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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心迹？”梓菱抬眸看她，似乎不太理解这话。 “就是说他喜欢你，爱你，要同你过一辈子呀！”潇芊说话的语气不由转急。 梓菱目光顿住，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就只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 眼下，潇芊愈发搞不明白了，她毕竟是曾经饮下过忘忧泉水的人，当是不该如此轻易爱上一个男子才是，更别说与对方才相识不久。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梓菱的心思，还是得搞清楚的。 于是，潇芊又问：“那你喜欢他么？” 这个问题，梓菱属实不好回答。 话本子里说，喜欢一个人，见到他时会心跳加速，会时常想起他，同他在一起时会感到愉悦……诸如此类的描述，梓菱依次比照了过去，仿佛并未对上几条。 但若说是不喜欢，可她还是挺乐意同云昶待在一起的，毕竟他样貌极佳，资质优越，还很富有呢！ 梓菱捉摸了会儿，不甚确定道：“我喜欢……他的身子？”
第25章 鹊桥仙（六） ——“我喜欢……他的身子？” ？？？ 语不惊人死不休，潇芊简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而且这话里的意思…… 潇芊品读片刻，不由瞪大了眸子，忙道：“你跟他，难道已经？？！” “没，没有……”见她激动得拽住了自个儿的手臂，梓菱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 梓菱凑近她耳畔，低声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说罢？” 虽说四周无人，但那种事情，怎的好在外头说呢！ 潇芊这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她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先回羲和轩，我采完仙草就回去。” 语罢，她又回身提起了竹篮。 方才只顾着聊八卦，倒是忘记问她怎会突然回蓬莱，梓菱跟在身后，探头道：“芊芊，你回来就是为了采这些草药么？” “嗯，想给郎君配一副药，补补身体。”潇芊一面挑选草药，一面回应。 清源妙道真君那个体格，是需要喝药补身体的么？！ 梓菱属实诧异。 恍然回想起方才小姐妹的面色似乎不大好。 心下犹疑，她这就将对方拉至自己跟前儿，好生打量了一番。 肤色欺霜赛雪不假，可那张脸近乎是毫无血色。 梓菱不由颦眉，狐疑道：“你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不敢告诉我吧？”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脸，“你瞧瞧，这眼底还有乌青哎！” 潇芊作为一株绛珠仙草，当该是百毒不侵才对。 梓菱真就不明白了，这浮玉山真君殿的风水该是有多差呀？她们蓬莱养得玲珑剔透的仙子，怎的送到他们那儿，就摧残成这样了呢？ “你莫不是不适应灌江口的气候呀？要不让真君一块儿搬来蓬莱好了。”梓菱抚着她的手，可是心疼了。 “没有，我没生病……”潇芊本就脸皮薄，被她这一通说下来，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嗫嚅半晌，潇芊才低下头，轻声道：“这不是天帝派郎君去西方教取经书嘛，大抵会停留两日，所以昨夜……才……折腾得狠了些。” 此话太过委婉，以至于梓菱思索了会儿，才明白何为“折腾得狠了些”？ “不是吧？”梓菱被男人那方面的欲-望给震惊到了，“你们不过就分开两日罢了？” 闻言，潇芊那张芙蓉面彻底烧了起来，终是有了几分杏腮桃颊的模样。 “所以……昨夜要了几回？”梓菱斜眸打量，真真是好奇到不行。 “七，七回。”潇芊声如蚊蚋。 所以昨夜是近乎一宿没睡…… 梓菱一听，瞬间瞪圆了眼睛。 原来书里说的一.夜七次郎，不是唬人的呀？？ 不愧是真君，好生勇猛！ 这便一把将对方手里的竹篮给抢了去，梓菱训道：“那你还给他补，再补你就要被榨.干了，这男人真是的，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不，不是的，郎君很温柔的……” 潇芊小小声辩驳，连耳垂都红透了，跃跃欲试，想要去夺回那篮子。 “芊芊，你不能再惯着他了，就该让他虚，”梓菱将篮子挡在身后，丝毫不予退让，“哪能如此频繁的，再不收敛，他会不孕不育的！” “……” 这是可以在外头说的么？？ “好了，好了，我不采了。”潇芊属实哭笑不得。 怕她再冒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这就过去搂住她的胳膊，开始转移话题：“咱们回去吧，快与我说说你同那位小道长的事情。” - 羲和轩，梨花木制成的圆桌上摆了好几盏花灯。 潇芊坐在桌旁喝茶，听梓菱同她叙述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听及在凡间的那段经历时，潇芊眼都瞪直了。 这俩人，也太乱来了吧？简直就是见色起意啊！ 最后，梓菱垂了垂眸，道：“方才他走时，又吻我了，还叫我等他……” “你说，他应当是有点儿喜欢我的吧？”潇芊毕竟是过来人，这种问题，问她最合适了。 这番叙述事无巨细，潇芊捋了捋，心中也有了些考量。 她放下杯盏起身，走过去道：“依我看，他应当早就喜欢上你了，说不定，真就是一见钟情。” “真的么？”梓菱内心莫名有点儿小激动。 含笑打量她，潇芊故意道：“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他不就好了，怎么，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蓬莱女君，难道还怕羞么？” 说着，她伸手挠了下梓菱的后腰，这可把梓菱给痒坏了，当即出手反击。 然潇芊也是个怕痒的，却还总爱这般折腾她，两个姑娘一来一往，笑闹做一团，滚到了软塌上去。 梓菱翻了个身，顺手捞起个软枕垫在腰下，继续琢磨道：“可是他好正经啊，每日就想着与我练功，哪里像是特意来勾.搭我的样子呢？” 潇芊撑起头看她，抒发己见道：“他毕竟只是个玉虚宫的小道士，肯来接近你，已经很有勇气了，哪里还敢表露得太明显呢？” 潇芊眉眼带笑，看上去对云昶很是满意，梓菱想，多半因为对方也是玉虚宫弟子，她便爱屋及乌了。 “嗯，这样说来倒也是，”梓菱颔了颔首，对小姐妹的分析表示赞同，“幸好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他肯定不敢来蓬莱找我。” 瞅着梓菱眼底蓄着的笑意，潇芊觉得，云昶在她心里，应当已经是很特殊的存在了，也许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 于是潇芊再一次确认道：“所以，哪怕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他，也愿意同他成亲是么？” “嗯！云昶长得这般好看，本君才舍不得不要他呢！”眉眼弯弯，梓菱语气笃定，“来日方长，感情这种东西，相处久了，总会有的嘛！” 潇芊本就在为她的婚事发愁，既然二人都阴差阳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哪怕她真就只是贪图那人的身子，这门亲事，潇芊也定是会支持的。 “好，若是他敢欺负你，我便让郎君收拾他！”潇芊握住了她的手，难得有这般硬气的时候。 “—叩叩叩—” “女君，潇芊姐姐！” 是盈蕊的声音，当是已经将盖有蓬莱金印的御-用宣纸取来了。 “进！” 梓菱应声，这便翻身下榻，来到书桌前落座。 盈蕊铺开宣纸，站在一旁研墨。 说实话，自从听闻女君真要同云昶成亲开始，盈蕊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只觉这门婚事能成，她绝对是功不可没。 云道长，长得可真是太好看了！ 能不能带几个小师弟一起嫁进来呀，她也想要！ 如是想着，盈蕊研墨的动作都愈发力道十足。 梓菱提笔蘸了蘸墨，复又顿住。 这婚书到底该如何写，她还真是一窍不通，于是，只得转头去看潇芊：“芊芊，你能把真君予你的婚书，给我瞧瞧么？” “啊？”闻言，潇芊轻声一讶，面色霎时转为紧张。 她这副不太愿意的模样，可把梓菱给好奇坏了。 “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么？”梓菱斜眸打量她。 “……” 那可多了去了。 见潇芊垂眸不语，梓菱又道：“芊芊，你与本君相伴三千年，难道还比不过同那男人的九百年么？” “……” 这样扎心的话，潇芊听了哪里受得了，这便败下阵来，妥协道：“好了，我给你看就是了。” 杨戬予她的那份婚书，那便是一生一世的许诺，潇芊很是看重，一直装在自己的香囊里。 用法术化出，递给梓菱，后者坐回椅子上，开始认真观摩了起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哦，先夸他好看。”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佳人，云何不乐……再说我很喜欢他，嗯……这个不太行，我得改改。” 梓菱一面诵读，一面认真记录。 抬头看向潇芊时，只见她面色愈发窘迫，梓菱不解道：“这不就是寻常的情诗么？你有啥好难为情的？” 说完，梓菱继续往左看，无不是一些传达爱慕之意的忠贞之言。 可直到她目光扫过最后一部分，那双杏眸里，逐渐腾现出惊愕的神色。 梓菱近乎不可置信，出声念道：“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令为夫心神荡漾，朝思暮念……？？” “……” 救命！！！ 潇芊尴尬得脚趾蜷缩，只听对方继续道：“水骨嫩，玉山隆，此般体-位，为夫最喜，望夫人能习得精髓，新婚夜，你我鸳鸯衾里挽春风……？？” “别，别念了！” 太羞-耻了…… 潇芊不得不开口打断。 可梓菱居然还能面色如常，她指着手中的婚书，转头，好奇道：“这是个什么体-位？芊芊，你快同我讲讲。” 潇芊欲哭无泪，伸手就想去夺那卷婚书。 然对方早有准备，侧身一闪就将她的手躲了开。 身姿飒利，梓菱起身绕过书桌，愈发饶有兴味地继续道：“……吾根为汝独有，如若违背誓言，当以宫刑伺之。” 这句梓菱可算是读明白了。 黛眉敛起，她不由啧舌：“啧啧，不愧是真君，对自己就是狠！须得让云昶也达到他师伯的这般高度才行。” 听着这些话，潇芊是彻彻底底没脸见人了，早已转过身去，面壁思过。 一封婚书能写得如此露骨，梓菱大受震撼，而杨戬在她心中那清风朗月、巍峨如玉山般形象，也算是彻底崩了。 负手在后，梓菱摇了摇头，一副深沉模样，状似失望地叹气道：“本君算是瞧明白了，他们玉虚宫上下，就没一个正经男人！全都是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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