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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热心地给她解释了起来，“你打开系统界面，在积分结算的界面那里就有‘认输’的按钮，你确认一下……” 深浦良子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可以先回家休息一下吗？”她苍白地笑了笑，“这几天太劳累了……” “当然可以，我派车送……” “不用了。”深浦良子打断他，“我想……自己走走。” 深浦良子走出测试楼的大门，门外还是白天——她几乎没有在白天的时候离开过这里，每次测试结束，都已夜空高悬。 她顺着记忆中的道路慢慢向家里走去，没有坐车，只是一步步地走着。 路旁的花草、自己经常光顾的便利店、街边的小吃摊……一切都与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一路回家，回到卧室打开证件盒，“深浦良子”的证件仍旧放在里面。 她终于确认，这一切是现实。 心中的惴惴不安感再次被压了下去，她轻笑一声，果然是过虑了。 ——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游戏中，就在现实世界做出“杀人”的举动什么的……这种超科幻的现实剧情，怎么可能存在在“现实”里？ 又或者，这就是对方“心理战”的一环，用现实与虚拟的“相似”逐步击垮她的神智，让她变得疑神疑鬼，自乱阵脚。 深浦良子将证件握在掌心，放入口袋中。 第二天一早，她再次来到测试楼，依旧是西装男接待了她，“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关心。” 她躺入游戏舱，再次接入游戏。 视线清晰的那一刻，她便下意识向口袋中模去，空空如也。 ——这是游戏。 她今天在来之前将属于自己的真正证件放在了口袋里，这是她的临时“改变”，如果他们想要模糊虚拟与现实的边界，又或者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扰自己的认知，也绝对无法料到她会给自己找一个“锚点”。 游戏中，她是“优子”的身份，没有证件。 现实里，她是深浦良子，口袋中放着证件。 她上线的时候仍旧在昨天的存盘点，工藤新一正要带津木真弓去医务室，津木真弓问她要不要一起。 她摇摇头，“不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津木同学注意身体。” 两个NPC离开，深浦良子转身，朝着教学楼的高处走去。 推开天台的门，冬季的冷风灌入她的领口，真实的全息触感让她浑身发冷。 无论安城里穂他们是什么计划，她都不会让他们成功。 所以这个案子，她一步剧情都不会走——无论是作为侦探，还是作为凶手。 要跳过这个案子，她只有两条路，在游戏中“死亡”，又或是“认输”。 怎么可能认输。 她拉开系统面板，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再三确认这是在游戏里。 深浦良子爬上天台的栏杆，一步跨出。 出乎意料地，在坠楼的失重感传来前，她的界面便黑了下来，系统提示传来。 【玩家死亡，世界重开，正在重新加载案件。】 下一瞬，她站在了下一个案发现场，完全陌生的场景，不再是帝丹校园。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开口，向系统提问。 ——虽然这个系统十分机械，但已经可以进行一些关键词的提取与对话。 “我上个世界还没有坠楼，就已经判定死亡了吗？” 系统顿了一会儿，可能实在分析她的关键词。 “是的，为了避免让玩家有不好的体验，任何系统判定会导致‘死亡’的事件，都会立刻切断玩家的身体感官，直接进入重新加载的程序。” 深浦良子点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没有证件。 之后她的游戏旅程非常顺利，连着两个案子都是侦探角色，她按部就班地走着剧情，依靠系统的提示与口袋中的证件，不再有任何动摇。 直到第五局游戏，她再次随机到了帝丹高中的那个案子。 但这次，她不再在教室中醒来，她一睁眼，就站在尸体面前。 ——津木真弓的尸体。 她胸口被人刺了一刀，委顿在音乐室的钢琴旁，已然断气。 【系统提示：您本局的身份是——凶手。】 深浦良子微微退后一步，没有犹豫，再度退出。 从游戏舱中醒来，她摸到了口袋中的证件，打开了游戏舱。 “你们每个案子的开场，也会改变吗？”她直接开门见山。 “当然如此……优子小姐又随机到之前的案件了吗？” “是的，但这次的开局和上次不同，这次……我直接站在了尸体面前。” 西装男沉吟道，“具体的场景我并不清楚，但是按照游戏的特性来说，这是正常的——每个案子在被您‘放弃’或‘认输’时会再次进入‘随机池’，下一轮依旧和其他未完成的案子一样，有同样的概率被抽到，但虽然案子和身份是一样的，开场却不一样。这是游戏防止玩家不断用退出重进的方法刷存档与攻略‘作弊’做出的措施——同理，每一轮的剧情虽然大差不差，但走向应该也会有些许变化。” 如果每次“未完成”的案件被随机到时都和上一轮一模一样，那总会有投机取巧的玩家通过这样的特性，无限次重刷剧情，从而靠“作弊卡bug”的方式打出完美结局。 这与游戏公司的初衷是相悖的。 深浦良子表示理解，随即追问，“那你们每个案子的概率是多少……我这才进行两个案子，就又随机到了之前的那个重复的。” 西装男犹豫了一下，“……按理来说，这不该透露，但您已经完成了四个案子，通关率已经过半，我就稍微透露一下。我们的案件池中目前一共十三个案子，三个是新手指引，每人都是一样的内容。剩下的十个正式案件中，每位完结抽七个案子进行测试，而您已经完成了四个，剩下的六个，概率均等。” 也就是说，她之后需要再进行三次六选一。 不高不低的概率，让深浦良子有了些信心。 她重新躺回游戏舱中。 证件从口袋中消失，津木真弓的尸体在眼前出现，音乐教室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年轻侦探的熟悉身影。 “我听到门里有声音，我们一起撞开门……” 深浦良子没有犹豫，打开音乐教室的窗户，从四楼一步踏出。 【玩家死亡，世界重开，正在重新加载案件。】 重开后，她的第五局游戏顺利通关，但第六局却又随机到了“凶手”。 ——虽然场景不再是帝丹高中的场景，但这个“凶手”的身份已经让她有了抵触，她没有过多思考，直接重开。 不知道是不是后续剩下的案子几乎都是“凶手”的角色，她再次随机到了一轮“凶手”，但也不在帝丹高中之内。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继续重开，还是干脆走完这一轮，体验一把“凶手”时，这一轮的“侦探”角色出现了。 是帝丹高中案件中的“死者”，津木真弓。 几乎瞬间又看穿了他们那群人心理战的把戏，深浦良子没有犹豫，再次重开。 这已经是她重开了三次第六局，总算再次随机到了“侦探”的角色。 依旧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案件，深浦良子堪称轻松地打通了第六局游戏，从游戏舱中醒来。 证件在口袋中安置，她摸着证件，离开游戏舱。 “恭喜优子小姐通关倒数第二局游戏——您应该是第一批内测人员中通关最快的几位，十分有可能赢得我们的大奖。” 按照西装男的说法，出于游戏可以“重开”的特性，而每一轮游戏又几乎要耗费半天时间，一旦在中途“失败”，游戏的测试进度便被大大拖慢，两三天通关不了一个案件的也大有人在。 接连几天的高强度脑力活动已经让深浦良子有些疲惫，她只是笑笑，便让对方送她回家。 “明天见，优子小姐。” 深浦良子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余光瞥见后视镜中墨镜男古怪又打量的神色，深浦良子微微一顿，再转头时，对方正一脸温暖的笑意。 他一脸轻松，“您如果真的成为第一个通关的玩家，那作为将您招募进来的内部人员，我也能拿到价值不菲的奖金，所以……期待您明天的表现。” 深浦良子笑笑，“那么，期待我们的奖金。” 大概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天，今天早晨深浦良子醒的很早，照旧给自己做了早饭后，她想着干脆上网浏览一些实时论坛的信息，消遣一下早晨的时光。 这一周来她几乎都早出晚归，哪怕偶尔浏览一下网络信息，也都是现成的新闻内容，每天都倒头就睡。 今天醒来的早，不出意外又是最后一天，她便拿起手机，想要打开论坛，看看有没有游戏相关的咨询。 突然，厨房的面包机“啪嗒”一声跳了起来，深浦良子愣了一下——明明才刚刚放进去，不可能已经烤好了。 再一看，冰箱上的指示灯也灭了，手机上的论坛也没有加载出来。 她打开电器开关，也没有电。 门外陆陆续续响起了邻居们开门的声音，有谈话传来。 “……抱歉，是临时的抢修……对，可能要到中午才好，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 深浦良子打开门，邻居太太正准备回房，见到她，热情地打招呼。 “良子酱，早上好。” “早上好，纱织太太，请问是这栋楼的供电出了什么问题吗？” “是的，说是整片区的电力站临时出了问题，正在抢修，说要到中午才好。” 深浦良子还想问什么，手机响了。 西装男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优子小姐？我在楼下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对方比之前早来了十分钟。 但家里跳电，她本身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下了楼，找到对方的车子坐了进去。 “早安，优子小姐……抱歉，冒昧提前打扰了，实在是想到大奖，就有些……按捺不住激动。” 西装男从后视镜中朝她笑。 深浦良子摇摇头，“不，没什么，正好这一片区今天停电，我们早点过去，我也好用个早餐。” 西装男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明白了，我安排工作人员准备早餐。” 说着，他在手机上发送了短信，随即开车。 现在毕竟是白天，断电对街上影响不大，大部分公共设施又都独立供电，片区的断电没有引起任何混乱。 两人来到测试楼时，已经有工作人员送上了面包牛奶，西装男拿给深浦良子。 “抱歉，因为一会儿优子小姐还需要服用营养剂，所以早餐我自作主张，只给您准备了一些易消化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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