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从某人的大长腿前扭着小身子蹭到一弦星也身前,爬上了她的腿。 两只雪团一样的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幸子奶声奶气地在她耳边悄悄说,“姐姐,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一弦星也好开心。 她竟然叫的是姐姐,不是阿姨。 一弦星也对她温柔笑笑,像是两个女孩子互相交换小秘密,她也趴在她耳边小声回应,“小可爱,我也喜欢你~” 许是感觉受了冷落,手冢开始自行为自己寻找存在感。 他左手食指微屈,轻敲了敲紧抱着一弦星也脖颈不肯松手的小女孩的小脑壳。 幸子回过头,她看到一颗晶莹的糖果安静躺在手冢的手心里。 刚要伸手去拿。 那糖果被他握拳攥住,手掌再张开,一颗糖果变成了两个。 如此循环几次,幸子小朋友吃惊地张着小嘴,收获了五颗一模一样的糖果。 她捧着一手糖果,哒哒跑回前方的座位展示给她妈妈看,“妈妈快看!一弦叔叔的魔法变出来的!” 一弦星也对他哈哈笑着说,“叔叔您好。” 手冢看起来并没介意,“承蒙岁月厚爱,与您同届,承让。” 一弦星也,“……” 谁说他没介意的…… 不过,她戳戳他手里又递过来给她留下的一颗水果糖,“你怎么会这种,魔术?” “从以前网球部的学弟那里学来的。”他如实相告。 青学网球部里这么会耍酷的学弟,一弦星也大概只能想起一个,“越前龙马?” 手冢点点头,“美网公开赛赢过他的报酬。” 拜托,请不要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讲这种话好不好,世界级的赛事,你们选手之间的赌注居然只是一个魔术?主办方不要面子的吗? “怎么感觉你们职网的人都很,佛系?再怎么样不都应该是几百万美金之类的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不缺。” 一弦星也,“……” * 这十五年未见的时间里,一弦星也确认手冢国光此人成长的不仅仅只有身高和知名度。 貌似还有气人的功力? 她怎么记得,在遥远的曾经,好像是她让他无语的时刻更多一些,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啊…… 作为安徒生童话的发源地,丹麦是一个充满童真浪漫的国度,哥本哈根作为它的首都,游客到访必打卡的著名景点着实不少。 从浅海区的小美人鱼铜像,到富丽雄伟的阿美琳堡宫,再到哥本哈根市政厅和丹麦国家博物馆,从阳光正好行至日暮沉昏,导游这才在新港区附近安排好住宿地点,放一行人自由出行。 他们来时正赶上圣诞前夕,新港作为这里著名的酒吧街,临近悠远宁静的河岸,岸边停靠排排白色帆船,热情好客的丹麦人民群聚在此,摆起盛大的圣诞市集,彩灯晶莹梦幻,被摆成人们耳熟能详的各式童话人物,加以美丽的圣诞树、驯鹿、圣诞老人、雪花、七芒星。 手冢二人在酒店放下行李,正准备去圣诞市集逛逛,刚巧遇到也打算出门的幸子母女二人。 四人同行,幸子一直蹦蹦哒哒跟在一弦星也身边,很开心的样子,两个人一起买了雪糕在瑟瑟发抖中尝尝各自的口味,再买些很可爱的小配饰给小姑娘戴在头上晃着玩,连这里冬日最著名的苹果酒,也喂小朋友尝了一小口。 热气氤氲的一小杯,并不含多少酒精,入口清爽,香甜中有些微辣,瞬间驱走不少寒意,一弦星也和街边女郎要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手冢过来强行拿走她的杯子丢进垃圾桶,她才恋恋不舍地和那戴着圣诞帽的美丽女郎飞吻作别。 整个过程中,幸子的妈妈,春生小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笑着看他们玩得开心。 之所以称呼为春生小姐,是因为幸子妈妈年纪原与他们相仿,今年也不过三十三岁,她生的眉目温和,气质端庄,优雅大方,很难让一弦星也不心生好感,于是便执意从“夫人”改口称呼她为亲近的“小姐”。 夜幕彻底降下来时,春生拍拍幸子的背要带她回去,却扭不过小孩子玩心甚重,依旧抱着一弦星也的腰不放手。 无奈,春生只好颔首再次抱歉道,“真是麻烦一弦太太了。” 一弦星也拍拍幸子的小脑袋,和小朋友相视一笑,“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 春生却看见安静站立于她身后的男人,那人清冷的五官在灯火人间中为眼前人染上温柔。 于是她莞尔笑着说,“一弦太太和一弦先生如此要好,孩子这种事想必很快了。” 一弦星也即刻愣住了。 等、等等等等。 这个方面的话题她要怎么接? 她看了眼手冢,他们之前貌似并没探讨过这方面的话题需要有什么台词啊…… 然而未等她求助的眼神飘过来,手冢已经十分得体地替她作了回答。 “承您吉言。” 然后他就暗暗吃了她的一记肘击。 怼在肋间,不疼。 就是有点麻烦。 她不理他了。 临近晚间九点时,中心舞台处即将开展盛大的圣诞汇演,舞台四周,人头攒动,得益于他们几人来得较早,排到了前排的位置。 密密人群中,他站在她身后,想到刚刚的话题似乎还在僵持,手冢弯下点身子,小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刚刚唐突了,一杯苹果酒换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如何?” 她忽然回头,忍不住笑,“四杯。” “两杯。” “三杯。” 他叹气,“成交。” 刚要转身,却又被人一把拉住了。 一弦星也望着身后浩如烟海的人群,拽住他袖子的手又往回用了用力。 这么多人,等他出去买完,就回不来了。 于是她又把他往下拽了拽,小声道,“算了,原谅你了。” 站在前方的幸子却在此时忽然转头,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原谅什么?” “……” “……” 春生连忙一副很明白、打扰了的样子将幸子揽过去,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情。” “……” “……” 就在这时,舞台前方匆匆跑下来一个类似于工作人员的丹麦小姐姐。 因为北欧人民的英语普及程度极高,普通人也能很好地和外邦人进行交流。 这位小姐姐站在春生面前,看起来有些焦急,听描述,是由于他们的后台事故,一位芭蕾舞女演员受了伤,需要临时找人替补一下,她们看中了春生身上极好的气质,所以想请她帮个忙。 一听芭蕾舞这个词,幸子立刻激动拍手,“好啊好啊好啊!我妈妈就是芭蕾舞演员!” 这句一出,“春生”二字即刻在一弦星也脑海中浮现出了不同的含义。 她看向手冢,“你有没有听说过,吉田春生,这个名字。” 手冢点头,视线尽头处是已经随工作人员去后台准备的春生小姐的背影。 “十年前,被日本松山芭蕾舞剧团忽然雪藏的一位非常知名的芭蕾舞女演员。” ---- 日常求评论与收藏~么么大! 第17章 一只番外君 === -01- 两个人正式交往不久后,一弦星也成为了手冢先生在东京个人公寓的长住民,三天两头要来“拜访”一下。 第一次见他有满满一面墙的历史文学书籍时,她先觉惊叹,后又惋惜。 手冢问,“怎么了?” 她摸摸下巴,说,“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为了弥补这点缺失,一弦星也搬来一堆科幻的、悬疑的、惊悚的小说,更违和时,还有言情小说,她陆陆续续将那一面墙的柜子填得更满,美其名曰:雅俗共赏。 很快,除了藏书的柜子,衣橱鞋柜也多了色彩柔和的女款,茶杯、漱口杯、碗筷这些被换成了一对。 夜间,入睡时分,一弦星也将新买来的枕头垫在腰后,懒洋洋窝在床头看闲书。书页翻动时,床边一沉,清爽淡雅的白茶恬静是属于某位先生沐浴后的气息。 看他坐下,一弦星也笑了笑,对他说,“今天这书不错,不如一起来看看?” 手冢展开手,无比自然地将她从床头揽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翻书。 他问,“讲的什么?又是情爱?” 一弦星也再怎么样是个女孩子,自诩此举动是为保持年轻的少女心。 她抬起头,眼睛笑着眨眨,“是啊,整日脑子里想的都是卫星运动,如何与你谈情说爱?这段有点意思,我念给你听。” “好。” 女人温柔的声音在床头的暖光灯下持续了一会儿,她忽然喃喃,“怎么现在感觉好没意思了?” 刚才明明觉得还不错的。 她契而不舍,勉力念下去,企图找回刚刚片刻的心动。 手冢一边听,揽着她腰间的手却从柔软的睡衣下摆处探进去,指尖与掌心轻抚一小片光滑细腻的肌肤。 他动作极轻,一弦星也专注念书,起初并不在意。 然而,只再多念了三行的功夫,腰间的触感便越发明显起来,她缩了缩,停下看他,“做什么?不是说要听我念的?” 手冢取下眼镜,原本他也是想看书的,现在只说,“好,你继续。” 手上却稍稍用力,一捏。 一弦星也“啊”一小声,身子立刻酥了半边,她连忙丢了那书,爬到他身上,气道,“你这男人,罪魁祸首,竟然还不讲武德?” 手冢看她,手下却又一紧,带着她一同翻身,“你要如何?” 她咬上他的唇,齿间漏出一句,“知道还问。” -02- 在北欧旅行时,因情况特殊,两个人有思虑过到底要如何在外人面前称呼对方。 当时的一弦星也无论如何无法将最保险的“亲爱的”一词堂而皇之挂在嘴边,她怕闪了舌头。只好称呼他为……“那个”,一切言语的开始仅凭手冢个人意会。 因而,她也不知为何他当初就能如此自然便将“星也”二字改成了对她的日常称呼。 然而交往后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阿光先生啊,其实更过分的话你都说过的,为什么就是不肯叫我一声亲爱的小宝贝来听听呢?” “可以,你想听?” “想听的想听的!” 他道,“亲爱的。” 她回,“在呢。” 他再道,“宝贝。” 她再回,“在呢在呢。” 一弦星也感慨,“一点也不违和啊,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叫嘛。” 手冢却说,“太普通,没有‘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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