的字迹,万一她心血来潮要检查怎么办? 他一手支颌,灯火映在戒指上,闪出流水般的波纹。 那波纹映入君执天眼中,他顿了顿,忽地抬眸,状似无意地问下首的魔族们,“法器这种东西,需要经常保养么?” “……” 魔族们心道,魔君怎么突然开始问起这种常识了。其中一个答道:“回陛下,那要看具体是什么法器。” “是储物戒。”君执天抬起左手,展示给下属们看。 灯火的映衬下,戒指上的光彩缓缓流动,“需要么?” 他此言,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魔君究竟想听什么呢? 其他下属们正在思考,一旁的陵游突然灵光一闪。 他是混血,幼年在修真界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也知道修士们的某些风俗。 比如,订婚时互送戒指。 他试探着道:“陛下,储物戒是不需要保养的。属下刚刚想起,在修真界,修士们互定终身时,有个互送戒指的风俗,需要我们去订戒指吗?” 听了这话,君执天弯了弯唇角,神情明显缓和下来。 他抚摩着手上那枚戒指,“不必。这种东西,还是亲自去买比较好。” 陵游立刻道:“想必这个戒指就是神女送您的了?陛下,可见神女对您是真的很上心……” 其他魔族也转过弯来,原来魔君是想听这个! 他们立刻跟上,一叠声地吹捧应怜挑的戒指。 “神女既然主动送戒指,足以证明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不错,陛下和魔后情投意合,真让人羡慕……” 为了防止被糊弄,应怜离去时,偷偷给议事殿下了个窥音术,好知道她离去后,君执天有没有认真干活。 此刻,她躺在寝殿的床上,无言地听着议事殿传来的声音。 拿他的钱给他买个戒指,值得那么暗戳戳地炫耀吗? 还拿到下属面前炫耀。幼稚! 她这么想着,轻哼一声,蹭了蹭枕头,一把掐灭了术法。 ◇ 婚礼举行的当日,魔界所有贵族,以及受邀的极天城修士们尽数到场。 临渊城一扫平时庄重肃穆的气氛,张灯结彩,到处都饰着喜气洋洋的花灯。 金宫被布置得金碧辉煌,悠扬的乐声从大殿中传出。 应怜身着一袭纯白色的纱裙出现时,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宾客的注意力。 其中,修士们最为吃惊。有个修士压低声音,问他的同伴,“我以为神女会按魔界风俗,穿红色的裙子。魔君不是讨厌白色和金色?” 这两种颜色是极天城的标志性颜色,因此修士成婚,往往也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有本书上还说魔君讨厌水色呢。”他的同伴咳了一声,“再说,下聘时使者也说了,这是联姻。又不是真的把神女送给魔界了。” 下聘时,虽然君执天和应怜没在场,但那让使者念了两个时辰的聘礼单子,和流水般送进神女宫的聘礼,还是让他们震惊了一回。 偌大的神女宫,头一次有了拥挤的感觉。 “……我以为这只是场面话。”那修士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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