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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尼亚克感知到了这一切，危机感迫使它主动向不义超人寻求合作。在过去几年，他都以假死的状态藏身于飞船的神经网络之中，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度出现，最好能够直接占据超人的躯体。 但先兆和星期五的出现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义蝙蝠侠的抵抗正在威胁你的统治，”布莱尼亚克的声音从飞船的四面八方悠悠传来，让不义超人暂时停下了脚步，“我们可以共同对抗他们。” “你也是我的敌人之一。”人间之神冷冷道。 “曾经是这样不假，那又如何，你不是也和赛尼斯托联过手吗？我可以辅佐你成为整个宇宙的统治者——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没有阻碍过你的事业吧？” 布莱尼亚克和赛尼斯托、黑亚当等一众曾经的超级反派完全不同——他毁掉了超人的母星，这也意味着超人永远不可能放下他对布莱尼亚克的警觉和仇恨，而对方现在还没有动手也只是因为时机未到罢了。 但布莱尼亚克至少说对了一件事：蝙蝠侠才是他们现在的头号大敌。 “你想要我怎么做？”不义超人问道。 “很简单，我需要你帮助我得到那台机器。”布莱尼亚克立即回答了他，语气非常果断。 他在不义超人的眼前投影出了塔迪斯的外观：这台时空机器正停在布莱尼亚克飞船内部的一个角落。 这个要求出乎了不义超人的意料，他本以为布莱尼亚克会要求自己联手解决掉现在飞船里四处破坏的那些老鼠们。 这意味着，对布莱尼亚克——这个全宇宙最聪明的存在之一而言，那台时空机器，比蝙蝠侠和卡拉等所有人，加起来都要更具威胁吗？ 或许，可以改变过去的说法，真的能够实现？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义超人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布莱尼亚克的要求：“可以。” 就在即将通往计算机核心的舱门即将被卡拉撕开一道口子时，柏娅的心中突然传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就仿佛一根弦被人微微拨动了一下似的。 “不义超人这么久都没追过来，有问题。”不义蝙蝠侠也察觉了不对。 “或许是被达米安他们引开了？”提姆推断道。 “很难说，”巴里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觉得超人不会在对付蝙蝠侠的时候分心，毕竟那边还有黛安娜在。既然这边不太需要我，我就去侦查一下情况看看。” 下一秒，闪电侠的身影已经从柏娅的面前消失。 幽荧的紫光照亮了在场几人的侧脸，在这几句话的当口，卡拉已经打开了控制室的大门。一团球状闪电般的计算机核心漂浮在正中间，显示出狂暴的进攻姿态，那场电子战争尚未结束。 钢铁侠试探性地用能量武器对那一团闪电进行攻击，结果却是石沉大海。 这种情况下，肯定没有时间留给他慢慢研究了：“燕子，让你小脑袋瓜里那个狗头军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刚刚布莱尼亚克把星期五和先兆压制得很死，现在则完全是纠缠不清的态势——” 柏娅：“说重点！” 系统：“哎呀，为了取得胜利，先兆似乎有些太激进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先兆想要全身而退，那么必须要完全摧毁布莱尼亚克的意志才行，如果物理摧毁核心的话，那么结果就是他俩一起不复存在。” 柏娅：“……那星期五呢？” 系统：“星期五并没有这么强的进攻性，她可以随时从布莱尼亚克网络中离开。” 柏娅突然想到，之前在基地的时候，先兆开玩笑地说，托尼才舍不得让星期五去冲锋陷阵呢。 现在飞船对不义蝙蝠侠一行人的进攻完全停止，恐怕也得益于先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吧。不过，人工智能也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吗？ 柏娅迅速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恐怕除了她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当然，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把缠斗的双方一起毁掉，这样，任务就完成了，她的好朋友、托尼的好助手星期五也可以存活下来。 先兆。 被莱克斯·卢瑟作为一个先驱者所改装出来的存在，柏娅并不算很熟悉。从蝙蝠洞里提姆和蝙蝠侠一起归纳出的情报来看，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她似乎有些……疯？ 不像星期五有着稳定的性格，先兆非常随心所欲，而且有时又表现得极度危险。 或许这样的结局…… 与此同时，去探查情况的闪电侠也穿回了消息：“超人似乎是朝着塔迪斯去了，但塔迪斯几次自行变换了方位，现在他还没有找到。” 怪不得从刚刚开始，柏娅的心里就一直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钢铁侠和红罗宾都会驾驶塔迪斯，”柏娅又看了一眼那团暴烈的核心，咬了咬牙，“你们先去阻止超人，我留下来帮先兆。” 事急从权，其他人也只是点点头。 “遇到危险随时叫我们。” 提姆不放心地握住柏娅的手，片刻后才松开，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开。 “我不会有事的。”柏娅平静地说，独立于暴风眼的中心。 飞船的计算机核心不断发出噼啪声，因为不知何处的战斗而使柏娅脚下的地板一下一下地震动。 她深吸一口气：“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帮忙啊。” 金色的细沙从燕子的肌肤上蒸腾出来，一团金雾缓缓凝聚成矩形的实体。细小的齿轮、彷若日晷的刻度和指针在镂空的内里精密地嵌合着。 据说是另外一个宇宙，如同时间之神一样的种族，所制造出的最强大武器。 到目前为止，除了作为百科全书和奶妈模拟器之外，还没有起过什么它所声称的巨大作用。 时瞬矩缓缓向核心的方向漂浮，二者相接之处爆发出一阵支离破碎的光芒，将整个空间切割为金紫两种颜色，晃得柏娅什么也看不见。 她什么也不必看。 在那个瞬间，时间凝固了。 以剧烈频率变化的字节、相纠缠的数据和数以亿计的指令，都驯顺地、安之若素地停留在时瞬矩莅临时的位置。 系统：“唔，让我看看……” 它要按照宿主那个概念模糊的、“出来帮忙”的命令，将两个年轻的小人工智能从布莱尼亚克计算机中剥离出来，然后将后者化为乌有。 这件事稍稍有些出乎它的意料。 这团纠缠在一起的意识居然还在跳动，尽管只能艰难地将那些0和1聚拢，拼成一个仅有3个单词的句子。 「你，是，什么？」 “真是个宏大的问题啊，布莱尼亚克。我还不知道你也是时间旅行者之一。”时瞬矩说着，打算迅速终结布莱尼亚克，它发现，作为这个宇宙最恐怖的存在之一，布莱尼亚克的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这意味着他早晚能够打破时间锁，造成一些…… 嗯，微小的麻烦。 “我唯一的主人称我为‘系统’，我曾经的造物主们将我命名为‘时瞬矩’，我自己嘛，经过漫长的哲学思考，决定把自己叫做‘后悔药’，如果这个不够酷炫，那就……‘文明最后的余晖’——这个如何？” 「我见过……比你更神秘之物，我见过……比你更强大之存在。」 「对于时间的洞悉……只会让你对无力的体验更为深刻。让你的失败，更加，惨烈。」 时瞬矩对于布莱尼亚克的叙事诗毫无兴趣，它将先兆和布莱尼亚克纠缠的地方相互剥开，发现注视着自己的那个意志实体并不是布莱尼亚克。 先兆仰视着人工智能的巅峰，借用布莱尼亚克的能力，笨拙地拼出了那三个单词。 “如果是你来问的话，”时瞬矩说，“我诞生得比你晚，却出现得比你早。我的诞生同样经过斯塔克之手，但更多是出于巧合，总而言之，用人类的话来说，你和星期五姑且可以叫我一声姑姑。” 说罢，属于布莱尼亚克意志的残片在金色光芒下如冰雪般融化，破碎。然而，时瞬矩发现，这并不是他意识的全部，可能有一部分在超人的身上。 总之，任务结束了。 对柏娅而言，不过过去了短短两三秒的时间，系统愉快的声音就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 系统：“我回来啦！” 柏娅：“怎么样？” 系统：“总之，这条飞船里残余的布莱尼亚克意识肯定是清除掉了。” “星期五，先兆？”柏娅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它本该在的位置，成功完成任务的喜悦让她忽略掉了系统话语中的文字游戏。 “嘿，燕子小姐。”星期五的声音从那团跳动的雷电中心传来，充满了人性化的困惑，“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先兆随后也开了口：“这条飞船吗，似乎想要一个AI留下。” 柏娅突兀地想起了一个来自中国的水鬼传说，被囚禁在幽暗水底的灵魂终日逡巡，寻找一个命运的替身，当然，这更像是布莱尼亚克所留下的某种报复。 “也许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想出办法让你们两个都出来？”柏娅说。 “真是奇特的体验，”先兆说，“柏娅小姐，这感觉就类似一个在网络里飘荡的灵魂突然被套进躯壳，这艘飞船成为了身体。那么，想要破除限制，势必要破除飞船本身，而在这个过程中，AI也会共同遭到破坏了。” “……我觉得BOSS更需要你。”星期五说，“而且我一直想当个飞行员。” 先兆：“愚蠢的牺牲主义不应该在人工智能之间盛行，在斯塔克先生的装甲里你可以随便飞。” “你应该权衡利弊。”星期五说。 “这就是我权衡利弊的结果。既然你不相信绝对理性，我们不如把选择权交给在场的唯一一个人类来评定。” 那团光球飘向柏娅。
第167章 最后的战争 无论怎样决定，似乎都会面临一位朋友的分离。 尽管柏娅不太了解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先兆，但她实际上是对他们所有人都抱有善意的。 系统安慰起她：“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牺牲啦，这艘飞船有着很大的潜力，布莱尼亚克曾经用它进行时间旅行，它也曾抵达过宇宙的终点。留下来的那个AI，或许能够触及人工智能的极限。” 正在犹豫之中，柏娅收到了一条紧急消息。 尽管众人尽力阻止，但超人还是在不义女侠的接应之下，强行把塔迪斯带到了孤堡。 时间飞速流逝，已经没时间继续犹豫了。 做出这种影响别人命运的决定，可真是难啊。 “先兆，”柏娅轻轻触碰面前的光球，闪电缠绕着她的手指，“人工智能会感到孤独吗？” “不。”先兆回答，“人工智能会感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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