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7,天然冷静期,上个晚安电话还历历在目,转眼都过去一年了!【仁王:就这么把我打包送走了吗?【我:当然会回来的hhh 他们之间的问题必须说开(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见血则好不了。不这样捅破窗户纸,以这两人的性格,永远都会打游击。接下来,就是如何相通、如何和好,选择什么与舍弃什么的问题了。 虽然早川身上有诸多值得指责的地方,比如想得太多、过分敏感、求全责备……某种程度上,认为别人不能接受自己“不ok”的一面,也是一种忽视别人考虑的傲慢吧。但我还是非常喜欢她。每次构思剧情的时候,都觉得在某个地方,她会崩溃,会招架不住,等真的写出来,才觉得“过来还是不行”。她是永远无法被外力击垮的那种人。在这一点上,和姐姐还是很相似的(x
第87章 [87]目击者 早川追着宫崎回到主席办公室。天色昏黄,四野低垂,散会的部长们从会议室中鱼贯而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换意见,讨论要不要去校门口奶茶店喝点什么。偶尔有目光穿越重重遮掩,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点探究,一点感慨,和一点于己无关的庆幸。 宫崎掏出钥匙开门,旋转两周半,正要拧下门把,手却被早川按住了。他抬起头,毫不意外地撞见一双盛怒的眼睛。 “我不接受!”早川牢牢攥着他的手——即使他根本没有发力,“什么叫宣传部全责?” 宫崎的语调听起来懒洋洋的:“‘一切都是主笔的曲解和杜撰’,北原不是说了吗。” “北原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她上前一步,越过他,后背抵着门,“这是黑白不分!” “我黑白不分,”他重复了一遍,仿佛玩味她的措辞似的,随后笑了,“那么你倒是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简单,高效,能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最小层面?” 半小时前,随着北原的回复出现在帖子下方,会议室中原本由她掌握的局面再度发生变化。北原说,对于当时的排球部而言,改革制度、重建队伍是势所必需,至于他本人,则从未想过对前辈不敬。“前辈们集体离开,我也颇感遗憾,并常常反思自己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稿件是多种声音的汇聚,我的、我队友的、主笔的,最终所呈现的面貌,并非我一人能够控制。” 这段恭谨体面的文字下方附了几张图,是当初北原和早川的聊天记录。返稿过程中对细节的推敲和修改,被他掐头去尾这么一放,倒好像是“主笔试图扩大矛盾,而自己则努力弱化矛盾”一样。 仿佛终于等到了前线传来的佳音,小林没有坐下,双手撑住桌面,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你怎么解释这个? 早川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招。先前她笃定自己掌握着“真相”的解释权,觉得只要查明邮件往来,一切质疑都会不攻自破。她从未想过,同样被置于风口浪尖的北原会出来搅局,为了保全自己,把过错推给她。 小林的质问如同石子坠入深潭,嗡嗡的议论在会议室中扩散开来。早川稳住心神,试图解释,然而写稿的流程太过复杂,一一回忆细节也需要时间,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宫崎就在一片嘈杂中发话了。 他说,事情已经发生,总得有人担责任。学生会这么大的组织,总不能下场和同学吵架,早川摆事实讲道理,在会议桌上是没问题的,在BBS上就不一定了。晚上发公告,就说稿子的操作的确有问题,会对宣传部的同学进行批评教育。至于那个帖子,会以维护校园网络环境的名义封掉,禁止回帖。 不必担心此举会激起更大的舆论,宫崎悠悠补充道,我会拜托风纪委出面,就说是为了保护排球部部长北原的声誉。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意见。小林带头鼓掌,一双手都拍红了。错了就是错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宣传部低个头,牺牲一下没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学生会大家庭—— “北原只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排球部又要换届了,他肯定是想功成身退,留个好名声!”早川拦在宫崎面前,态度过分激动,手掌压着门把,以至于不小心把门推开了。佛手柑的香气涌入鼻腔,呛得她咳嗽起来。趁着她边咳嗽边后退的空当,宫崎从洞开的门中走了进去。 他走到办公桌前,放下电脑,把文件底端搁在桌上对齐了,这才回过头来看她:“我知道。但这不重要,我说过,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够了解你的采访对象。就算你是客观中立地陈述事实,然后被他倒打一耙,你选择写他这点,也是错的。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早川,你是宣传部的副部长。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 “您才是在闹着玩吧!”她看着那张好整以暇的脸,想起刚才在会议室,文艺部部长试图为自己说情,却被宫崎的“责任论”堵了回去,“学生会章程上也写了,任务明确、措施到位、责任到人,明明不是我们的问题,为什么要让我们背黑锅?” 门哐的一声撞在墙上,余波冲击她的后脑勺,耳畔嗡嗡作响,她反倒清醒了。于是三两步走上去,来到宫崎桌前。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宫崎便发话了: “我昨天已经告诉过森永,这件事情在我这里是不需要解释的。不管过程有多曲折,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的采访有问题,上了BBS热门,可能波及学生会的声誉。按照我的性格,今天给你时间解释,已经是念在你辛苦半年,让步了。现在很明显,你之前给的方案,不足以解决目前的危机。文字的事情是说不清的。如果要和北原扯皮,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偏移重点,并且带出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与其这样,不如把责任打包揽下来,然后终结讨论。” 早川盯着他的脸:“所以您只在乎怎么把事情控制在最小层面?” 宫崎迎向她的目光:“我是学生会主席,我站在学生会的角度考虑问题,难道不应该吗?” “您就不担心这件事情是学生会内部人员安排的吗?从周一开始,矛盾的焦点都是冲着宣传部和我来的,”早川一字一顿,“‘既然是为了学生会,就该把个人恩怨撇到一边’——这不是那天学长批评我的话吗?忘性这么大?还是说这句话只对我有作用?” 宫崎的回答从容不迫:“那次批评你,是因为你在会议上直接攻击小林。至于这回,捕风捉影而已,你有证据吗?” “所以我说,要申请风纪委和学生会的联合调查!” “十月份有辩论赛和期中考,十一月有读书日和艺术节,学生会已经很忙了,更何况联合调查,牵扯到的问题太多,还涉及个人隐私。万一查不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批准?” “就为给我一个公道的说法——” “你听听你说的话,口口声声有内鬼破坏团结,”宫崎蓦地打断她, “早川,你真的是为了学生会吗?你是为了你自己,和你一手带起来的宣传部吧!” 早川愣在当场。宫崎不愧是宫崎,说出来的话句句在理,瞄着她的痛点打。在学生会做事,个人和集体的利益一致,是最好的;其他时候,就算心里想着自己,面上也要顾着大家,私心像是歪歪扭扭的针脚,万不可暴露在阳光下。很多时候,不光要比谁事情办得好,还要比谁话得说漂亮。明目张胆为自己和自己的部门争取机会,固然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也注定自绝于这套严密而庞大的系统。这些道理,她都是明白的。 木岛学长告诉她,她必须摸索出一套和学生会打交道的方式。于是她努力学习大家的话术,在自己、宣传部和学生会之间寻求平衡。她不愿意像小林那样谄媚,不愿意像宫崎那样冠冕堂皇,也不愿意像野原那样撕破脸皮。她要合并同类项,借力打力,在不同的诉求之间找到共同点,以宣传部发展的名义,巩固自己的话语权,以帮宫崎打杂的名义,扩展自己的交友圈,以给学生会打头阵的名义,做大宣传部的推特账号,以学生会内部团结的名义,澄清围绕自己的争议。路上遇到的沟沟坎坎,好像都不构成真正的障碍,于是她一度以为自己很成功。 现在才突然觉得这些都没什么意思。她呆在学生会,想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两件,一是写稿,二是留任。然而辛辛苦苦做篇稿子,初采、复采、一稿、二稿,精力耗尽,仍要和宫崎的审核做艰苦斗争,解释、驳回、修改、删除,能发刊的发刊,发不了刊的发网络平台,认真的评论难得一见,偶尔引起关注,还是因为身陷争议:没采访到的指责她信源不全,读者诛心她是预设立场、哗众取宠,采访对象跳出来说这些都是她的放大和杜撰,学生会主席说,错了就是错了,你从定选题的时候就没考虑到风险…… 就算留任又如何呢?早川的目光越过宫崎,落在书桌角落。风从窗外吹进来,印满了公文的纸张猎猎作响,却被方形的水晶镇纸压住,上面写着四个毛笔字,“百川歸海”。 就算留任了,进入主席团,或者干脆成为主席,才华施展到极限,也不过是第二个宫崎。人人都对宫崎颇有微词,但是人人都信服他的能力和手段。认识这么久,他已经不再和她打太极,刚才的话说得非常清楚,我是学生会主席,我站在学生会的角度考虑问题,我没有必要往下看。 她突然想起海原祭之前的那次例会。自己步步紧逼,宫崎一退再退,她以为打击了小林就是打击了他,以为自己拥有了和他平等对话的权力,其实不是的。必要时刻舍弃小林,他依然能够扮演秉公执法、大义灭亲的形象;所谓平等对话,不过是她拿“学生会”这把刷子亲手涂抹的幻觉,一旦她犯下错误,一旦她所追求的东西和学生会利益冲突,她积累的优势便荡然无存,除了森永和文艺部部长,沉默的会议桌上,没有人愿意为她说话。 跳出自己的立场,早川必须承认,宫崎的话没有错。学生会要的是体面,摆事实讲道理,几个回合下来,很容易横生枝节,变成泼妇骂街。因此,用一个含混的“会对宣传部同学进行批评教育”糊弄过去,是最简单高效的处理方式,那些围绕她的传言,也会在封楼后逐渐平息。 她只是不甘心。指针拨回三年前,她也是骑着车从坡道上冲下来的人,蒙住眼睛,双手脱把,一共八百米,敢骑就算本事。她没告诉仁王,单靠双脚摩擦减速是没有用的,车子在终点碰到小石块,没控制好飞了出去。她跌在地上,一双膝盖摔得鲜血淋漓,结的痂大半年才蜕皮。医务室的老师一边批评她一边给她上药,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晚上室友慰问她,摸黑煮泡面,结果她们和泡面都被教导主任一锅端了。 这未经开化的野蛮作风在名门立海是不管用了,她也不可能揪着宫崎的领子和他打一架,虽然她的确有这个冲动。早川抓起手边的A4纸,团成一团,然后又展开。宫崎饶有兴致盯着她的动作,但也只是盯着,一句话都不说。那目光如有实质,胶水一样缠在她的指尖,挣不开、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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