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让柳嬷嬷更加死心塌地的想要追随舒玉。 舒玉看着柳嬷嬷那和平时判若两人的炙热目光,沉吟片刻后: “既如此,那暖春你便留下看家,你向来做事稳妥,我放心。” 暖春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熨帖,露出了一抹笑容,点头应下了。 而后,舒玉左边跟着柳嬷嬷,右边有花枝扶着自己,举步朝正院走去。 出了门,花枝笑嘻嘻的在舒玉跟前撒娇: “暖春性子稳妥,格格便放心,那我,格格就不放心了吗?” 舒玉嗔了花枝一眼:“你如今竟也吃起这没由来的醋了,你和暖春一个性子稳当,一个古灵精怪,若是没有,你在我跟前逗趣,那我便更要不习惯呢。” 花枝听了这话,脸上笑容更胜:“嘻嘻,格格说话真好听!” 柳嬷嬷看着这一切,因为笑让眼角的皱纹加深了,格格可真是不简单呢,不管说话做事都能这般八面玲珑也难怪贝勒爷喜欢! 之后的路上,由于柳嬷嬷地有意迎合,所以很快便加入了主仆二人的话题之中,等到了正院门口的时候,三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和乐融融。 而这一回,舒玉到了门口让人去通报,正院里看门的婆子,抬眼看了舒玉一眼,便静止让开了身子: “耿庶福晋,福晋说了,您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其实福晋的原话是:若是耿氏来了,便直接让她进来就好了,若是让她在外面站一会儿又晕了,贝勒爷回来不得又赖到我头上? 只是,到底念着先前舒玉来时,那温雅的态度,所以守门婆子做不出福晋原话那幅刻薄之态。 只是,虽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说一句,却能听出其中隐含的刺,可对此,舒玉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用在外面吹冷风就好了。 舒玉进去的时候,宋氏,钮祜禄氏以及外面人送给胤禛那些不记入名册中的侍妾,已经都到了。 非是福晋想见这些侍妾,实在是胤禛后院中的女人太少,若是只请了有名分的,那只怕太过冷清。 而福晋,也正好可以借此宣誓她的地位,敲打敲打下面的人。 现在的福晋,也只有借此可以找回自己的尊严了。 而这里面的座次排列也极有讲究,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能坐的,只有小小的绣墩。 而宋氏,钮祜禄氏此刻却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两边摆着的梨木如意纹圈椅上,看到舒玉进来后,两人都对着舒玉淡淡一笑,便低头喝茶不语了。 这两位无宠能走到最后,显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 那日的事,纵然李氏有错,可贝勒爷却将那事弄得满城风雨,未尝不是在替耿氏压先前的流言。 而且,李氏高居侧福晋之位,贝勒爷将李氏打下去,为的是什么? 再者,如今的耿氏,显然和她们记忆中的耿氏天差地别,也不知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贝勒爷勾引至此! 单单是贝勒爷这没来由的宠爱,便已经足够让她们心惊! 在心中百般臆测的宋氏和钮祜禄氏,当然没想到她们心中惦记的贝勒爷,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颜狗。 在第一眼见到舒玉的时候,便已经折服于舒玉的容貌,这才有了以后的故事。 若不是舒玉和胤禛记忆中的耿玉姝天差地别,又怎么会勾起胤禛的兴趣,以至于让胤禛产生那么多的脑补? 或许从一开始只是愧疚,可愧疚多了,这其中夹杂的感情便谁也说不清了。 舒玉看着宋氏和钮祜禄氏各自占据一边,宋氏入府资历最深,所以本应位居李氏之下,这会儿李氏没了,她应当坐在福晋的左次座。 自古,左为尊。 只是,出乎舒玉意料的是,宋氏去了右次座,而钮祜禄氏更有意思,虽然坐在了左边,可是却把左次座的位置空了出来。 舒玉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随后舒玉眼神闪了闪,然后便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之下,朝左边走去,越过了钮祜禄氏,坐到了左次座的位子上。 曾经在末世的经验告诉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最不能做的,便是将自己的软弱显露给别人。 在末世之中,没有人会怜惜你的软弱,反倒会因为你的软弱欺上头! 等舒玉坐定后,没过多久,福晋便在轻尘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 她看到左下首的舒玉,眸色一瞬间转冷,最后将眼神抬高,一副不将众人放在眼中的模样走了上去,坐在高位之上。 而她作为福晋,自然有这样的骄傲。 等福晋坐定后,舒玉跟着大部队一起站了起来,对着福晋躬身一礼。 福晋看着书玉对自己行礼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次轻蔑,最后又骄傲地抬起了下巴,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这才淡淡说道: “免礼吧。” 只是,福晋眼中的轻蔑也没有藏好,而舒玉恰恰好坐在左下首离福晋最近的位子,加上她感知敏锐,自然可以看到福晋那轻蔑的眼神。 对此,舒玉却觉得无所谓极了。 就如同在末世时,才觉醒异能的自己,即便因为过往的经历,身手凌厉,在基地中占据一定位置时。 不免有异能和自己差不多或高自己一级的人,在背后说一些酸话,或者对自己投以正大光明的轻蔑,可真的等自己站到顶端的时候,她们又只会跪地仰望。 而福晋这般作态,只能说明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自己,而舒玉恰恰要的就是这种看不起。 因为看不起,所以会轻蔑,会不放在眼里,更会大意! 时至今日,舒玉始终不能忘记,自己穿过来时,原身那段黑暗记忆中,听到福晋婉拒请府医时的绝望。 所以,不管之前那则流言,福晋有没有插手,舒玉想,有机会她应当替原身将这绝望回报以福晋。 方能慰藉那抹,无辜消散于后宅之中的年轻灵魂。 舒玉心中,心念百闪,只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而等舒玉刚坐下后,福晋笑盈盈地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便将眼神转向了舒玉: “许久不见耿妹妹,耿妹妹倒是清减了不少呢!” “只是,耿妹妹一向身子不好,如今这般霸占着爷,岂非有碍爷子嗣繁衍?!”
第47章 福晋今日大概真的是为了来示威,那挽着两个发髻上簪满了华贵的首饰,耳上坠着三钳红宝石耳铛。 随着福晋将头转向舒玉,眼含厉芒的动作,让这硕大的红宝石,在她的脸颊轻轻擦过,惹来了宋氏和钮祜禄氏的一片艳羡。 这红宝石颜色极正,除了福晋,府中旁人却没有资格佩戴。 而福晋,看着那二人艳羡的眼光,才觉得自己近日所受的这些憋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然后装作无意的在耳旁轻抚了一下: “耿妹妹,本福晋以为,妹妹还是要好好劝着爷雨露均沾的好,不然只怕真要被皇阿玛和额娘认定妹妹红、颜、祸、水了。” “届时,若是让皇阿玛和额娘震怒,降罪下来,只怕妹妹吃罪不起。” 福晋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恶意的笑。 纵然这个耿氏有爷护着又怎么样,可如今爷日日宿在耿氏院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她说耿氏红颜祸水,可也没有冤枉了她! 也不知道先前这耿氏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现在想来,都是那李氏太过愚蠢。平白毁了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 要是按自己的计划实施,这耿氏现在早已经福嬷嬷偿命了! 是的,福嬷嬷被拔舌送到庄子上的第二天就死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福晋看福嬷嬷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福嬷嬷即便没有舌头,也会在庄子上好好的活下去。 那福嬷嬷为什么会死,那就不言而喻了。 福晋这么想着,看着舒玉的眼神更加锐利了。今日没有爷护着,且看她如何能在自己这里翻出花来! 舒玉听了这话,垂下眸子,起身微微一礼: “谢福晋提醒,只是,奴婢身份卑微,爷的兴致,奴婢不敢轻扰。” 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舒玉顺畅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只是,这话说出来,不过是把球踢还给福晋。 福晋听了舒玉的话,瞬间勃然大怒: “耿氏你放肆!” 这个耿氏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暗讽自己,身为福晋,纵使身份尊贵可依然被严罚了吗?! 只是,这确实是福晋想多了。 对于舒玉来说,她现在生活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胤禛给予的。 而这两者的关系,就像是打工者和老板的关系。 她,也只是把做人小妾当做一份工作来做。 打个比方来说,要是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受老板看重,所以被助理挤兑,让她将工作分担一点给别人…… 谁能愿意?而且,就算是愿意,那有没有考虑过老板的意愿?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所以,决策权掌握在老板手里。 而舒玉听着福晋方才那不痛不痒地刺了自己两句的话,只觉得心里没趣极了。 即便是福晋做出了发怒的模样,舒玉也不曾有半点慌张: “还望福晋明鉴,奴婢所言,绝无不敬之意。而且,奴婢们的存在,不就是让爷在闲暇时能松快些许吗?” 这话一出,福晋一时之间,倒是说不上话来。 也不知,这耿氏为何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种话。 难道她不觉得作践自己吗? 只是,这话说出来,倒让福晋心里想的那些招都没处使。 福晋稳了稳心神,然后对着下面使了一个眼色。 杀人的刀,不握在自己的手里,那才是上上之策。 随后,接受到眼神的钮祜禄氏,看了福晋一眼,又看了舒玉一眼,这才低着头小声说道: “耿姐姐这话可就错了,为爷开枝散叶,乃是咱们的本分。” “况且,爷如今对耿姐姐多有赏识,那耿姐姐更应该好好劝导爷,让爷莫要耽于女色,误了大事。” 钮祜禄氏细声细气地说着,这一听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舒玉却被这话气笑了,随后,笑道: “钮祜禄妹妹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难不成在钮祜禄妹妹眼中,爷就是那么一个受不得诱惑的人?” “再者,若是我不曾记错,昔日爷与福晋大婚后,可是一连半月宿在福晋院中。那这……” 舒玉笑盈盈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很多时候未尽之意才更容易引人遐想。 而这些,也是舒玉平日里和花枝暖春她们,说起后宅中的八卦中得到的信息。 舒玉话音落下后,钮祜禄氏的表情瞬间就僵了,就连福晋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了起来。 福晋听到舒玉这么说,想起自己刚入府时的盛宠,即便那时她还不同与爷同房,可两个人确确实实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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