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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敞开了自己的脑海导致的吧，听闻后雷古勒斯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神色，莉迪亚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它，总之——相当可怜。 “别这么看着我！”她有点受不了：“不是我，是你自己喝的消骨水，它和伏地魔布置的那种魔药产生了奇妙的反应——后半夜你的情况突然就恶化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把你给救回来。”只有梅林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有多无助，心里又有多拧巴。莉迪亚靠到床边拉近和他的距离，她瞪着他那双灰黑色的漂亮眼睛，心里气的砰砰直跳。好家伙，她还感觉自己可怜呢！ 而这种愤怒在几秒钟后又莫名其妙转化为了委屈，莉迪亚觉得从她收到雷古勒斯的来信、又或者从她同意接受这份工作起的这一切都是一场巨大而荒诞的闹剧，她就是那个在空旷又寒酸的舞台上眺望的爱斯特拉冈——也可以是弗拉基米尔。已经够狼狈了，她捂住眼睛想哭，但也天杀的做不到——她手里居然还握着魔杖！ 她又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魔杖呢。 这时莉迪亚突然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她被雷古勒斯轻轻抱住，黑发青年绅士的抚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去抚平她心上的一切伤口。他的手臂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点凉意，却比之前要温暖许多，她能明显从他苍白的皮肤下感觉到生命的魔法，以及他胸膛里心脏微弱却平稳的力量。莉迪亚的手一瞬间僵住了，但他也没有去试着夺走她的魔杖，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像一个孩子在平安夜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不知为何，莉迪亚的泪水径直淌了下来，落下一两滴后又宛如奔流击溃了脆弱的河堤，她一边小声的抽泣着一边死死回抱住他，把眼泪都擦到了雷古勒斯的肩膀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能是为了自己终究救了个食死徒的这件事实，可能是为了莫名其妙死去的父母，为了自己频繁的打扰阿尔菲该有的童年，为了这闹着玩似的的世界。 哪怕刚从一场死亡中挣脱了出来，雷古勒斯仍选择先静静的拥抱了她，他对她低声安慰道：“都是我的错。”说着他也把下巴轻靠在莉迪亚的肩膀上：“很抱歉一直瞒了你这么久。”这两年来我利用你、操纵你、甚至有时是在愚弄你。 但你却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第40章 雪夜 “我回来了。”莉迪亚幻影移形回了仓库里，她从手袋里掏出了几本一看就上了不少年头的古书，再用魔杖清理干净身上的积雪。她又拿出了好几块速冻千层面和披萨——要是平安夜的晚餐不幸翻车了（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他们起码还有个备选。 她把那些东西都塞到窗户外面冻起来，最近连着下了四五天的雪，冰冷的气温正好能弥补没有冰箱的不足，要不然她还得把它们都用咒语冻起来。“我感觉差不多？”莉迪亚过来尝了一口苹果酱的味道：“是不是要再多放点肉桂粉啥的？” “我想不用，”雷古勒斯擦了下鼻子上的面粉：“这和魔药思路差不多，第一次最好还是严格按照配方的要求。”自从可以正常支配身体后，他已经和普通而又健全的麻瓜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魔力上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等待。鉴于他不想除了看书查资料之外就像个闲人一样无所事事，“那帮我弄一下那个苹果肉桂派吧。”莉迪亚随便给他指派了个活，她拿给了他一张方子：“照着上面做就行，我要下午才能回来。” “平安夜也要出门？商店和那些暗口应该早就闭店了。”他像研究N.E.W.T. 一样研究那张配方：“而且别去翻倒巷。” 现在他们甚至会把所有经过的纯血巫师都抓起来拷问，你是不是纯血叛徒？有没有窝藏麻瓜或者泥巴种？一套恐吓和敲诈下来普通巫师就很难全须全尾的平安走出去了，而且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是去过节，”莉迪亚把自己打扮的像一颗插满彩带的圣诞树，她勒了勒绑着头发的丝带：“除了格里森们我还有其他亲人，每年总要去吃个饭，不然不礼貌。”大概率就是她母亲在西班牙那边的家族——海伦娜.莫雷诺.帕拉，雷古勒斯听的很明白。 “这座屋子谁都不会来，”莉迪亚临走之前对他说道，她是这件仓库的保密人：“你只要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当然也出不去，哪怕一只苍蝇都不行。 她之前并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有一次在她从家里搬必用品的时候莉迪亚用暗处的猫眼观察了雷古勒斯一整天，结果他除了看书之外就只是好好的小憩休息（有时他还会手动调整壁炉里炉火的大小，梅林啊）。在观察了几次之后莉迪亚放下心来，在她精心布置过的地盘其他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任何的小动作与通信都逃不过她这个保密人的眼睛。 现在她把那些书拿到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她从莫雷诺那里吃完饭得到的线索，对西班牙的魔法界这帮亲戚们要比她熟悉的多：“这些书里或多或少都提到了魂器，有一本花了一整章的篇幅，但是也没有提到摧毁方法，不过我还没细看。”在提到类似翻倒巷的黑魔法街区时他们可是对她的目的好奇的不得了，最后还是安德烈挑了挑眉毛，做主告诉了自己位置。莉迪亚又掏出一大捧包好的杏仁牛轧糖：“这也是圣诞礼物的一部分。” “看上去我们是要开茶会了。”雷古勒斯把馅料填进派皮中，目前为止他们做出来的全部都是甜品和糖果，莉迪亚说这是她唯一拿手的方向了，在有限的条件下她不想在平安夜这种日子里搞砸。 他倒是无所谓，只要她愿意他都可以陪她。 屋外还在簇簇的落着大片的雪花，布丁用的覆盆子酱已经熬好，但他们正等待烘烤苹果肉桂派的炉子空出来。莉迪亚用茶包泡了两杯红茶，递给了正在读新书的雷古勒斯，然后自己开始把那些牛轧糖分出一部分装进礼物盒中。 “给邓布利多？”雷古勒斯知道她会每周都给他寄东西，他毕业前去校长办公室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到的时候总能看到一整抽屉的点心。 “是的。”这次是借莫雷诺的好意，她在贺卡上写上了母亲父系家族的姓氏：“他们提到要给邓布利多一些，说这能带来好运。”而给阿尔菲的那份早已经单独飞到了霍格沃兹，她怀疑对英国巫师届的情况莫雷诺们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自己和阿尔菲这两个外姓亲戚的一切。 这是莫雷诺拐着弯的站队，雷古勒斯意识到英国的局势已经开始影响到了欧洲其他国家。从拉尔森开始，无数有或者没有选择权的家族都已经暗流涌动，而莫雷诺显然剑走偏锋的把宝压在了邓布利多身上，拥有血缘关系的莉迪亚即是他们与这位白巫师之间稳固联系的纽带，就是不知道他们愿意付出多少——能盘踞大半个西班牙的家族果然并不简单。 “小谜。”莉迪亚把小谜叫来，而它高高兴兴的落在了雷古勒斯旁边，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在它心目里的位置又往后挪了一位这个事实，又或者他其实一直在她前面。 她把包裹挂在它的爪子上：“去吧，给邓布利多。”要是莉迪亚自己，她会选择让小谜至少过完平安夜再出发，但这事关莫雷诺们的嘱托，只能委屈它在雪夜中过节了。 “它不是一般的猫头鹰，再冰冷的落雪对它们来说就像棉花一样。”像是猜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雷古勒斯补充道，又开始低头继续写些什么。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比通信时还要愉快，这也近乎神速的帮助他博取了信任，这种默契来源于足够的智慧与相同的思考方式，显然和这样的人沟通是一件无比令人愉悦的事情。 但自己对于那段缺失了两个月的记忆仍旧处于被动（她现在知道的大部分记忆都来自他的脑袋，那蹦出的零星几个片段看的莉迪亚一愣一愣的），她还是推理不出自己信任他的合理原因，也许因为那时不时发作的赌徒心理吧——介意之下，莉迪亚决定继续她的考核：“雷古勒斯，你还记得送我过来的门钥匙么？” “两枚象棋棋子，送你来的是主教，你手里拿到的应该是皇后。”他头都没抬，也不在意她明晃晃的试探，但他仍旧准确又无情的描述出了事实，话语一如信中那样精准又理性：“事实上它们来自于我小时候玩过的一副巫师棋，大理石的料子是意大利南部的蓝金沙定制品，你要是想要那颗主教我到时候可以给你——” “好了好了。”莉迪亚觉得头疼，她摁住了即将移形的小谜（随后它发出了啾啾的声音表示疑惑），又把剩余的糖果分出来一部分装进了一个黑色的礼物盒中：“也寄点给布莱克吧，”适当的共情了一下，她把盒子向雷古勒斯推了推：“平安夜报个平安，在他们眼里你都失踪了快一个月了。” 炉火之下，雷古勒斯显然有些触动，他握着羽毛笔书写的动作停顿住，而睫毛被火光投射出一片细密的阴影。他想拒绝，这会给莉迪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她坚持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盒子：“多谢。”于是小谜最终带着两份包裹飞了出去。 雪还在下，他们就着苹果肉桂派、曲奇和覆盆子布丁这些甜美的食物聊起了食死徒与魂器的话题。“如果把这里剜掉，或者用魔咒剥离开——我是说如果，能不能除掉标记？”莉迪亚轻轻抓着他的手臂，顾忌着不敢用手指去触摸，万一莫名其妙和伏地魔产生什么联系可是相当、相当麻烦。 “我不知道，黑魔王可以通过黑魔标记与食死徒们进行联系，一旦感受到后就必须幻影移形到他身边。”这些和莉迪亚在一起的日子美好的甚至不太真实，他完全不在意她那些时不时迸发出来的警惕与试探，但雷古勒斯现在必须回到现实，那些与黑魔王相关的不愉快的回忆又卷土重来了：“我觉得这更类似于契约，与灵魂绑定的契约。” 似乎是在思考，莉迪亚圆润的指甲无意识的摩擦着他手臂上的血管，给他带来一阵无法克制的类似撩拨的痒。“标记、魂器——他怎么总喜欢这类灵魂上的魔法。”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伏地魔一番，波光流转的双眼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标记的纹路：“不介意我用魔杖试一下吧。” 他能有什么意见，于是莉迪亚拿起魔杖在标记上方试探起来，她试着在伏地魔设下的魔咒之外找到切入点：“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会选择用黑魔法达到永生？”她的魔杖划过凝滞的空气：“大多数魔法都是有代价的，黑魔法更不例外——我想不明白。” “也许他觉得长生是最强大的魔法，”雷古勒斯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关于黑魔法，你不了解斯莱特林的心态，越是强大的东西越是会得到追捧，而这种追捧有时是病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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