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重新顺畅起来,所有疑点隐约连成一条线,指向一个猜测。 “把床的骨架移开,去取金属探测器来。” 宫纪直起身,越过一片不解其意的同事,重新踏入那片烧焦的废墟,在里面翻找起来。 一屋子的警察行动起来,柯南不知道皆河圭死亡的细节,这下真的需要大人给他一个答案。 冲矢昴也朝宫纪这边看了过来。 宫纪分出了一点心思给柯南:“在找无线电发射器。” 柯南瞬间更上了她的思路:“宫警官觉得,这个炸弹有两重保险?爆炸的发生,不仅需要尾田先生躺在床上,还需要凶手远程遥控引爆?” “目前看来,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冲矢昴也来到宫纪身边,帮宫纪将大块金属物碎片从废墟里分拣出去。 那个去拿金属探测器的警察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时,房间里的人已经将大块金属物分拣得差不多。 宫纪接过金属探测器,在一片细小的焦黑碎末里仔细寻找。 “在这里!” 宫纪手里的仪器发出短促声音,柯南迅速将那片焦炭扒开,从里面拿出一枚破损的薄片。 薄片上的灰迹被冲洗,露出暗绿的表面和复杂的铜线来。 这枚炸弹的原理就此完善起来:它的运作必须要求两个条件同时满足,即使尾田先生睡在床上,铝合板上的压力达到阈值,螺丝触碰到接触点,只要凶手不选择按下引爆器,炸弹就不会被引爆。 今天下午,凶手站在这扇窗户的下方,看着尾田先生拉上窗帘准备入睡,确认无误后,他按下了引爆器。 这扇窗户左边是一株遮挡视野的法国梧桐,而从街道五点钟的方向,恰好能从公馆窗户里看到尾田先生的床铺。 目暮警官吩咐身边的人:“去调那家清酒吧门前和店内的监控。” 不知道警察们从监控里看出来什么,在外界甚嚣尘上的流言中,尾田先生的案件被搁置了一整天。 警视厅内部的飞短流长也在发酵,茶水间逸散出小声讨论,说有一位警察被牵扯进了杀人案中。 没有确切证据,但那人在被怀疑。 第二天下午,宫纪来到和兼行真约好的地方。 每次约会,兼行真都会比他先到一步。小姐要梳洗换装,他就在约定地点过一段空泛的等待时间。 环形的海滩上疏疏落落站着许多人,礁石尖峭地立着,小孩在大叫,海鸥振翅而飞,在灰蓝的天空中割出更灰的剪影。 宫纪学习海滩上的年轻人们,脱掉鞋子,和兼行真一起坐在沙滩上。 海浪涌来,风也涌来,宫纪烟紫色的裙子轻柔贴伏她的身体,像鱼尾巴,游过她雪白的小腿。 “你不开心?” “我很难过。” 宫纪埋头进手臂里,鱼尾巴漂浮着蜷缩起来。 他们沉默下来,彼此洞悉同一个结论,于是也就心照不宣地不开口。海面上的邮轮鸣笛长响,命运的叹息声就在工业造物的尖啸中碎裂崩塌。 这样一起并肩坐在沙滩上,也是宁静而舒适的。这就是兼行真给她的——一片水不用向另一片水开口,它们的相处是独处,触碰是理所当然的交融。 兼行真站起来,在宫纪的仰望下去到了一个三口之家面前。 他在宫纪的目光中呈现纤毫毕现的变化,行动拘束起来,带着腼腆的笑,接过了那个孩子手里的一束烟花。 “你要怎么点燃它?” 宫纪从冰凉的水汽里遥望过去,远远地对他喊。 “我才不会向别人再借一次东西。” 兼行真像那种因为叛逆被海浪翻到岸上的贝壳,第一次拒绝了宫纪的暗示。 宫纪也不想找人去借打火机,于是他们在潮湿的沙滩上,脑袋挨着脑袋,试图用石头在贝壳身上擦出火星子来。 两个打破警视厅升职记录的人将所有常识抛之脑后,努力了半个小时,可怜的贝壳都要被凿平了,石头角底下还是没能冒出火花来。 “你就不能用你的建筑学知识解析一下摩擦的最优角度吗?” 宫纪甩了甩发酸的手。 “你不是有物理学的学士学位吗?为什么不好好做个受力分析呢?” 兼行真在努力中,回呛了宫纪一句。 “你们好笨哦,我都知道贝壳不能生出火来的啦。” 一个八岁的小孩站在他们面前,摊开手心。 两个面对面跪在沙滩上的人同时看向小孩手里的打火机。 海面上有月亮,波浪里有月光,白色的翻涌的海浪里跳进了星星,隆隆作声。 围绕在他们背后的,是人类砌高的繁华钢铁。 一束烟花跳跃着亮了起来,噼里啪啦迸溅火星。 风吹起来,火花像枝条一样弯折。 兼行真看着宫纪发亮的瞳孔。 他们是两个弗里达,出生在同一片蓝色营养液里,他们相同,但又不同。 命运的呼吸频率将会交错而过,起码此刻,我们能够共享同一束夏日烟火。 兼行真说:“那我们来说说你喜欢的人吧。” 宫纪的手心撑在兼行真手掌的的下方,接住他手中烟花落下来的灰尘。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喜欢的人。” 烟尘无法聚在宫纪的手心里,它们总是先一步被风带走。 宫纪放弃了:“那个人,总是会让我难过,爱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的难过?” “以前会因为他的欺骗难过,最近他很累,我也感同身受。” “怎么会这样呢?”兼行真也很疑惑:“你要不要试一试,邀请他一起去烟火大会?” “为什么是烟火大会?” “一束烟花就让你很开心。”兼行真回答她:“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会更开心吧?” “可是现在才六月份,离烟火大会开始还有一个月。” 兼行真手里的烟花燃尽了,他将掌心纹路里的细小烟灰扣进宫纪手心里。 “我听说,那些受欢迎的男性,总是会有很多人提前邀请他们。” 宫纪仔细想了一下,安室透好像确实很受欢迎,波罗咖啡厅里每天都有不同的女高中生来看他。 她抬起眼睛:“那你要和谁一起度过烟火大会?” 兼行真在暮夜和海风里笑了一下:“和父母。” “现在说这句话好像有点扫兴,如果他不陪你一起去,我的父母又很忙的话,我和你一起去烟火大会吧。” “好。” 宫纪也在星夜和浪声下笑了起来。 一天之中,总得发生一些好事。 今天安室透的窗户是明亮的黄色,宫纪轻轻调整呼吸,敲响了安室透家的门。 组织最近正在大力肃清卧底,安室透在屋中,将所有留下自己可疑痕迹的照片文件烧掉。 波本的东西留了下来,安室透的烧掉一半,降谷零的一点不剩。 火光映照他深藏疲惫的面容,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敲门声。 “小纪?” 安室透拉开门时,宫纪正背着手,低头,漫无目的地盯着地板上的纹路。 听到自己喊她的名字,宫纪立即抬起头,耳边的发丝都飞了起来。 “安室先生,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去烟火大会吗?” 她发丝潮湿,穿着烟紫色的裙子,身上有海盐味,像羽毛轻轻落下。 安室透的心口被轻轻撞了一下,最终却是酸涩的情绪泛了上来。 一扇门隔着他们,安室透站在门里,无奈地提醒她:“小纪,烟火大会在一个月后。” 小纪在自己面前总是敏感的,安室透看到她因为自己转移话题而绞紧了手指。 她低头,继续,倔强地问出了口:“那,安室先生,一个月后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烟火大会吗?” 安室透紧紧握住门把手,慌张而艰涩地,像是要把这扇门关上。 一片令人溃败的沉默。 宫纪看着他,缓缓后退半步。 “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52章 一号 风知道一些同时发生在这里的事。 一栋大楼,遥遥散散嵌在里面的两扇窗户,一上一下,一明一暗。时间22:00,突然地,九层的那扇窗户里明亮光火消失,像杯子摔碎在地毯上,灯光也碎掉,落了一地。 “你要哭吗?” “我不会哭。” “是谁一进门就把所有灯都关掉,你说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偷偷掉眼泪?” 有人读不懂氛围,从宫纪头顶上方倾身,腰腹处的T恤倾落下来,扫过宫纪的睫毛。 “啪” 沙发边毛茸茸落地灯罩里亮起一簇光,橙色的灯光飘落下来,打湿了宫纪的眼睛。 她真的没有哭。 宫治盘腿坐在地毯上,胳膊支着膝盖又撑着下巴,重重地叹了口气。 宫纪腰背挺直,坐在对面,像一只快要死了,结果一打挺把肚皮重新翻回去的金鱼。 宫治又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了,我听着心烦。” 完了,心情不好的宫纪开始扎人。 宫治绞尽脑汁想着安慰她的话,感觉不管什么话从自己嘴里说出去都好像在阴阳怪气。 他放弃了,或许宫纪不需要安慰,她只能接受。 “说实话,小纪,你变了很多。” 宫治看着她:“这个世界不只有爱意,你要是把自己敞开接受这个世界,怎么能不受伤呢?” 宫纪不说话,侧身倒在沙发上,后知后觉,海浪打湿了自己的小腿,裙子黏在腿上很不舒服,海风还把自己吹得自己很冷。 “别想安室透了。要是你烟火大会缺人陪的消息传出去,第二天桌子里能塞下半个警视厅的自荐信,就像以前那样。” 宫治替她拂开耳边的头发。 “去休息吧,小纪。” 东九区时间22:30连同西五区时间,灯影子消失了,宫纪在隔壁的房间蜷缩睡去,攀着夜辉的阳台玻璃门打开半扇,风鼓起银灰色的薄纱窗帘。 无线电连通大洋彼岸,声音影影绰绰的散在风里。 ——“她失恋了?!” 宫侑不可置信。 宫治在阳台上吹着夜风,和宫侑打电话: “不算失恋吧,是被那个金毛混蛋拒绝了。你能想起小时候她特别喜欢的那只金毛猫吗,小纪看安室透的眼神就像在看那只猫。” “嗯?”另一头的宫侑若有所思:“你还记得那只猫和小纪最后的结局吗?” “好像是……妈妈提议将那只猫咪带回家养,但是小纪拒绝了” 宫治回忆着:“那只猫咪最后好像跑得没影了?” “不是,我是说,小纪为什么拒绝养那只猫?你记得她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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