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纱月没想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出来。 而那农妇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安静地拨弄着瓦罐。 不过也太安详了。纱月想。这个人怎么没有问她的来历,也什么话也不和她说? 纱月局促地捏着裙裾坐在草席上,白嫩的脸上一丝瑕疵也无,笑得纯净,“你好,我叫纱月,可以这样叫我,不用再对我说敬语啦。” 农妇拿着树枝的手突然顿住,但不过两秒她又自然地将树枝扔进火中,“好,我去拿碗给你。” 瓦罐中虽然不知道放了什么,但是味道却是很香,纱月猜测应该有野生的菌子那一类,肚子也不知道饿了多久,纱月抬手摸了下肚子算作安慰。 农妇端来了个木碗,为纱月盛汤。 “非常感谢!那我开动了!”纱月也顾不得烫,说完就低头喝了一口。 “哇,好美味!!” 农妇垂眉低眼没说话,纱月只顾得上喝汤,于是也没在意到她的神情。 “那纱月你在这里先休息吧,我还要去我丈夫那里。”农妇说道。 “好,辛苦了。”纱月说。 吃饱喝足了后的确有些累了,她走了一夜,神经都没放松过,现在说不出的困,于是找了一个小角落捏着一块干净的衣角垫着脸,蹲下身子睡着了。 田埂旁,几个农妇凑在一起。 “真的要让那位少女去吗?” “水生,你什么意思,不要她去的话,那你去吗?” “……我没那个意思。” “刚刚草玲给那位少女吃了下有迷药的汤,现在已经睡过去了……是现在要去将她绑起来吗?” 没有人说话,但其中一位农妇却悄悄地往草玲家走去,其余人见了,也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到了屋外,有人掀开草帘看了眼,小声道:“她已经睡着了。” “那不如趁现在就进去把她绑起来?” 睡着的纱月突然僵硬了身子,血液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流淌地缓慢而又冰冷。 外面的那些人…要抓她吗? 虽说刚刚她很困,但毕竟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就连睡梦中也不曾放松过警惕,更何况这个蹲着睡的姿势也很难受,所以她一直没有真正睡着。 外面有人说:“山神大人给的期限就是今天了,你们想想之前已经送去了多少个?” “肯定是因为我们送过去的女人不好看,现在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少女,那位山神大人肯定会满意,也不会再来杀人了。” 山神大人…… 是妖怪吗?还是山匪? 纱月默不作声摸到了手边最近的一只木碗,虽然没什么伤害,但起码也能算是个击打物品了。 不过,等了一会儿门口竟然没动静了,纱月悄悄睁开了眼睛。 是真的,门口好像没人了。 腿有些麻,但纱月顾不上了,她使劲蹬了两下腿,掀开草席帘子向外张望两眼。 门口没人了,但她如果真要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纱月等不了了,她在屋子里将瓦罐摔碎,木碗也随着她的力度将草席帘子击得飞起又落下。 瓦片碎裂的声音刺耳响亮。 外面有人反应过来:“那个少女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不是给她下了迷药吗?” 有人在门口掀开帘子看了眼,地上只有碎成一块块的瓦罐,没一点人影,“快追!!” 纱月提心吊胆地藏在土灶里,那里的空间狭小,也幸亏她骨架不大,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才敢做出刚刚那些事。 幸好,她赌赢了。 外面声音变得吵闹,纱月模模糊糊听到“山神”、“献给他”、“保命”这些词眼。 直到声音越来越弱,纱月不敢再待在这危险的地方,掀开帘子看了下周围没有人就赶紧飞一般地跑出去。 旁边的山林不能去,万一真的有“山神”,再往前有那些村民,纱月咬破了唇,向着她来时的那条路跑。 黑曜石似的的双眼早就被泪水糊住,视野变得模糊,纱月害怕地想,为什么她不能活下去呢?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心声像是被上天听到,后面竟然真的没有传来有人追她的声音。 刚刚一路跑得太快,不仅摔了几跤,脚上的木屐不见了,裙裾也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上沾满了土黄色的泥土。 纱月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只是刚停下来,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根本不是她想哭的,就是…就是眼睛它自己酸!! 这是什么鬼地方,穿越过来就这么惨吗? 纱月抹泪,抽抽搭搭地想起古代时候人们还会吃人,一想到这里她又害怕了,怎么呢?论纱月的各种死法吗? 哭够了,纱月眼睛有些红肿,她不敢再多停留了,脚上足袋松松垮垮,看样子也快掉了,她将系绳再绷绷紧,不然后面她就要光脚了。 * 天色昏暗,幽闭的森林里,树木扭曲成奇形怪状,灰黑色的石头下蠕动着各种毒虫蚁兽。流淌的溪流中横叉了几棵生长的树枝,还倒映了岸边的一个影子。 忽然,天空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遮盖住了,大片蜂群嗡嗡飞来。 穿着白色狒狒皮的「人」伸手接过围着紫色围脖毒蜂带来的碎片。 「他」透过空洞的狒狒眼睛看着手上。 ——那枚闪耀着幽深的暗紫色的菱形碎片。 “杀生丸那小子,失败了吗?” 话毕,他后背一凉,随即迅速跃到另一边,埋下身子,“失敬了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俯视那个狒狒皮男人,目光与看路边一块石头无异,金色的眸子冷漠无情。 邪见跳出来:“奈落!你想用那条手臂吞噬杀生丸少爷吗?!!” “我怎么敢呢?”奈落说道:“我只是为了四魂之玉的回收,在上面动了点手脚罢了。” 杀生丸闻言侧了侧脖,“想得还真周到呢。” 他嘴角好像勾了下又好像还是那幅冷酷无情的弧度,身子却遽然腾空,五指勾起,冰冷锋利的指尖快速利落地将面前那个狒狒皮的头颅截断。 白色的狒狒毛飘荡了几根,慢慢落下。 头颅落在邪见脚前,“活该,谁叫你敢利用杀生丸少爷!”它一脚就将那恶心味道的头颅踢开。 “让他逃走了啊。”杀生丸淡淡道。 邪见疑惑,持着人头杖跑过去,两支手指的掌掀开那团白色皮毛,“啊不见了?” 这时,空中传来刚刚那道与他们说过话的奈落的声音。 杀生丸微微仰头,月光下他的一头银发颜色皎洁,右肩的皮毛与长发被风微微吹动。 那声音空洞回荡:“杀生丸少爷,请您息怒,说不定哪天,等我再想到解决犬夜叉办法的时候,也许还会来拜访您。” “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杀生丸说,尽管他的神情里看不出丁点难对付。 他越过河流,直直向前走。 周围杂碎弱小的妖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妖力全都躲藏起来。 黑色的靴子踏过草面发出窸窣的声响,杀生丸走得笔直,目不斜视。 邪见跟在身后,叽叽喳喳:“那个可恶的奈落,它以为自己是谁,竟然算计杀生丸少爷……” “哎呦!” 它话还没说完就撞上了杀生丸的腿,被这股冲力带的跌倒在地。 “怎么了,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看着前面那只山鬼,淡绯色的唇吐出两个字:“滚开。” 此时被山鬼扼住脖子的纱月,她目光艰难地看向声源处。 好眼熟的人…… 邪见已经站了起来,“区区山鬼杂碎,也敢挡杀生丸少爷的路,还不快滚开?” “杀生丸?”山鬼嘶哑地笑了两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想让我让路。” 说完,他扔掉手中的纱月,庞大的身躯向杀生丸走去。 脚下的土石震动,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而纱月被它那一摔,摔到了树上,她痛苦地吐了口血,脖子疼,后背疼,哪里都疼…… 不过却让她看清了那两个人。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妖怪。 这两天她也见了不少妖怪,大多都是些长条状地像是蛇与蚯蚓的结合体,偏偏五颜六色的,脸上又长满了恶心的獠牙。 今日运气不好竟然遇到了这么大个的妖怪,她跑了十步,那个大妖怪也只需要弯腰就能把她捏起来。 所以…又是这个人,这个妖怪救了她? 纱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杀生丸。 杀生丸,他身旁那个小妖怪是叫他杀生丸少爷的,他是叫杀生丸吗? 比起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妖怪,这个赏心悦目了不止百千倍啊!! 头发很长,还是银白色的,这要是放在他们那个时代,得让多少白毛控嗷嗷叫啊。 额间有一枚紫色月印,左右脸颊各有两条暗红色妖纹,与他眼尾的深痕颜色一样,却并不奇怪,反添了几分拒人千里。 金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身上是穿的白色和服,宽袖与肩领处绣了大片的六角梅,还有腰间,那里扎了个黄蓝色的巨大蝴蝶结。 穿得好富贵,纱月想,看着也是非常俊美温柔的妖怪呢。 但下一瞬,那个俊美又温柔的妖怪突然扬起手,食指出现一条黄绿色的光鞭,轻易便将那只山鬼抽的四分五裂。 山鬼…死了? 巨大的残躯尸块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发出恶臭。 杀生丸目不斜视,踩过一块肉团,霎时变成齑粉。 邪见赶紧跟上,“都和你说了让开,偏要找死……欸,人类女人?” 邪见认出了纱月,那晚上被贼匪绑着的人类,竟然还没死啊。 纱月被那个小妖怪盯着全身发毛,直到他们走远,憋出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 “咳咳…” 她,又活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纱月(握拳):今天也是努力在战国时代活下来的一天呢! 下一次见面就要跟着啦!
第3章 受伤 在战国活下来的第十一天。 纱月觉得自己瘦了起码有五斤。 并且她还多了个金手指,自动治愈,如果这个算的话。 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时空穿越给她的补偿。 一些小伤口,像是被利草割破了手指,摔了一跤腿上流血,这样的伤势不超过一个时辰,她都能痊愈,而且不留一点疤痕。 再重一些的伤的话,就是被山鬼抓住砸树那次,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摔烂了,没想到忍痛睡了一夜后竟然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再严重的话,就没有了,纱月也不敢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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