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哆嗦,没有执意和她挨着,拉开了点距离,有点委屈地抱怨:“你身上好冷喔。” 绯路多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是吗。” 从鹿野院平藏亲眼见到她“死而复生”之后就莫名开始了这种相处模式。时不时出现的情话,平藏的关怀和暧昧的距离,每时每刻都在凸显他们关系的亲密。 还真有几分情侣的样,绯路多有时会这么想。但她也能看出鹿野院平藏这副模样大概不是伪装,他是真的爱她——因为受到记忆色块的影响。 既然在绯路多面前一切情绪都会被放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那么不如干脆放任部分情绪。在她的面前就带上一层爱意的面具,防止被负面情绪冲昏了头脑再一次失手杀了她。 而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将那层面具卸下,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仔细分析一切绯路多的可疑之处。 虽然这么做也有让绯路多放松警惕的想法参杂在里面,但她就像机器人一样,语言、行为,统统提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破绽。 不过他也的确从中获得了些好处——比如绯路多对他的态度更加宽容了些。有问必答,撒谎和误导他的次数也开始慢慢变少。 以及他早就发现的一点:绯路多的体温很低,但不是没有。这也让平藏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绯路多是不是人类。但她会呼吸,也有正常人拥有的器官,被杀死后心跳也会停止。 “对了,”鹿野院忽然想起什么,“《鹿说诈骗》。” “嗯?”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防诈骗小剧场啦,我想邀请你来当反派。”他贼嘻嘻地笑起来,“感觉你很适合嘛。” 绯路多研墨提笔,黑色的笔尖在宣纸上落下、挥动。尖锐的笔锋犹如战场上刀剑出鞘的战士,杀伐果断,带出的余墨宛若随风昂扬的披风,肆意张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鹿野院平藏一字一句将诗念出来,拿起一支毛笔沾墨,在页脚画了一颗爱心,恍惚间又觉得上面的字迹十分眼熟。 不过这还是绯路多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书法,平藏本着男朋友的职责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夸她,“写的真好看呀。” 绯路多睨他一眼,平藏帮她挽了挽肩上的发丝,“时间呢?” “在后天下午。” “没空。”她果断拒绝。平藏朝她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里面还夹杂着些失望。 “那天我得去须弥,已经约好船了。”绯路多沉思了一会,半响又补上一句,“有事要做。” 后半句莫名带着些解释的意味。平藏眼睛亮了一下,心情也没了刚才的失望,又扬起了惯性的笑,“好嘛,早去早回哦。” 绯路多垂了垂眼眸,冲他一笑,最后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她顿顿,回眸看着他,“你想知道我死而复生的原理吗?” 平藏也愣住。他想过很多绯路多与他坦白的画面,可能是交易,也可能是他自己发现,也可能是自己的表现让绯路多足够满意而获得的奖励,但却唯独没想过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绯路多毫无征兆地询问他。 就像天上忽然掉下馅饼砸到他头上,错不及防的惊喜让他慌乱。 不等鹿野院回答,绯路多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以及克里斯汀的能力。” 平藏下意识地反问:“不是用镜像折射元素力吗?” 当时拷问克里斯汀将一切都招了。在远处利用镜子折射元素力,但前提是镜子必须在视线之内;以及他的作案动机,和之前平藏猜测的无异,因为凡人玷污了他心中的神。 也是多亏了克里斯汀,他才对极乐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一个藏匿于暗处的反社会组织。 而为首的教主,则是一个名为白鸟时的少年。克里斯汀会来到稻妻也正是受了白鸟时的指示。 但他没有供出白鸟时的样貌和现处位置。不过白鸟时有极大的可能在稻妻——当然,只是可能,因为克里斯汀亲口说过他并不在稻妻。 而根据后来调查,平藏也终于从被害者家属的口中翘到了一些他们本不愿说的东西。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才知道,原来稻妻城内有那么多人都在暗地里向往着极乐教。原来极乐教不是仅存在于至冬,稻妻也有白鸟时伸出的手。 也对。能白拿钱而且随心所欲做事,而且据说进牢了还有教主会捞。这种好事谁听了都心动——不过他不相信天上会掉这样的馅饼就是了。 “——” 他如梦初醒,从她肩上挪开,把纸上的字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想起为何自己觉得绯路多的字眼熟了。 “哦?终于想起来了?”绯路多侧过脸用余光瞥他,眼里的不屑丝毫不掩。 —这种风格和那些纸条上的字简直一模一样。 平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条件反射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他深吸两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一直都知道?” “当然。”她说,“我还知道你因为轮回的记忆饱受困扰。” 她放下笔,砚也被重新摆回原位。 “我的能力和时间有关,但只有我的时间会受到影响。” “通俗点说,就是时间不会束缚我,我可以在每个时间节点跳跃。但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后,未来的事情都会被我遗忘掉。” 她如此说着,将周围一切都忽视掉。声音像秋千一下又一下荡进平藏的耳畔里被无限放大。 “你的记忆色块虽然是因为未来的我回到了过去所带来的影响,但我手里也没有任何底牌,全凭感觉去和你赌。” 她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随意翻阅,很快从里面找出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迹鹿野院自然熟悉,他见过无数次。 「去找他,去找鹿野院平藏。」 这是未来的她对自己下的命令。 “除了这个以外。”她的声音不徐不缓,听不出任何起伏,却让平藏觉得犹如勒在脖子上的绳索,一点点收紧令他窒息。 “所以,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小侦探。” 不想写了打算草草完结
第20章 回溯二十 【扭转生死的救赎赞歌,被世人所渴望的救世主。】 又度过一个重复的日子。 “嘿平藏,一起去吃午饭吗?”一起工作的同心喊他。平藏从思绪中抽身回神望过去冲他笑笑,随口应下。 上杉凑到他身边,问他:“鹿野院前辈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他恍惚的出声,眼神茫然,“没有啊。” 命案、绯路多、记忆色块、轮回。 上杉挠挠头,怪异地看着他:“好吧。” “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和绯路多小姐吵架了?”大和问。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最近都没看到你和她待在一起。之前你们在一起了我还很惊讶呢,绯路多小姐一看就很难以接近,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她撩到手啊。” 想起自己一周未见的“恋人”,平藏闭了闭眼睛,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她最近有事要去须弥。” “这样啊。”大和也没在多问。三个人一起去了志村屋。平藏精神恹恹地咀嚼着食物,一向喜爱的炸食也变得索然无味。 上杉和大和也意识到平藏兴致不高,也没怎么说话。三人便在用过午饭后分别。鹿野院平藏回了极世居。 极世居一如既然的空荡。偌大的宅子除了他与中庭圈养着的白鸟以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因为无人打理院子里杂草横生,枯黄的落叶飘了满地。 平藏先去了中庭,把那只白鸟脚上的锁扣给解了开。高傲的白鸟扇动两下雪白的翅膀,让他怀疑这只鸟是不是准备出逃。 ……虽然他确实是想把它放走,但这只鸟挺忠主的,平藏上次赶它,这只鸟还趁他不在偷偷飞回来了。 “小绯啊,你说你主人是不是不要你了。” 小绯,是这只鸟的名字。鹿野院在私底下会这么叫它,希望绯路多有一天可能像小绯一样被绑进大牢里。 平藏轻轻抚摸着它背脊上的羽毛,小绯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冲他叫唤了两声,又低下头吃着桌上的饲料。 他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木质桌面发出细水流长的闷响,看着悬梁上挂着的风铃发呆。 少了绯路多的极世居、少了绯路多的稻妻城好像都变得很无聊。明明只是少了一个恶人却和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似的空荡。 明明和她在的时候生活没什么区别,但平藏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趣。兴许听绯路多说那些奇幻的案子听多了,最近在他人眼中十分困难的案子他都能轻松破解。 在不认识绯路多之前,他也过着这样枯燥又乏味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 平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绯路多等待或闲暇时经常会用手指轻叩桌面,不知不觉中他也染上了这种习惯。 不止这里。在和绯路多接触的9个月零5天内,他的生活习性、饮食习惯、甚至连思考方式都越来越向她靠近。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直觉都很少再出现,只是会在他偶尔犹豫不决时灵光一闪。 就连在看到一些基层人士时,他都会无意识的皱眉,莫名嫌弃,却又在自己意识到后迅速把这种想法甩开——因为绯路多一向瞧不起他们,落后的低等人在她眼里不过贪生。 其实鹿野院平藏早就意识到他有被她影响,但绯路多的思维和行为处事很多时候确实让他学到了不少、让他进步。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在身边有同类时,自己特殊的状态是会不自知的。 但当自己孤身一人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时,这种特殊就会慢慢显现出来。让他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在一点一点被绯路多同化,并在这短短的九个月零五天内爱上了她。 而现在,他已经被完全同化。也同样深深地沉浸在了对她的满腔爱意中,再无法抽身。 而习惯和感情都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东西。 鹿野院平藏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房,研好墨提起笔思索着写点什么。 绯路多离开了半个月,期间他写了很多次信给绯路多,虽然有回应但却都很少。她似乎很忙。 琢磨了一会,平藏在缓缓落笔,随意地写了一些最近所发生的琐事。 他没按照标准的书信格式写,想来自己和绯路多之间也算是熟悉,没必要这么拘谨。 「不知道写点什么,但就是想给你寄信让你知道我的存在。我怕你会忘了我。 最近的稻妻很无聊,听你说过那些奇幻又厉害的凶杀案后感觉这里的案子都变得无聊透了(我并没有在期待多出现几桩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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