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读完,没有了兴趣,并且暂时没有二刷的打算,所以才会把它放回司法的分类。 “只是一篇有关于当代司法体系下程序正义的冗长冷饭,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工藤新一概括道。 “辛普森大概率有罪,但当代司法程序下讲究疑罪从无,法律无法审判他的罪责。”他多加了一句总结。 津木真弓慢慢爬下梯子,随口道:“这是你对这套体系的否定?” “恰恰相反,我永远捍卫程序正义——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的如今,法庭的审判结果都能被民意与投票左右,那我就该怀疑这么多世纪以来全世界为了当代司法体系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了。” “真高兴我们持有同样观点。”津木真弓抱着书,慢慢走到书房门口。 眼看她就要走出书房,工藤新一突然想到了什么。 “今晚晚饭点什……” 今晚是他解决晚饭,他的想法是点外卖。 他的话还没说完,津木真弓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 “茶几上你前几天拿回传单的那间快餐店pass,深浦学妹去试过了,不好吃。我建议还是点普通的定食套餐。” 书房的门在眼前合上,工藤新一耸耸肩:……好吧,定食就定食。 他将书签重新插回《归来记》中,定格在了《查尔斯·奥格斯特斯·米尔沃顿》的第一页。 只可惜一直到他们远行的前一夜,他都没来得及再翻开这本书的下一章。 在那之后,安城里穂来他们家送了请柬,周五傍晚,他们坐车前往了乌丸旧宅。 那天是她名义上的“表兄”乌丸瞬来接的他们,年轻的富二代穿着一身孔雀开屏似的服装,在积雪的山路上尤为显眼。 车内放着摇滚莫扎特的著名曲《L\'assasymphonie》,工藤新一看着旁边歪倒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津木真弓,不住感叹她的睡眠质量居然还不错。 ——在这样声嘶力竭的走调跟唱中都能酣然入睡。 后来再回想起来,爆胎的汽车、积雪的山路、名为《杀戮交响曲》的配乐,甚至是家中没来得及看完的书…… 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那个结局。 那一夜他们抓住了凶手——或者说,凶手之一的古畑映织小姐,警察将她带离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津木真弓两个人。 “好了,这出戏演到现在,你打算再软弱到什么时候?”他开门见山。 津木真弓握着茶杯,缓缓抬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古畑映织不是——或者说,不是唯一的凶手,除了你以外,松成、伊藤,甚至连古畑映织自己,都在包庇的那个人。” 工藤新一开口间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间无关紧要的事。 他看向她,多有两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寻找真相是我们的天性,津木,我不会允许真相被埋没——她是否有罪,该如何量刑,是法庭上该被决定的事,我们能做的,是将她送上法庭。” 津木真弓没有说话。 她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你没有证据,工藤。” “我追寻的是真相,”他也笑,“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不是我们侦探能左右的事——更何况如果当真如此,你们还在不舍什么呢?你看,就像你说的,我们没有证据,甚至无法证明第二个‘凶手’的存在。” 津木真弓放下茶杯,站起身,“诈我是没有用的,有这份闲心,你可以考虑去诈一诈你心中真正的凶手。” 工藤新一叫住她,“你今晚睡哪?是和我们回客馆,还是继续和学姐睡在一起?” 津木真弓这么回答,“如你所愿,去寻找证据。” 这成了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工藤新一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当晚没有挑明一切,没有导致她的单独行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 再次见到她时是凌晨五点,天空再次飘起了积雪。 他在客馆的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莫名的预感阻挠了他的睡意,直到窗外再度下起雪,他看着那不知昭示着什么的雪花,终究还是披起衣服坐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津木真弓打电话,并非未接来电,而是直接关机。 在那一刻,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他跑出房间,把隔壁的松成柊和伊藤行人都叫了起来,随即给安城里穂打了电话。 对面睡眼惺忪地接通了电话,“喂?工藤?” “津木和你在一起吗?” 安城里穂听上去还没睡醒,“……没有啊,她不是说今晚去客馆睡吗?” 工藤新一不再犹豫,只留下四个字。 “起床,找人。” 他将那毫无根据的不祥预感化为行动,几个人冲出了房间,在凌晨的雪地中找起了人。 直到尖叫声打破雪夜的宁静,他顺着声音冲到乌丸瞬的院门口,看到了雪地里的身影。 她静静地躺在雪里,身上被换上了白色的和服,纤尘不染,只有胸口绽着血色酿成的玫瑰。 如果这是一出戏剧,这一幕堪称盛大而华美的谢幕。 但这是现实。 她就这样被永远留在了这个雪夜,而他被留在了没有她的人间。 身边仿佛有恸哭与哀嚎的声音,有招呼报警的声音,有保护现场的声音…… 甚至恍惚中,他好像还听到了警报声——啊,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发现尸体、报警、警察赶来,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 有人推搡着他,想让他坐下,有人给他披上外套,有人给他端来热茶,还有人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不要难过。” “哭出来就好。”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他不太分辨得清为什么会听到这种话,难过?哭泣? 工藤新一不觉得自己有丝毫泪意,甚至他们说的那些用词——痛苦、崩溃、难以接受…… 不,他没有。 他自己都无法形容如今的心情,怎么他们就言辞凿凿? “工藤君,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 目暮警官神色悲恸而严肃,仿佛搭上了警察生涯的一切,向他保证。 “凶手?”他有些茫然地反问。 哦对,凶手。 他终于站起身,手中没有捧住的杯子“哗啦”一下落在地上,热水浇灌着地面的积雪,缓缓蜿蜒开几道水渍。 彷如泪痕。 他顺着那几道雪地上的泪痕,走到侦探社的成员身边。 他无视了所有人脸上的痛苦与悲伤,听到自己用一如既往的声音,冷静地开口。 “你们知道什么?” 同伴们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转头,将目光钉在了安城里穂的脸上,“准确来说,安城里穂,你知道什么?”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中,他一字一顿地缓缓道。 “乌丸和是你杀的,他们都知道,但都选择了包庇。” 他听得到自己声音中的漠然,“我不关心乌丸和的案子,但关于这件案子,你知道什么?” 是在第一世界麻油米死后黑新的故事。
第142章 “乌丸和胸口的刀不可能是古畑映织补的——如果真的像你们推断的,乌丸和是醒过来爬到房门口,再被补的刀,那古畑映织从房间中间追到门口,最有可能的是从他背后刺入,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把他翻过来,再正面刺入一刀。 “房门口有明显的试图布置密室的痕迹,说明古畑映织一开始确实想制造密室杀人案,但为什么半途而废了?——只有一个可能,在她制造密室的时候,有人来了。 “那个人就是你,安城里穂。女仆说今晚乌丸和有客人请他们备好茶点,你就是那个客人。你到来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古畑映织,所以她才会匆匆忙忙离开。 “你走进屋子,发现了屋中的一切,但乌丸和并没有死。他还有一口气,并撑着这一口气,爬到了房门口,试图求救,就在这时候,你进来了。 “对你而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之前你有没有杀人的打算,但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不动手补上一刀,简直对不起这天降的良机,不是吗?” 他推理时候的语调,仍旧是冷静而理智的。 “你拿起旁边的玻璃摆件砸了上去,其中之一的原因是为了砸晕他好下手,更重要的一点,是你想掩饰凶器。 “他的胸口已经事先被古畑映织刺入了一刀,凶器被她带走,如果补刀的时候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刀具,验尸的时候肯定能发现异常——所以你选择了更薄、更轻便的玻璃。 “这也是死者的衣物被人解开,胸前的血迹被人擦去过的原因。作为一个侦探,你太清楚我们查案与验尸的流程了,伤口的截面可以判断出凶器的数量与形状,血迹飞溅的角度可以计算出刺入的弧度。所以你必须解开衣服,对准他的伤口,不偏不倚地,在之前的伤口上重新捅入,再擦去胸口的血迹,只留下衣服被晕染开的血渍。 “这也是伊藤行人发现真凶的原因,不是吗?你当初验尸的时候,看到伤口和血迹的时候愣怔过,后来在伤口里查出了玻璃碎片,又引到大家,这是在玻璃摆件砸中死者头部时溅进去的——什么摆件能被砸出那么细碎的碎片,还正正好好溅入了两厘米都不到的伤口里?” 说完这段长篇大段的推理,工藤新一缓了一口气,随即唇边勾起一个冷笑。 “现在,趁着伊藤行人和松成柊挡在我们身后,转移警方注意力,不让他们发现我们这边对峙的时候,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刚刚的所有推论我就当是一个故事,你甚至可以将它写进你的小说里,再大卖一笔。” 安城里穂的脸色白了白,唇边都没了血色,但她还是定了神。 “……不用说这种话,工藤,就算没有你的‘徇私枉法’,我也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 她的指尖交错,目光最终落到了雪地上盖着白布的身影。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为小真报仇。” 于是所有人重新集结回安城里穂的院子,主屋沙发旁的角落里,还躺着一杆没有打开的旅行箱。 工藤新一没有犹豫,走上前去,安城里穂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小真的……你干什么?” 工藤新一将箱子放倒,找到拉链口,看着扣住的密码锁,试了所有和她有关的密码,都没有解开。 伊藤行人从随身的工具口袋里翻出刀片,递了过去,“我知道你不想弄坏她留下的东西,但当务之急是寻找线索。” 工藤新一没有看他递过来的工具,只是注视着那个密码锁。 自从之前在学校里被两次下药后,津木真弓多少出现了一些被害妄想症的症状——或许,不能称之为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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