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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太冷笑：“不报官，那亲家母你可得给我们一个答复才是啊。从昨儿到方才，可是你们一直在说, 这东西不是你们拿的, 结果呢，众目睽睽之下, 这东西从你孙女的身上掉出来了，人赃并获, 你们还要如何狡辩？” 姚老太太讨好的赔笑道：“亲家母, 你看, 越儿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她许是觉得新鲜, 在哪里捡的呢，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是不是？”说着她拿手肘撞了撞姚越儿。 姚越儿低着头，声音沉闷：“我实在不知道……” “姚姑娘，从来到我们家你就装无辜，如今人证物证惧在，你还装呢？”姜珏不耐烦的道。 姚越儿头都不抬，只一个劲儿的摇头，誓要把可怜装到底。 姚老太太哭道：“我一个老婆子，越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本就没多少见识，去哪里认得什么私印官印的……” 胡搅蛮缠。 林氏摇头，道：“亲家老太太，有话咱们就好好的说，你哭又能如何？” 姚老太太呜呜咽咽，不搭理人，不过这次她是真的哭了，不是才来京城那会儿的假哭。 姜珏向丫鬟抬抬下巴示意让把人带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掀开帘子进来后，姚老太太停止了哭泣。 姚越儿也抬起头来，恶毒的瞪着进来的人：“双喜！” 双喜给在座的几人行过礼，然后将姚家背地里那些针对姜家和姜珏的计策全盘托出，至于私印，则是姚越儿顺手牵羊。 姚越儿摇摇欲坠，姜珏淡淡提醒：“再晕，这辈子你就不用醒了。” 姚越儿使劲掐着手腕，竭力保持着清醒。 姜老太太怒道：“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姚家打算下给姜珏的药也被搜了上来，林氏瞧了一眼，厌恶道：“这可是在你们的东西里找到的，亲家老太太、姚姑娘，这可是人证物证惧在了，你们总不能还说我们冤枉人吧？” 姚老太太方才还在示弱呢，证据一齐，她却是破罐子破摔了，不分青红皂白的骂道：“都是你们跟这个贱婢勾结的！这个药还有那个印章，都是你们要害我们！” 丫鬟拉住欲往双喜身上扑的姚老太太，双喜冷漠的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姜珏道：“她是姚家的家生子，长了这么大还没出过几次姚家的大门，且次次都是跟着您出去的，这次到京城也是您带她来的……外祖母，有劳您教我一下，我怎么和她勾结？” 姚老太太无话可说。 姚越儿忽然道：“难道不能是我们来了京城以后，你才收买她的吗？” 姜珏道：“我早该知道，以你们不要脸的本性，再多的证据摆在这里，你都能狡辩。” 姚越儿涨红了脸，道：“清者自清。” 姜珏啧了一声，道：“别再侮辱这句话了。”他起身，“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姚姑娘，你想做些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还有一句话我一直很想说，姚姑娘，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姚越儿脸上血色褪去，煞白着一张脸，瞪着乌黑的眼珠看向姜珏。 姜珏该说的说完了，不再搭理她，转而吩咐下人：“去报官。” 姚老太太大叫道：“不行！不能报官！” 姜珏根本不理她。 姚老太太被丫鬟拉着挣脱不开，口里叫道：“姜珏，你敢去报官，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前！我可是你外祖母！你娘的亲娘，逼死外祖母，我看你以后怎么立足！” 姜珏满脸惊讶：“外祖母和姚姑娘真是祖孙情深，我都没看出来呢！” 姚老太太奋力挣扎着，听了这话，一怔：“你说什么？” 姚越儿惊恐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尖叫着扑过去想要阻止姜珏，却被姜珏一侧身躲开了。 姚越儿硬生生的撞上椅子扶手，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 姜珏却很有话说：“外祖母，偷私印的是姚越儿，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的也是姚越儿，您哭天喊地的做什么？官府来人，也不是抓您的。” “哎？”姚老太太不挣扎了，“不是来抓我的？” 林氏笑道：“您又没有犯法违理，为什么要抓您呢？” 姚老太太一想，要给姜珏下药的人是姚越儿，手里拿着姜珏私印的也是姚越儿，的确跟自己没关系。 “是跟我没有……” 姚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缓过来的姚越儿吼道：“怎么没关系？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祖母！到哪里我都这么说，我做的这一切，全是家里、全是你指使的！” 姚越儿知道，姚老太太是顾不上自己的，姜珏那些话当然不是为了保全姚老太太，他就是想让姚老太太只顾保全自己，放弃姚越儿。而姚越儿无比清楚，若是放弃自己能保全姚老太太，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姚越儿推开。所以，姚越儿为了让姚老太太、让姚家保住自己，必须把整个姚家都拖下水。更别提，姜珏还把姚越儿意图给他下药这事说成了谋害朝廷命官，这不是姚越儿能承受得起的罪名。 姚老太太刚想着她没事了，就被姚越儿攀扯上了，登时怒火中烧，就要上去撕扯姚越儿。 姜老太太看着实在不像话，让人把她们隔开，自己和林氏到后头躲开这团乱糟糟的东西。 过年期间，衙门不开衙，但顺天府尹还是给了姜珏几分面子，派了两个衙役把姚越儿带走先关押起来，等开衙后再审。 至于姚老太太，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姜珏的外祖母，介于这层关系，姜珏只让人把她带回院子里，没让衙役带走她。反正，姚越儿是不会放过攀扯姚家的，姜珏一点儿也不担心。 …… 姚家人暂时处置完了，姜老太太问姜珏：“那个姚家的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姚老太太跟前的丫鬟还是舒文告诉姜珏的，双喜的父母都被姚家打死了，那不过是一点小错，远远不到偿命的地步，可那天姚老爷喝了酒，气不顺，一下子竟叫人给打死了，过后姚老太太虽给了她几两银子，可她爹娘到底是没了，她也没别的亲人了。从那以后，双喜就对姚家人怀恨在心，白薇才透了个口风，双喜就毫不犹豫的把姚家人给卖了。 姜珏道：“我会让人给她销了奴籍，再给她一笔银子。” 不管双喜和姚家人的过往如何，姜珏的将计就计里，双喜的确立了大功，姜珏并不会吝啬一点儿奖赏。 姜老太太却道：“不妥，她一个姑娘家，拿着一大笔银子，那不是犹如小儿怀金么？” 这是先前和双喜讲好的条件，老太太一说不好，姜珏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好问道：“祖母可有良策？” 姜老太太到底还是个心软的老太太，对待算计他们家的姚家人可以冷若冰霜，但对待帮了他们家的人，老太太却是温暖如春的：“若不是她，咱们也不能将姚家人治罪，虽然她也有自己的目的，但到底是冒了风险的，咱们也不能熟视无睹。” 林氏想了想，道：“我看那姑娘年纪也有十七八岁了，倒是能定亲的年纪了，不如给她相看一门亲事？” 姜老太太笑道：“这倒是好，她往后也能有个依靠，不过这个可不是小事，得好好挑一挑才行，姑娘家，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林氏见老太太满意了，笑道：“那我这就请人来……” “哎，大过年的，过了正月再说也不迟。”姜老太太按下林氏，道，“就先给她间屋子，让她在咱们家里住些日子。” 林氏应道：“好。” 姜珏想着这事还不算完，姚越儿只是被投进了大牢，后头还要审判，况且还有个闹事的姚老太太在。 姚越儿攀扯姚老太太，在姜珏的预料之中，姚老太太要死要活也是能预料到的。 不过，姜珏冷笑，姚老太太可是舍不得死的，那不过是她用来威胁姜珏的手段罢了，而姜珏当然会有后手对付她这一招。 姜珏边想事情边走着，没注意到对面林怀带着林然和姜琪走了过来。 林然看到姜珏正出神，便想着悄悄过去吓他一跳，姜琪却早就悄悄的绕到后头，比林然还早的捅了捅姜珏的腰。 “嗯？”姜珏看到他们，笑了，“怎么是你们？” 林然插着腰质问道：“大哥哥，你说过要帮我给姐姐递信的，可我根本找不到你的人！”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承恩公府, 黛玉正和承恩公夫人下棋，袁夫人和崔云慧手挽着手进来。 “母亲，林妹妹, 出大事了！”崔云慧一上来就说道。 黛玉好奇的抬头看向她，承恩公夫人倒是一脸淡然：“你二嫂子就是爱大惊小怪。” 袁夫人笑道：“这次真不是云慧大惊小怪, 的确是件不小的事。” 承恩公夫人有了兴趣，问道：“何事？” 崔云慧道：“姜珏把他外祖家的表妹给告了！” “谁？”黛玉大惊, 失手将棋子跌落在棋盘上也顾不得拾起来, “姚家的姑娘？” “是啊, 听说是那姑娘意图下毒谋害姜大人, 还偷了姜大人的私印……”袁夫人唏嘘道，“可真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姑娘，竟能干出这些事来。” 黛玉一听下毒二字，更急了：“下毒？她下了什么毒？姜珏如何？” 崔云慧忙道：“没事没事，姜珏没事, 幸好姚家那老太太身边有个丫鬟良心未泯, 将此时提前告知了姜家人。” 黛玉松了口气：“这就好。”随后又追问道，“姚姑娘被告了, 眼下衙门尚未开衙，不能审理, 要如何处置呢？” 崔云慧道：“还没处置呢, 先把人关起来了, 等过完年再审。” 承恩公夫人道：“那姑娘年纪轻轻，甘心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做这些事, 倒未必全然是她的主意，她后头是否有人, 倒是还需在意的。” 崔云慧撇撇嘴，道：“肯定跟姚家人脱不开关系，那毒药哪里得来的？她一个闺阁女儿，去哪里弄的？还有私印，她要这东西有何用处？姚家人倒是有用得很。” 黛玉担心道：“姚老太太还在京城，她到底是……是姜大人的外祖母，轻不得重不得，那老太太我见过几次，实在……实在不是多省事的人。” 承恩公夫人拍拍她的手，道：“趁着这几日年下走动，让孟杨和姜珏去跟顺天府尹喝杯酒去，只要证据确凿，那老太太再胡搅蛮缠，也是无用的。” 黛玉感激道：“多谢母亲。” 崔云慧笑道：“妹妹不必担心，哪里用我们说，孟杨知道这事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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