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卡斯犹豫了一下,挥了挥魔杖,把吊灯点上了。 房间周围的墙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海报和图片,麻瓜摩托车、麻瓜女孩,银灰色的墙被遮得只露几条缝隙。还有好几面巨大的格兰芬多旗帜,褪色的猩红色和金色标志……和这些凝固的麻瓜图片比起来墙上只有唯一的一张巫师相片,四个霍格沃茨学生手挽着手,对着镜头大笑。 她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谁,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和彼特·佩迪鲁。 西里斯坐在床上,可能是在读信,或者是在看什么东西。多卡斯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去打扰他,转头去看他的书架:老版本的《魔法史》,摩托车维修手册……各种凌乱无章的东西,十六岁男孩子喜欢的读物,大概。 她头疼得揉揉头发,十六岁的多卡斯·梅多斯可以和西里斯·布莱克针锋相对,三十四岁的多卡斯·梅多斯甚至可以和三十四岁的西里斯·布莱克调情,但是三十四岁的多卡斯·梅多斯不知道怎么和十六岁的退行性行为男孩聊天——梅林,如果她十八岁生了个小孩估计也不行。 她想了个开头,“那头被关在你母亲的卧室里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看起来有点饿了,你要不要去喂它?” 西里斯粗暴的回答“让它饿着吧”,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不起,我是说,我一会儿去喂他。”他试探得向她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看点东西。”是一封信,莉莉·伊万斯,不对,应该是莉莉·波特纤细的字迹,有种凌乱的美丽,她絮絮抱怨西里斯的礼物,哈利的生日茶话会,那个叫巴希达的老女巫,还有虫尾巴——多卡斯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在背叛前和波特夫妇的最后一次见面。 西里斯自己在看一张照片,他举起来展示给她看,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正坐着一个小扫帚在照片内外冲进冲出,开心地大笑着,一双应该是属于詹姆·波特的大脚紧跟其后。他抱着胳膊半靠在床上,看着她看完信,“现在你总该相信詹姆没有给莉莉吃迷情剂了吧。” 多卡斯想了想,盘腿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坐下。 她在麻瓜的世界生活了太久,对巫师的爱恨情仇实在有点,可能是,无所适从。 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说了过分的话,没想到西里斯会这么认真地跟她解释——她当然知道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喝多的时候他们什么都说了,西里斯策划了那个几乎要杀掉斯内普的计划,詹姆·波特阻止了他,然后就是波特和对斯内普的羞辱,斯内普对莉莉·伊万斯的伤害与莉莉的反击,斯内普甚至威胁要睡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外面,要莉莉·伊万斯给他道歉。 她忽然在某些细节里发现了莉莉·伊万斯对詹姆·波特在那时的在意,她那些话就算是讽刺波特,也展现了足够的了解,那封信里的内容也让她发现了事实上的结果。在麻瓜世界生活的十二年,麻瓜的知识足够磨砺她的大脑,训练她的逻辑,已经让她认识到少年时期习惯以轻佻的嘲讽来应对的,那些炽烈的情感之间混沌得边界。 十二年了,她还是没法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只是养成了闭上眼睛,凭借本能行事的习惯,她开始回忆生活里琐碎的细节,然后开始想雷古勒斯,沉默寡言的雷古勒斯,黑魔王的崇拜者雷古勒斯,她在斯莱特林最后三年的朋友和伙伴,他们或许有相似的英雄主义情结,但她也从未去了解他的世界,“对不起——我想你或许会愿意和我继续谈一谈雷古勒斯”。 西里斯·布莱克撇了她一眼,“坐到床上来吧——别显得我像是在虐待你。” 她站起来把信件还给他,坐到床上,柔软的被褥果然比冰冷的木地板舒服,还可以把背靠在床尾的柱子上。事实上,多卡斯会忽然想到在梅多斯家的几次聊天,十三岁那年,爷爷快死了,她就坐在床尾,听他断断续续得交代以后的事情,少年时坐在父母的床尾玩耍——父亲快乐的笑声,“看到多卡斯,就像上好的山毛榉栽在自己家院子里。”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家,但是家里人也都死了——还在伏地魔的手下的时候,她去参加了祖母的葬礼,那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她觉得他越盯着她看越生气,多卡斯想这看起来像是一种想打架的神情——直到他爬起来坐到她身边。好吧,坐在一起总比在床上打架好。 他不说话,多卡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猜他大概在怀念他的少年时代,那些有限的快乐时光。她忽然意识到墙上麻瓜的比基尼女孩画报。她的脸忽然开始发烫。她赶紧拿手捂住脸。 他突然开口,“好吧,我们来谈一谈雷古勒斯。” 她把脸埋在手里,好歹手还是凉的,但另一半身体都在发烧。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地方——你知道,克利切一定还记得那里。或许他会留下一点东西,我们可以拿着它,去威森加摩给他恢复名誉。” 西里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别傻了,多卡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房子里,根本出不去。”但是他过来温柔的环抱她,像抱着一片羽毛之类的东西,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非常辽远,像雪松木烧完后的烟,她把他的t恤在背上抓成一团,像用手指抠着浮木上树皮的缝隙。一场海难的两个幸存者拥抱在一起。 多卡斯感到自己被什么翘起来的东西碰到,狗在摇他的尾巴。 她触电一样的从床上跳起来,又像掩饰什么的坐下。 西里斯的表情也有点尴尬“抱歉,我不知道身体接触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念了句飞来咒,匆匆把桌子上的羽毛笔和笔记本召唤到她手里,“没关系,我们来讨论威森加摩的问题吧,或许,我是说或许,会有转机。” ----
第5章 崽子们都在斯莱特林 他们头并头得坐在床尾,多卡斯居然有空分心想,如果是在学生时代,会被霍格沃茨多少女生追杀。她一阵恶寒,转头问西里斯“你熟悉威森加摩吗?” 她看到一个像在看白痴的表情——没有,他直接进阿兹卡班了。 于是她不得不调动自己的记忆,间或偶尔和西里斯商量,整理一下关于威森加摩的内容。 在《霍格沃茨:力量·政治与恶作剧幽灵》《梅林勋章》这样的魔法史参考读物中。1707年之前,巫师议会(Wizards\' Council)是掌管英国巫师界最久(但不是唯一)的实体。1692年,《国际保密法》制定,魔法部成立后,巫师议会解散,转变为威森加摩,由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下属威森加摩管理机构管理,受国际巫师联合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辖制。威森加摩目前拥有完整的司法权,和部分的立法权,名义上的巫师最高权力机关,拥有颁发梅林勋章的权力。 威森加摩(Wizen□□t)是Wizard(巫师)和Witenagemot(贤人会议)组合而成的复合词。巫师们的威森加摩和麻瓜的贤人会议没有太大的区别,时间不定、地点不定,只在有需求的时候召开,大部分成员是贵族。 而根据多卡斯·梅多斯和西里斯·布莱克在实际中了解到的,根据1846年通过的一项立法,威森加摩人数固定在五十人上下,形式类似陪审团制度的格局,通过原始的举手表决方式决定审判的结果,有质询者、庭审记录员、辩护人。 除了属于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那个固定席位,威森加摩通过推荐制选人,一般代表不死的话就不会更换,已知最长寿的代表已经在位三百零三年,意思是,他从威森加摩创立开始就一直是成员之一。众所周知,威森加摩成立的那段时间是巫师与麻瓜关系最紧张的时间,因此大部分的席位都掌控在纯血家族手中,而进入20世纪以来,因为部分纯血家族绝嗣,也有麻瓜种巫师被递补进来——大部分都是拜首席邓布利多所赐。 多卡斯把他们整理好的材料展示给西里斯看,她的眼睛因为长期思考而闪闪发亮,看起来更绿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走吧,先去吃饭,莱姆斯大概等急了——你去喂巴克比克。” 克利切准备的晚餐很丰盛,西里斯不跟他说话,估计如果不那么粗暴的对待家养小精灵,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多斯卡一直在想威森加摩的问题,卢平用叉子把土豆送进嘴里,间或跟她讨论上几句。 在晚饭后,克利切把盘子端下去,他们就围在布莱克家那张长桌的一头讨论事情,餐室里大部分的金银奖章和酒杯烛台之类的摆设都被收了起来——按西里斯的意思是全部扔掉最好,但多卡斯只是交代克利切把它们收起来,丢到某一个专门的房间里就可以了,以后说不定会用上,她叫那个房间“西里斯的宝藏”,又是一个带点讽刺意味的名字。 现在,房间里只保留着长桌,和他们头顶的支形吊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应该去打官司?”,西里斯戳了戳桌子上那张已经有十二英寸长的羊皮纸。 多卡斯拿羽毛笔戳了戳最后一行字,“是的”。她清了清嗓子,“已知威森加摩有51个席位,其中大概有八个因为纯血家族绝嗣的原因已经由麻瓜出身的巫师递补,而他们,基本上跟随邓布利多脚步。” 然后她把手放在身边那本《生而高贵:巫师家谱》上——那本书曾经被西里斯的母亲虔诚得放在餐室柜子里,跟十五世纪最好的妖精银匠制作的杯子放在一起,而多卡斯从“西里斯的宝藏”里召唤回了它。“所谓的‘二十八家纯血’这个称谓,实际上来源于威森加摩里世袭传递的职位,即使是韦斯莱家这样自称‘纯血叛徒’的家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位置,亚瑟·韦斯莱现在还在其中非常活跃,这样才能推动他的《麻瓜保护法》。” “而在这二十八个家族中,埃博、克劳奇、隆巴顿、麦克米兰、奥利凡德、普威特、沙克尔、韦斯莱”,她炮弹一样在舌尖吐出这些名字,“基本上都选择站在了伏地魔对面。” “此外,埃弗里、布莱克、卡罗、弗林特、冈特、格林格拉斯、莱斯特兰奇、马尔福、诺特、帕金森、罗齐尔、罗尔、塞尔温、特拉弗斯、亚克斯利,”她看到西里斯和莱姆斯厌恶的表情,“都出过食死徒,可能大部分我们这代乃至我们的上一代,都在阿兹卡班”。 西里斯厌恶得接了一句“崽子们都在斯莱特林”。 多卡斯瞪他一眼,“这里也有一个斯莱特林。”她做了个手势,“事实上,除了冈特家,这些家族还没绝嗣到没人出席威森加摩,而且他们和布莱克家可能都是姻亲。”她报出最后的名字,“布尔斯特罗德,博克,沙菲克,斯拉格霍恩,福利,这些家族态度暧昧,大部分时候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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