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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讨论她了。”蝙蝠侠终于低沉地开口了，语气疲惫，“斐莉达会回到她的历史中，她应当有比我更值得的伴侣，比我更年轻，比我更懂得珍惜，能陪伴她到老。我从没想过取代另一个自己。话题到此为止。” 艾布雷赫之剑在他手中轻微地振动。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 蝙蝠猫潘尼沃斯在蝙蝠庄园的围墙上踱步。这几日，一只高贵的暹罗猫一直在韦恩庄园附近徘徊，用叫声征召附近的猫前去聚会。 阿尔弗雷德不喜欢猫群，但它很好奇那只暹罗猫究竟想说什么。趁着斐莉达把它从韦恩大宅中带出来，它轻巧地翻过围墙，来到了猫们的集会地点。 那只上了年纪的暹罗猫优雅地朝它点了点头。它们互相嗅闻、捱蹭，舔舐皮毛，互通姓名。直到时机到来，暹罗猫在荒凉的小山坡上坐定，仰起头咪呜了一声。 “我此行是来分享猫们所能知道的最大秘密。”它抬起高贵的头颅，又轻又缓地对诸猫说道，“你们都知道群鸟集会么？” 猫们咪咪地叫起来，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知道麻雀们的集会，喜鹊的审判庭，和夜莺的舞会。 “我所说的不是那些凡尘之鸟。”暹罗猫在原地踱步，肉爪在地上踩出几团脚印，“你们不知道，世界是由神掌控的么？我说的正是它们之中一群奇妙的鸟。” “它们不可信。”阿尔弗雷德猫说，“没有鸟是可信的，尤其是猫头鹰。” 暹罗猫赞许地看着它，抖了抖胡子。它高深地说道：“鸟儿们总是那么高傲，不可一世，喜欢盗窃。但我们都知道，它们知道许多秘密。” 猫们又一次都咪咪地叫起来，心痒难耐，想要听到暹罗猫所说的秘密。 这只上了年纪的老猫没有卖关子，它昂起头，骄傲地说道：“那些最强大的鸟，乌鸦、笑鸫、白鸽、还有孪鸢，会在戈尔迪翁北部的山中一个叫做栖木的地方见面，互聊闲话。直接听到他们话语的凡人会被抹消掉，但猫可以不被神查知地回到世间，因为猫永远于夜间行走在黑色亚麻生长的河畔。” 猫们高兴地大叫起来，旋转耳朵，等着聆听暹罗猫从司辰集会听来的传闻。阿尔弗雷德猫也惊奇地睁大眼睛，甚至没有注意梳理自己的毛发。 但暹罗猫讲的几个故事都让猫们十分失望。它先是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又讲了一个冗长的关于无影帝国和蛇人贵族之间争斗的故事。它接下去又讲了一些关于残迹与铭记的纲领，叙述得零碎又混乱，让几只年幼的小猫忍不住把头埋进尾巴下面睡了。 “这真没意思。”一只狸花猫打了个哈欠说，“为什么都是人类的故事？没有有关我们猫的故事吗？” 暹罗猫犹豫了一会，舔了舔鼻子。它的胡须不安地摆动了几下，方才迟疑着低声说道：“我是有一个关于猫咪的故事。但你们听完之后不能嘲笑我。” “我们不会的。”阿尔弗雷德猫用最后的耐心说道，它忍不住舔了舔爪子，“快讲吧，暹罗猫。” “在我离开鸟神集会的栖木的那天晚上，我害怕司辰会发现我打探神机，结果我做了个梦。我在梦里穿过丛林，翻过山岭，淌过湿地，越过峡谷，最后来到一个深洞里。那里有一只眼中闪着寒光的黑猫。” “那就是猫之神吗？”一只小白猫兴奋地叫道。暹罗猫庄严地点了点头：“是的，那就是猫之神。它向我出示了远古的历史，那是最最隐秘的真相。曾经，世界是由体型巨大的猫统治的，人类会服务于猫，猫也猎取人类为食。人类是我们的玩具和奴隶。” “什么！”虎斑猫惊叫道，“可是人类都这么大，我们都这么小！” “没错。猫之神告诉我，原本不是这样的。可是有一天，人类背叛了猫，他们知道了只要所有人都做同一个梦就能改变现实。一千个人都做了同一个梦，于是世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人类处于统治地位，而猫则变成了人类的宠物。”暹罗猫说。 “那么，是人类做的梦改变了世界？”阿尔弗雷德猫说。 “不完全是这样的。”暹罗猫严肃地说，“是因为那一千个人类做了这样的梦，所以世界一直是现在的样子，猫的世界从未存在过。他们改变了现实，从万物之初直到时间的尽头。” “那只要一千只猫做同一个梦，我们就能重新回到猫的世界？”阿尔弗雷德猫忍不住在自己的后腿上坐直了，庄严地问。 “你完全懂了。”暹罗猫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我从那晚开始流浪，我要走遍世界，给所有的猫布道。” “可我还是喜欢被人类养着。”一只橘色的猫挠了挠耳朵，“我不想养人类。” “我也是。”那只不喜欢听人类故事的狸花猫恹恹地在地上踩了踩，“我不想变大，那我就没法进房子里了。” 暹罗猫忧郁地看着它的同类们不感兴趣地四散离去。只有阿尔弗雷德猫还停留在原地。它抬起头，从嗓子里发出细弱的叫声：“你相信我的故事吗？” “我相信。”阿尔弗雷德猫说，“但我不觉得你能做到。没有一千只猫或者人会做相同的梦的。反过来也不行。” “我会一直把这个故事讲下去。”暹罗猫孤傲地说，“直到我死去，直到一千只猫相信并开始做梦，然后我们的天堂就会回来。” 阿尔弗雷德猫弯下脖子，伸出前爪，对这位老前辈表示了自己的敬意。它身后的围墙上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白相间的奶牛猫闻声回过头去，看到韦恩庄园的围墙上，那个有着一双颜色温暖的眼眸和蓬松毛发的女性人类正探出半个身子，圆睁着眼睛看着它。 “阿尔弗雷德跑到外面去了！”她扭过头，对着围墙下面说，“好险，差点没法和达米安那孩子交代——快回来，咪咪。” “我真好奇那孩子为什么要给一只猫起名叫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围墙后面的一个有点熟悉的男性人类说，“小心点，小斐。如果我对自己的认知没有出错，围墙上面应该装了电网。” “我已经把电关了。”她回答道，“这里的智能设备很好用。” “蝙蝠侠接下来得花半个月时间升级庄园安保了。”那男声无奈地说。斐莉达扭过脸，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不会的。” “你似乎比我还熟悉他，斐莉达。”那人说。 “别告诉我你吃醋了，亲爱的布鲁斯。”斐莉达转过脸，对着猫咪笑着拍拍手，“来，小猫，听话。” 阿尔弗雷德猫小跑着回到围墙下，助跑起跳，精准无误地越过带电的铁丝网和倒刺，落进了斐莉达怀里。 它在她怀里蹬了一下，扭身落地，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个人类的举动——那个和庄园里另一个它更熟悉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气味也很相似的男人正握着她的腰，把她举高。 见猫安然归来，他顺手把斐莉达放下，但手却并没松开：“我不否认。” “你在嫉妒你自己吗？”斐莉达转过身，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声音含笑，“为什么？” “我都知道了，斐莉达。”布鲁斯凝望着她的眼眸，轻声说道，“你认识蝙蝠侠。你们经历过一些曾经。他见证过你的一段人生……而我只是第一千次而已。你已经重来过一千回了……对吗？” 风吹得草叶沙沙作响。阿尔弗雷德猫不懂得人类之间微妙的凝滞气氛和对视之间的含义，它只是喵喵叫着，绕着他们的腿，想要他们带它回去吃一餐零食。 不知道奶牛猫努力了多久，那两个人才终于有了动静。阿尔弗雷德猫抬起头，看到斐莉达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 它在她身上可没嗅到半点高兴的情绪——人类真是表里不一的生物，难怪他们能发动那可怕的背叛。 “我真的很遗憾无法给你我生命中全部的爱，布鲁斯。”她温柔地说，“但……我给你的是我所剩下的最后一捧。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她弯下腰，抱起猫，声音在风里娓娓飘散：“我爱你，且从此以后，永远爱你。” 他们靠近了，和猫一样互相用鼻子嗅闻，嘴唇挨蹭在一起，身上散发出甜蜜又酸涩的情绪。 蝙家所有人：我去，嗑死我了！ 唯一一个直击现场还嗑到真糖的：蝙蝠猫（……） 熟蝙：^_^我完全放下了，祝小斐和另一个我自己幸福，她会回自己的历史，以上至少有一句是谎言，哈哈。 日常嘟嘟！
第123章 一座小礼拜堂立于荒凉的山楂树林中，在这里，连昆虫都悄然无声。阿尔贝托·法尔科内走下了暗门后的梯子。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充满宗教感的场景——晦暗的彩绘玻璃窗拼成猫头鹰的形状，烛光从窗户后的隐秘空间中照亮玻璃，使得室内满是分离破碎的光，那是一种夕阳被阴影一分为二时透出的色彩。 阿尔贝托恭谨地垂下眼眸。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哥谭市区的偏远角落里，这座古旧的教堂从不开放的礼拜堂中竟然藏着一处隐秘的神殿。这里是猫头鹰法庭的诸多巢穴之一，在清扫中幸存至今。 披着兜帽的人围拢了起来。他们都戴着白色如同猫头鹰的面具，在漆黑的眼洞后注视着他。 “欢迎，同胞。”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被人从轮椅上推了过来。他的手枯瘦如树枝，指尖弯曲如鸟爪。 这位猫头鹰和蔼地伸出手，抓住了阿尔贝托的手腕：“你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你的资质。欢迎你加入猫头鹰法庭。” 阿尔贝托望着那只搭在他手腕上的、冰冷如死人的手，忍着胃中作呕的黏腻感，表现得恭谨而谦逊：“只有法庭的伟大方能指引我来到这里。” 猫头鹰们轻笑起来，显然很满意他的虔诚和知趣。 此刻，离这座小礼拜堂十几公里外的哥谭市区，一座办公楼正在熊熊燃烧，而一笔数千万美元的资产在半个月前就开始逐步转移到安全账户中。这就是阿尔贝托向法庭做出的资质证明。 这种程度的金融异动本会惊动来自无名氏谜语人的监视，但此时，那位“导师”下落不明，无名氏也在六神无主中节节败退，停止了一切明面上的活动。 原本，在这个邪名昭盛的密教停止扩张的档口，正是哥谭警局和蝙蝠侠连手起来扫黑除恶的好时候。但不知为何，GCPD一直保持着低调，而蝙蝠侠——谁也不知道这位黑暗骑士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大半个月时间里，蝙蝠侠并未缺席。只不过，在哥谭黑夜里冒着巨大风险暗中的罪犯们近来叫苦不迭：他们发现蝙蝠侠的行迹变得极好判断，做事风格也粗暴了许多，既不潜行，也不追踪，往往只是不由分说地对着他们的面门来上一拳，堪称温柔地把他们揍翻在地，连拷问的环节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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