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看起来很烦。 “我的论文写得是文化资本与公共领域,研究的是交往理论和商谈理论,语言的实用的先验主义”——一串非常复杂的名词——“为什么我现在要被当成政治学系的人用?”她不耐烦得摸眉毛,“感谢彼得,凤凰社情报一直被泄露得跟筛子一样,莱姆斯,你不会真得要去狼人群体里当卧底?” 西里斯正在从柜子上拿一瓶蜂蜜酒,和莱姆斯交换了个眼神,“所以?” “莱姆斯,邓布利多是怎么找到你,让你入学的?”多卡斯反问,“在你的父亲说狼人是‘没有灵魂的生物’以后——你觉得狼人会给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芬里尔今天又要去咬小孩啦,这种?” 莱姆斯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尴尬,西里斯把他从餐室里推出去。 “多卡斯,你冷静一点——邓布利多已经找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西里斯抓住她肩膀,“你看,伏地魔的魂器已经被毁掉了三个,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了。” “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多卡斯用力抚平自己的眉毛,“食死徒还是在肆无忌惮的杀人,他们上周还炸了一座桥。凤凰社成员还是在毫无意义的死亡,没了彼得,还有谁是我们内部的卧底吗?” “凤凰社内部的确有卧底——鼻涕精是双面间谍”,西里斯笑起来了。 “所以他卖了什么信息?”,多卡斯看着他的灰眼睛,直到两个人的神色都变得非常难看——现在他们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了——他们都想到了邓布利多变得焦黑的右手——多卡斯靠在椅背上,“我倒是想建议凤凰社内部发动一场肃f”,她把书盖在自己的绿眼睛上,“手上有黑魔标记的我会先被开除出去”。 西里斯给她倒了一杯蜂蜜酒,“你不会觉得莱姆斯是真得要去当卧底吧?” 她把书拉下来,重新露出那双绿眼睛,“抱歉,我对巫师心理和政治没有做过广泛调查和了解,没有发言权——所以?”她这时候就有一种,狐疑的神色。 “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西里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蜂蜜酒,他们现在就在餐室里一起喝这种像稀释了的蜜糖的金黄色饮料,他希望这可以让多卡斯不再那么讨厌凤凰社的工作效率,虽然他们的确曾经做了很多无用功而现在还在做大量的无用功,但是尽可能的保护无辜的生命永远是有价值的。 “守护神的变化”,多卡斯抓着的书的指骨开始发白,“我曾经是能召唤出守护神的,是一只羚羊”,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件事,“我在被烙上黑魔标记,看到贝拉折磨那个麻种巫师之后,我不再能召唤出守护神——直到去年夏天”,她阴郁的碧绿色眼睛,“蟒蛇吞食羚羊,很好的隐喻。所以,唐克斯是遭遇了什么类似的变化吗?” “你在想什么?”,西里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非常有趣,准备等她先喝完杯子里的饮料,“唐克斯的守护神变成了狼”。 “狼捕食野兔,果然战争令人发疯”,多卡斯抚摸自己那本厚书。 “多卡斯,莱姆斯的守护神是狼”,西里斯抱着胳膊看她。 多卡斯跳了起来——她无意识间松了手,那本书砸到了她脚上,“抱歉,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她弯腰捡那本书。 “战争期间总是有些好事发生的”,西里斯带着笑看她难得的窘迫,现在她看起来不像原来那样心烦了,她原来一直生活在食死徒里,很少出现在凤凰社的场合,显然非常不适应这里的工作效率和组织情况,这里有非常多的人作为志同道合的战友走在了一起,比如爱丽丝和弗兰克·隆巴顿,更不用说詹姆和莉莉。 “宗族社会和裙带关系组成的社团,内部还互相联姻,太可怕了”,多卡斯摇头做出总结,“毫无现代性”。 多卡斯在发现唐克斯喜欢莱姆斯以后,就处在一种,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同处一室,就长期肢体不协调的状态。 她严肃得在床上问西里斯,“所以莱姆斯以后也要叫你舅舅吗?“这是个好问题”,他把她抱在怀里,看起来准备敷衍过去,“但是月亮脸还没准备好接受唐克斯。” “可是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在狼人社区里生活是毫无意义的了”,多卡斯还在纠结,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谱系学上的难题,这似乎连血缘群婚制都违背了,纠结这些伦理学上的定义能让她感觉到一种虚无的安全感,“抱歉,我现在不想考虑种族隔离和疾病的污名化问题,麻风病愚人船之类的。让我们来讨论一个简单一点的问题——安多米达知道了吗?” “没有”,西里斯看起来也肢体僵硬了一下。 “所以”——她被吻住了,他们现在紧紧贴着,他们对彼此的反应程度都很熟悉,那他现在这么做就是不想听她讲话——算了,亲吻也是很好的。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西里斯在吻完以后看着她眼睛,“或者你还想见我母亲?” “算了”,多卡斯乖乖低头,转身蜷回她平时呆的那个位置,她觉得自己还有点喘气,但是现在她学会了在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了,她的手臂上还绑着绷带,黑魔标记已经停止灼烧了,深黑色的一层烙在那里,她无意识的时候会去抚摸绷带。 他伸手过来,开始解她左手小臂上的绷带,他的手指像在其它时候一样灵活,而她被他摁在怀里,她从二十年前就打不过他了,她二十年后得到过把剃刀摁在他喉咙上的机会,看着他摔进帷幕的机会,但是很轻易得就放弃了——多卡斯始终不太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但是无论如何,做巫师也好,做麻瓜也好,活着总是好的。她已经走过很多很多地方的路,看过很多很多地方的风景,峡湾、湖泊、雪山、沙漠、森林,被废弃的铁道和工厂,浓绿的树冠在头顶连接在一起——他在细细摩挲那个标记。 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做这种冒犯性的事,但是好像既然做了就不得不继续下去,她在他开始行动以后就处在一种,毫不制止的状态,现在那条象牙色的手臂就包裹在一堆散发着乳香柠檬苦味的松散绷带里。他穿过层层叠叠的绷带去碰那个烙印,指尖感知到她的躯体在微微的发抖。 “木乃伊”,他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她嘴唇蠕动了一下,吐出这个单词。 “没有人想跟木乃伊发生关系的”,他抱着她,把手臂挪到她胸脯下面。 多卡斯把还松松挂着绷带得那只手举一举,“至少它目前还不想扼死我”,无意识得拿自己开玩笑——在对方说出冒犯性的话之前先自我否定。他伸手握住了她手臂,温暖、干燥、粗糙的手,他有力的手和胳膊和她这只柔软无力的手臂形成了鲜明得对比,他把它放到了毯子底下,“别想了,我在这里”。 在除此以后的日子里,他主动伸手去解她小臂上的绷带,或者她伸手去解开小臂上的绷带,都成了发生关系前的某种暗示。 ----
第28章 爱情使人目盲 她被抱到上面来的时候,在他的节奏里,她俯身,伸手捂住他深邃的灰眼睛,他们很少有这样的行为,她在试探他——他在某一瞬间全身紧绷,然后松弛下来,继续他的动作——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几乎每天都会在预言家日报上出现的恐怖的消失事件,古怪的事故乃至死亡。 因为血缘保护的原因,哈利不得在女贞路生活两周,接下来邓布利多会带他去见斯格拉霍恩,然后在陋居度过剩下的暑假,他认为哈利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同龄人一起生活,西里斯当然可以随时去看他,邓布利多将在下一年给哈利上一对一的私人课程。 哈利的16岁生日庆祝会还是被可怕的消息破坏了。 难得多卡斯和莫丽都齐心一致得做一样的事情,她们在商量给有覆盆子果酱夹层的大蛋糕加上什么样的装饰物,巧克力金飞贼还是火弩箭,西里斯和莱姆斯两个人脸色阴沉得走了进来。多卡斯用西里斯的钱给莱姆斯买了整整一打柔软又舒适的粗纺羊毛袍子和海岛棉衬衣,但是他现在的衣服比以前有了更多的碎片,西里斯套在他平时出门会穿的褐色薄呢袍子里,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莫丽忙着去翻找白藓和治疗咒语,多卡斯给他们倒了浓稠的洋葱汤,递了两片涂了黄油的烤面包,“又发生了两起疯狂的袭击”,莱姆斯在拿烤好的面包蘸汤的时候说,“卡卡洛夫的尸体被找到了,屋子上面飘着黑魔标记”。 多卡斯挑挑眉毛,“不意外,他们处理叛徒的方法”。现在莫丽把白藓拿来了,她把西里斯的脸抬起来,把液体滴到上面,那道口子很快就愈合了,多卡斯松了口气,“我大概在他们想杀的人当中排行第二或者第三”。 “黑暗公爵手中的例外”,他跟她开玩笑,“第一个愚弄他的人”。 “食死徒这个组织吧”,多卡斯把白藓瓶子放到一边,开始活动手腕,“偶像崇拜,纪律严明,绝对服从,就算蛰伏在暗处,在魔法部也里有无数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很严肃,他们都知道斯林杰克为什么要增设十余个新的办公室——因为很难判定在福吉执行绥靖政策期间,有多少魔法部里纯血主义倾向的巫师已经被渗透,新办公室的成员都从霍格沃茨新一批毕业生里招收,然而大部分水平不敢恭维。 “然而”,多卡斯眯着眼睛笑起来,“大部分的食死徒其实都是被自己人和伏地魔干掉的,有个丢脸的亲戚就会在聚会上被怀疑忠诚,刚学了个黑魔法咒语就随便乱用,没有完成超出能力范围的任务,被同伙抛弃在作案现场”在座的人已经开始笑了,她板着脸说完,“可能还有比黑暗公爵更聪明——觉得他统治麻瓜的理念是胡扯”。 她其实在想雷古勒斯,她始终在想他决定去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是她已经被西里斯拉到他大腿上坐着了,他像一把雪松木做成的椅子,她也就不说话了,乖乖蜷在那里,等莫丽做好饭端上来,今天是哈利生日,谁都不会说扫兴的话。 很快在陋居的多卡斯就有了新目标,她很少来这里,因此觉得芙蓉的结婚计划和魔法部向双胞胎下的订单非常有意思——所以她非常好奇得托着下巴开始听,芙蓉是一名漂亮的法国女巫,她的口音让她想起自己的一些法国朋友,她拖着一张羊皮纸单子开始记录法国巫师的婚俗,然后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哈利和西里斯去跟韦斯莱兄弟姐妹们打魁地奇了,现在坐在厨房里的只有莱姆斯,让她的行动看起来更方便了一点——她并不能去给巫师们发问卷,那只好调查一些感兴趣的内容。她已经了解到了关于法国巫师对于亲属的称呼和会选择邀请参加婚礼的对象了,现在准备专注于婚礼的仪式,“法国巫师喜欢举行帐篷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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