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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那么大胆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死不老的能力在替她兜底罢了。 但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 虽然绯路多表现的很自然，甚至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他就是觉得很奇怪，这阵子和她解除的时候空气里总是会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那股违和感确确实实是从绯路多身上散发出的，但他却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比如现在。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绯路多，对方的身高比他高出半个头，这让他感到不爽——指气场。世间万物在她面前都低她一等，皆为蝼蚁。 察觉到散兵的目光，绯路多也回眸望着他，只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 “喂，圣主。”散兵喊她，后者回以一个困惑地单音节。 “罢了，无事。” 绯路多怪异地瞟他一眼，语气嘲讽，“怎么？你是忽然间被我的光芒闪到嘴巴说不出话了吗？” 真该将方才夸赞她的话收回。散兵不怒反笑，“对于你这种只懂享乐的杀戮怪物，我没什么话可说的。同你交流只会拉低我的身价，愚蠢低等的人造物。” 绯路多挑起半边眉头，以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方式接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没话说？但我可是有许多想法想试验呢。” 散兵瞬间哽住，所有想到应对她嘲讽的措辞全都卡在嘴边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把话都吞了回去。 得到满意的反应，绯路多的心情跟着愉悦起来，嘴角跟着上扬了几分。手中的扇子轻轻一甩，便被撑开大半，虚掩住她的半边脸。那双眼睛看起来神圣而高洁，却又不失妩媚，让人无端升起想要玷污的欲望。 在她眼里，散兵不过是个被欺骗过后不愿相信别人、敏感又缺爱的小孩罢了，不过是性格稍微扭曲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历过背叛后坠入深渊的人都能从天守阁排到鸣神大社，比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敏感的？ 贵为神造物却不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跑去愚人众当执行官，只为了获得那一颗无用的器官——心脏。真是暴殄天物。 愚蠢。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绯路多便一直如此认为。她在心里啧啧两声，回忆起多托雷提过的“造神计划”，对博士的欣赏不禁增加了几分。 虽然“造神计划”不过是最终目的的过程之一，但绯路多也确实对这次实验感到期待。 毕竟，和自己一样的人造神，这种东西听着就很有意思不是吗？ 散兵无疑是优秀的，不过可惜选错了路最终只能化为弃子，真是悲哀…绯路多微微眯起眼眸，毫无怜悯心地这么想着，与那双蓝紫色的双瞳对上视线。 她好像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永黑色的十字架占据了瞳孔的大半部分，金色的虹膜为它作铺垫，神圣而辉煌。 那种无形的威压又从无名之地浮出，与寒意一起从脚底升至大脑。 “嘁，装给谁看。”散兵轻啧一声，不悦皱眉，撇过头压低帽檐将视线移开。 绯路多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淡淡地收回目光，也不理会他带刺的语言，只是轻击扇叶将其收好，“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无端嗅到一股不详的气味，散兵用余光瞥向她，“怎么？你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吗？” “不，”绯路多的面上爬上几分趣味，“神之心作为七神的力量来源，将其夺取后会导致其实力大打折扣，那么如果神之心损坏——或是被摧毁，神明会陨落吗？还是只是使不出力量了呢？以及摧毁后又会发生些什么？” 散兵被她这番话震惊了一会，随后又狠狠地瞪她一眼，“想拿雷神之心试验的话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先别拒绝的这么快，”绯路多道，“你对我起死回生的能力很好奇吧？还有为什么前三席对我是这种态度，以及女皇的目的和详细计划，我想这些消息的详细或许能够作为交易筹码。” 听到绯路多拿这些迟早会清楚的消息来做筹码，散兵只觉得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凭什么觉得这些消息足矣抵得上一颗神之心？ 在两人心里，神之心的价位不同，交易自然也就不成立。 或许对于绯路多来说，神之心可有可无。但对于散兵来说，这些消息甚至连上天平的资格都没有。 “愚蠢至极，”散兵嗤笑一声，“究竟是什么的自信让你觉得这些迟早会知道的消息抵得上一颗神之心？” 被讽刺了绯路多也不恼，接着在天平上加重筹码，“我的能力和时间有关，说简单点就是打乱时间，就算神之心损坏了我也可以再次回到这个时间点，既然能重新来过，又何尝不能一试呢。你也好奇吧？” “神之心，作为神明的力量源头或许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但对你来说又真正重要吗？它从最开始就不属于你，就算将它嵌入体内后那又能如何呢？” 这些话在很久之前绯路多就曾对散兵说过一次。如今再听一次却依旧觉得刺耳，那张皎洁无暇的面孔就像腐臭的尸体恶心到骨子里，让他想狠狠地踩上一脚。 “你说你想要一颗属于自己的心？可笑。你觉得没有心就感受不到常人的情感？愚蠢。有了神之心后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或神？荒唐。” 过去里她曾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耳边，曾经与现在的面孔重叠在一起，让人火大而不爽。 绯路多一字一眼，每个音节都像是石头一样狠狠地砸在对方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淤青与疤痕，“你一直都在做幼稚而天真的梦。愚蠢的是你，斯卡拉姆齐。” “你说你比凡人更高一等？”绯路多讥笑着，将散兵愈发阴沉的脸色无视掉，接着说道，“既然这样又为何要去追求那一颗无用的器官？如此矛盾的话语还真只有你才说的出来，笑掉大牙。” 每次都是这样。散兵与圣主就像水与火不得共存。每次见面、每次交谈都必然会吵架，直至其中一方厌倦枯燥的争吵愤愤离去后才能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画上休止符。 散兵用力咬住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她。想亲手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哦？”散兵从牙缝里挤出音节，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所以呢？伟大的圣主你又想表达些什么呢？是想彰显你那脱离凡尘的清高吗？” 散兵冷静下来，不徐不慢地反问。 绯路多一向喜欢激怒别人，得力于放大情绪的奇怪能力，在这一方面她也的确做的尤其成功。这一点散兵深有体会——每次都是从阴阳怪气的讥讽无端变成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的语言战争。 与绯路多交谈最忌讳的就是参杂负面情绪，再小的负面情绪都会像漏洞一样被她抓住然后疯狂扩大最终走向极端化。 散兵曾连续中招过两次，两次都差点动手杀了她，但最后都被他人唤回了理智冷静下来。事不过三，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每次与她交流散兵都会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个冷静理智的人。虽然清楚绯路多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她的沟通方式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在他身上剜出一刀伤口，在结痂后又被她狠狠撕开，展现出血淋淋的骨肉。 所以就算她说的是对的，冲着她那充满玻璃渣的话语散兵也坚决不会妥协。一旦松口就有种跟对方低头的即视感，他才不会先示弱。 这种情况就是明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两人就像倔犟的孩子谁也不肯让着谁。于是便只能获得无尽的争吵，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为止。 散兵冷哼一声，不跟她一般计较，“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装给谁看呢？这里可没有你的信仰者会追捧你，所以不必挂着一张虚伪的笑脸让你我都觉得恶心。” 散兵越是生气她的笑容也就越加灿烂，光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就足矣让人觉得火大，更何况还加上语言攻击。 虽然都是在无意义的争吵，但散兵的反应却让绯路多乐在其中。 散兵的逆反心理极强。越是刺激他，他就越不愿意顺着你所说的方向走。即使他清楚自己的选的路是条岌岌可危的独木桥。 而绯路多想做的就是让他走下去的想法在心里扎根成长，让他一直在这孤注一掷的路上走下去，断绝他一切回头的可能性。 既然踏上了欲望的舞台，那么就只能在演出完毕后再退场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与其说是以他人的视角在写，倒不如说是以绯路多眼中的他人视角在写 她的能力不是时间回溯，虽然很接近，但的确不是 对话变多了是为了完善人物。绯路多不是话少的人，只是因为之前写文的方式显得她话少。 散兵对绯路多的评价： 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是令人感到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创世神呢。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虚伪的面孔撕下来… 绯路多对散兵的评价： 废物一个罢了，愚蠢到无药可救。
第19章 回溯十九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元素力用镜子折射到理想位置在化为岩石？”他轻抿一口淡茶，苦味在口腔中漫开，回味过后便只剩下甜味，“很棒的能力，我期待你的表现。” 端坐在对面的克里斯汀眼睛一亮，抿紧嘴唇，黑色的瞳孔像面明镜折射出细小的光芒，充满期待又心怀感激地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我会努力的，教主大人！” 少年放下茶杯，清冷的眸子里染上淡淡地笑意。 “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极世居。 微风拂过地面，将树上摇摇欲坠的黄叶带走，飘向地面。风铃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点缀的符纸晃晃荡荡。 鹿野院站在空地里，仰着头看向阴暗的天空，落叶从他眼前下坠，最后归于尘土，成为众多枯叶里的一片。 他哈出一口气。暖气与冷空气碰撞在一起产生白色的雾，寒风从袖口钻进衣服里，与肌肤亲密接触。平藏身躯一颤，环抱的双臂紧了紧。 “你不冷吗？”鹿野院看向她。稻妻最近在刮大风，温度骤降。而绯路多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依旧穿着一身不算厚但在这种天气却略显单薄的衣服。 “你冷？”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全身都跟着暖了起来，热气从口中呼出，烟雾缭绕。 “可能是因为我在喝茶。”她答道，眼神瞟向平藏，见他将热气哈在手上便起身朝屋内走去，“冷的话就进屋吧。” “关心我呀。”鹿野院平藏笑嘻嘻地凑过去，跟她贴着手臂，想从她身上摄取一些温度，但绯路多不属于人的范畴，体温自然也就低的可怜。凉气甚至还透过衣服传递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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