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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无奈得很。 偏偏看着胤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他只好将毛笔搁在笔架上，顺带将胖乎乎的胤祚抱在怀里：“说吧。” 胤祚喜上眉梢：“好耶。” 他连忙将自己和四哥的对话重新复述一遍，而后巴巴地看着康熙：“汗阿玛，咱们有没有前往欧罗巴看过啊。” 康熙不假思索：“有啊。” 胤祚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哎？胤祚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康熙哭笑不得，伸手弹了弹胤祚脑门。 他没好气的捏捏胤祚的鼻子，又捏捏胤祚的脸颊肉：“你个小不点怎么会知道？” 胤祚躲来躲去：“可是四哥也不知道。” 康熙哈哈一笑：“你四哥也是个小不点！再说，这也不是和欧罗巴诸国建交，朕只是私下遣人去查看一番罢了。” 别看康熙说得轻描淡写，事情本身却颇为复杂。自打胤祚发现西牛身上携带治愈天花的牛痘以后，康熙便稍稍有了些怀疑。 这颗怀疑的种子很快生长发芽。 康熙对世界各国持开放的态度，乐于吸收西方知识的同时， 他还是个皇帝。 有了怀疑， 康熙行动力十足的开始调查。 随着官员侍卫调查的深入，他们不但发现身处大清的异国传教士乃至商人的数量增多得极快，而且澳门等地有长期停留驻扎之人，甚至台湾周遭岛屿也有长久驻扎的贸易公司（？） 为什么要打问号呢？ 这些自称为贸易公司的船队拥有着不亚于福建水师的强大舰船。 这特么叫做贸易公司？ 反正施琅乃至福建水师上下都没觉得他们像是贸易公司，倒像是国家的军队。 康熙自然而然生出更多的担心。 异国人因《东方见闻录》而对清国产生兴趣，清国却罕有描述欧罗巴景象人文的书籍资料，顶多只有一些福建广东附近的海商前往过一部分地区。 欧罗巴到底是如何一块土地？ 这些所谓的贸易公司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够拥有类似福建水师般的战舰？康熙提高警惕，要求绰尔济等人加快舰船建造的同时，也遣人加入广东和福建的商队，前往欧罗巴所属的地方一探究竟。 康熙算了算时间：“唔……” 康熙笑着摸摸胤祚的脑袋：“最迟下半年，第一批出发的人也应该能返回清国了。” 这可真超乎胤祚的预期。 或者说就连系统都被康熙帝的行动力惊到，一时间没有控制。 原本稳定的躯壳瞬间闪烁起蓝色的电弧。 无数数据疯狂涌入，数字1和0交替闪烁的同时，强烈的警报声更是此起彼伏。 【已连接2222号系统……】 【经检测2222号系统存在非法行为，紧急启动备用系统】 【警报！警报！】 【启动备用系统——失败！】 【警报！警报！】 胤祚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里似乎有个什么声音。虽然他听不清，但是脑袋却闹得胀痛难受。 康熙抬眸看来：“胤祚？你怎么了？” 胤祚面色惨白，双眼放空的模样将康熙吓得不轻。他急忙将胤祚捞到怀里，抬声吩咐梁九功：“快！让御医过来。” 梁九功急忙应是。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离开车厢，又被胤祚喊住：“等等，不用，不用叫人……我，好像好了？” 忽然间，这种难受的感觉又骤然消失。 胤祚揉着脑袋瓜，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咦？” 康熙低头盯着胤祚。 胤祚原本雪白的小脸渐渐恢复红晕，要不是掌心下的衣裳还有湿的感觉，康熙非得以为是这小子在演戏。 胤祚一脸懵圈。 他双手捧着脑袋，忍不住歪了歪头：“胤祚刚刚有点头痛，现在……又不痛了。” 【2222号系统，连接失败】 【2222号系统无应答……2222号系统无应——】 声音渐渐变得扭曲而尖锐。 系统身上不断冒出的蓝光渐渐变得虚弱，挣扎着跳跃两下以后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胤祚满头雾水，困惑非常。 康熙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彻底放心。他遣人唤来御医，确定胤祚并无大碍后从放下心事。 胤祚盘腿坐着：“都说没事啦。” 康熙板着脸，严肃得很：“那你说说你刚才头痛是为什么？” 胤祚干瞪眼，无话可说。 康熙把胤祚噎得不敢反抗，这才心满意足。看着嘀嘀咕咕的小家伙，他从从柜子里抽出一本拉丁语的数学书来：“胤祚将前十页看完，回头朕来好好问你。” 胤祚：…… 胤祚：…………？ 胤祚像是兔子般蹦了起来：“咦——！？胤祚刚刚头痛，不舒服！” 康熙：“你刚刚还说自己都好了。” 胤祚捂住脑袋，一脸可怜巴巴：“其实还有点点痛的。” 康熙恍然：“朕让御医给你开副……” 没等他说完，胤祚就嗖的一下窜上前来。他赶紧抢过康熙手里的数学书，嘟着嘴嘀咕着：“看书就看书嘛！” 另一辆马车上。 在胤祚离开以后，五阿哥也重新恢复冷静。他盘腿坐在软垫上，心不在焉的摇来晃去：“胤祚没事吧？” 四阿哥淡定的看书：“没事。” 五阿哥蔫巴巴的应是，过不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又道：“胤祚没事吧？” 四阿哥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事。” 五阿哥勉勉强强的应是，过不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又开口道：“胤祚——” 四阿哥赶在他前面开口：“胤祚没事。”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五阿哥：“就是被汗阿玛传唤而去，能有什么事？最多揍两下咯。” 五阿哥刚想说四哥丧心病狂，后来又觉得有点道理。他思考片刻，喃喃自语：“好像也是？” 最多也就揍一顿，有啥好怕的？ 五阿哥的心放了下来，终于有心思做别的事。他凑到四阿哥身边，兴致勃勃的看向四阿哥手里的书籍：“四哥，你在看……嗯？这个不是胤祚在看的拉丁文吗？” 四阿哥点了点头。 他按了按太阳穴：“额娘和胤祚都在学，我也得学点吧。” 五阿哥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四阿哥淡定的表示：“五弟想看别的书也有哦？” 五阿哥讪笑一声：“我就算了吧……” 四阿哥挑了挑眉梢：“对了？汗阿玛让几位师傅同行，每日课业还是要继续的……” 五阿哥笑容僵在脸上。 他默默又挪了回去：“这样啊……那我，我还是看一点吧QAQ” 等到午间，车队便在驿站停下。 胤祚连蹦带跳的从康熙车架上跑下，小跑着逃回自家的车子。他蹦进车厢便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上，呜呜咽咽：“我好可怜哦！” “胤祚你挨揍了吗？” “那也没有……”胤祚埋在软趴趴的垫子里，哼哼唧唧的抱怨着。 “那哪里惨了？要我说我才惨！” “你一直呆在车里，有什么惨的？”胤祚对五阿哥说的话语很不服气，气呼呼的抬头看去。不过看着面色憔悴，双目发直的五阿哥时，他微微一愣：“五哥……你是怎么了？” 谁知五阿哥也几乎在同时问道：“胤祚你是怎么了？” “汗阿玛让我学了好久的数学……” “四哥让我看了好久的书本……” 明明在不同的车厢，明明面对着不同的人，他们居然有了相似的遭遇。胤祚和五阿哥看着彼此，泪眼汪汪，险些就要抱头痛哭。 四阿哥：………… 他嘀咕了句：“也不用这样吧。” 两兄弟述说着康熙和四阿哥的残忍，又含泪同情对方的遭遇，叽叽喳喳好半响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胤祚咕咚咕咚喝了一盏奶茶，而后还想起同康熙的对话。他骄傲的挺起胸膛：“四哥，汗阿玛很厉害！” 四阿哥：“……？” 胤祚仰着小脑袋：“汗阿玛已经遣人去欧罗巴啦，说是最迟下半年就会回来呢！” 四阿哥猛地睁大眼：“什么！？” 这可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四阿哥仔细回想梦境里也完全没翻出过类似的事情。 五阿哥更是一头雾水。 他凑上前来：“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为什么要去欧罗巴啊……” 胤祚冲五阿哥翻了个大白眼。 他双手叉腰，正气十足：“这叫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五阿哥一脸懵：“啊？” 太子掀开门帘，随口问道：“胤祚要和谁打架？这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 大阿哥冷笑：“不会是本阿哥吧？” 他盯着胤祚磨掌擦拳：“那大哥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你咯。” 胤祚打了个寒颤。 他哧溜一下退到四阿哥的身后，只露出一只小脑瓜来：“我说的才不是你们。” 大阿哥追着胤祚：“那你出来。” 胤祚围着四阿哥打转：“不要，我不出来！” 两人一口气转了好几圈。 最后还是在中间的四阿哥受不了，吩咐胤祚赶紧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胤祚不得不又又又重复一遍。 叽里呱啦一大通以后他也累得口干舌燥，捧着奶茶喝个不停。 五阿哥歪着头，愣是没听懂。 他搔搔后脑勺：“咱们这边的欧罗巴人不是挺多的吗？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太子直接打断五阿哥的话：“那怎么行？” 他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汗阿玛曾经和孤提过，可以学习传教士带来的知识，同时也要分辨他们教授的知识。传教士是为了传播教派，而欧罗巴的教派和佛教道教不同……” 顿了顿，太子轻声道：“他们的教宗可以影响一位国王的即位，甚至还有自己的军队。” 大阿哥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眼睛睁得溜圆：“还有这种事？” 太子点了点头：“不过孤也没想到，汗阿玛居然遣人到欧罗巴查探……这件事定然是机密，你们几个不要说出去。” 胤祚捂住嘴，重重点了点头。 休息没多久，众人又一次上路。不过这回众人的马车被稍加调整，比如四阿哥去了前面三阿哥的马车，胤祚和五阿哥这里多了个熊师傅。 没错，他们在马车里上课。 胤祚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很是可怜。 还好熊赐履倒是没为难两人。 他讲解了两篇课文后，便让胤祚和五阿哥以窗外所见风景为题写日记。 胤祚苦着脸：“现在要写字……有点难。” 刚才的农田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树林。这里的官道没了刚才的平稳，变得渐渐颠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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