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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说正事吧。”率先放下手的苏格兰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正经的表情，“我有些眉目，但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现状而言，一华夫人的死亡绝对不是意外。” “从在场的各位的状态来看，犯人使用的并不是有强烈副作用或者毒性的致幻药剂。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不是为了把我们一网打尽全部杀死。也许是震慑，也许是为了掩藏真正想杀的对象，也许……川上侦探你再不放手我真的生气了。” 你悻悻地松开苏格兰腰上的软肉，像没事人一样背对苏格兰的死亡视线，继续对江户川分析：“通往二楼的楼梯只有一处，只要知道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就能确切地在那里逮到对方。” “明辉君和五重子晚餐后就会回房处理自己的任务，一华和八千代一直休息得很早，然后才是三平和良二。一华夫人出事的那天应该是因为什么突发意外而起夜，然后遭遇不测。” 说到这里，你停顿了一下，笃定地问苏格兰：“你找到她了，对吧。” “关于这个，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只是匆匆地穿行、瞥了一眼几个屋子。”他含糊地说，江户川无语地斜了他一眼，苏格兰假装没发现。 “一是地下室里昏睡的女人，三十代的年纪。桌子上还有带着余温的晚餐，抽屉里有精神类的药物，智子的耳垂上挂着失踪的耳饰，起码五重子女士的失窃案解决了。” “地下室虽然像是临时整理的空间，但还是井井有条、五脏俱全，没有毁坏施暴的痕迹，甚至有新鲜的花——林智子大部分时间安静且没有攻击性，也许偶尔会控制不住地尖叫，所以在外人、至少是我们和五重子在的时候，八千代夫人在白天会给她服用一点助眠的药剂，防止已死之人被外界觉察。” “临时整理的空间？”江户川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在五重子女士到达之前，智子一直住在二楼的起居室里吗？即使明辉君在场？” “这就是我发现的另一个事情，柯南君。”苏格兰的视线扫过坐到八千代旁边安慰地拍着她的背的明辉，“在一华夫人和明辉君中间的上锁的房间，是有人长期居住痕迹的。即使天天打扫也很难掩饰，墙纸上飞溅的墨点、书架上泛黄书页的折角、地毯上椅子拉开的压痕还有书桌上1985年的日历。” 他露出悲哀混杂着同情的苦笑：“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年了。” 你才不管这两个为他人经历暗自伤感的男性，托着下巴紧锁眉头：“林家的人知道就算了，明辉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在一华夫人那里混到这个阶级的，这种事你比较清楚吧苏格兰，你来说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才不懂这种东西，你经验更丰富。”苏格兰对着你白眼冲天，阴阳怪气地盘点你或多或少提过的过去情感经历，“看重的孩子的兄长，教导你的老师，别提环游世界遇到的各类搭讪人士，男的就算了女的也不少，你真行啊。” 你觉得冤枉：“我只是随便聊聊，我对人类的肉.体没有兴趣。” “乔纳森的哥哥不算人类吧。”他酸溜溜地嘀咕，你不得不佩服苏格兰这副碧池上位牛郎重提旧事尝试用愧疚巩固在金主心里的地位的形象演得十分到位，至少江户川从物理上与你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你观察了一下小学生的表情，没什么意外地发现对方在心灵方面可能也同样对你们退避三舍。 平时习惯在眼角抽搐的安室和冲矢面前表演用力过猛的苏格兰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小孩心理年龄再成熟也是货真价实的小学生，他干咳了一声，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般严肃发问：“在晚饭前的时间里柯南君一直跟着明辉君对吧，有套出什么话吗。” 都指望小孩套话了也没真把对方当孩子用嘛。但是江户川还挺吃这套的，他马上把刚才的芥蒂抛之脑后，整理完思绪后摇了摇头：“我们在后院玩了一会烟花棒。明辉哥哥说了一些大学的事情，他参加的是戏剧社，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学了一点妆造的皮毛，但主要负责剧本。所以在这里写的故事也会在下学期改编成戏剧。” “虽然我在川上侦探这里听了他故事的内容，但还是再问了一次。不过明辉哥哥笑着说这不是孩子该看的故事——”他幽怨的目光划过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的你和苏格兰，冷哼一声。 “有很高道德标准的成年人的样子。他理解良二先生的怀疑，也对一华夫人的死感到难过。如果他真的是装出来的、单纯为了遗产而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杀死一华夫人之后没必要在侦探在场的日子里加害对自己不利的良二先生，就像山下助手说的那样，明明可以在食物里下毒、把人推下山崖或者骗进山林里借着雾气从背后——” “江户川君，你是少年侦探江户川君！你不是犯人啊，别这样好可怕！”你用双手做扇拼命朝沉思的小学生扇动，尝试把达米安的冷酷影子从江户川身上吹走。 “总之就是这样，只是从动机而言如果犯人是山田明辉有点牵强。”他没搭理你的耍宝，看着苏格兰，“八千代夫人如何？” “因为是直接接触食物的人，所以第一时间的怀疑对象肯定是八千代女士。他们早餐和午饭用的是同样的来自山下的食材和调味料，我们到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出现问题的样子。”苏格兰揉了揉头发，为难地说。 “我有怀疑过会不会是【想让小姐能走出停滞的时间和永远不变的屋子却被夫人拒绝于是涌起杀心】，然后打算给多年来对妹妹处境熟视无睹的少爷们一个教训，我们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倒霉蛋。但是我确实一直注意着料理的过程，她没有加任何调料和食材外的东西。” 江户川把视线转移到你身上：“根据川上侦探和五重子以及三平的对话来看，五重子女士怀疑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所以请来了侦探，没必要多此一举；三平先生和良二先生的动机都会是财产。良二先生出事，最可疑的就是三平先生。” 你随意地哦了一声，有些迷茫地望着沙发上靠着妻子、丢掉手里擦汗的纸巾接过老管家递来的湿毛巾的良二：“他出了好多冷汗，有这么痛吗。” 比起苏格兰毫不客气的“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吗”，江户川更为克制地回答道：“他本来就是出汗体质，爬山的时候不也……等会，他的手帕呢。” 江户川还没使用他最擅长的装可爱版冷酷发问，就被一声破音的啜泣打断；终于冷静下来的林良二喘了口气，他哽咽了一声，注视着你们的方向。 你在觉察到他主要是在看着你们三人中外表最靠谱的苏格兰时有些不满地扭动脚跟，平移到苏格兰正前方，愤怒地发现按自己现在的高度没法挡住对方的脸；苏格兰发出低声的嘲笑，你回头瞪了他一眼。 靠谱的小学生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良二终于有力气颤抖着嘴唇吐露出求助：“救救我。” “幽灵出现了。”
第59章 疯狂山脉12 人类在假装恐惧时往往会为了放大伪装的情绪而做出更加刻意的举动，比如呈现自我保护的胸前的手肘、夸张放大的瞳孔还有局促不安的呼吸；在已知【林智子始终活着并且在十分钟前还老老实实呆在地下室里】的情况下，林良二的话语第一时间被你打上了谎言的标识。 只是你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动作，又略带迷惑地发现他的害怕不像假的，起码他确实被智子之外的东西吓得不清。 “……十九岁的少女幽灵，年龄准确得像是你知道对方是谁似的。”江户川微妙地重复了一次男人的话，双手始终被颤抖着的冰凉的中年人的手紧握着，良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紧小孩的手，不顾对方吃痛地闷哼。 他涨红脸，甚至不顾对家庭事务一无所知的妻子还在身边，声音颤抖但是清晰地说：“她的坟墓上都没有刻上名字，不如说连自己的坟墓都没有。她如果活着今年也该十九岁了。” 你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说的根本不是林智子：“你是说，智子的女儿？” “她有女儿？！”五重子的惊呼被林良二陡然激动起来的嗓门盖过，他松开了江户川的手，两只胳膊在空中挥舞：“你知道！那位先生果然不会推荐给我碌碌之辈，虽然那个夏天穿貂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太靠谱……” 什么意思，介绍人源头原来不是天谷奴啊。不过算了，天谷奴的人脉广到连前任女首相都认识，当你问起来的时候他又嬉皮笑脸地和你胡扯说自己过去是对方旗下首席科学家，你觉得他应该和你一样没上过学，你的科学掌握水平仅限于和小学生们一起去发明家博士那里玩时对一切新事物海豹鼓掌，没超能力的人才靠科技好吗。 苏格兰请其他四人暂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皱着眉头问：“所以穿着智子旧长裙的女人把你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我都说了是幽灵！”他的恐惧转移成不被理解的怒气，良二嚷嚷着幽灵怎么可能碰得到人，当时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他寻思着出门看看、来到走廊上时突然电源全部熄灭，妹妹的孩子从黑暗中穿行而来。 “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是智子的孩子，她仿佛从未见过阳光般惨白，瘦弱得像山风中颤抖的枝条。她明明没见过我，却准确地认出我是谁。”良二用双手抱住脑袋，按到了撞击产生的瘀伤，他强忍着疼痛继续说，“‘为什么这么对妈妈和我。’幽灵这么说着，向我靠近。她没有武器，眼神却比任何开刃的刀剑都要尖锐，似乎我的回答不令人满意就要把我生吞活剥——我想喊叫，腿脚却没有力气，皮肤上有地狱来的虫豸爬行，我想那是地下爬动吞噬尸体的蛆虫。” “它们因为她被召唤而来，它们在吃我。” “你所有器官都还健在，不过大脑不一定。”你好心提醒，被无语的苏格兰捂住嘴，示意对方继续陈述。 “有泥土从上方把我掩埋，盖住我的眼睛，没过我的鼻孔，填满我张开的嘴。我奋力挣扎着，结果坠下了深渊。当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全身疼痛地倒在母亲死去的位置。”他疲惫而沮丧地叹气，带着耻辱小声挤出剩下的内容，“然后川上侦探发现了我。” 你没有半点同情地觉得对方完全是活该，即使林良二是在妻子的建议下才来寻求你的帮助，但对着过去发生的事遮遮掩掩还大言不惭让你别管才落到这个下场；同时在事件终于危及到他自己的生命时，他终于急急忙忙对你袒露你半非法调查半猜测的一切，比如还活着的林智子有个夭折的女儿。 苏格兰也觉得他活该，但起码没写在脸上；他用胳膊肘捅捅你的手臂，凑到你耳边低声说：“是致幻剂。” 你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幻觉出现的时间大致是饭后的一个小时左右，这类药物的起效时间也差不多，所以问题发生在晚餐上。没什么人性地把伤残人员托付给江户川，蓄力许久的小学生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你和苏格兰来到厨房，他翻食材你翻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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