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自然不能让王夫人得逞。她才不管老爷太太是不是妖呢,而今谁对她好,她就认谁。 “哎呦,这可说不好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一时想不开心气儿不顺就改了性的,多了去了,都成妖了?” 贾母看向马道婆,忽然觉得王熙凤说得有理,不能因为简简单单的一点就判定大儿子和大儿媳就是妖。 “自然不行,不过我有妙法,可从这些人之中辨出真妖来。”马道婆自信地笑道,挑衅的看一眼王熙凤,心里早已经憎恨上她了。 王熙凤自不会惧怕一个道婆,冷笑着直视她,看她敢耍什么花招。 “近来转性儿最明显的,那要数大哥大嫂了。”王夫人小声跟贾母嘀咕一句。 贾母立即瞪王夫人: “胡沁什么!” “老太太,清者自清,何惧验证?不如就让大老爷和大太太来验证一下,也让众人都免得担心了了。”马道婆笑道。 贾母想起老大而今那性子就头疼,不过转念一想,老大从前可从没这样让她烦躁过,以前混账不听话,可都知道躲着他,现在这厮恨不得天天上门来气他。 听了马道婆的话之后,贾母心底是有些怀疑了。一咬牙,就让人去找邢夫人和宣楼。 坐在房顶上的宣楼热闹早看乏了,枕着双臂躺下来,闭着眼,享受暖阳的照耀,感觉舒服极了。 三花被硬请了过来,不大愿意的看着马道婆。 马道婆见其不尊重自己,更气,冲三花身上撒粉末,粉末飘在空中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火。 众人吓了一跳,三花更为受惊,双手环抱着前胸,跳脚逃开,失控的哇哇大叫。 三花最怕火了。 马道婆见状,立即上前,又撒了一把粉末。 三花看着第二团火迎面扑来,再次失控,尖叫着往院外跑。 王夫人那容她跑出去,早带足了人手,拦住了邢夫人的去路。 “这是……”贾母皱眉,怀疑的看着马道婆。 马道婆乐呵呵的凑上前,拿出纸包给贾母瞧, “这是能识别药物的药粉,一旦碰见妖气就会灼热成火。但若撒在正常人身上,自不会有问题。”马道婆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撒了些,转而又客气地跟王夫人,李纨告罪,将粉末撒在了她二人身上,皆没有问题。 “难道她……会是……妖?”贾母疑惑的看向邢氏,眉头皱成一团。 王夫人急忙将贾母护在身后,她一边用身体挡着贾母,一边怒气冲冲的看着三花, “说!你到底是不是妖!” 三花脸色大变,自知自己身份暴露了,挣脱要跑,却被那俩婆子死死地抓住。三花气急,打算先王夫人等人承认自己的身份,吓一吓他们,然后再运气打走这俩婆子逃跑。 “我就是!” 啪!一片瓦砸在了三花头上。三花痛得捂头哇哇直叫。 众人抬手,就见衣着一袭玄色锦袍的大老爷英姿飒爽的从房顶飘了下来。 大老爷确实……是……飘着……下来的。 院内众人除了叫疼的三花外,皆神态一致,全都惊呆了。 宣楼而今有钱,有气,有石头。 他的修炼日益精进,体力异常好,已经不屑于隐藏自己。他背着手踱步到马道婆跟前,用犀利的目光审视她。 马道婆被瞧得不自在,更被大老爷那副唯我独尊挡我者死的眼神吓着了,慌张的冲其点点头,行礼。 王夫人回了神,轻轻地咳一声,提醒马道婆别忘了正事。 马道婆恍惚抬头,退了几步,看着宣楼。她迟疑了下,把手伸进黄布包里,要掏火粉儿撒在宣楼身上。 宣楼一把抓住马道婆的手,夺了粉末,悉数倒在她的头顶。 马道婆吓得大叫,闭上了眼。半晌,她发现自己头顶很安全,没起火,稍稍松了口气。 宣楼撇起嘴角,吩咐王熙凤去备水。王熙凤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吩咐丫鬟去办。 马道婆抖了抖身子,不解地看着大老爷,对方寒冰般的眼神儿令她心里禁不住发抖。 宣楼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灿烂如花。 马道婆愣了,不仅被大老爷威武温和的模样所迷惑,也跟着笑了。 宣楼从腰间拿起一把扇子,在马道婆的头上蹭了蹭。 马道婆的头顶燃起了幽幽地蓝色火光。 马道婆起初还不解地看着赦大老爷,转即闻到了烧焦的头发味儿,她感到头顶的火热,才反应过来赦大老爷刚才的举动造成的后果。 马道婆用左右手相继拍打着脑袋,嗷嗷叫。她头发烧的正旺,手一拍,手掌的皮肤也灼伤了。 丫鬟端来的水盆时机正合适,一下子头泼在马道婆头顶。 马道婆的发髻烧焦了一半,发髻乱作一团,半长不短的贴在她的脑壳四周,模样很是邋遢吓人。 贾母带着媳妇儿们接连退了数步,惊诧不已地看着这场闹剧。 三花情绪稳定多了,看着宣楼替自己出了气,直门叫好。 “您也该瞧清吧,什么有妖,不过是玩些粉末把戏糊弄您。”宣楼叫人把马道婆的包翻开,里面有三包黄纸包的白粉,却作用不同。一种遇水就会变蓝,一种就是纯面粉,还有一种就是能起火的。 “原来才刚粉末掉包了,难不得撒到她自己身上没事儿。”贾母叹道。 包里头还有草人,两份契约书,都是马道婆祸害人的罪证。 王熙凤叫人一并带走,送去官府。 贾母安慰了邢氏,亲自送她回房,才转而愧疚的跟大儿子告辞。 宣楼端坐在正堂之上,看着全程躲在贾母身后缩脖子的王夫人,冷笑道: “今儿个的事儿没完,我必要和你理论清了。这个家,有我,没你!” — 今天大吃一顿,撑…… 急忙写完,有虫告知,明天抓,嘿嘿,求体谅,么么哒╭(╯3╰)╮
第36章 第 36 章 王夫人一直垂首,有些走神,没寻思大老爷和她说话。 宣楼话一出口,四周立刻静了,大家都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感受到四周人一样的目光,尴尬的僵着脖子,委屈地看向贾母,转而又无辜的扫视众人。 “祸害人是的马道婆,大哥,你怪我做什么?您若说二房就是碍着您眼了,让我们都搬出去,我们二话没有这就走。可您若说是因为我犯了错,我绝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一定要把话给论清了!” 王夫人说着就垂首痛哭,无辜至极。 贾母想到病重的宝玉,为顾全大局,呵斥宣楼不要乱言。 宣楼眯着眼,目光阴测测地瞟向王夫人, “理论?好啊,那就理论理论。” 宣楼三两步走进正堂,一屁股坐了下来。贾母等人随后也入座了。 王夫人见架这势有点心思,但想想才刚马道婆什么都没说,再说此事也并非她亲自出马,使唤了个中间人去利用马道婆。而今无凭无据的,她不信对方会把自己怎么样。 热茶刚上,宣楼掀起茶盖,就在茶碗的边沿上轻轻敲打。宣楼时不时地瞄几眼王夫人,保持着沉默,许久之后,他见到王夫人额头起了冷汗,才勾唇开口说话。 “这马道婆刚被掀了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骗人,图的就是个财。反正也就是弄些戏法在人前忽悠人的,她随便撒撒粉末就是,再不济挑个下人出气也可,用得着冒险去得罪世家府上的主子么?今日她一来,偏偏直冲着荣禧堂和邢氏,为什么?说她没受人指使鬼都不信。” 贾母和众人俱是一惊,反应过来宣楼说的很有道理。之前马道婆来荣国府,她们是相信她会道法,自然而然受法力指引而来。而今她狗屁不是,偏偏来找大方人的麻烦,正好证实了她是受人指使,目的明确。 贾母怀疑的看向王夫人,这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她。别的人,还不至于算计到大房的头上。 王夫人惊慌失措,赶紧起身走到贾母跟前,眼眸含泪,委屈地摇头跟贾母表示自己的清白无辜。 “她一点也不无辜!”宣楼斜眼瞟向王夫人,抬手丢了茶杯,已引起众人的注意, “就是她害得邢氏小产,险些丧命。” “大哥!你不要血口喷人!”王夫人一听这话就心虚,她心里越是没底,面儿上她就越表现的理直气壮和无辜。 “一对白玉花瓶早不早晚不晚刚好赶在她怀孕的时候弄过来,俩瓶子里刚巧就装了麝香。这样的巧合就跟今天马道婆的事儿如出一辙,惹得人深思吶。”宣楼审视王夫人,见其虽略显慌乱了,但还依旧从容自若,嘴边的冷笑声更大。 王夫人拭泪后,委屈辩解道: “马道婆的事儿我早说了,真不清楚。至于那白玉瓶儿,我也是好心提一嘴,没曾想大嫂真去拿了还放在了寝房内。” “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白玉瓶内有麝香?”宣楼反问道,目光十分犀利的紧盯着王夫人。这是他第一次当众提此事,一般人听了都会本能的好奇花瓶内为何会装麝香。而王夫人却急于辩解,想摆脱掉她与花瓶的关系,却疏忽掉了更为让人觉得矛盾的情况。 “我是奇怪,但你冤枉我在先,我自然要急着跟你解释清楚。”王夫人真慌神了,解释的时候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你若是无辜,便该奇怪这麝香的来源,而不是去解释你大嫂如何主动自己的去拿花瓶,其实谁怎么拿的花瓶不重要,害人命是的花瓶里的麝香!” 王夫人脑子空白,支吾住了,她慌张的转头看贾母的神色。贾母显然怀疑她了,正气呼呼地等着她。王夫人急得忙摆手,跪下地来,跟贾母表明自己的清白。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啊,早知道会惹麻烦,当初真不该提玉花瓶的事儿。母亲,媳妇儿真的是出于好意。无凭无据的,您千万别冤枉错了好人。”王夫人伏在贾母脚边,哭诉道。 贾母皱眉看着王夫人,对她这负姿态有些厌烦。大儿子说的没错,太过巧合的事儿本身就有问题了。这个王氏心黑手黑,从出了印子钱那事儿之后,贾母就不信什么‘好心’‘巧合’了。 但是无凭无据,她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贾母看向大儿子,沉着脸问她: “你这么想打发她出府,就得有真凭实据。你,有证据么?” “母亲要什么样的证据?瞪她拿着刀亲自杀人才算?”宣楼打量胆颤的王夫人,嗤笑道, “要证据很容易,把金钏玉钏姐妹俩叫来,在加上周瑞夫妻俩,好好审问这四个人,必定有证据,保不齐还能多添几条罪。” “你血口喷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王夫人一听宣楼的办法,急了,一批屁股坐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贾母有点心动,抬眼瞧丫鬟们,没发现金钏和玉钏的身影,估摸这俩丫头正在东苑房里守着,赶紧命人将这二人押压过来。 王夫人风一般地扑上贾母,哭喊着: “你们欺人太甚,你们不能这么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岂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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