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向前移动,背对着她的男生伸了个懒腰,靠到墙上:“强者吗……话可别说太满了。我没见过他打球,不过其他方面的印象倒还有一点。” 另一人显然被吊起了胃口:“其他方面?说来听听?” “唉唉,真叫人为难,毕竟在背后说这些不太好吧,那我就先给老同学赔个不是啦!”男生夸张地叹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刚刚的颁奖你看了吧?幸村,就穿黑色风衣的那个,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他小时候可是比班上女孩子还漂亮。喜欢画画,没事总去天台养花,也很受小姑娘欢迎。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对劲吧。我记得他有个外校的朋友,脸黑黑的,戴顶鸭舌帽,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跟情侣似的。” 他的同伴恍然大悟:“哦,这人——暑假比赛的时候我也见过啊!听你的说法,他们该不会是……” “好,打住,打住。给我老同学留点面子。”大约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男生轻轻笑了出来,“他现在在立海混得不错吧,校园偶像不为人知的过去……简直是现实版的《野猪大改造》啊。” “那会儿我们看他不爽,不带他玩。年纪小不懂事,还把他锁在天台的花房里了。那可是大夏天,三十多度,玻璃房里待一中午,没中暑就不错了。现在想想,真是欠他一个道歉啊……” 两个男生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意识到身后还站着来自立海的早川。她把耳机攥在手心,起初以为两人不过是八卦,听下去才发现谈话内容有多荒唐。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么就相当于诽谤;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身为校园欺凌的始作俑者,多年过去,竟然毫无悔罪之心,嘴上说着背后嚼舌不好,脸上闪着兴奋的光。想想就让人恶心。 那可是幸村。早川没来由一阵烦躁,她正欲冷嘲热讽些什么,胳膊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幸村的拇指指腹抵着她的手腕内侧,肌肤相触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她抬起头,见他站在边上,望着两个分寸大乱的男生,面色沉静如水,嘴角竟勾起温柔的弧线: “好久不见,坂本同学。现在,你可以道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仁王君,不负责任的情话说了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毕竟是球场上的欺诈师,所以不能轻易交付真心。早川也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所以决定适当拉开距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毕竟她不能既下定决心攻略幸村,又对仁王心存眷恋……(作者: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all向了,打咩! —— 近日有柳切短篇掉落,是原作向设定,柳前辈未能宣之于口的夏日悸动,《不药而愈》(又名《参谋才不会和你生气》) 也可以点进专栏看! —— 期末复习,下周四请假qwq但是下周日会更新比较丰厚的一章!幸村君,周日见!
第37章 [37]交换秘密 “我记得坂本同学以前数学就很好。把我关进花房一次,回头班里添油加醋渲染一次,若干年后还要和朋友拿出来分享一次,一鱼多吃,别人想学也学不来。”幸村笑盈盈的,脸上看不出怒气,“不如也和我道三回歉?” 背后嚼舌被人抓个现行,坂本的表情由得意转为慌乱。他的同伴看看幸村,又看看他,终于觉察到什么:“你就是……” 幸村冲他点了点下巴,目光转回坂本身上:“起先我还不敢认。坂本同学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样貌变了不少,好在头脑和先前差别不大。” “既然这么巧碰上了,坂本同学不妨做个决定吧。是向我道歉,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走掉?”幸村朝两人晃晃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着录音机界面,“《防止欺凌对策推进法》实施几年了,我记得贵校也设置了相关规定和调查机构,触犯规定的学生会受到惩戒,对吧?如果把这段录音寄给他们,或者干脆公布在网上,坂本同学会被贴上什么样的标签……想来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 “我不是故意站在边上听的。”从领取奖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把那套东大出版社的社科经典文库从左手换到右手,早川低着头,轻声道,“正好排在那里,又正好听见他们在议论。” “我明白。”幸村问她重不重,是否需要自己帮忙。早川摇摇头,心里骤然被塞了一把秘密,到底不好意思看他,目光穿越长长的走廊,投向远处的楼梯道。 他们领了奖,正打算去吃饭。主办方给每个参赛选手发了三张餐券,昨天比赛用掉两张,现在手头还剩一张。神谷老师算盘打得很响,叫他们今晚吃东大食堂,回头返校了他再请客——当然,也只是请立海食堂。 来接他们的校车还在高速公路上,预计六点半到达。时间尚早,她和幸村沿着昨天走过的路慢悠悠地晃过去。早川没话找话,说你刚才好帅啊,话音刚落,才想起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是吗?我开口之前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律政剧,还担心自己演坏人演得不像呢。”幸村不以为意,“本来没打算管。看到你想和他们理论,感觉自己的事情,让别人卷进来也不太好,所以就头脑一热走过去了。” “诶?”她皱着眉头望向他,“可那个录音不是准备好的吗?” “没有啊。”他点开录音机界面,第一条是神谷老师考前划的重点,“吓吓他们的。” “那他们学校防范校园欺凌的机构和条例……?” “猜的。”幸村蹲下身,对着道旁的三花猫拍了张照,“之前看真田处理风纪委员会的年终材料,里面提到要响应《防止欺凌对策推进法》设置校内机构,好像神奈川地区的学校都有类似举措。坂本能说出那种话,平时肯定不关心这些,稍微胡诌几句应该就信了。更何况现在这方面的舆论相当敏感,顶不住道德谴责的话,就会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他虽然不太聪明,但不至于连这都不明白。” 树下散落着几个猫罐头,其中之一盛着浅浅的水。早川也蹲下来,和幸村肩并肩看猫,它整张脸埋进罐头里,吃得胡须上也沾了金枪鱼沫:“这么看来,你还挺擅长表演坏人的。” “多少也要学两招吧,不然怎么镇得住网球部。”他微微侧过头,一张脸同早川距离很近,睫毛根根可数,在晚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问,你没有别的想说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早川屏住呼吸,和好奇心交战片刻,终于败下阵来:“坂本那些话……是夸张吧?” 幸村蓦地转过来看她,落日熔金,将那双眼睛也染得极亮。不知怎么,早川想起便利店里他凑到她耳边说的话,明明接下来要听他的秘密,却有种自己一脚踏入圈套的惊惧。 “大半是实话。”他笑了一下,翻出手机相册里妹妹的照片给她看,“我小时候长得和妹妹很像,用坂本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比女孩子还漂亮。” 一样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满教室乱跑的小男孩里,偏偏出了个幸村。他聪明早慧,待人体贴,心思细腻,爱好独特。这样的性格,长大几岁会被大家捧成校园偶像,放在当时,却仅仅是“和别人不一样”。 然而和别人不一样本来就是危险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以坂本为首的小团体视为异类,被排斥在各类集体活动之外。 “如果仅仅是排斥,倒也没什么,朋友不用太多,几个就够了——”三花猫哼唧一声,望着幸村伸出的手,扭头钻进草丛里,“啊,跑掉了。主要是当时他们做的事情,都挺影响生活的。什么取奇怪的外号,在我背上贴纸条,模仿女孩子给我写情书,拆开信封里面反倒掉出蟑螂尸体……” 草丛簌簌作响,三花猫顶着枯枝探出头来,往早川脚边蹭。早川挠挠它的后颈,接过幸村的话:“说起来都是小事,也没办法和老师告状,更何况告状之后他们可能做得更过分吧?” “那时候到底是小孩子。本事不大,心气高得很。服软是不可能的,又觉得和老师告状太丢脸,还之以恶作剧也有点掉价。挺长一段时间,就这么耗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想想,根本不用管那么多。”他的笑容里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直接晚上放学回家,拿麻袋罩住打一顿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叫上真田,反正他从小就看着不太好惹。” “真田君不会同意吧——” “会的,”他凑过来撸猫,于是离她更近,呵出的白气稀薄而温热,“之前合宿的时候偷吃冰淇淋,就是真田陪我一起去的,穿过餐厅红外线探测仪的时候,他比谁都灵活。” 其实回想起来,件件都是小事。琐碎的恶意如同过于冗长的小说开头,悬置于他的生命伊始。唯一够得上“欺凌”标准的,就是四年级的某个中午,他们把他锁在天台花房里。 那天气象台发布了高温预警,下午上课时,班主任发现他不在座位上,问幸村君去了哪里,坂本说他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临近期末,班主任担心他中暑,打电话询问情况,发现他根本没去医务室。她和其他几个老师找遍了学校,又想起他是美化委员,打算去天台碰碰运气,才在大门紧锁的玻璃花房中发现了他。 “热得像蒸笼,我衣服全湿了,下午的课都没上,直接被老师送回了家。我问她能不能别告诉我家里人,她很体贴,什么都没说;之后她也找那几个男生谈了话,可惜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这也正常,要是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幸村说得平淡,偶尔还会开几个玩笑,落在早川耳里,却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这可是幸村,她心道,这竟是幸村。 “可是坂本看上去很怕你,你一露面他就开始紧张了。”早川把下巴藏进围巾里——深色格纹的,幸村的围巾,“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那是我学网球的第六年,稍微打出了一点成绩,开始在各种青少年比赛上获奖。消息传回学校,老师在班会课上表扬我,坂本他们不相信,选了体育最好的男生,号称有三年网球经验,要和我比一场。” “送上门来的胜利,哪有不要的道理。”幸村顿了顿,短短的沉默中,三花猫喵了一声,从他手底下跑开了,“我们打了三十分钟,一局定胜负。才打到五比三,他的视力就被我剥夺了。” “算起来那是Yips的雏形。第一次在球场上剥夺别人的感官,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不过心里到底是痛快的。” “有什么残忍的。”她小声道,“偶尔也要做一回恶人嘛。” “这两年做恶人的确是越来越熟练了。”幸村转过头,瞥见她冻得通红的耳根,忽然伸手替她掖了掖围巾。早川半张脸藏进羊绒里,呼出的热气包裹着脸颊,感受到布料微微扎人,微微的痒,又听他说:“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有人问起比赛结果,被坂本狠狠瞪了一眼。我在边上不高不低地说,五比三,我五他三,可惜没打完,不然指不定还能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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