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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好歹还吃了点，慕泽等在外头，都没处去吃饭罢。 慕泽道: “我让人去给我买了几张饼，倒是不饿。早知道，该给你备些点心在马车里的。” 慕泽去年入京，也去过宫里皇帝设的宴，不过他没女眷们那些顾忌，都是该吃吃该喝喝，所以他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 黛玉从未去过宫中宴席，更是不知道此事。 黛玉笑道: “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紫鹃端来几盘子荤素点心，黛玉吃了些，又喝了一杯茶，才觉得胃里好了些。 慕泽看了看时辰，到晚饭还有些功夫，倒不怕这会子吃了晚饭吃不下去。 黛玉肚子不饿了，就有些发困，掩唇打了个哈欠。 她惯例是要歇午觉的，今日短了，当然会困。 慕泽怕黛玉这会子睡了，夜里要睡不着，便拉着她的手，说要教她下棋。 黛玉一听果然来了精神，当即就和慕泽到棋盘前落座。 黛玉笑道: “你可不许藏私。” “我对谁藏私，也不会对你藏私。”慕泽看着她极温柔的一笑，道，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黛玉面上一红，险些拿不住棋子，她似娇似嗔的睨了慕泽一眼，道: “还要不要下棋?该你落子了。” 慕泽将一子落下，道: “夫人有命，自然要下。” 黛玉见他是不肯安静下棋了，便打定主意不肯再说话，看慕泽还能如何说。 —
第41章 第 41 章 一局罢，慕泽将黑白棋子一一拾起来放回棋篓里，笑问道: “再来一局吗?” 黛玉点头。 慕泽装傻: “咦，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黛玉: “……” 慕泽继续装傻: “怎么了?你为何不说话?” 黛玉: “……” 也不必猜先了，黛玉直接将盛有白子的棋篓放到自己这边，落了一子到中心天元处。 慕泽心道糟糕，自己逗人逗过头，黛玉生气了。 慕泽面不改色的将白子收回去，严肃道: “方才那局棋，我想到你该如何反败为胜了。” 说完，慕泽将前一局棋摆出来，从黛玉可以反败为胜化险为夷的那一步说起，直说的黛玉眼睛都直了，最后忘了自己暂时不想理慕泽的决心，连连称赞。 等黛玉回过神来，再想起这件事已经到了晚饭前她吃药的时辰，慕泽在赵太医那里问得了几种黛玉能吃的蜜饯，家里的厨子不会做，慕泽特意从外头铺子里买回来，还吩咐了杜管家去寻个专门做蜜饯的人。 黛玉吃完药，又吃了几颗蜜饯后，方笑道: “落子无悔，你倒是帮我悔棋了。” 慕泽笑道: “是我的错，往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还请夫人再原谅我一次。” 黛玉轻哼道: “次次都这么说，下次照样还是要乱说话。” “那怎么办?”慕泽抬手蹭蹭黛玉凝脂般的脸颊，笑道， “不如就罚我多说些，好让你听习惯了，就不会再说我乱说话了。” 黛玉见他有蹬鼻子上脸的意思，就道: “你再说下去，你就再去外书房睡罢，我这里可容不下老爷了。” 老爷这个称呼，慕泽已经有好几天没听到了，此刻听到不由得笑出声来: “好好好，我再也不敢了，夫人可别不要我。” 黛玉瞪了他一眼，慕泽立即做了个捂紧嘴巴的姿势出来。 黛玉扑哧笑道: “烦人!” 慕泽讨好的去拉黛玉的手，黛玉便任由他拉着，直到紫鹃过来请主子们用饭，两个人的手才松开。 白日里折腾了一整天，到了夜里，黛玉入睡的极快，可见是真的累着了。 为此，慕泽将送五丫去锦绣庄的事擅自往后推了一天，次日一早，给黛玉留了花和一封信后，慕泽才去了京营。 黛玉将信看完，折好收起来，想了想，拿了个锦盒仔细的收好。 雪雁见黛玉面上带笑，好奇道: “太太，爷的信里写了什么?” 紫鹃忙去捂她的嘴，笑骂道: “小蹄子，你真是口无遮拦，怎么什么都敢问!” “紫鹃，你放开她，还说人家，你才是口无遮拦!”黛玉一听紫鹃的话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往那风花雪月处想了，虽然慕泽的信里的确有两句肉麻的话，但……但还是有正经事的呀! “你们爷在说明日送五丫去锦绣庄的事，你又在想什么?”黛玉板着脸问道。 紫鹃讪笑道: “没……没什么，太太，明日要出门，我先去收拾些东西!” 说完，也不管黛玉答不答应，忙不迭小跑着溜走了。 黛玉大笑道: “你当心，看着门坎!” 雪雁眼巴巴的瞧着黛玉，问道: “太太，锦绣庄在哪里，咱们往后去看五丫便宜吗?” 黛玉回过头来看雪雁，笑道: “你和那丫头倒是投缘。” 在庄子上时，就是雪雁带着五丫，到了靖国公府这几日，还是雪雁照料着她，两个人的确处很的是不错。 不过雪雁虽然天真，好坏还是能分清楚的。太太说往后会销了她的奴籍，这是好事。五丫去锦绣庄，往后就能不再是奴才身份，这也是好事。所以雪雁虽然不舍得五丫，还是劝了五丫好几天，说她去那里也不耽误报恩，否则五丫还不肯去呢! 雪雁笑道: “太太放心，五丫那里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她如今很乐意去锦绣庄，就是还惦记着太太的恩情，想着将来一定要报恩。” “你告诉她，日后她好好的，就是还了我的恩。”于黛玉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黛玉并不愿意五丫一直念念不忘。 日子啊，还是要往前看。 雪雁大着胆子道: “太太不如明日您自己同五丫说。” 黛玉笑道: “还来支使我了，你去同她说便是。还有你别忘了提醒她，明日就往锦绣庄去，让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五丫其实并没有什么行李，不过是雪雁和紫鹃给了她几件自己的旧衣裳，雪雁还想着自己这些年攒了些银子，也该给五丫十两二十两的傍身。 雪雁的想法都写在脸上，黛玉见了便道: “从我这里拿二十两碎银子给她，你这些年才攒了几个钱，好生自己留着。” 雪雁喜得福身道: “我替五丫谢太太的恩，她知道了肯定又想来给太太磕头!” 黛玉笑道: “这就不必了，就当是我给……和自己积德了。” 黛玉将慕泽两个字含糊的带过去，好在雪雁不是这么细心的人，压根没察觉到。 雪雁又道: “还有一件事，想要劳烦太太。” 黛玉道: “你说。” 雪雁道: “五丫觉得她这个名字叫起来不好听，想再取一个，太太也知道，我们都不认得几个字，想了几天都想不出好的，就想请太太再费心给五丫起个新名字。” 五丫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应付得很，也许因为她是陈家的第五个女孩，才起了这个名字。 黛玉想了想，道: “此番她也算是重获新生了，不如就叫朝朝，愿她往后的日子能如新生的朝阳，灿烂光明。” 雪雁听着黛玉的话，觉得朝朝这个名字好极了，又再次替那丫头谢了黛玉一次。 去锦绣庄不是到庄子上去，只带他们要用的对象就是，慕泽说是军中的兄弟们，黛玉并不知晓他们具体的身份，但因着慕泽提到过他们的家眷，合该带些礼过去才好。 白日里黛玉命人备了些礼，到了下午慕泽回来便问他，他那些兄弟们共有几人，家眷几人，可有孩子，黛玉好再仔细分一遍礼物。 慕泽敲了敲额头，道: “锦绣庄的话，应该是五个人，他们都成亲了，孩子也有，但几个我记不清了，男孩女孩更记不得。” 黛玉心里有了数，让紫鹃将礼物重新分了一番，又多带了些给不同年纪的小孩子的。 慕泽探头过去看黛玉拟好的单子，指着上头的文房四宝道: “给小孩送这个啊?” 黛玉道: “有开蒙上学的孩子，自然该送这个。” “大人是开心了，孩子嘛……”慕泽欲言又止。 黛玉轻笑道: “想到自己了?” 慕泽不以为杵，还理直气壮道: “小孩子都爱逃学的，我小时候上过两年私塾，同窗都是我爹兄弟们的孩子，我们都是一起商量怎么逃学的，后来我爹看不下去了，才把我给拎回家里，单独请了先生来教。” 黛玉问他: “后来呢?” 慕泽遗憾道: “后来大家都不敢逃学了，啧。” “所以……”黛玉打趣的看着他， “大帅，你是从小就会带着同窗逃课，难怪长大了能统帅千军万马。” 慕泽想了想，道: “怎么不是呢?” 黛玉摇头笑道: “得意洋洋自己逃课的事，大帅，你也真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我是很优秀。”慕泽佯装严肃的说完，自己就先笑出声来了。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子，直到紫鹃过来请他们去用饭方罢。 次日晨起用过早饭，黛玉吩咐人备车，又将一切出门要用的对象收拾好，再将礼物单独装上一辆马车，到了巳时三刻，他们才出发往锦绣庄去。 路上慕泽告诉黛玉，锦绣庄的五个人在西北军里只是普通的兵卒，在战场上负了伤，有两个少了一条胳膊，还有两个少了一条腿只能拄着拐走路的，还有一个人眼睛看不到。 在西北慕泽安置过不少这样的伤残兵卒，此次他回京，特意问了他们，有没有愿意到京城谋条路的，当时就有不少人响应。 毕竟是天子脚下，谁都想来试试机会，慕泽也只是帮他们安排，往后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活得好，那都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黛玉点点头，难怪慕泽要为他们的妻子开一家绣庄，单他们想要谋生还要养活一家子人，的确很是困难。说不得来京城，就是女眷们的主意呢! 不过他们也不是只在家里靠妻子养着，都在锦绣庄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当然这也是慕泽听亲卫说的，他自己也就刚开始去过一次。 慕泽昨日已经让亲卫过来打过招呼了，是以他们的马车直接就停进了锦绣庄的后院里，绣庄的五户人家都赶着出来迎接他们。 虽只是普通的兵卒，但他们面对慕泽这个大帅，丝毫没有诚惶诚恐的，都依着军中的礼数规整的行了礼，反而是对着黛玉都束手束脚的。 黛玉先让人将备好的礼拿下来，抬手叫孩子们过去，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不过十岁，都怯生生的跟在母亲身边，不敢过去。 到底是能在京城撑下一处绣庄的女人们，孩子们怕生，她们就跟赶小鸡似的，直接将孩子们赶到黛玉跟前去了。 黛玉见孩子们虽然胆怯，但都面色红润，眼神明亮，顿时心生喜意，笑着拉过一个小姑娘的手，温声问她的名字。
第42章 第 42 章 陈娘子是这几个人的头，各自见过说过话后，她让其余人去忙，自己引着黛玉在锦绣庄里转了一圈，回来到屋里坐下时，又亲自为黛玉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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