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凭什么心乱呢? 课堂因温晁突袭江厌离而乱作一团,好在纵然浑身浴火,她都毫发无伤,只是稍稍破损了衣料,也正因此,她借机跟叔父讨价还价般要了个报仇的许可,拖死狗一般把温晁拖出了门。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厌离气性这么大,第一回是把人扔出门,这第二回就是把人扔上天?!四舍五入一下,那温晁不就是死定了吗?这下棘手了,他需得想想办法。 可是姑娘,你事儿干都干了,怎么说话间又露了怯,还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确定你是那个扬言要找回场子的洒家吗? 那一刻,有丝怪异爬上心头,他按下不表,只故作轻松道,“江姑娘......当真是个妙人阿。” 江厌离的性格骤变让他分外在意,这一在意便容易上心,这一上心便容易时刻去注意,一来二往,即使是忘机那傻孩子都察觉出来了。 “兄长似乎对云梦江氏的子弟分外在意。” “在意,我何止是在意,自开学第一天起,我忘了谁都忘不掉他们了。” “兄长慎言,那里面还有个姑娘,莫唐突了。” “实不相瞒,为兄最忘不掉的....就是江姑娘。” 忘机似乎宕了机,可是他说的是真的。 他忘不掉‘江姑娘’,那个口口声声自称洒家,明艳似火的姑娘。 他想去找她,无论用什么办法。 * 云深不知处的山脚下,小镇出了邪崇,蓝曦臣一听却觉得这正是机会,他已经能够想象,自称洒家的江厌离,拳打水鬼脚踢邪崇的画面了,“甚好,甚好。” 今日早下学,他在回宿舍的路上等鱼儿经过,待听到魏婴见过泽芜君,江澄见过泽芜君时,他便知......鱼儿上钩了。 少年郎心思浅,有任何古怪都会显在脸上,言语上不过几个来回,他已能确定,江厌离真的有问题。 大佬师姐......就是那个自称洒家的姑娘吧...... 次日一早,拔队出行。 蓝曦臣一直觉得云梦江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待江厌离被安排跟他一艘船时,他觉得吧,自家的忘机是真该多跟人孩子学学,机灵!懂事! 只是瞧着眼前有些缩手缩脚的江厌离,他便知道自己想要的那个还没出现,倒不如先上试一试。 “江姑娘瞧着有些思绪不宁,可是在担心邪祟?” “我.....我从没有除过邪祟,修为又不佳,待会儿怕是会带累泽芜君。” “姑娘过谦了,你随手一扔便能将温公子抛到九霄之外,这区区邪崇也不过是你一拳一脚之事。” “或......或许吧......” 蓝曦臣眼眸一闪,笑而不语,心底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眼前这女子,柔弱不胜衣的姿态不是装的,害怕无措的情绪也不是装的,既然什么都是真的,那大佬师姐......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他想个明白,水鬼邪祟已然出现,层出不穷得让人心惊! 柔弱江厌离根本招架不住,连连倒退险些掉进水里。 蓝曦臣见着心下不忍,暗骂自己无壯,便是再想见到那个姑娘,也不该让柔弱江厌离涉险。 一拉一扯间,他将人护进怀里,若是伤了毫发,他无法原谅自己。 一手护人一手打怪,再加上更迭而出的水鬼邪崇,便是蓝曦臣都有些捉襟见肘。就在他脚腕教水鬼抓住之际,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了。 “嘚!兀那磕碜鬼!你做大死敢碰洒家大蓝蓝!活腻歪了你!!!” 蓝曦臣听着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姑娘不单喜欢水浒,还喜欢西游记呢,真可爱。 还不待他收起笑容,一脚踢飞水鬼的大佬已然回身,还查探蓝曦臣的全身上下,嘴里不住叨叨,“大蓝蓝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啊?” 大.....大蓝蓝? 这是给他取的昵称吗? 这.....这多不好意思呀,而且,他尚未知道她的名。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他决定要问到那姑娘的名字。 ......... 冒昧前往一个姑娘的住所实属无礼,所以打劫江澄的姜汤也是应该。 “泽芜君?” “在下路上偶遇江公子,他说自己有事,便让在下替他将汤送来。” “如此....泽芜君请进。” 很好,成功登堂入室,那便开门见山。 蓝曦臣敞明来意,也不惮唐突,凑到江厌离的近前,盯着她的双眸道,“你唤我大蓝蓝,却不知我当如何唤你?或许......我该唤你大离离?”说这话时他镇定自若,却无人发现他手心冒汗,心里发虚。 此行,此举,此言,若无人回响,终是他自作多情。 好在天不假年,人却遂愿,蓝曦臣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的回应。 “洒家乃堂堂战神,名唤九歌。” 蓝曦臣一声喟叹,无不满足,“你终是.....出现了。” 战神九歌堂堂正正报上名号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鬼祟,小心翼翼地说话,眼角却老是瞟着天外,“大蓝蓝唤洒家出来有何事啊?” 蓝曦臣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在害怕什么吗?” “洒家不能随意现身的,天道会发现。”九歌说着话,手指还往天上捅了捅。 “天道!”蓝曦臣神色一凛,“你在躲天道?你不是战神吗?” “呵呵,”九歌不尴不尬地抠了抠脸颊,“其实洒家现在只是战神的神魂碎片而已。” “此话何意?!”蓝曦臣一着急差点上手去抓九歌,眼眸中的担忧盛都盛不住,“你可有危险?我是不是不该这般唤你出来?” 九歌摇了摇头,大气道,“没事没事,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洒家便长话短说,你只要知道洒家寄魂在阿离丫头的神魂深处就好。” “那你......” Mua~ 九歌没听人说完,冒死脱离江厌离的身躯,以魂身印上一吻,“对了还有,洒家稀罕你!” “......”蓝曦臣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没有反应,再回神,江厌离已趴倒在桌上了。 “这么……突然吗?”他摸着嘴角喃喃自语,却不小心牵起一个笑,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般于礼不合.....委实不好......” …… 莫名其妙失了初吻的蓝曦臣,自那日起就再没见到战神九歌,直到云梦江氏收到岐山绝杀令,他方见着她的身影————以一己之力抗千军万马,无畏无惧,不负战神之名。 他爱极了她的姿态,犹如不灭的火焰,炙热又明艳,而他本是一潭池水,只是见她一面,便已心潮澎湃。 无可否认,他心动了,所以方寸也乱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会不自觉追逐着江厌离,见不得江厌离受伤,更怕江厌离出事。 可虞夫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我的女儿是江厌离,而你看着的又是谁?” 是啊,他怎么忘了,她不过是寄魂在江厌离身上的一块碎片,江厌离……不是她。 …… 射日之征如火如荼地开启,再多的儿女情长已不合时宜。 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不死人,也不记得仙门百家亡了多少人,他只感到此战艰难,而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在希冀着战神江厌离的出现,望她雷霆一怒,教不死阴兵顷刻覆灭。可他却宁死也不愿九歌冒险,他只怕她每一次大动干戈,都会触动到天道的底线。 然而她……终究是出现了,一记手中断箭,教温若寒身死当场。 艰难一战,转瞬平息。 所有人都在欢呼和平和胜利,却无人看见,天边正落下一道光幕,直追江厌离。 这便是天道吗?她会如何? 蓝曦臣怔然地差点抓不住手中的剑,却不想下一瞬,有璀璨的魂芒自江厌离身上汹涌而出,穿过大半战场汇聚到他的面前,影影绰绰,可望而不可及。 “洒家要走啦,大蓝蓝要照顾好自己。” 蓝曦臣欲开口,却发现出不了声音,因为有道无形的桎梏,压得他动弹不得。 “上回太冲动轻薄了你,对不住了。” “洒家以前从来不觉得当神仙有什么好?除了命长一点。但现在洒家却觉得,命长点儿挺好,可以遇见你。” “可是当神仙还是太寂寞了,大蓝蓝千万别想不开的去修仙。” “大蓝蓝看不见洒家吗?看来上回渡的魂力不够阿。罢了....再见了……” 魂芒聚而复散,被天幕收摄,再也看不见了,而天道的桎梏也转瞬消失。 蓝曦臣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但他已无人可诉。 【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在意你的轻薄。】 【你道修仙寂寞,除了命长没什么好。我却道寂寞无甚可怕,怕只怕此生太短,再见不到你一面。】 千言万语在心间,到嘴边却只剩一声叹息,蓝曦臣失魂落魄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终是道了声别。 “再见……” 只是再见再见,是恨别离,望能再见一面啊。 📖 庆余年 📖
第30章 叶奇迹 ◎安王奇迹◎ 九歌觉得自己这次的落脚点很不对,主要是很亏,讲道理,她神魂碎成八瓣偷渡到异界是为了修养身息躲天道的,平日里得低调! 她虽然附神在凡人身上但她很有神格,绝对不干鸠占鹊巢的事儿。平日里没事就屏蔽五感,猫在魂识深处打坐修炼。只要寄魂的凡人没遇到危险,她绝对不会出现,可倒霉就倒霉在这次寄魂的凡人他命运多舛啊! 刚附神的那一天,好家伙,凡人之躯被人一刀差点儿劈成两瓣,好悬让她用魂力给粘上了,但凡人的三魂七魄皆受了损,竟然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 监察院.密室 范建抱着襁褓,被陈萍萍和费介强势围观。 陈萍萍眯着眼,没敢信地再问一遍,“你说.....他挨了一刀没有死,现在连伤口都没了?” 范建也如坠云里,但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死死抱着襁褓,再不愿撒手,“......是,我本没想过这孩子能活下来。当胸一刀,几乎劈开了他,夫人悲痛得厥了过去,却没瞧见金光一现,孩子竟然发出声响。” 费介看着被换下来的染血襁褓,三观遭受重组,“莫非这世上当真有神迹?这襁褓都被血染透了,按这出血量,婴孩根本不能成活!” 范建抱着襁褓的手一紧,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神迹还是妖怪附身,这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嫡长子。” 九歌闻言抬脚就想蹬他,“早干嘛去了?不要以为洒家不知道,你拿洒家给另一个孩子替死!”说归说,这话听到众人耳朵里,那就是啊呀啊呀的婴儿话。 陈萍萍面目表情道, “这孩子既然活了下来,就再也不是你的孩子了。他的母亲是叶轻眉,他的父亲.....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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