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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抬起头，刚好看到她洗完手绕过他出门。 “？” 怎么走了？不应该再多跟他说几句话吗？ 他也不过是个刚六岁的小男孩，还是个没什么朋友的小男孩，实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王智两眼里写着迷茫，跟着老师洗完手出来。 他想跟蒋程程再说几句话，想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那个碍眼的黄裙子女孩又凑到了蒋程程身边。 “程程，我能这样叫你吗？” 蒋程程点点头，黄珊珊就喜笑颜开，“你也可以叫我珊珊，我娘就这么叫我。” 蒋程程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王智。 她的背一下子绷紧了，紧张的把目光移过去。 这在王智的眼里，就是她重视他的表现。 看来他今天真的能认识到朋友。 王智心中高兴，表情却不显，学着他爹在外面时候的表情，对着蒋程程点了点头，道：“王智。” “？？？” 蒋程程晕乎乎的，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的名字。 【小花，你说他这是原谅我的意思吗？】 【应该是吧。】 小花总觉得王智的名字听着耳熟，被蒋程程打断了，又把那点熟悉忘到了脑后。 蒋程程还有些不放心。 她小心的看了眼王智，主动说了句话。 “王智，这是你的名字吗？” 王智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爸爸说了，跟人相处要矜持，不能太热情，这样别人才会更加热情。 虽然王智不明白，但总是学着这么做。 蒋程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的冷淡击退了。 她又缩回去跟黄珊珊讲话。 “珊珊，幼儿园都学些什么啊？” 一旁的王智皱起脸。 明明可以问他，怎么又去问那个黄裙子了？！ 幼儿园也不光是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的，还会教些拼音之类的基础知识。 黄珊珊已经上了半年幼儿园了，学了不少。 “学到W了”，她撅起嘴，做了个发音的表情，“这是拼音，你在别的幼儿园学过吗？” 蒋程程的启蒙是两个哥哥一起教的。 她不光学了拼音，连字都认了不少。 听到幼儿园教的只是拼音，蒋程程松了口气，也隐隐有些失望。 “我以前没上过幼儿园，不过哥哥在家教过我拼音。” 黄珊珊惊讶，“你有哥哥呀？” 她家附近的小朋友全都是独生子女，蒋程程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有哥哥的人。 她有些羡慕，道：“真好，我也想有哥哥。” 黄珊珊的话一下子让蒋程程想起了两个哥哥。 “早上是二哥和爹一起送我来的。” 蒋程程嘴上这样说，脑子里想的却是已经离开家的大哥。 【小花，我有点想大哥了。】 在徐徐行驶的绿皮火车上，蒋壮同样也在思念家人。 他这趟出来比预料中顺利。 没丢东西，师父跟师父的儿子也很照顾他。 可无形中，蒋壮就是觉得不舒服。 这跟师父身边的助理季明有关。 蒋壮为了多在家待一天，是独自前往火车站的。 周顺则是提前一天就被周庆接走了，先一步到了火车站。 季明被周顺安排到火车站的进站口接蒋壮。 周顺的命令是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能被周顺看中收徒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见到蒋壮，他大失所望。 蒋壮连个行李箱都没有，身后背着个大行李袋子，手上还拎着个布包的包袱，长的十分憨厚，怎么看都看不出医师的特质。 季明看了半天，都没能在他身上看到半点特殊。 要不是周顺提前说过是个长的黑的大高个，人穿着红色上衣，季明还真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他按下心中的不服气，带着微笑上前。 “你好，是蒋壮吗？” 周顺提前打过招呼，蒋壮知道这是来接自己的人，十分客气。 “对，我是蒋壮，你好。” “叫我季明就行”，季明微笑着，没半点帮他拎东西的意思，转身带路，“周先生等在火车站里头等你，咱们先进去吧。” 蒋壮有的是力气，也没注意到这点。 只道了声“好”，就拎着行李跟上他。 见到周顺之后，蒋壮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手上的包袱就被师父抢了过去。 “拎了这么些东西怎么不叫小季帮帮你？” 蒋壮哪里肯麻烦他，始终不撒手，连声道：“不沉不沉！” 季明就是再没眼色，这会也要帮着蒋壮拿行李了。 他嘴角的微笑弧度小了许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都怪我疏忽了，快，蒋壮，我来帮你拎！” 说话的功夫，连周庆这个儿子都帮着周顺来拎他的包袱了。 蒋壮架不住老师的好意，把包袱给了季明。 季明嫌弃的不得了，面上依旧要笑盈盈的拎着。 一直到上了火车，终于能把行李放下了，他才粗暴的把这个大包袱塞到了头顶的行李架里，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低头的瞬间，表情是最真实的。 他脸上的嫌弃也展露的彻底。 蒋壮看到了他的表情，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季明好像对他有些不喜。 最开始还只是猜测，在车上相处了一段时间，蒋壮的感觉越发强烈。 先是季明接热水的时候，恰好漏过他。 再是泡面的时候，季明只泡了三碗，在泡完拿回来的时候，才说忘了他的，又去泡了一碗。 就连蒋壮把父亲给他带上的枣糕拿出来分享的时候，季明也用不吃甜的借口拒绝了。 种种行为下来，他看不出来季明对他的针对才怪。 在蒋壮去厂里上班的那几年，遇上过不喜欢他的同事。 那时候工作都是机械的，不停重复同一个动作就好，不必与同事搞多好的关系，不喜欢的人，互相避开就是，也不会产生多大的矛盾。 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 周顺是他师父，这位助理为师父工作了许多年，蒋壮注定要跟他朝夕相处。 对周顺和周庆来说，熟悉的助理是比蒋壮更熟悉的人。 季明说的每一句话，可信度都比他这个忽然出现的徒弟更高。 如果季明不停的针对他，蒋壮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跟师父说？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说，恐怕会被当成心胸狭窄的人。 再说了，就算真说了，师父向着谁还不一定呢。 蒋壮倚着车窗，长叹了口气。 “哎——” 这还没到首都呢，他就已经感觉到娘口中说的大城市的复杂了。 低头咬了口枣糕，甜甜的滋味压住了头疼，也盖住了火车里混杂的难闻气味。 蒋壮咀嚼几口，有些想家了。 爹，娘，他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说： 王智: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第24章 ◎市场开张◎ 蒋厉下午四点来妹妹回家。 夏日的四点, 太阳还高高挂着炙烤大地。 蒋厉骑着自行车，不用两分钟，头上的汗就像雨一样落。 “明天可要带个草帽来。” 他嘀咕了一句, 停好自行车抬头一看。 蒋程程正趴在窗边对他挥手呢。 “程程！” 蒋厉一下子笑开了, 进屋把人接出来。 幼儿园又叫托儿所，有许多家长下班的时间晚一些, 孩子就要在这里留整个下午，到五六点钟才被接走。 蒋厉到幼儿园门口往里一望，里面几乎是满座的。 墙上的时钟才刚过四点。 周老师看见有人来接孩子了还有些惊讶。 “程程, 你哥哥来接你了。” 蒋程程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小书包, 等周老师说话的时候，她人都扑进二哥的怀里了。 “老师再见！” 在蒋厉把她抱出去之前，蒋程程还不忘跟今天刚认识的新朋友道别。 “珊珊拜拜！” 黄裙子的小女孩儿站起身来挥手, 蒋厉一下子把名字跟人对上了号, 也对这姑娘笑笑。 蒋程程又看向王智。 他跟黄珊珊一左一右, 是蒋程程今天聊天最多的人。 要跟他道别吗？ 蒋程程正犹豫着呢, 就看见王智举起他的手, 在胸前用超小的幅度对她摇了摇。 这是在跟她告别！ 蒋程程一下子笑了。 看来王智不讨厌她！ 蒋程程也举起手来对他挥了挥。 小朋友就是这样, 有一两个带头的，剩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多数都会模仿着做一样的动作。 黄珊珊和王智都跟蒋程程拜拜，剩下的小孩儿不管记不记得这个新来的孩子，也都把手举了起来。 一时间，幼儿园里挥手成浪。 蒋厉抱着小妹离开的时候, 忍不住调侃她。 “行啊程程, 这才去了一天,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就这么喜欢你了。” 蒋程程一共就认识了两个新朋友, 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她挥手。 她挠了挠头，脸有些发烫。 “二哥，我才记住两个人嘞。” 蒋厉就是故意逗她玩儿的，追锦江连载文，加企鹅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道：“为了庆祝你第一天顺利上幼儿园，二哥带你去小卖铺，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他这样大方可是少有的事。 蒋程程眼睛一下都亮了起来，鼓掌道：“二哥好大方。” 等到了小卖铺，蒋厉把她放下来，让她自己选，蒋程程就犯难了。 看这个也想吃，看那个也想尝尝。 可要是让她真把这些东西全买回去，蒋程程又觉得不好意思。 挑来挑去，最后只买了几片大辣片、两瓶AD钙奶。 蒋程程把两根吸管全插了进去，将另一瓶递给二哥。 “二哥，给！” 蒋厉没想到还有他的份。 他接过去，叹一句，“行啊，还想着你二哥呢，真没白疼你这小丫头。” “娘说了要分享。” 蒋程程摇摇她的小脑袋，两个麻花辫子跟着她的动作晃。 “不过辣片只能给你一张！” 蒋厉笑出声来，“才刚夸你呢，这就小气上了，哥哥可给你买了十张呢！” 蒋程程一听，觉得也有道理。 勉勉强强的又让出一张来，“那就两张，不能再多了！” 蒋厉就是逗逗她，也不打算真跟妹妹抢吃的。 “行。” 他琢磨着过两天这丫头就忘了，没多说什么。 今天的晚饭是鸡血豆腐汤。 曹勤怕蒋程程吃不惯血的味道，在她那一碗里多加了白胡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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