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 64 东京的秋冬要比宫城稍微冷一点。 不过所有节日的氛围也要比宫城热闹很多。 作为及川彻出国前能够度过的最后一个万圣节，八重野春海突发奇想买了个大的充气排球服。 等到及川彻从俱乐部回来的时候，她从排球里面突然伸出脑袋和四肢，喊着：“万圣节快乐！” 及川彻：“……” 他保持着按亮进门开关的姿势，慢慢弯下腰，肩膀也开始抖动。 “噗哈哈哈哈哈……” 被他笑得郁闷，八重野春海拍了一下鼓囊囊的排球壳子，“干嘛笑成那样？！” “哈哈哈对不起小海哈哈哈……太好笑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走过来端详这件特殊的装扮，“怎么突然想到这样、噗。” 八重野春海面无表情，“万圣节诶，还以为这样能让你更兴奋一点。” “正常人谁会兴奋啊，只有小飞雄那家伙才会对长成排球样的家伙有兴致吧。” “哼，那你帮我脱了吧。” 八重野春海缩回排球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及川彻探头，“不开心了？别啊，我还是很喜欢的，难得小海给我准备惊喜，我真的超喜欢诶，我们来拍两张照吧！” 拍了十几张后，及川彻才绕到后面去帮八重野春海拉拉链，“这件我钻的进去吗？我也很想试试诶！” 因为充的气很足，所以拉链有点难拉，及川彻刚拽下一截就卡住了。 拉链像是吞进了什么东西，卡得很死，不得已让及川彻拿了剪刀过来准备剪一个口子。 及川彻毫不犹豫地一剪子之后，拉链总算是下来了，八重野春海从排球服里准备出来，却发现及川彻愣在背后。 她问：“你干嘛呢？” 及川彻慌慌张张地回答道：“没、没有，我研究拉链呢。” 事实上，他正迅速的把手里的剪刀和不小心剪下来的八重野春海的一缕长发背在身后。 八重野春海前阵子去剪了头发，及腰被剪到披肩，方便许多的同时她也少了很多折腾头发做发型的可能性。 于是她又开始后悔剪太多了。 这会儿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又帮她剪掉了一点……及川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八重野春海刚钻出来，就被及川彻单手捧住了脸，他大声地掩盖自己心虚，“小海亲亲！！！” 他粗糙的掌心蹭着脸颊，本来就在排球服里躲得有些轻微缺氧，这下更是被吻得头晕目眩。 八重野春海受不住地推开他，倒在沙发上平复。 缓过几个呼吸，一抬眼，却看到及川彻攥着什么鬼鬼祟祟地往垃圾桶那里走。 八重野春海：“及川彻，你手里拿着什么……” 及川彻：“……一些烦恼丝。” 他挨打了。 本来八重野春海准备的另外惊喜也没了。 圣诞节，距离倒数的日子越来越近，两个人去拍了情侣写真。 及川彻穿着白西装走出来的时候，八重野春海一下子回忆起青叶城西的那段时光。 嗯……他果然很适合时尚大帅哥的人设。 他们今天都带了订婚戒指，牵手的时候撞击在一起，会振到心里去。 不能在店里胡来，也不能拿租借的衣服乱玩。 所以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八重野春海去翻了衣柜。 及川彻冬季的私服大部分是风衣，西装这种正式场合的有是有，不过都很单薄。 八重野春海捏着手里的白西装，默默把空调打高了一点。 听见及川彻在浴室里哼歌，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白西装下面是一件黑色皮衣，短款的，摸起来冰冰凉，手感很好。 于是八重野春海又默默把这一件也丢到了床上。 等到及川彻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八重野春海坐在床尾，床上一字排开白西装、黑皮衣……呃，怎么还有一件渔网服。 及川彻：“0.0？” “来吧，奇迹小彻。”八重野春海抬手，捂着嘴笑，“今晚我要翻三个。” 结果最后是想玩换装游戏的大小姐先受不住倒下了。 她衣柜里的衣服可比及川彻多得多。 人坏。 但西装很好，所以情人节，八重野春海又送了及川彻一件意大利定制的手工西装。 上得正经场合的厅堂，下得炒菜做饭的厨房。 火烧得很猛，很会炒。 嗯，锅先动的手，但是锅差点被顶坏了。 冬日的衣服一件一件减少。 在春天的气息愈发浓厚的时候，及川彻飞往了阿根廷。 因为正好是八重野春海的假期，所以她履行承诺，跟着一起去了那里。 即使表现得再怎么轻松，出国也无疑是个大挑战。 明明出发前觉得万事俱备，落地后却总觉得这也缺那也缺。 要去采购的话难免要和当地人讲话，所以八重野春海的西班牙语被迫在一个月里纯熟起来。 及川彻的任务比她更繁重，毕竟是迈向国际的第一步，他首要事项是去找何塞·布兰科进修，然后加入阿根廷的俱乐部。 找了个短期租房，及川彻每天回来的时候，总能在客厅看到学习的八重野春海。 她坐在茶几边，团成一团看书做题。 及川彻总觉得心里沉沉的。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汲取爱人的温度，“对不起啊小海。” 对于排球，他自然是不会觉得累或者麻烦。 但是阿根廷的一切，并不是那么快就能适应的。 陌生的语言，无人知晓的境遇，除了八重野春海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亲朋好友。 及川彻突然就想到高三那年，她提出的分手。 无法想象……如果当时没有把她追回来，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她在他身边，却总不像在日本那会儿自在。 毕竟追梦的人是及川彻，八重野春海只是爱他，才会陪他来这里。 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亏欠她，可是及川彻舍不得松开她。 只能低头摸上她脖颈上的订婚戒指，寻求安慰，“今天也好爱小海。” “我也爱你。”八重野春海揉了揉他的脑袋，“走，我给你做了麻婆豆腐，吃点好吃的。” “好。” 可是再怎么眷恋，也会到分别的那天。 八重野春海要开学了，机票订在三月末。 临出发前一晚，她给及川彻做了一桌子日本料理，还有咖喱猪扒饭。 “猪扒啊。” “嗯，还有酸萝卜。”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出来。 这次及川彻咬过的筷子，八重野春海没有再嫌弃。 说起来，她好久没哭那么惨了。 虽然及川彻也哭了。 明明都是他的错来着…… 及川彻抵着她的掌心，把手指坚定地插入她的指缝中，扣牢了她的手背。 那样的力道让他们密不可分。 八重野春海使不上力，偏过头去看他们相缠的十指。 她的指尖松松地屈着，而他手背的青筋起伏着，随着整个人向上的力道，粗糙的手掌挤压着她的手心。 及川彻低下头来寻她的唇。 动作间，汗珠滴落在她的发鬓间，和她的眼泪一起滚到枕单里去了。 “……小海，”他哑着嗓子，“我舍不得你。” 八重野春海艰难地吞咽，脖子上的项链滑落，上面串着他们的订婚戒指，“下次再见吧，你忘记了吗？我们要永远有下次。” “可我不想等下次，只想和你讲现在。” “好，”八重野春海挣开了他的左手，把他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我现在，期待着及川大人征服世界。” 及川彻的眼眸里，是一片波光粼粼。 他又把八重野春海的左手包回了手心，沉沉道：“我会的。” 八重野春海离开后，及川彻住进了俱乐部提供的公寓。 毕竟是集体住宿，公寓并不大，及川彻一个人住都有点难以转开身。 只有这种时候会庆幸八重野春海不用跟在他身边吃苦。 人们说，阿根廷的夜晚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探戈的舞曲，一种是球赛的反馈。 即使及川彻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也会经常性地在喧嚣中觉得孤单。 他会坐在公寓里，抱着膝盖熬夜看练习赛的视频学习。 也会独自走在阿根廷的沙滩，听传得很远的海浪声。 日本的时间比阿根廷快12小时。 及川彻每天联系八重野春海前，都得认真计算一下她的时间，给她发条信息确认。 他们俩的消息大部分时间没办法同步，八重野春海睡醒之后看及川彻晚一天的动态，再逐条回复。 及川彻也是这样。 偶尔训练过度，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的时候，刷着手机里她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遇见了谁。 看到她和有些男生的合照，醋劲刚上来，才想到那已经是前一天的事情了。 自己发过去的东西会不会太蠢。 会不会打扰到她学习？会不会打扰她睡觉？会不会……打扰她本该顺风顺水的人生…… 太多乱七八糟的思绪，一闲下来就会充斥着大脑。 及川彻忍不住想：异国恋真的很苦，他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每日的延迟消息，直到某一天，足足三十六个小时没收到她的回复，及川彻一整天训练都心神不宁。 却在走出俱乐部的时候，被熟悉的人扑了个满怀。 “小海？！！” “想我了吗？” “……想得快死了。” “嗯嗯，所以我来看你了！”八重野春海从他怀里抬起头，脸颊凹下去的酒窝一如既往的漂亮又可爱。 她正洋洋得意呢，下一秒却看到及川彻瞬间红了眼眶，“诶诶诶？” 及川彻把她抱得很死，哼哼唧唧的：“三十个小时的飞机，你得多累啊，我居然这么开心，我好坏。” 八重野春海哑然失笑，“这个我和你复合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啊，你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她是开玩笑的，不过及川彻沉默着，甚至有片湿意在她的肩膀扩散。 俱乐部这会儿人都走光了，也没人过来打扰，干脆就让他抱着撒娇。 “……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能哭啊，”八重野春海抬手，呼噜他的脑袋，“我过来看你，你不该开心点嘛！” 及川彻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每天忙着训练就不抹发胶了，摸起来很软。 果然，本人的冲击力比照片大多了，八重野春海心软成了水。 “我开心！可是心疼小海……”及川彻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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