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手机只是烟雾弹?是有心试探吗?苦杏酒早就对他起了疑心? 许多念头交缠着在脑海中划过,安室透动作不停,迅速找到最后一个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 ——通讯录。 他毫不犹疑,点开软件。 下一秒,灰蓝色的眸子骤然紧缩。 这个号码…… 通话频率最高、电话簿中被置顶的这个号码…… 松田阵平?! “嗯?你说这个手机啊,是小情人买给我的哦,当然要好好珍惜才是。” 苦杏酒恶劣的笑容在眼前浮现。他之所以一直认为这个小情人子虚乌有,就是因为她提起这号人时,眼里没有一点缱绻的笑意,只有带着戏谑的漠然,更像是凭空捏造,只为了看看他惊讶的神情。 现在,她做到了。 安室透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概括了,他现在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咆哮着质问: 松田阵平你在干什么啊!! 他和藤原寺分手了吗?如果分手了还好,起码不是脚踏两条船……不对,这哪里好了?苦杏酒那样子一看对他就不是真心的啊!不对,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苦杏酒真是藤原寺的人,那藤原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前男友、甚至还是初恋,被自己下属…… 他们三到底是什么错综复杂、奇形怪状的关系啊! 安室透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只觉有一只白色的魂灵正慢慢从头顶上升起,离他远去。 不过…… 苦杏酒和松田之间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毕竟组织可不会容许成员和一个警察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 …… 说到底松田你在干什么啊松田?! 安室透瞬间就有了打开房门、冲下楼梯、直奔大堂、提溜着松田阵平领子狠狠晃醒他的冲动。 他狠狠抹了把脸。 ……还是先发个消息给景光吧,商量一下怎么把松田这糊涂蛋摘出去。 卧底这一行,最怕的从来不是身份暴露,而是一旦自己暴露,会不会牵扯到那些毫不知情的、正在阳光下生活欢笑的亲友。正如他知道,松田和苦杏酒有关,只会更有利于他们的行动——无论是提供把柄还是窃取信息,他们都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手,但他宁愿没有这些便利,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牵扯到这样危险又麻烦的东西里去。 松田,他坦然、正直,他合该活在阳光下。 他把找到的信息和心里的担忧,简单概括成短短一段话,迅速编辑好后给景光发了过去。 景光那边大概还在忙,一直没有显示已读,意料之中,他关上手机,叹了口气,收拾好“犯罪现场”后,拿起苦杏酒的手机,准备抓紧时间把东西原原本本放回它该在的位置。 刚走到门口,打开房锁,大门都已经推开一条缝隙,兜里的手机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安室透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到是诸伏景光的来电,心里明白他大概是要和自己商讨关于松田的事,便一边按了接听一边继续开门。 “还真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从门后响起。 安室透一愣。 房门渐渐打开,露出后面一身西装、戴着墨镜的卷发男人。 他弯了弯嘴角,说道:“好久不见,安室先生。” 于此同时,电话那边,景光的声音也恰好响起:“松田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安室透:……什么? 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把注意力先分向哪边。 松田阵平注意到他拿着电话,倒是没再出声,他刚刚打招呼的声音不大,景光没有听见,以为安室透正一个人,此刻便还在电话那头小声说话道:“是我新人时期发现的,但我觉得,松田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蒙蔽,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等等。” 安室透打断道:“一会儿说。” 诸伏景光瞬间噤声,他足够信任对方,也不问原因,立刻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于是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笑得一身黑气的好友。 “聊完了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明明白白写着“快给老子说不会”呢。 安室透顺水推舟:“不会,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大厅发生了一起命案,想找安室先生了解一下情况罢了。” 他可是连和班长的打赌都放到一边了,一从名叫工藤新一的小侦探那里听到熟悉的“金发”“黑皮”“彬彬有礼”,就赶紧冲了上来。 得亏他行动力拉满,要是被这家伙跑了可就不妙了。 他换上职业假笑,又说道:“案件调查清楚前,每个人都不能完全洗清嫌疑,所以还是要委屈安室先生跟我走一趟,先待在大厅才是。” 安室透连连点头:“是、是。” 可恶,居然被松田拿捏住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怂过。 松田阵平:“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安室先生出色的推理能力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您能帮忙找出凶手。” 眼里os:赶紧!给我搭把手! 安室透:“……没问题,应该的。” 他敢拒绝吗? 他不敢。 至少松田阵平连两人如何相识都已经编好了,他实在不能再奢求什么,这会儿不知好歹地拒绝,只会“罪加一等”,未来算账的时候被揍得更惨。 安室透小心翼翼提出最后的要求:“那个,我还个东西,警官先生不介意等我一会儿吧?” 松田阵平高贵冷艳地睨他一眼,恩准道:“可。” 安室透:“……”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他于是慢悠悠挪到苦杏酒门口,当着警官先生的面,掏出了一根铁丝。 松田阵平:“……” 法外狂徒? 他挑眉看着金发男人坦坦荡荡、低头撬锁的身影,看着他附耳到锁眼处,熟练捣鼓的样子,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手有点痒,说不清是想自己上去捣鼓两下,还是拿把手铐把他铐起来。 - 房间内。 宫野志保看着刚把眼睛男从窗户拖进房间,大气都不喘一口的藤原寺初九,面无表情戳了戳她的腰,指着房门道:“有声音。” “诶?”初九揉了揉腰,把风见裕也扔在一边,侧耳一听,果然有窸窸窣窣并不明显的撬锁声响起。 她摸了摸下巴,大概猜到了外面是谁,突然灵机一动,戏从心起,对宫野志保说道:“快快快,志保,鞋子脱了坐床上,对——” 她一边这么说这着,一边拉来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二郎腿一翘—— 门锁刚好被撬开。 安室透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上面无表情抱着洋娃娃的短发少女,他昏迷不醒、一身被“凌虐”痕迹的公安下属,以及正坐在房间中央、神情不屑的黑发女人。 也许是手里发烫的翻盖机提醒了自己,“入室盗贼”安室透下意识往斜后方退了一些。 刚刚好好露出了身后的松田阵平。 他意识到不妥,后退半步的动作猛然停滞,正准备站回去的刹那,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副大佬坐姿的苦杏酒骤然直了身子,二郎腿瞬间放下,一脸乖乖学生地端正了坐姿。 安室透:……??? ---- 作者有话要说: 初九,危。 感谢在2022-09-12 13:31:37~2022-09-14 17:2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山、中也世界第一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om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没错,我是…… 怎么……回事? 松田和苦杏酒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安室透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 冷静下来想,松田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容易被骗的人。 哪怕他和苦杏酒真有感情上的联系,他也不一定是处在弱势的、被欺骗的一方。 他足够理智,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但他有一个更疯狂的想法。 苦杏酒和藤原寺,会不会就是一个人? 他的易容技术不差,却没法在苦杏酒身上看到一点易容的痕迹,更何况她在获得代号前同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朝夕相处,倘若真有易容,定然瞒不过她的眼睛。 可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都隐约指向了这个共同的可能。 为什么她和松田暧昧不清?为什么她能得到产屋敷家主的信任、为什么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警校时期,松田也曾“出轨”过一次。 研二在成衣店发现他和一个陌生女性纠缠不清、疑似被包养,他们甚至还以此为由,进行了一次“以武会友”。 松田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吗? 即便才同他相识一年有余,降谷零也可以笃定地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是。 所以当初的“以武会友”才更偏玩闹,他们都相信这其中有什么不便言说的秘密。 那么这个秘密,会不会就是…… 他灰蓝色的眸子锁定了坐在椅子上的苦杏酒。 气氛凝滞。 宫野志保显然不清楚为什么大家突然沉默,她晃了晃腿,把娃娃扔到一边,歪头叫道:“月野。” 藤原寺初九猛然回神。 她看了看神情莫测的松田阵平,又看了看目光沉沉的安室透,最终叹了口气:“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吧。” 安室透发誓,这是苦杏酒对他语气最好的一次。 两人带上门。 安室透存着几分试探的心思,坐到沙发上后,把翻盖机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苦杏酒瞥了一眼,没说话。 安室透眉梢一挑,心里那份怀疑愈演愈烈。 他斟酌着开口:“你……” 话音刚起就被打断。 “好久不见。” 他听见苦杏酒这样说道。 …… 又是漫长的沉默。 安室透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这算是……承认了吗?就这么承认了? 他抿了抿唇:“为什么……” 为什么瞒着我们? 一个人在组织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像在黑夜里独自行走却不慎陷入了一潭泥沼,甚至连大声呼救的资格都被剥夺。 他和景光,哪怕两人不常见面、不常通信,但只要寥寥数语,就仿佛无处可依的旅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漂泊已久的浪子找到了归家的方向,能从中获得无法言说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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