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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姜珏来了，姜琪也不敢和林然闹了，乖巧的站着，道：“大哥好。” 姜珏颔首，并不怎么关注他，而是看向黛玉：“表妹好兴致。” 黛玉随手将棋谱搁下，道：“表哥今日得闲了。” 姜珏笑道：“大约能清闲到除夕。” 除夕他得进宫朝贺，过后还有和同僚的应酬，麻烦得很。 林怀过来和黛玉问了声好，就去和姜琪、林然说话了。 黛玉道：“你们两个人约好的？” “他去我那里了。”姜珏道，“说是老爷提了让他们几个小的定亲的事，他不愿意。” 黛玉道：“姑姑同老太太说过这事，姑父不知为何突然就提起这事了……” 明明姜珏才是老大，姜老爷那日还提过姜珏的婚事，才过了没两日，怎么忽然越过姜珏不提了？ 黛玉问道：“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姜珏睁眼说瞎话：“怎么可能？就算是长兄如父，也得等人没了我再担这个责任啊！” 言下之意就是姜老爷活着，他儿子当然不归姜珏管。 姜珏迟迟不定亲就是在等黛玉点头，姜老爷又怪姜珏耽误了弟弟们，这可不能让黛玉晓得，否则她难免要多想的。 黛玉没好气的拿棋谱掷他：“没个忌讳！” 姜珏笑嘻嘻的把书握在手里，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表妹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去外头买来。”姜珏问道，“过年，怎么也得尽兴才是。” 黛玉道：“东西我倒是不缺，不过我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姜珏道：“你说。” 黛玉道：“年下我不是要去承恩公府，头一次去，总不好空着手，他们府上固然什么都不缺，可我的心意还是该尽到的。” 姜珏道：“极是。”说着他就给黛玉数了数孟家的人，“孟家除了两位老人家，就是世子夫妇，孟杨夫妇，世子还有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这两个孩子都启蒙了，可以送些笔墨纸砚。” 姜珏想了想，又道：“承恩公和夫人，可以送些补品，有人送我了支品相不错的人参，我看就很合适，世子和孟杨么，就送茶吧，我那里也有南边的几种好茶，我明日一并拿过来。” “至于两位少夫人……女眷的礼物，表妹该比我知道的多些。”姜珏最后道。 黛玉笑道：“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可知道孟家人的喜好，你倒是给我一一安排好了。” 姜珏忙道：“表妹心里若有打算，自然还是听你的。” 黛玉笑道：“你都准备好了，我当然不再多思了。多谢表哥费心。” “举手之劳，能帮上忙就好。”姜珏笑道。 林然凑过来，问道：“大哥哥，咱们今年还能去看花灯吗？” 姜珏出海这几年，姜家没能好好的过一个年，上头的老太爷和老太太日夜都为他悬着心，底下的小辈们自然不敢闹，出门看花灯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去。”姜珏揉揉林然头上的小揪揪，道，“还给你买个最大的花灯，好不好？” 林然开心的应了，正想蹦回去，又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大哥哥，能带上琪哥儿吗？” 黛玉离得近，也听到了林然的话，她怕姜珏为难，正想阻止林然，就听姜珏笑着应了：“好，也带他去。” 林然蹦蹦跳跳的去和姜琪说这个好消息了。 黛玉有点无奈：“你就是纵着她，琪哥儿去了，姑父若让你带上别人呢？” 姜珏本来想说我爱带谁就带谁，他管得着吗，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徒惹黛玉担忧，便临时改了说法：“咱们到时候悄悄的去，不让他知道，等咱们走了，他再想别的，也不能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姜珏和黛玉正说着话, 外头有老太太院里的丫鬟来说，老太爷请小少爷和表少爷去他那里。 姜珏一问，老太爷不只叫了他们两个, 还有姜瑜、姜瑾也要过去。 姜珏让人把他俩领走，才道：“祖父是带姜瑾带的上瘾了么, 还要把他们都叫去听训。” 黛玉笑道：“老太爷这是体会到了含饴弄孙之乐，舍不得了。不过, 老太爷怎么不叫你过去？” 姜珏猜测道：“大约是祖母不许……咱们去祖母那里坐坐？” 黛玉正好也想出去走走, 顺势应道：“好啊！”说着, 还把林然也叫上了。 …… 林然一个人带着丫鬟哒哒哒的跑远了, 姜珏和黛玉则是慢慢走着。 黛玉仰头望了一会儿黑沉沉的天，道：“怕是要下雪了。” “嗯。”姜珏道，“下雪了天更冷，让你屋里伺候的夜里警醒着，炭火烧的暖些。” 黛玉笑道：“炭火足得很，我和然姐儿日日在一处, 我们两个人的份例加起来, 烧两个冬天也烧不完。” “份例就是个说法，别在意这个, 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姜珏道，“别委屈自己。” 黛玉心里暖暖的, 想笑他太操心, 又为他的体贴动容, 最后只轻声道：“我记着了。” 姜珏一路给黛玉挡着风，到了姜老太太屋里, 黛玉忙让他到火盆前烤一烤。 姜老太太道：“仗着自己年轻，就不顾惜身子, 怎么穿这么少？” 姜珏有点哭笑不得：“我不冷。” 姜老太太觉得他冷，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两件厚衣裳，又暖和又喜庆，正适合过年的时候穿。” 姜珏听到喜庆这两个字，就知道那两件衣裳是什么样子的了，但祖母的好意，他只能应道：“多谢祖母……不过，我真的不冷，您看，我一冬天也没咳嗽一声。” 姜珏还企图挣扎，姜老太太却道：“现在你年轻，当然没事，等老了啊，这胳膊，这腿，这骨头，都该疼了！” 姜珏无话可说。 黛玉在炕上坐下，笑眯眯道：“老太太说的极是。” 姜珏就更没办法了：“好，我穿就是了。” 姜老太太笑着拍拍黛玉的手，道：“我们玉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林然把脸凑过去，道：“老太太，我呢？” “阿然也是好孩子！”姜老太太不偏不倚，也笑着握住林然的手。 姜老太太又道：“绿珠说，阿怀和阿琪跟你们一起玩呢，就让她给叫来了，老头子就是事太多，从前也不知道谁说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我看他如今管的可太起劲了！” 姜珏笑道：“祖母怕祖父累着？您同他说说，他还能不听您的？” 姜老太太哼道：“我才不管他。” 姜珏上前递了杯茶给老太太，笑道：“祖母可不舍得。” 姜老太太指指他，将茶杯接过来，道：“他有个事也挺好，不然我每日都有她们姊妹陪着，他一个人也觉得无聊的紧。” 黛玉笑道：“老太太这是怪我们耽搁了您和老太爷说话呢，明儿我们就不来了！” 姜老太太拧了把黛玉的脸蛋，笑道：“我看你日后也不想来了，你表哥整日闲在家里了，你哪还有功夫搭理我这个老太太。” 黛玉粉面微红，垂首不语。 姜珏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道：“祖母。” 姜老太太得意的笑了笑，放过了长孙和未来孙媳妇，转而叫丫鬟过来：“去老太爷那里看看，他训完孩子了没有，训完了把阿怀和阿琪叫过来，我们好一起说会儿话。” 一时，不只林怀和姜琪，姜老太爷也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姜瑜和姜瑾。 姜老太太有点不高兴，不着痕迹的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 姜珏将老太太身边的位置让给姜琪，自己到下首去坐。 姜琪面对姜珏的时候总有点怯怯的，这次也是如此，等姜珏都坐下了，姜琪还站在原地有点犹豫，不敢落座，还是林然把他按下了。 姜老太太隐晦的白了姜老太爷一眼，姜老太爷呵呵笑着让丫鬟端点心给几个小的，又对姜珏说道：“他们几个的学问虽说比不上你当年，但也不差了，阿珏，你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也该查查他们的书才是。” 姜老太太道：“阿珏哪里有空？他平日里累的那么狠，过了年没几日又得去衙门了，好容易空几日，你还不让他歇歇？” 姜老太爷颇感冤枉，道：“我也没不让他歇着啊，他也不能每日一点空闲都没有……” “就是没有！”姜老太太任性道。 姜老太爷：“……” 姜珏道：“我多少年不读书了，阿怀和姜瑜都是要春闱的了，我那点学问哪能教他们？祖母这是怕我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 这几年姜珏的学问如何，姜老太爷的确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担心前程了，姜瑜他们却还没个着落，若真是被耽误了，的确不好。 姜老太爷想着，道：“是我欠考虑了。他们自有先生教去，阿珏你还是歇着。” 到了，姜老太爷还是找补了一句，没说自己是承认长孙学问不能教弟弟了。 姜老太太瞪了姜珏一眼，她的阿珏当然是最好的，这孩子……想躲麻烦干嘛贬低自己！真气人！ 生完气，姜老太太又开始心疼她的长孙，他老子给他生了这些麻烦出来，往后还不知道阿珏得操多少心！ 一屋子人原本该热闹的很，但原本陪着老太太说话的三个人等后边的人一到，没一个愿意主动开口的，姜瑜和姜瑾在外头向来不是多话的，林怀在姜珏等人跟前还好，再加上姜瑜、姜瑾在这里，他也就沉默是金了。 于是，姜老太爷说完自己的话，忽然发现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觉得有点尴尬，就自己跟老太太说道：“你不是说让人给阿珏做了两件衣裳，做好了吗？” “着什么急嘛，那是过年才穿的，做好了他也不能这就换上啊！”姜老太太今日脾气似乎特别不顺，姜老太爷倒是知道她为了什么，有点无奈。 “是是是。”姜老太爷道，“我看孩子们在这里也闷得慌，你们出去玩去罢！” 姜老太爷本想着趁机让姜珏跟兄弟们说上几句话，虽然多亲近是不可能的，但总不能真跟个陌生人似的，不过看现下这局面，还是罢了。 …… 姜瑜和姜瑾都来和姜珏几人作了别后，各自回去了，姜珏几个人则是慢悠悠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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