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对杀光全人类没有什么兴趣。”有纪耸耸肩,她实话实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是因为烂橘子吗?还是因为咒术师在默默牺牲的不为人道的荣光?” 听到这里,夏油杰就像在看奇观一样看向了有纪,半晌,他才拊掌又笑了起来:“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正直的人嘛,你不觉得普通人就是咒术师的拖累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因为恐惧而产生诅咒,因为未知而迫害咒术师。” 说着,他张开了双臂:“没有人理解我们,咒术师前赴后继的牺牲,什么也没法换来,他们的怨怼和恐惧从不会区别对待,他们把我们当作怪物。你说——” 他看向有纪:“我该不该憎恨那些猴子呢?” 有纪在瞬时间沉默了。 她知道夏油杰极端,却没想到他极端到了这个地步,但他分明是爱咒术师的,却将普通人的生命视如蝼蚁,可是人本不该分成三六九等,也不应该由少数的几个人来决定多数人的命运。 “你一定觉得我荒谬。”夏油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大概就是不该由别人来决定生死。可是伊集院有纪,你有没有想过。” “咒术师,咒术总监会,甚至警方,政治高层,哪一方不是少数人决定大多数人的生死?” “我既然有能力做那个执棋人,我为什么要入局成为那个棋子?” 五条悟:在往回赶了,急急急
第44章 光与暗的距离 夏油杰疯的有理有据,伊集院有纪只觉得更加荒谬。 他就算是再最疯狂的时候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在这个世界上清醒又残忍的活着,他分明是在做着最离经叛道十恶不赦的事情,守着自己崇高的大义,站在了整个人类的对立面。 但有纪依旧觉得夏油杰是在诡辩。 她依旧记得自己在下定决心成为一名咒术师的时候做好的觉悟,就算不被人理解又怎么样,她成为咒术师的初衷,就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大义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天塌下来要由自己来顶。 最初明明就是被夏油杰给逼上了咒术师的道路,为了自保更为了保护家人,后来遇到了很多的人,远山小姐,她的同期们,所有的人都不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理想而成为咒术师,但大家怀抱着自己的私心,最终走向了同一条道路。 她也一直没有忘记当时安室先生问她的那句话。 “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吗?” 是正义的。 有纪在心里回答道。 “做执棋人没有错,但你执掌棋局之后第一步就要拿所有的普通人开刀。”有纪冷静地说,她看着夏油杰,只觉得悲哀。 “不,你错了。”夏油杰轻轻跃起,站在了蜘蛛咒灵的背部,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有纪,而是紧紧盯着黑白方块里面的进度,聊了这么久了,也该结束话题。 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 夏油杰眯起眼睛,盯着黑白方块一个个变成纯黑色,愉悦地笑出了声:“那群猴子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棋子。” 这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纯黑方块就从中裂开来,有纪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从里面强行突破出来,震惊地看了过去,居然是赤红着双眼的乙骨忧太。 带着完全显形的祈本里香出现的他浑身散发着杀气,这种杀气在看到同期们都还在纯黑格子里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黑白之间的审判,在审判之时是黑白相间的方块格,等待审判结束,就会变成纯白或者纯黑色,纯白是为“善”,纯黑是为“恶”。 审判为善则生,审判为恶则死。 亲身经历过纯黑格子中的那些攻击的乙骨忧太,是靠里香自己显形保护才得以从里面强行逃脱,而一回头同期们居然全都在纯黑格里,很难不猜测是咒灵想要把他们全部都咒杀在领域里。 “里香。”乙骨忧太拿着太刀朝纯黑格砍去,身后的里香如影随形,一人一咒灵合力去解救纯黑格子里的同伴,但却发现怎么攻击都没有效果。 “没用的,我们现在都在这个咒灵的领域里面。”有纪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夏油杰脚下的蜘蛛咒灵,“所有的审判结束前,领域内不允许任何攻击。” 但有纪跟夏油杰周旋了这么久,并不是无从收获的。 她朝着乙骨忧太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意会过来,带着里香攻向了夏油杰,而她自己缓步往后退,就算蜘蛛咒灵正用它那数不清的复眼盯着她,她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事到如今,她也忍不住怀疑老妈到底给了伏黑甚尔多少钱,能让他把天逆鉾这么好用的特级咒具给借给她,还在她手上放了好几个月。 她可不信,伏黑甚尔那个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抠出来拿去赌的葛朗台,居然肯把这种基本上是对五条悟利器借给她,本来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听说伏黑甚尔最近在黑市接了几个国外的任务,出国去了,等他回来,她高低得给他买几张赌马的彩票孝敬一下。 胡思乱想之间,有纪终于在关住真希的纯黑格子附近找到了落到地上的天逆鉾。 双手握着刀柄,既然天逆鉾可以破除一切术式,那么想必领域的效果差也是可以的吧? 她在心里不确定地想,然后举起了刀。 举刀的瞬间,她看了一眼正在跟夏油杰你追我打的乙骨忧太,同伴这么久的默契依旧还在,虽然不知道有纪想要做什么,但乙骨忧太还是很好地缠住了夏油杰,虽然双方谁都无法真正攻击到对方,夏油杰依然被乙骨忧太分散了注意力。 等到他意识到有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再去寻找的时候,正好看到有纪用手上的天逆鉾解除了禅院真希的黑白格。 如果说刚才禅院真希突袭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咒具的话,现在才是真的意识到这把武器到底是什么。 没来由的心慌席卷心头,他着急想要上前去夺下天逆鉾,却再次被祈本里香拦住了去路。 他转头看将太刀横档在面前的乙骨忧太,慢慢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不愧是天逆鉾,不出所料的那样能够强行终止审判。 将已经昏迷的同伴们放出来后,审判被强行中止,蜘蛛咒灵感应到不对劲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吐出的丝线再度在整个黑白之间蔓延。 有纪赶紧站在同伴面前展开防御,暂时挡住了一部分的丝线,但领域内术式的效果必中,她只能够用自己的咒力进行对抗消耗。 但防御已经非常薄弱了,经过了长时间的消耗过后,有纪的咒力本来就已经见底,她咬咬牙,撤下所有防御,仗着自己屏蔽了痛觉,任由所有的丝线洞穿自己,半跪在地上,拿着天逆鉾重重往地上一扎。 她刚刚已经用冰之世界观察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领域的边界并没有无限延展,而是仅仅地包裹着里面的所有人,所以理论上她脚上踩着的,就是领域的一部分边界。 她本想直接使用天逆鉾将它破开,却没想到领域的主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密密麻麻的蛛丝铺在了地上,到最后,只有她站着的那一块地方没有蛛丝的痕迹。 那么,就是这里了。 防御是全包围的,只有撤下所有的防御,才能够触碰到那一片边界。 反正感觉不到疼痛,那么身上多几道伤口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手上的天逆鉾在一瞬间洞穿了整个领域。 等到乙骨忧太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了那令人目眦尽裂的一幕。 伊集院有纪跪在地上,手上的天逆鉾深深刺入地面,浑身蛛丝穿透过去,白色的蛛丝染着血迹,将她整个人钉成了一个血红的雕像。 她的身后,同期们被聚集在一起躺倒,白色的勾玉悬浮着,化作一道防御罩圈住了三个人,铺天盖地的蛛丝不停地攻击着防御罩,在上面刺出无数的裂缝。 此刻,整个高专的操场上,悄无声息。 天逆鉾立大功! 夏油杰下线倒计时ing
第45章 光与暗的距离(完) 伊集院有纪做了一场长梦。 梦里她依然在星条高中认真地读书,考试,认真地喜欢着自己有好感的人,然后在三年之后以极高的偏差值考取了东大新闻系,在学校积极参加联谊活动,和一个同样是东大的高智商学长恋爱。 毕业进入了东京电视台工作,秉承着自己的理想,为底层的人民奔波,然后和人走入婚姻的殿堂,结婚生子,和老爸老妈一样幸福美满,最后安详地结束自己的一生。 在伊集院有纪的本来的人生规划里,她本应该如此的。 她在梦里将一生的走马灯都看尽,最后所有的时间回溯,她回到了那个黄昏的操场,再次鼓起勇气拿起了自己的球拍。 对着那张嘴角咧到耳根的脸,重重地挥了下去。 是不是打破了这个噩梦,她的人生就可以回归正常的轨迹? “不可能的,回不去了。”突然有人出声说道。 惊得有纪悚然回头,差点把手上的球拍扔出去。 ——站在她身后说话的居然是夏油杰。 他并没有穿自己那一身标志性的五条袈裟,而是穿着高专的制服,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丸子头,额前留下了一缕碎发。 他的神情没有了那些悲天悯人的假笑,抑或是宣扬大义时候的疯狂,而是嘴角微微向下,眉宇间总是皱着忧愁的弧度。 他的眼神也清亮,浑身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就连面孔也稍显稚嫩,但有纪莫名觉得他好疲惫。 仿佛他就站在那里,身体仍旧年轻,心却行将就木。 这样大的变化,让有纪几乎不敢认,她只能够试探性地问:“夏油杰?高专时候的夏油杰?” 夏油杰看着有纪,忍不住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未来的你……很喜欢笑。”有纪说,虽然那些笑基本上都是笑容的假面,但27岁的夏油杰对比于17岁的夏油杰,的确笑容更加的多。 但真要有纪来形容的话,她觉得眼前的夏油杰更加的真实,如果按照时间来看的话,这个年纪的他还是有纪道听途说的好人,他怀揣着永远年轻永远炽热的思想,誓要改变这个世界,咒术师保护普通人,普通人爱戴咒术师,这样美丽的新世界是他憧憬向往的。 所以面对他,有纪难得地放松了些许,她竭力让自己像与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沟通,忽略掉她和成年夏油杰的那些是非恩怨,和尚在高专的夏油杰讨论这个世界。 她迫切地想知道,夏油杰到底是偶然一天突然顿悟,以清醒又疯狂的冷眼来看待这个世界,还是长年累月巍然不动的雪峰一夕倾塌,只因了一朵轻飘飘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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