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的念旧,只代表他愿意在清算的时候,给挨宰的世家换上一把利刃,省得他们鬼哭狼嚎。 如今甄家出身的甄太妃有了这样的念头,算是结结实实地惹到了上皇。 上皇老了,连皇位都舍得下,陪伴多年的枕边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15章 推动剧情发展 忠顺王和甄太妃被带下去了,上皇“体恤”母子二人自忠顺王出宫建府之后,便是聚少离多,于是特地留忠顺王在甄太妃的延寿宫里住上几日。 只是外王入宫留宿不合规矩,于是由皇后做主,将延寿宫服侍的宫女尽数撤出,全都换成太监,而忠顺王入宫这几日也不得离开延寿宫,以明内外之别。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忠顺王和甄太妃是被软禁了起来。 皇上又令人奉上了给诸位内亲与贵戚的礼物,各是一支短短的金棍儿。 金棍儿的两头还各有一个小孔,可以用绳子穿过。 太后这会儿看着下面站着的惜春,是越看越觉得顺眼,一发觉得小人儿生得玉雪可爱。 虽则皇上膝下不缺容貌姣好的公主,但是天家贵女,至和气的也得端着几分架子,全不像惜春这般“无法无天”,仗着自己年龄小,连甄太妃和忠顺王也是照怼不误。 礼物给众人分发完毕,还剩了一些,太后招手让夏守忠近前,从里头拿了两支,示意惜春上前来,亲手递给她,笑道: “听说你会看棍棍儿神仙说话?这两根棍棍给你回去玩吧!” 惜春谢过太后恩典,将两根金棍棍儿塞进袖口装好,东西不多,大小是个心意。 这小棍儿不过两寸有余,根本不是能拿来扶乩用的。 看这金棍的形制,倒是与传说中衔枚疾走的“枚”颇为相似,想来皇上是以此物来警示众人,不可外传今日之事。 周妃这会儿定了神,看惜春也是越发喜欢。 虽则宫里头有不少公主,但她是新入宫的妃嫔,第一胎便是如今的大皇子,是以膝下并无公主。 况且惜春先断她生子,又救下大皇子性命,周妃心里已拿她当了自己人看,也招手让她近前: “难得你是个有本事的,本宫也不知道如何谢你,不如就由你来说吧,只要是本宫分内之事,本宫都依着你就是。” 惜春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抬眸朝周妃粲然一笑: “臣女听说皇上家的后花园是极漂亮的,比臣下家里的漂亮十倍不止,娘娘要赏臣女,能否允许臣女去皇上的花园子里玩耍一番?” 周妃闻言,心下顿时一松,她还真有点担心惜春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去御花园玩耍一下。 不过事涉内廷,她也不好独自做主,就看向了皇后与皇上的方向: “陛下、娘娘,臣妾斗胆向您二位讨个赏,就准了小丫头的心思吧!” 皇上和皇后自然无有不依,去御花园逛两圈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既是小孩子心性,让她去玩玩就是了。 上皇又看了皇上一眼,轻咳:“正所谓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小丫头助皇家断案有功,皇帝也不可不赏。” 皇上疑惑地看了上皇一眼,太后赏过,周妃赏过,怎么他还要赏? 上皇给皇上使了个眼色,又做出个动作来,皇上看在眼里,顿悟了。 方才北静王领命,和戴权去查案的时候,把那盆宝物连带着惜春的小金铃铛全给端走了。 洗三盆里的宝物倒是无所谓,毕竟一来是证物,二来里面的东西本就是要归吉祥嬷嬷所有的,现在吉祥嬷嬷死了,东西给谁自然也无甚要紧。 倒是惜春那枚金铃铛,让上皇有点眼馋。 这玩意儿比银针厉害多了。 不过就这么不讲道理地把人家的宝贝昧下,饶是贵为上皇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他都六十岁的人了,坑一个五岁小孩的宝贝,他自己听着都害臊。 但要让他不惦记吧,上皇还真有点舍不得。 想来想去,倒是想出个馊主意来——朕是拿了宝贝,可是不白拿,朕还让皇上赏她呢! 皇上也知上皇的意思,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能示意众人: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朕也不留尔等了,都回去早些歇息吧。” 又示意惜春: “贾家小丫头且先留下,朕琢磨琢磨赏你些什么。” 众贵戚纷纷告退,等人走了,皇上方摩挲着腰间的双鱼佩,犹豫再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虽然贵为皇帝,吃穿用度一应都是上用的贡品,平素看见什么可心的也会点为贡品,可也从没朝这么点儿岁数的小孩子开口要过东西。 再者,平时面对的大臣,都是“闻弦音而知雅意”的,巴不得有孝敬宫里的机会。 他这边稍一暗示,那边就心领神会,主动提出进贡,他自然是顺水推舟即可。 可是如今面对的是一个小姑娘,皇上这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上皇倒是来了精神,不住地拿眼睛扫着皇上,催促他快说。 皇上无奈,只能抬眸看向惜春,试探道: “留下你来,除了赏赐之外,倒也有件事同你商量,似方才验毒之宝,可能再置办一二进上?” 略顿了顿,怕显得自己太厚颜无耻,又咳了两声: “朕不白拿,总不会叫你吃亏就是了。” 一屋子人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连上皇这始作俑者都觉得有点心虚,把眼神偏开了,就剩一个皇上,硬着头皮看着惜春,等着她的意思。 惜春倒是没想到,皇上惦记上验毒组件了。 虽说验毒组件比止啼组件要贵一些,但是既然皇上不白要,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惜春眨着眼,微微一笑: “皇上既然有意,臣女自当尽力,但臣女也有一事,想求皇上成全。” 既然互有需要,那就各取所需了。 至于她能拿多少东西出来,就看皇上的诚意了。 皇上眉心一皱,总觉得眼前惜春笑得很像个奸商,但再定睛一看,又没了这种感觉。 ……错觉吧。 他正色道:“且说来听听。” 惜春便恭恭敬敬地给皇上施礼: “方才一事,甄太妃硬要将此事栽在臣女长姊身上,想来长姊无辜蒙冤,定是惊惧不已,臣女斗胆请皇上赏她些什么,予以安抚。” 皇上一怔,虽说贾元春和惜春是同姓,但宁国府与荣国府到底是分门别户,惜春为何只给元春求体面,却不给自家要点赏赐呢? 如果惜春知道他的心思,倒是可以给他解惑——这种行为,叫做推动剧情发展。 按她的印象来看,凤藻宫掌管的是后宫礼仪,以及公主们的教育,而元春入宫是做女史的,所以惜春一直不太明白,皇上是怎么看上元春的,总不能是陪公主读书陪得好,就选为妃子了吧? 皇上要真这么干,公主们个个儿都得骂街——昨天还情同姐妹,今天你就成我小妈了? 但皇上要是没这个意思,原着又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 弄不清楚皇上的心思,惜春索性就先发制人,把元春的事在皇上面前提一嘴试试,先看看皇上的反应再说。 皇上想了想,一时间倒觉得有些为难。 凤藻宫的女史就是宫里的女官,这身份虽然清贵,但再往上升也有限,撑死了是凤藻宫尚书。 虽说这官不低,但是那样就得一辈子在宫里伺候了。 勋贵人家的姑娘进宫做女史,多半不是看中了官位,倒是为着想要在宫里陪公主读书。 一来,陪公主读书,那公主读书习礼的时候,她们也得在旁边陪伴,如此出宫之后,议亲时人家也高看一眼。 二来,公主在宫中习礼读书只到十三岁为止,在这之后,公主们就会开始议亲,从定亲到成亲这段时间,是在宫里陪伴亲人、自在游乐的,不必再去习礼了。 也就是说,陪伴公主读书的女史,不需要像寻常女官一样,在宫里待到二十五岁才出宫,而是等公主议亲后,便可以被放出宫了,如此一来,女史们出宫时的年岁也不大,不会误了议亲。 譬如贾元春,她入宫之时是十三岁,一来就被分到了七岁的大公主身边做陪读女史。 现在大公主九岁,元春也才十五岁,再过四年之后大公主议亲,元春就可以出宫了,那时她也不过是十九岁。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十九岁议亲似是有些晚了,但考虑到元春在宫中做过女史,这也不算是什么劣势。 三来,就是从人际方面考虑了。 首先,宫里对皇子和公主的要求是不一样的,而先生又不能肆意责打皇子,于是陪皇子读书对于勋贵人家的公子来说,实在是个苦差事,一个闹不好就得挨顿胖揍。 于是,皇子跟伴读之间的关系就总有些微妙,尤其是当这皇子不大有出息的时候,关系就更尴尬了——哦,你犯了事儿,让我替你挨揍?谁在家还不是个活凤凰了! 在宫中做女史,就没这些顾虑了。 宫里对公主的教育以礼仪规矩为重,诗书不过是涉猎而已,课业轻松,挨揍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 而且,公主与女史的年龄相差不大,又是相伴多年,情谊也非同一般,再加上公主自小养在宫中,很少见到外人,这些女史就是公主人生早期几乎唯一的朋友。 公主这边且不提,对于勋贵人家来说,自家闺女在公主面前说得上话,也是件得脸的事儿。 这些加起来,皇上不信元春放着女史不做,一门心思地想要在宫里钻营。 可是惜春偏偏让他赏赐元春——一个女史,除了官位还能赏赐些什么?金银珠宝?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贾家的门第,未见得缺这些东西吧! 倒是皇后心思微动,笑着转向皇上,眼睛却瞥着惜春的反应: “贾家那姑娘,今年是十五岁了吧——若是身在宫外,这会儿已经要开始议亲了。” 皇上恍然,莫非惜春是想让他给贾元春做媒? 这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元春本就是国公府出身,虽然是嫡次子的女儿,毕竟也占个嫡字,要议亲也不难。 但转念一想,惜春既然提出要赏赐元春,而非给元春做媒,那应该是还有点别的深意。 只是做媒,怕是还不够。 皇上这般想着,眼珠微转: “这也有理,况且今日之事也是她受了委屈,朕是该赏点什么——索性赏她个亭主之位,允她出宫议婚,如何?” 惜春愣了一下,越发坚定了心里的判断。 原着中皇上册封元春,果然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另有目的。 不过现在皇上既然愿意放元春出宫,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事情都已经这也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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