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尘埃落定,还有整整一年,这一年会发生什么? 他们会不断地相遇,到最后,就如同神明期望的那样,变成一对爱侣,只留他一个人,继续做被天道厌弃的可怜虫吗? 一息之内,剑客尽数折戟,如此惊才绝艳,比起他这个难以成行的病秧子,如今少女的梦中,只怕是只有今日的雨,和那一截洁白的狩衣了吧? 怪不得……今日他求亲的时候,她要避开他的眼睛,又怪不得,说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满脸倾慕,就连一截狩衣,也被她翻来覆去,足足念叨了四回!还有这把脏伞,她也明目张胆地放在床头,直到睡前还在翻看,让上头沾满了她的味道! 这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她已然答应了和他定亲,怎么还敢把这脏东西放在床头?她怎么敢! 盛怒之下,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 羽生葵被他这样大的动静弄醒,睁开眼,就看见无惨一边咳血,一边将那把蛇目伞放在炭炉之上,任其燃烧。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发什么疯,要给加班费知不知道! “少主大人?” 她连忙跑下床,看着他身上的血,又看了看燃烧的伞,哭着问道:“您怎么了?” “烧了它。” 伞的顶端被烧毁,尾重头轻,便又掉在了地上,产屋敷无惨见一把伞都不受他掌控,脸色顿时变得阴鸷万分,呼吸困难,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 即便如此,他还死死扯着她的袖子,执拗道:“烧了它、烧了它……烧了它!” “呜……”她像是被吓坏了,连忙捡起地上的伞,没有丝毫犹豫地把它丢进了火苗里,产屋敷无惨看着她这幅姿态,终于心安了一些。 到了现在,他也分不清,还在挑动自己情绪的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输。 “葵……”产屋敷无惨揪着她的袖子,声音颤抖,落下泪来:“我只有你了。” 他苍白的面色被血浸染,显得无比妖冶,桃红色的双眸满是水雾,少年乌发湿透,神色凄楚,像是一块破碎不堪的玉。 他哭着寻求她的承诺:“嫁给我……嫁给我。” “我嫁,我嫁……”她也跟着哭,哭得担忧极了:“少主大人……” 得到承诺,他睫毛微颤,转瞬就昏了过去。 羽生葵低头看了他一会,问系统:【你收集到眼泪了吗?】 系统正困惑呢:【呜呜,没有啊主人,他明明哭了,是不是出bug了啊!】 【……】羽生葵:【确认了,这家伙在演我。】 系统卡了一下:【啊?!他哭得这么真,连宿主都感动哭了,竟然是假的。】 【哈。】 她,感动? 羽生葵觉得好笑:【承让承让,我们互演罢了。】 系统:【……】 羽生葵一边站起来去找医师,一边又问那个婴儿的情况,那是产屋敷一族最后的血脉,她不能随便丢弃,还得时不时过去看看,让他健康长大的同时,也要叫他记得他是产屋敷家族的人,好让一千年后,那位家主可以顺利出场。 系统操纵了几个NPC照顾那孩子,现在已经在平城京住下了,羽生葵让他们搬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去,旋即又想起了麻仓叶王。 看见叶王留下来的伞,无惨竟然顾不得两人的地位高低,连眼泪都用上了,说明这家伙比她想象得还要自卑偏执。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叶王实在是一个刺激无惨的顶级工具人,可惜他有读心术。 羽生葵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系统可以屏蔽她的心声,但是如果让叶王提前听见无惨的心声就不太好了,无惨弑父,又屠杀了族人,身为阴阳师的叶王肯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的鬼王还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都不够叶王两回合的,所以,他们两个的见面还得推迟到无惨变鬼以后。 哎,这场戏得演到什么时候啊?无惨总是夜里发癫,耽误她睡美容觉,她好想下班。 【你去找找那个让无惨变鬼的医师,看看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老老实实等剧情太慢了,让她来拔苗助长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惨惨子,别太爱了我只能说。 大家放心,这家伙是个阴间人,就算爱了,也会继续拉扯,不扯到彼此血肉模糊誓不罢休。 痛痛痛痛! 但是妹有痛觉屏蔽(。 目前欠的加更:3 OvO 要入v以后再加了啦,如果v前加更会影响榜单!! 啵啵大家! 尤其啵啵宝宝! 感谢在2023-01-07 22:19:45~2023-01-09 19:3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西瓜啵啵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哀莫心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哀莫心死 2个;是黄黄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瓜啵啵 50瓶;布丁大盗 31瓶;长似少年游 6瓶;哀莫心死 5瓶;时倾 2瓶;我是桃花妖的狗TOT、憨憨真不憨、是黄黄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新婚之夜 情绪激荡、殚精竭虑,在如此重压之下,产屋敷无惨的病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化之中,整整昏迷了两日。 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众人宣布了他们订婚的消息,做完这件事,又强撑着喝了药,他便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病的不省人事。 病情起伏不断,冬日里的每次醒来,无惨都能看见她伏在床头,满脸泪痕,清瘦凄婉,她还未嫁进来,就已经尝尽了苦楚,旁人瞧着不忍,他身在其中,却只觉得安慰。 痛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婚姻,羁绊,情爱,含义莫过于此。牵肠挂肚,忧思难安,她是他的妻,这是她理应做的。 他常常不带丝毫怜惜地把她弄醒,瞧见她眸中的惊喜心痛,心下只觉畅快,就连沉重的五脏六腑,都轻松了一些,又见她将手抬起来,腕间铃铛叮铃,泪滴晶莹,她总爱不厌其烦地捂住他的手,像是想要将他这一副冰冷的心肠捂化。 “蠢。”无惨骂她。 她挨骂,不明所以,却也不恼,只是乖乖的,将又暖又软的手贴得更紧,朝他笑:“我的手热,捂一会就没有这么冰啦。” 少年看着她的笑,又看她腕间红绳,紧抿着唇,总觉得这时候退让就成了输家,于是强撑着没有移开目光,她将他的手抱在怀里:“少主大人要快快好起来呀,我们还要成亲呢。” 暖香旖旎,她胸口柔软,一派天真妩媚,像是不知道此话的含义,少年手指微颤,兀自红透了耳尖。 “蠢东西。”他恨恨然骂道,惹来她困惑的目光,和一个软乎乎的笑:“少主大人聪明就够了。” 少年沉默,唤来仆从处理事务,她便去监督别人熬药,十足的小妻子模样。 望着她的背影,和渐渐远去的铃铛声,产屋敷无惨总会出一瞬神,这世间,难道真有爱他之人吗? 不是怜悯,不是痛惜,不沉溺于美色,亦不趋于名利,只是单纯爱他、信他,哪怕知晓他寿命不长,也愿意同他立下嫁娶之约,莫非从此往后,他便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吗? 他不信。也总觉得不安。 …… 产屋敷没有余下的族人,新任家主又身在病中,宣布了订婚的消息以后,就闭门谢客,和平安京断了往来,一整个冬天,都再没有消息传出。 直到三月,无惨的病才总算有了起色,今日是三月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鬼节,贵族们都会在府中摆上曲水之宴,产屋敷家的宅邸极大,并不是常规的寝殿造,人死光了以后,浩浩然一座大院子,就只剩下了她和少主,还有一些仆人。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府里的仆人也渐渐不再开口,像是失了声音,空空荡荡的府邸,寂静得可怕,晚上冷风吹来,常常吓得她不能安眠。 “少主大人……” 白日,在府邸乱玩了一通,到处撒泼过足了女儿节的葵,夜里才又想起来今日还是鬼节,雨打芭蕉,烛光乱晃,少女抱着薄被钻进他的房间,满脸是泪:“我害怕。” 他正在看书,见她来了,像是有些无奈,轻轻叹气,将书卷移开,她立即就伏在他的膝上:“她们都不和我说话了,每天一句话也不讲,好可怕。” “你是主,她们是仆,即便开口,葵和她们,又能有什么话说呢?”少年声音依旧淬着冰,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低头看她,笑:“扰我一人还不够吗?” “但是……”她说不出所以然来,总觉得奇怪,在这样大的地方,能和她说话的只有一个人,久而久之,她便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一刻也不愿意离去了。 “可是我睡觉之前,看着她们站在床头,就、就黑幽幽地盯着我,也不说话,我真的好害怕呀。” 她委屈极了,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哪里惹她们不高兴了吗?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不理我了?” 少年不语,任由她伏在膝头倾诉,苍白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头顶,慢慢抚弄,说着说着,她总会哭起来,伤心而又委屈,无惨觉得好笑,低头看她:“葵这样吵闹,世间也只有我不会觉得烦恼,若你想说话,只管同我来说便好了。” “嗯。”她抱紧他:“少主大人最好了。” 说罢,她便扯着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团在暖炉旁,安稳地睡着了。 产屋敷无惨静静看她,唯有此时,唯有将她握在掌中,囚于指中,他才可以感受到片刻心安。若是日日能够如此,她陪伴在身侧,也并不使他厌烦。 是以,到明年五月,她都将被他困在这座无声的府中,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直到成为他的妻子,他都不会容许半点意外。 春去秋来,这座府邸多了几个变化。 一是葵搬进了无惨的院子,未婚的夫妇共处一座庭院,柿子结了果,青叶染红,少女搬着梯子,摸索着爬上树说要继续烤柿饼。 二是府里来了一位新的医师,对于无惨的病,他似乎很有研究,但他终究是外来者,在长达一整个夏天的试药和考察之后,产屋敷无惨还是无法放下戒心,不肯亲自用他的药方。 疑心病死变态。 不许她出门,也不准别人和她说话也就算了,反正系统能给她放电影解闷,但这家伙晚上还要叫人装神弄鬼吓唬她,白天就在那里发表各种PUA话术,她是真的很想给他两拳。 羽生葵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往下看,少年也正在树下看她,眉目弯弯,其中仿佛含着无限宠溺。 算算时候,被吓唬了这么久,她是应该精神恍惚,神思不属了,那个医师一直不得无惨的信任可不行,她得刺激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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