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无比想念的家常菜,这一餐,在项翛年的嘴里,不断被回味。 饭后,吃着自己买来的草莓,和王姨家里招待客人的小零食,喝着陈叔泡的消食的茶,项翛年拼命从已经塞饱的肚子,挤出一丝丝的缝隙,吃下去。 除了道谢以外,项翛年还有事情要麻烦王姨。 “王姨,您知道当年帮了我家的还有几位阿姨,她们现在住在哪里?我迟点上门拜访她们。” “不用这么麻烦,下个礼拜一你早点来,人都在的,你一次性给她们送了,省得到时候多跑,而且,也让大家做个见证,看看我们年年是多好的孩子啊,让她们有几个还在那里说闲话,老了也不知羞……” 王姨嘚吧嘚吧把当年项翛年走后的场景,谁是真热心想帮忙,谁是表面功夫做做样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项翛年回来,谁是真高兴,谁是看好戏。 里面的弯弯绕绕,王姨可谓是掏心掏肺的,给项翛年说了个清楚。 项翛年听得认真,连嘴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吃惊地张开,她把王姨的一字一句都听得仔细,末了,向王姨又郑重鞠了一躬,道谢,然后问了下一个问题: “王姨,我母亲她,葬在哪里?” “对了,差点忘了,瞧我这脑子,你下午没事吧,没事的话,我就带你去公墓里看看,离这里有点路,正好你叔在这儿,让他开车送我们。” 王姨一拍脑袋,把围裙一摘,站起来就要拉着项翛年往外走。 项翛年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只要告诉我地址,我自己会去的,这年头油钱也不便宜,我怎么好意思,而且,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她说,您怕是等不住的……” 王姨一听,想了想,觉得也是,项翛年应该有很多话要和她母亲说。 王姨就没再执着,撕了张纸条就把地址写给项翛年,还一边告诉了她买黄表纸的地方,也告诉了她一般的行情价,让她到时候别被骗了还傻乎乎的掏钱。 虽然这个钱不能省,但是也不能被骗。 再接着,项翛年被王姨催着,去熟悉路线了,免得大年初一要烧纸钱的时候,她找不到路,烧迟了就收不到了。 被推出门外的项翛年,捏着手上的纸,哭笑不得,但也算是听话,走向她今天临时加塞的日程。 顺着纸上的路线,项翛年找到了目标的公交车站站牌,“公交车啊……” 项翛年想起了自己回国时,她那一段段坐公交车的艰难过程,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浊气,她内心还是比较抗拒坐车的,能不坐就不坐。 能走路就走路,但项翛年回想起王姨说的,那公墓在靠近郊区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六公里左右,是走路非常吃力的距离。 这年头也没有共享单车,打车的话……又太贵了。 所以,当天,项翛年怕是只能坐车了。 而现在,项翛年仔细看着纸上标的路线,上面写着公交车坐到倒数第二站,下车转个弯,步行几十米就到了。 这种程度的脸,她应该不会迷路,到时候就算堵车,只要她起早就行,所以,项翛年熟悉当天她要坐的是几路,首车到站时间是多少之后,她就转身回去了。 项翛年转身向王姨推荐的卖黄纸的店铺走去,买了一大抔,拎着回家了。 此时此刻,项翛年,选择性遗忘,她到时候回去霓虹,依旧要坐好久好久的摇摇晃晃的公交车。 回家途中,经过菜市场,项翛年顿了顿,走了进去。 她正沉浸在和菜摊老板肉摊老板的讨价还价当中,买够一周左右的食材,项翛年大包小包的,慢慢走了回去。 充了电费,冰箱也可以用了,回到家的项翛年,先是把黄纸放在顺顺跳不到的高处,再把菜冷藏,把肉切块分餐冻好,再到楼底下超市买了小袋的米面粮油,免得她回霓虹的时候,剩下的吃不完就浪费了。 礼拜一。 项翛年拎着她买的低王姨这个当年的最大功臣一档,但也不便宜的一串丝巾,早早候在了居委会办公室的门口。 等人到齐后,王姨领着她,一个个的,把礼给送了,认了脸,有的项翛年扬着敷衍程序化的笑容,有的真心实意地鞠躬道谢。 有几个夹在人群中,不满他们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也不满足于项翛年仅仅送的一块价值不菲的丝巾,想贪婪更多,但还没张口,就被王姨凛冽的眼神,和看在眼里,熟知当年事情,并不觉得项翛年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其他人,武力镇压了下去。 送完之后,项翛年本来想和王姨再度道谢,就直接走了的,不想打扰办公室其他人的工作,但王姨拉着她,对着底下道: “看看我们年年这孩子多好啊,过年了还知道回来看我们,当年她……你们也知道什么情况,现在这么好的孩子,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还送这么贵的礼物,就为了报当年我们搭一把手的恩情……” 王姨说到这儿,往底下某一个角落,长得尖酸刻薄的那一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顿了一顿,警告到位了后,复又开口: “都四五十岁的人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偏偏去编排人家一小姑娘,嘴上积点德,你们有些人啊,这嘴皮子再怎么乱扯,闲话也别再扯到我们年年身上,下次我再听到,我王德英一定第一个撕烂她的嘴!” 王姨凛然为她说话的姿态,项翛年愣了一瞬,虽然不知道她们背后说自己怎么样,但大致也能想到一些,无非就是“忘恩负义”、“逃回来”、“背包名牌,不知道被谁包养”……之类的。 纷扰的杂乱思绪闪过后,项翛年的鼻子不知怎的,一酸,喉咙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被人撑腰的感受吗? —————— 话说,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们。——在门口就被管家用可怕笑容拦住,被各种年底聚会请帖拖住脚步的男公.关部众人。 —————— 温馨提示: 暴食有风险,转移情绪的话,还是选择疯狂出汗的运动吧。
第95章 年夜饭 王姨放话之后,项翛年在华国的日子,格外平静,没有糟心的乱语传入耳朵,也没有做不完的甜点,更没有难缠的客人。 无事一身轻的项翛年,就这样招猫逗狗,不时写写作业,累了就各处散步,过着宁静而悠闲的假期。 回国后的不知道第几个早上。 依旧如此。 项翛年顺着楼上楼下的生活喧嚣起床,她在国内适应的很快,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就连顺顺也适应良好。 它时不时叼着牵引绳走到项翛年的面前,示意带它出去玩,项翛年不忍它就憋在小小的一间屋子里,自然是准备充分后,在每个太阳升起的清早,带它出门遛弯。 而早晨出来锻炼的,这一片,还是中老年为主,所以,作为年轻人的项翛年,自然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大多数的叔叔阿姨,看到项翛年的时候,是稀奇,是赞赏,但看到她手里牵着遛的顺顺,他们的表情就有点古怪了。 他们绝大多数的第一反应是皱眉,不赞同,然后带着点新奇,再看到顺顺英姿飒爽的跑姿,面对这么多人也不应激的温顺,最后,都沦陷于顺顺毛绒绒的可爱模样。 对此,项翛年只能感叹一句,在第三音乐教室的那面墙上,顺顺的胆子和迎客的热情,倒是被练得不错。 但是,路过早餐摊的时候,顺顺就是不太好控制。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顺顺明明是只猫猫,却跟狗狗似的,蹲在人家老大爷的桌角边,等着被投食啊! 有些还好,会把桌上干净的饼撕一小块下来喂,但有些直接从嘴里吐出来喂,还有些拿着猫不能吃的辣椒大蒜在那里逗它。 对此,项翛年选择立马蹲下把顺顺抱起来,然后笑着对那人敷衍过去,再火速离开现场。 以至于现在,项翛年只要路过街边有卖吃的地方,她就抱紧顺顺,让顺顺的爪子绝不会落到地上。 被武力镇压的顺顺:“喵咕……”好气哦,为了口吃的,它容易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除夕。 项翛年看着大马路上的车子随着过年将近而逐渐变多,然后又在某一个时刻,消减下去。 除夕这个时间点,赶了长途回老家农村过年的人,都差不多到家了,项翛年所在的杭临城市区,不过是他们途径路上的一个补给站,或是老家快到了的指路标。 总之,大马路上已然冷冷清清,街边的商铺也大多关了门,只有不时的轮胎划过柏油路的声音。 前一天早上去菜市场,项翛年和一群战斗力强健的大妈大爷们,抢着这最后的一波菜和肉,毕竟过年了,菜市场要初五或者初七才开。 冰箱里的食物是充足的,水电费也交的充分,过年的时候不用担心会停水停电,屋里的灯光,项翛年也全部打开了,没有一处角落是黑暗的。 但她趴在窗边,默默地听着周边热闹的百家灯火,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里坠着闪动的繁星,她突然觉得,家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空空荡荡。 “喵!” 饿了,快给我饭! 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睡醒的顺顺,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去它的猫碗里,吃饭,但一低头,它只看到了从锃亮的碗底照出来的自己的脸。 肚子饿的顺顺,不满了,于是,它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去骚扰它的主人。 “喵!”搞快点。 小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已经能从顺顺的表情和语气当中,估摸出它大致含义的项翛年,看着脚边扒拉着自己妥协的小猫咪,一时之间竟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 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着。 “喵。”干嘛,想打架吗? 项翛年默然,她抬起头,用冰冷麻木的手,搓了搓被冻僵的脸,狠狠吐出一口白气。 温热的呼吸触碰到窗外寒冰的空气,瞬间结成一片小冰霜,随着夜里的冬风,带着项翛年莫名的惆怅,盘旋飘散而去。 “喵!”我好饿啊,你能不能快一点呐! “好了好了,这就给你倒了,真是的,我到底是养了只猫还是养了个祖宗哦……”项翛年嘀嘀咕咕往屋里走去,给顺顺拆了一个猫罐头。 过年了嘛,得吃点好的。 王姨也有邀请过项翛年去她家过年,但项翛年在王姨打电话的时候,有听到她在外工作的女儿一家,带着孙子孙女,要回去吃年夜饭的,项翛年就拒绝了。 她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人家的家宴了。 那么,她自己的年夜饭,做点什么吃的好呢…… 盯着冰箱里的一整排的瘦肉排骨,买的时候,项翛年特意让肉铺老板给她切了一块最瘦的部位。 嗯,那就来个糖醋排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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